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礼钱还是要给一份的。

舒念念接了舒美兰递过来的请帖,回到屋里现场包了一个红包,拿出来递给舒美兰,“喏,礼钱给你,你婚礼我就不去了,我现在很忙,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没空去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舒美兰将手放在肚子上,没有去接舒念念的红包,“堂姐,我给你请帖,可不单单是为了要你的红包,且说了,陆家财力雄厚,以我现在陆家少奶奶的身家,你给我多大的红包,我都不会心动,更何况,你这红包这么薄薄的一片,里面能有几个钱。”

说着,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你瞧,陆家那个老奶奶还惦记着你,始终不愿意将那款龙凤呈祥的金手镯拿给我,建军哥哥怕我伤心,就请金器店里面手艺最好的匠人师傅给我打早了这款金手镯,你瞧着手镯上的经文,都是那匠人师傅一个字一个字刻上去的,建军哥哥说,这代表了她对我和我肚子里宝宝的爱。”

舒美兰说到这里,非常得意的看着舒念念,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我听说你也定亲了,当天还租来了几辆吉普车,想来你那对象应该也是个好面子又没有钱的花架子,”她捂嘴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也很不错了,毕竟有个男人肯对你用心,也是你的福气。”

舒念念订婚后,村里还多人跟李桂芬打听新姑爷的来历,舒念念不想让人知道叶瑾宏的真实身份,便让李桂芬对外说,新姑爷只是海城的一户普通人家,开来的三两吉普车都是借的,头次进门,年轻人想壮壮面子。

给出个交代之后,这个事儿在村子里也就算了了。

没想到长久不在村里的舒美兰,竟然连这个事情都知道?

可见当初将叶瑾宏的身份隐瞒下来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的。

舒念念气笑了,舒美兰嫁给陆建军,将来高低是要叫她一声舅妈,不管她愿不愿意认这个外甥媳妇,对外的名分是这样的,变不了。

舒念念都能想象的出来舒美兰得知她对象是叶瑾宏之后的表情,震惊,愤怒,无可奈何。

舒美兰现在有多贬低她,将来就会有多难堪,舒念念坐等舒美兰被打脸。

“既然你已经如愿以偿的嫁给陆建军了,为什么还要我去参加你的婚礼呢?”舒念念特别不理解舒美兰的想法,抓住了金疙瘩,抱住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为什么还不安分呢?“亲戚朋友看见我,就会知道你的个婚姻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舒美兰漫不经心嗤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最终是我嫁给了建军哥哥,即便你比我漂亮,会读书,那又怎么样?嫁得好才是真的好!我就是要让陆家所有看不惯我的亲戚,都在心里偷偷的羡慕我。”

看着舒美兰有点偏执癫狂的样子,舒念念摇摇头,“你的婚礼我是不会去的,我很忙,要准备高考,礼钱在这里,你要的话就拿走,不要的话,也可以,我还省了一笔。”

舒美兰看着放在凳子上的红包,轻蔑的笑了笑,“行吧,那就不让堂姐破费了,你知道我要嫁给建军哥哥,要嫁进陆家了就行,这个红包,你自己留着吧,我不惜的要。”

说完,她转身迈着小碎步走了。

本来,她就不是诚心来邀请舒念念参加婚礼的,她就是想来刺激下舒念念,将憋在心里的话说给舒念念听,让舒念念羡慕嫉妒恨,这才是她的目的。

不过,舒念念并没有被刺激到,如她说的一样,她真的是太忙了。

为了备战两个月后的高考,舒念念将海城的生意都暂停了,她让张春阳卖存货,卖完就先挂牌停业,对外就说在研究新产品,开发新项目,正好也给即将推上市的普通面霜造势。

舒念念天刚微微亮就起床,在舒文辉的陪同下,徒步半小时去县城一中上学,晚上很晚才离开教室,同舒文辉一起,披星戴月的赶回家。

她已经连续三次月考稳坐一中高三年级组第一的宝座,但是舒念念依然不敢有丝毫放松。

为了能百分百考上海城理想中的大学,她拼尽了全力,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变故。

就在舒美兰和陆建军婚礼前三天,陆建军在舒念念放学的路上拦住了她。

陆建军一身酒气,胡子拉碴,头发乱的像鸡窝,跟往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舒文辉吓一跳,他以为这是一个醉酒的流浪汉,从路边抄起半截木头棍子就往陆建军砸了过去,那一棍子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陆建军的腰背上,陆建军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舒文辉看人被打趴下了,拉起舒念念就走,陆建军哑着嗓子叫舒念念的名字。

舒念念顿住,到底还是一起长到大的人,纵使陆建军现在嗓音粗哑,但是舒念念还是听出来了,她拉着舒文辉又折了回来,试探性的问道,“陆建军?”

