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咬咬牙,写了一张模棱两可的凭据。
信王送走汉王,转背入宫觐见皇帝,将方才汉王如何笼络他的话全部捅到皇帝跟前。
事情一经泄露,汉王方寸大乱,跪在皇帝跟前喊冤枉,将所有事推到王书淮身上。
上回王书淮可是帮着他作证,瞥见一神似信王亲信的刺客掠进观瞻楼,如今汉王想反咬王书淮一口,狗才信他。
朝臣越发觉得汉王此人不可深交,一点情面都不讲,往后谁还敢给汉王效力。
上回王书淮帮了汉王一把,还让皇帝略生怀疑,以为王书淮与汉王来往颇密,今日之事也算是释了疑。
皇帝给气狠了,抓起御案上的砚台对准汉王砸了去,汉王登时头破血流,跪在地上呜咽不止。
皇帝当即下令,除去汉王身上一切职务,让他回府软禁。
汉王当场昏厥过去。
*
谢云初这一觉睡到傍晚,模模糊糊的霞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外头积雪未化,她来不及睁眼,唇齿仿佛被什么轻轻摩着,有软糯湿润之物滑入她口腔。
谢云初下意识合住牙关,咬住了他,一股血腥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他痛得呜了一声,他双手扣住她柔软的蝴蝶骨,将她半个身子靠在软枕上,保持着不被他倾轧的姿势。
舌尖的痛越发刺激了男人绷紧的神经,他不怒反笑,脑海里回荡着她清凌凌的笑声,
你死了,我便改嫁。
气得浑身气血倒涌,任凭舌尖血腥混沌,几乎扫射着她齿关,一寸寸剥夺她的呼吸和意识。
谢云初被他禁锢在床栏与他胸膛之间,感觉到男人贲然的气息,身子不自禁蜷缩,膝盖往上顶住他腹部。
王书淮看着怀里的女人,肌肤白的近乎透明,优美的天鹅颈被迫仰着,线条柔美。
她眉目近在迟尺,那薄薄的红色如同潮水慢慢蔓延而上,最后染上那晶莹剔透的耳珠。
他咧起唇角,缓缓退出来,换了战场。
她身子太过纤细,被他连同被褥一整个抱在怀里。
王书淮只裹了一件白色的素衫,左肩处可见明显的隆起,可见太医已帮他包扎,昨夜身上那股血腥气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股独属于他的青松般的清冽,谢云初轻轻抖着身子,眼底波光潋滟,试着转移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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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淮百忙当中还回了她的话,“申时便醒了。”
醒了看到她乖巧的睡在他身侧,半个身子挤在他怀里,那一刻心柔软得要化开,哪怕受再多苦也值得。
“喝药了没?”
“喝了。”
谢云初嘴里尚存一些血腥气,哆哆嗦嗦叹了一声,“你受着伤,别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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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断重新滑回来堵住她的嘴。
谢云初躲开他,往被褥里一拱,拱出一段妖娆的曲线,王书淮握住她雪白的足,欺上她柔软的腰身,他任凭她阖紧膝盖,并不强迫她,却也没放过她。
谢云初感觉到那隔着布料送进来的绵绵热浪。
热浪如潮水一阵又一阵漫过她周身,眼瞳里仿佛有什么在晃。
他很熟稔地掌握着她的软肋,一点点瓦解她筑起的高墙。
最近那次的记忆一瞬间被勾起,他曾那样取悦她,她并非不愿的,“你别急,待你身子好了....”
不等她说完,王书淮似乎为了证明什么,动作越烈,谢云初的话被堵在嗓眼,身子深处的渴望不停跟理智作斗争,谢云初阖着眼,额前的汗密密麻麻往下落。
王书淮额心抵住她后脊,二人一道蜷缩在被褥里,身子俱已湿透,
他出了汗后,身上的疲软反而褪去一些,灵台也十分清醒,舌尖的痛时不时刺激着他大脑,他汗津津贴着她背心,沉声道,
“云初,当初长公主赐婚时,我心中本不高兴,后来得知那个人是你,我却欣然应允,你是恩师的掌上明珠,你知书达理,你贤名在外,或许在那时,我便知道,你是我王书淮要寻的妻子。”
“我或许还有诸多不足,但我认准你后,从无二心,过去是如此,往后更是如此。”
“所以,你试着接纳我,至少试一试,不成我也不怪你,好吗?”
第 80 章
谢云初顾念着他大病初愈, 紧紧守着底线不许他胡来。
这会儿听了男人在耳边低声细语,眼底的光色几乎要滑落,心里一瞬间涌上一种极致的悲伤, 她扭过身来。
王书淮眉目楚楚凝着她不动,他眸色极轻, 就像是暗藏汹涌的湖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他小心翼翼期待着她的回复。
谢云初咬了咬唇, 眼眶渐渐湿润。
有那么一瞬, 她的心涩涩而动,如同挣脱蝉壳的蛹轻轻展了展翅。
若在前世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该多好,那时的她即便再苦总能义无反顾在心底燃着一撮火,燃着一束任何时候都敢扑向他的光, 而他好不容易心里也有了她的位置。
如此,他们便可相爱。
可惜, 续弦的事永远存着一个疙瘩在她心中, 而且经历了前世的风霜,她根本不可能再心无旁骛去爱一个人,她清醒地知道,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要去沉迷一段感情, 试与不试结果不会有任何区别。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与他挣扎掰扯有任何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