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导把剧本卷成筒,轻轻敲击着桌面:“江舒,你这里看时纾的眼神,满眼都是倾慕,像是已经嫁过去的小娇妻一样。你这两下挣扎,和猫爪子挠人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们俩看起来简直和调情没什么区别。”

“还有程樾,这里时纾对待小舞姬应该是很凶狠的,他一边在困惑,一边又非常想得到对方,你却演得太温柔,把人哄着捧着珍惜着,直接变成甜宠剧了。”

吴导说到这儿,有些头痛地推了推眼镜:“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这样肯定是不行的,赶紧调整好状态,调整过来了再继续拍摄。”

两人赶忙虚心听取意见,补了妆再次清场之后,又重新开始。

开始之前,程樾又笑嘻嘻地来逗江舒:“怎么,小舞姬,对我凶不起来啊?”

江舒作为前辈,演成这幅样子本来就有点儿懊恼,又听见程樾这么调笑,忍不住朝对方呲牙:“你等会儿试试我凶不凶。”

程樾在心里默默流泪:宝贝真的好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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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帐放下来,洛洄羽和时纾待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逃无可逃。

时纾自身后把他抱在怀里,该碰的不该碰的,反正都让他得逞了,一点也没逃掉。

洛洄羽满脸通红,呼吸全乱了,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时纾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珠,一边亲他,一边哑声说:“哭什么,就这么讨厌我?”

洛洄羽偏过头,躲开对方落下的吻,恨声说:“我当然讨厌你!”

时纾是皇子,在身份上就是和他不共戴天的死敌,今天他们又做了这种事,不管他是不是自愿,纪尚芜知道后都会杀了他。

从时纾触碰他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他还有母国的仇要报,还要利用纪尚芜的权势,顾郁对他寄予了厚望,对方还答应等事成之后娶他为后……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把一切全毁了。

洛洄羽不知道的是,他现在这副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就像一只急了眼的小兔子,更加激发了程樾的兴致。

程樾的眼瞳里翻涌着晦暗的光,眼神像是充满了征服欲的狼。

枕头被单全被扫到了地上,紧接着,洛洄羽那件色彩艳丽的轻纱缓缓落下,片刻之后,时纾那条镶着银边的腰带落在了轻纱之上。

……

洛洄羽脚上的那只小巧的金环响了很久很久,混着其他声音,在卧房中久久回荡。

那种响声很清脆,也很规律,只要不是孩童,都能知道这只金环的主人此刻正在经历着什么。

洛洄羽哭得很厉害,他唯恐屋外的人听见,只好抓住时纾的手臂恳求,声音里带着一丝泣音:“你把,你把金环拿下来,太响了,会被听见的。”

时纾重重喘了口气,抬眼去看离他近在咫尺的那只脚。

现在两人的位置,倒是方便他观察这只白皙小巧的脚。

洛洄羽这只小兔子,连脚背上都纹了一朵鲜艳的芍药花。

这么好看的花,怎么能不采摘。

洛洄羽感受到脚背上异样的触感,抬眼望向时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时纾是金尊玉贵的皇子,而他是人人都能践踏的舞姬,可是时纾却一点都不嫌弃他,竟然愿意这样对他。

洛洄羽咬着嘴唇,愤愤地望着时纾,眼里又是困惑,又是气恼,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程樾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洛洄羽腰上的那一大片芍药刺青。

过了好一会儿,洛洄羽望着刺青上的齿印,眼泪又落下来:“你是狗吗!这是我才纹上去的,你这样子,印子会永远留在上面的!”

时纾满意地说:“那最好,留个标记,旁人便不会对你动不该有的心思了。”

洛洄羽愣了愣,随即怒道:“你有什么立场说这话!”

时纾却把他一把搂进怀里,贴着他的耳侧说:“你就那么喜欢纪尚芜,怎么都不肯背叛他?”

洛洄羽抬眼瞪着他。

时纾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脸:“今天的事,我会负责。你跟着我吧。晚些时候,我就把你接进王府。”

洛洄羽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行。”

他和时纾之间横跨着灭族之仇,他又怎么可能委身于仇敌?

时纾的语气强硬起来:“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大可以叫纪尚芜进来看看,看看你这幅勾人模样。我是君,他是臣,他动不了我,可我若是把你交给他处置,你说他会不会杀你?到时候还有谁能保得了你?”

“你!”洛洄羽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人一口咬死。

可是事到如今,他确实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阵长久的静默之后,洛洄羽轻轻地说:“……罢了,随你吧。”

他说着,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好像真的很容易在时纾面前哭。

时纾将他一把扯进怀里,急切的吻又落下来,像一只急于宣誓主权的狼。

吻了一会儿,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捏着洛洄羽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脸来:“这之后,再也不能让旁人碰你,知道么尤其是纪尚芜那个蠢货。”

洛洄羽勉强保持平衡,他抓着时纾的手臂,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甚至一度想要求饶。

时纾见他不答,变本加厉,洛洄羽哭得可怜,最后终于断断续续地说:“不会,不会的,我只让你……只有你能……”

时纾这才满意,又补了一句:“最好是这样。不过你骗不了我的。每次见面,我都会仔细检查,检查你……”剩下的话全变成了耳语,听得洛洄羽满脸通红,一双猫眼睛里全是委屈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