陆建军翻了个身,正面朝上,月光下,舒文辉和舒念念都看清了流浪汉的轮廓,这人确实是陆建军。

舒念念觉得事情不太对,“还有三天,你就和舒美兰结婚了,现在,你不应该在海城筹备婚礼,等着迎娶舒美兰么?”

你怎么一身潦倒的趴在小路上?

这句话舒念念没说出口,她觉得不太礼貌。

陆建军醉的已经神志不清了,可一听到“结婚”,“迎娶舒美兰”这样的字眼,陆建军顿时激动了起来,他往舒念念的那个方向爬,一边爬一边说,“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跟舒美兰结婚,她是个妖怪。”

舒念念霎时心中警铃大作,“怎么回事?”

陆建军痛苦的捶地,“她是个妖怪,她肯定对我使用了什么不干净的妖法,她骗我跟她结婚,她要吃了我!”

舒念念以为舒美兰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由此唤醒了陆建军,毕竟陆建军上辈子对舒美兰一生娇宠。

可是现在看陆建军的样子,怎么感觉陆建军一点都不想娶舒美兰呢?

这到底咋回事呢?

舒念念试探问道,“和舒美兰结婚不是你自愿的么?现在新社会新时代,完全崇尚婚姻自由,你若不想娶舒美兰,也没人能逼你,是不是?”

陆建军继续捶地痛哭,“不!不是这样的!她是个妖怪!”

舒念念反驳道,“建国后妖怪不许成精,现在没有妖怪。”

陆建军一脸惊慌,自顾自说道,“我一点都不想和舒美兰结婚,可是每当我和舒美兰单独在一起,我就想亲亲她,想对她好,想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可是在我和她分开之后,我又觉得这一切太荒谬,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我为什么要对她好,要给她我的一切来满足她的虚荣心?可是我一见到她,我又立马想对她好,想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我太痛苦了,后来我做了实验,只要我和舒美兰分开超过三天,我就能恢复正常;远离舒美兰超过一定的距离,我也能恢复正常,我太痛苦了!你们能想象么,远离她的我非常厌恶她,靠近她的我爱她胜过我自己的生命!我就像是一个被控制了的提线木偶一样!在她身边只能任她摆弄,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陆建军呜呜咽咽的哭,边哭边来抓舒念念,舒文辉立马挡在舒念念的身前,他将陆建军踢到一边,“你喝醉了!”

“不!我没有喝醉!我只是身体醉了,我现在脑子很清楚!”陆建军一身脏污,但他还是往舒念念这边爬,“念念!念念救我!当初我和你退亲之前,我并没有现在的这个症状,现在我的身体里面好像住着两个我,一个已经被舒美兰控制住了,现在的这个我,才是真的我!请你相信我!一定是舒美兰那个贱人对我做了什么,我才会做出对你不忠的事情,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和你退亲!念念!”

舒念念现在心乱如麻,她也很害怕,她上辈子其实是生活在一本小说里,她是舒美兰和陆建军婚姻路上的第一个炮灰,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凸显陆建军对舒美兰的爱已经超越了世俗的限制。

在那本书里,陆建军在婚礼誓词里说道:他终生奋斗的目标就是为了让舒美兰得到幸福,他人生的意义就是永远能和舒美兰在一起。

舒念念皱眉,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能让一个人的心境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舒念念还没来得及思考,舒美兰就着急忙慌的赶来了,她见陆建军趴在舒念念的面前哭,立马跑过来见舒念念推到一边,并将陆建军抱在怀里,她愤怒的盯着舒念念,大声质问,“建军哥哥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对他做了什么?”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舒念念只想离这俩人远远的,但是她见陆建军哭成这样,还是多嘴说了一句,“这句话不应该问问你自己么?你对陆建军做了什么,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