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淮被他这懒懒散散的模样给气笑了,抬手便要去拍他,珩哥儿抬起头见是父亲,嘴巴一瘪有要哭的迹象。

王书淮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眼,泪珠挂着要落不落,不知想起什么,抬在半空的手顿住了。

谢云初坐在一旁看着纳罕,“怎么了?你也有心软的一日?过去对珂姐儿和珝哥儿可不这样。”

王书淮轻轻一笑,谁叫珩哥儿太像谢云初,下不去手,他默默看着谢云初,谢云初慢慢懂了,耳根被他看得发红。

夜里孩子们睡下后,王书淮便把谢云初抱在怀里,搁在被褥里暖着,孩子出生已三月,夫妻二人可以同房,这三月王书淮恰恰寻到了避孕的法子,红帐内燃起了久违的热情,王书淮看着娇态横生的妻子,不紧不慢地蚕食。

一层被褥压下来,交错的呼吸缠缠绵绵密不透风,王书淮托着谢云初的后颈,贴得严实无缝,暌违许久的水乳交融,让二人心尖都在打颤。

许久平复下来,王书淮替她将额尖的汗一层层擦拭去,“我今日收到了江南总督府的书信,信是江澄大人写的,却是你母亲的意思,她想邀请你明年去一趟江南。”

谢云初愣了愣,没有立即回应。

王书淮道,“前不久我与陛下商议,计划在松江设市舶司,我想带你去江南看看。如今书院步入正轨,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出不了事,林河与明阑给你管着漕运码头,你也不必忧心,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带你出去走走,心中一直引以为憾,若是你愿意,四月初咱们便南下,去松江,余杭,泉州走一走,如何?”

谢云初从无数诗词里领略过江南的美,心中何尝不向往,

“那就一言为定,正好书琴要编纂类书,我替她去一趟江南,帮着她搜集书册。”

“只是,孩子怎么办?”

王书淮干脆道,“带上,让他们见见世面。”

作者有话说:

我打算还写最后一大章孩子及一家六口的事就完结,写完我就更,时间不定哈,两百个红包,么么哒。

130 第 130 章

◎全文完◎

当前订阅比例未达80%, 补全或耐心等待72小时。  杏眼盈盈泛着浅笑,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甚至每一个字都说到他心坎上。

方才他还在琢磨为了权衡公务与子嗣,不如与她定个规矩, 谢氏一贯贤惠, 想必会答应他,但现在, 同样的话被她以温柔体贴的语气说出来, 心里有一种轻微的不适感。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 他是不是该庆幸他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

王书淮的心情罕见地有一抹复杂。

谢云初见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眨巴眨眼轻声问, “怎么了二爷?”

仿佛他不该犹疑。

妻子把他的话给抢了,王书淮无话可说, 慢慢舒展眉心,颔首道, “好。”尾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人都到这了, 与他定初一十五, 是太体贴了还是旁的缘故, 他无暇深究, 只要不出格, 他都会包容,也不在意。

王书淮转身离开了春景堂。

谢云初倚着隔扇门伸了个大大懒腰,进了浴室洗漱。

她倒也没指望她说出这话, 王书淮能有额外的表情, 他甚至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平静以外的情绪,仿佛她不值得他动心思。

每月两次, 在他离京前一共六次, 前世也是在这段时日便怀了珝哥儿, 等生了珝哥儿,她便主动给王书淮纳妾,彻底不必再应酬他。

在谢家这几日累得紧,谢云初填了些肚子,沐浴更衣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书房。

王书淮负手进了屋内,暗卫跟了进来递上一封密信,这信用烧腊封边,从褚红的颜色来看是绝密级别。

他神情凝重来到桌案后,翻开桌下一小匣子,掏出一柄薄薄的刀刃,轻轻将那蜡封给划开,里面的信滑落下来,信上一字也无,王书淮将一瓶特制的无色药油浇上去后,上头白纸黑字很快闪现,王书淮看完,剑鞘般的眉峰隐隐发沉。

暗卫看他神情不好,担忧问,“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王书淮将信一摊,暗卫探了个头,一目十行扫过,不由啧了一声。

自朝中提出重修鱼鳞图册,重新丈量田地,各派势力风起云涌,新旧势力相互倾扎,老一派勋贵固守成规,以新政恐带来动乱为由意图阻止,新一派锐利进取的官员则高喊不破不立,必须尽快革除赋税弊端,充盈国库。

皇帝整日被两派夹攻,苦不堪言,而这个档口,江南豪族进京重金贿赂长公主,试图阻止新政。

“公子,陛下会听长公主的吗?”

王书淮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封密信,慢慢送到银釭旁,唇角微微扯出一丝冷笑的弧度,火星子即刻便窜了起来,那一簇乍然盛开的焰火拨开他瞳仁上覆着的温润谦和,露出它本来的底色。

“陛下深信长公主,又一贯以稳妥为上,这一次之所以答应重修图册,也是被张阁老架在火上烤,不得已为之。”

“如果长公主出面,重修鱼鳞图册便会成为纸上谈兵。国库不盈,朝基不稳,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那怎么办?”

王书淮定定看着那封信被烧成灰烬,灼痛感萦绕在指尖,他却丝毫不察,一改平日那淡漠温和的模样,整个人慵懒地靠在圈椅的背搭上,周身罩着一层冰冷的漫不经心的松弛感,

“自是让她闭嘴,不敢阻拦。”

字字清锐,如玉叩石缶。

暗卫神色发亮,“您打算怎么办?”

王书淮冷锐盯着他道,“长公主有一亲信如今在江南织造局当差,此人暗中勾结江南豪族,圈地占庄,夺利于民,与朝廷争税,这人有一侄儿名唤刘苌在余杭开了一家染坊,刘苌仗着自己叔叔背靠长公主没少在当地杀伤抢掠,你想法子,亲自去一趟余杭,寻来一二名人证,携人入京敲登闻鼓告御状。”

“旁人不晓得那刘苌底细,长公主却心知肚明,长公主爱惜羽毛,定不愿在小事上折戟,以长公主之手腕,与其被人查,还不如痛痛快快支持国政,安排自己的人手南下,一举两得。”

“所以,公子这是敲山震虎?再引虎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