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停动作慢吞吞的,眼睛却盯着江于青,口中道:“赵子逸也年长于你。”
江于青:“啊?”
陆云停面无表情道:“你怎么不称他大哥?”
江于青奇怪地看着他,说:“赵少爷和少爷是至交好友,我怎能称他大哥?”
陆云停说:“陆刀是陆家家生子。你和我有婚书,是陆家半个主子,你称他大哥岂不是乱了陆家规矩?”
江于青呆了呆,说:“可我也管留春和引月叫姐姐,夫人从未说过不合规矩。”
陆云停梗住,登时想起江于青如今嘴甜,什么姐姐婶子叫一通,府中的下人都待他很是不错。
哥哥和姐姐有什么不同?
可要江于青就此改口,又显得太刻意,陆云停又反应过来,江于青这么说,岂不是说陆刀和引春留月一般,客气罢了就江于青这蠢蛋,知道什么好哥哥好姐姐。
陆云停想到这儿,也不纠结了,盯着江于青的脸颊,伸手狠狠抓揉了一把,说:“好啊,江于青,你出息了,都拿我娘来做挡箭牌了。”
江于青被他揪得脸都变成了那面团子,含糊不清地说:“少爷,我没有……”
陆云停轻哼了声,眷恋于指尖细腻温软的触感,这可都是他们陆家养出来的,要真没了,忒可惜。
还有那白软软的肚子。
江于青见陆云停还要去摸他肚子,睁大眼睛,手忙脚乱地推拒起来,小声说:“少爷,我练功出了一身汗,还没洗澡呢。”
他不让摸,陆云停偏要揉,也没闻出江于青一身汗臭,反而见他推拒又窘迫的模样,心里蹿出了一点儿火,他垂着眼睛盯着那红润的脸颊,喉结动了动,鬼迷心窍一般,竟凑过去咬了一口。
这一口,二人都傻了。
陆云停僵住,江于青也呆住了。
江于青瞪圆了眼睛,捂着被咬的脸颊,退开两步,说:“少爷,您咬我干嘛?”
陆云停有点儿不自在,他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咬他?!可咬了,齿尖也好似残留着温软细腻的触感,果真如软糕似的。
陆云停心中窘迫不已。
半晌,他恶声恶气道:“我饿了!”
江于青小声说:“您饿了也不能咬我啊,我又不能吃。”
陆云停道:“那你还不去让他们备早膳!”
江于青“噢”了声,临到门边又反应过来,探出个脑袋,说:“那我们今日不和夫人一起吃了?”
他们休假在家时,都是要陪陆夫人和陆老爷共用早膳的。
陆云停:“……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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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青40
那一口“咬”下去,陆云停脑子里懵懵的,觉得真是活见鬼了。他和江于青说是咬,可陆云停知道,这哪儿是咬,他是想亲江于青。
他怎么会想要亲江于青?!
他疯了吗!
陆云停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所幸江于青心大,竟当真信了陆云停说的因为饿才咬他,虽然他并不知道饿和咬他之间有什么必要的关系。
可陆云停见他信了,心里又生出几分微妙的不愉快,江于青怎么这么笨,这样的话也信?如此愚笨,仅剩的那点聪明劲儿都奔读书上去了,要不是在陆家,只怕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江于青怎么不多问几句?要是问了……要是问了,陆云停想,他要说什么呢?这个念头在心里浮动,游鱼一般,不时撞在心上,撩拨得他心头发痒,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呼之欲出。
陆云停那一下咬得不重,江于青揉一揉,咕哝了几句便作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陆云停就爱捏他的脸和肚子,江于青起初有点不习惯,可他性子绵软,对陆云停尤其如此少爷想捏就捏吧,又不会少块肉。
江于青自己还揉了揉,手感确实比当初瘦了吧唧的样子好,难怪少爷会喜欢。
想来咬也是因为如此,夫人说他还小,又跟着陆大哥学武,等再长长,肉就没了,到时候少爷就咬不着了。
江于青如是安慰自己。
江于青跟着陆刀练习拳脚的事情并未搁置,甚至第二天,陆云停也早早就起了,就杵一旁,就着烧的碳火,一手端着热茶,一手执卷,看着陆刀教江于青练拳脚。
江于青从未见陆云停无事起得这样早,劝过几句,陆云停一副你别管我,你练你的,再佐上几句一日之计在于晨,千金难买少年时的话,将江于青的话堵了回去。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陆家下人都能见着他们府上不到日上三竿不起的少爷揣着手炉坐在亭子里,亭外是嘿嘿哈哈练习拳脚的江于青和陆刀。
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半闭着眼睛,仿佛随时能睡过去,一个精神抖擞,穿着单衣依旧大汗淋漓,面色红润。
陆云停是当真不爱早起,他身体不好,觉多,陆家二老也从不要求他勤勉,离开书院,陆云停不到睡够是不会起身的。可他偏又想让江于青时刻在他眼前,左右一衡量,便只得哼哼唧唧,满腹怨气地起床了。
他心中不快,等江于青凑他眼前时,他自是要揉搓江于青出气的。
咬过江于青那一口,陆云停如同开了窍,见着他薄薄的耳朵,颈子,肉嘟嘟的脸颊,甚至练功了那分外殷红的嘴唇都想咬上一口。尤其是江于青的嘴巴,他嘴巴小,生了漂亮的唇珠,红润润的,实在很是可口。
陆云停心猿意马,又不敢咬下去,总觉得他咬了,那就不一样了。至于哪儿不一样,从未沾过风月的陆云停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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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关,陆家也热闹起来。陆家是江洲大户,江洲在大周以南的楚中郡,虽比不得楚中郡的府城楚州城,可它四通八达,商贾云集,亦是楚中郡内的繁华之地。
陆家扎根江洲百余年,是江洲大户,一到年关,登门送年礼的,递帖子的不在少数,就是陆家也曾办过两场宴会。
陆云停是陆家嫡出的,也是唯一的少爷,自当出席,江于青也一并去了。若换了半年前,江于青说不得要畏畏缩缩,拘束不已,可经过这半年,他如同磨去了顽石的宝玉,俨然哪家出身的富贵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