来到片场,程樾一见到江舒就腻了上来,他搂着江舒的腰,很殷勤地替他按了按,低声说:“老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江舒把程樾的手扯下来,瞪了他一眼,去一旁候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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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时纾生辰当日。

宁王府上举办宴席,朝中的重臣纷纷来贺寿。

时纾坐在上座,他直接让洛洄羽坐在自己的身侧,在席间对他极为亲昵,其意昭然若揭。

酒过三巡,有大臣提议叫些歌姬舞姬来助兴。

时纾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扬了扬下巴。

不多时,洛云歌便领着一众人走进殿内。

洛洄羽看见一席盛装打扮的洛云歌,手在衣袖里紧紧地握成了拳。

他本以为洛云歌昨夜就已经离开了,对方执意留在王府,等会儿怕是要出事。

洛洄羽心中焦灼,他摸不准洛云歌究竟想做什么,浑身都绷直了。

这时候,时纾忽然在桌下握住了他冰凉汗湿的手,轻声道:“怎么了,不舒服?”

洛洄羽赶忙摇摇头,反手握住时纾的手,朝他扯出一个笑:“没什么。”

时纾用漆黑的眼眸盯着洛洄羽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

洛云歌今天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轻衫,正坐在殿中央抱着琵琶弹唱。

他虽然自幼养在顾郁身边,却是实打实的中原人,唱的也是这边的小调,和洛洄羽艳丽放.荡的模样截然不同。

洛云歌的脸上覆了一层浅蓝色的轻纱,只露出一双烟雨迷蒙的好看眼睛,他的目光平等地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死死地锁住高高在上的时纾。

在坐的大臣盯着洛云歌,看得眼睛都直了,笑着和身旁的人调侃:“等会儿把这小倌讨了去,尝起来滋味肯定不错。”

其中一位重臣之子最是不怕死,站起身来朝时纾祝酒,不怀好意道:“宁王殿下,您身边的这位,听闻在极乐坊里脱衣服的功夫可是一绝呀,不如在这里来一曲艳.舞给殿下助助兴?”

千颂国民风开放,在宴会上狎.妓并不罕见,席间一片揶揄的笑声。

时纾瞟了那人一眼,不冷不淡地开口:“来人,把他拖出去,衣裳都扒了,再找根麻绳拴在脖子上,牵着他风风光光地游街。不是喜欢脱么,一次性脱个够。”

话音未落,上来几个侍卫,把这人拖了下去。

在撕心裂肺的哀嚎中,大殿里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时纾忽然觉得好没意思,略一挥手:“都散了吧。”

所有人战战兢兢地退场,可就在这时候,洛云歌忽然从袖中抽.出几根毒针,直接朝时纾的面门掷去。

时纾似乎早有防备,抬袖一挥将毒针扫落,直接劈手夺了身侧侍卫的□□,一箭射.穿了洛云歌的喉咙。

在场的权贵们惊慌失措地向门外跑去,一片混乱之中,侍卫将所有献艺的乐伶伎子尽数斩杀。

洛洄羽定定地盯着倒在血泊里的洛云歌,指甲在掌心里掐出了血,才忍住了自己飞扑过去的冲动。

他忽然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洛云歌曾经问他,如果他爱的那个人不爱他,他会怎么办。

洛洄羽当时满心满眼都是顾郁,想了一想说,那就讨好他,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只要那个人高兴。

可洛云歌却说,那他就做一件事,让那个人永远记住他。

事至如今,洛洄羽终于明白了洛云歌一番话中的深意。

可是那只会笑会闹的黄鹂鸟被封住了喉咙,再也没法和他谈天笑闹,再也没法一展歌喉。

时纾对满屋的血腥不以为意,他又看了洛洄羽一眼,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小羽,别害怕,我们这就回寝殿。”

洛洄羽的浑身正在剧烈地颤抖着,他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被时纾拥着回了寝殿。

“卡!”吴导喊了一嗓子,在场的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江舒上前把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喻沅拉起来,抬手轻轻拥抱了他一下:“恭喜杀青。”

喻沅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这会儿难过得像个一米八的小孩儿,趴在江舒的肩头呜呜地哭起来。

“哥哥,我心里难受……”

喻沅是第一次演戏,江舒很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轻轻拍着喻沅的背,柔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程樾越看越恼火,拎着喻沅的衣领把人从江舒身上扯下来:“找你的嘉言哥哥哭去,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儿丢人现眼。”

喻沅踹了程樾一脚,转头跑走了。

喻沅前脚刚走,程樾直接表演一个在现变脸,又缠着江舒起腻:“老婆,你不能让别人喊你哥哥。”

江舒懒得理他,伸手将他推开,这时候,吴导直接喊了清场。

吴坤看见两人正待在一块儿,还补了一句:“你俩找找感觉啊,等会儿那场挺激烈的。”

听了这话,江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和程樾等会儿是有场挺带劲儿的戏,但他俩是真情侣啊,现在就找感觉,等会儿演起来怕是谁都遭不住。

程樾这只坏狗还美滋滋的,把江舒明目张胆地拽到怀里,手也不老实起来。

江舒把程樾的手拍开,恼道:“我们还没和好呢,离我远点儿。”

程樾义正言辞道:“现在不多和你接触接触,我怕等会儿找不到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