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阳升到头顶,贺元辞吩咐停车整顿,驾驶员在乡间小道停车,后面两辆车也停下来,军人们井然有序地开辟地方起火煮水做饭,江晚则被贺元辞带着亲自为她找军医处理伤口。

下车后,江晚才发现贺元辞这个年纪轻轻的军长不仅容貌英俊气度从容,外形也优越的可怕,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腿又长又直。如果不说他是军长,她会以为他是军队文工团的台柱子。

江晚这些伤口都是逃跑的时候在山里弄的,创面不整齐,可能还有异物嵌入,比普通的刀伤要疼的多。

军医给她消毒,她疼的龇牙咧嘴又不敢喊。贺元辞站她面前引导她说话,问她名字、经历了什么、怎么被抓的。

回答他的问题,疼痛感好像有弱很多。江晚不免怀疑贺元辞到底只是为了了解情况,还是为了帮她转移注意力。

他太亲和了,江晚本来对军长身份又敬又怕,说了一通话,当着他的面一边惨叫一边答话,处理完伤口之后莫名有了一点点亲切感。

然后她和一群绿衣军装坐在一起吃饭,还坐在贺元辞旁边,有种莫名其妙的“军民一家亲”之感。

这些男人都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的军人,不像大基地那群占山为王土匪一样的莽夫,大家食不言寝不语的,也没人多看她一眼。

江晚实在庆幸碰上的是他们,一点都不用担心有人对她起歹念。

不是江晚被害妄想,末世能活下来的女人并不多,在外遇上陌生男人会担心这种问题是下意识的。

0159 末世的第2286天

这群人吃饭也很快,听声音吸吸噜噜的,不到十分钟全部结束。而江晚因为手疼不方便,塑料杯子里面的汤还剩一半,饼也没啃完。

“不着急,你慢慢吃。”贺元辞站起身,顿了顿才说,“有要解决的走远一点。”

江晚把饼咽下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因为不好意思热了下。

这一群出来执行任务的全都是男军人,只有她一个女人,他们要解决三急,还得顾及她走的远远的。

怕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江晚埋头吃饭。

等贺元辞走远了,她听到还坐在她身边的人纷纷喘口气,似乎和她一样也绷太久,吊着一口气。

有人甚至卷了半干不枯的叶子在火里点燃叼在嘴里吸着过瘾,坐姿也不端正了,伸长腿放松。

不过这种状态只是相较刚才的绝对端正而言稍微放纵了下,但并不是从刻板端正直接成了小流氓。

“哎,小姑娘,你咋回事,从哪个基地逃出来的?”

有不在第一辆车里的人闲的无聊逗江晚说话,但语气并不轻佻。

江晚看说话那人年纪也不算大,回道:“我不是小姑娘,我叫江晚,叫我名字就好。从哪个基地逃出来的,我说了你就知道吗?”

问她话的人刚要说话,眼睛看向她身后,连忙闭嘴了。

“在聊什么?”贺元辞回到他的位置坐着,“什么基地?”

江晚:“没啥,就是问我哪个基地跑出来的,我听着好像我说了你们就知道呢。我也好奇,军方知道外面这些基地吗?”

贺元辞侧着看她,江晚也小心翼翼和他对视,咀嚼的幅度都不由自主变小了。

他好脾气地耐心回答“知道大概,这片区域有两个基地,一个四五百人的大基地,一个几十人小基地。我们有军用卫星持续工作。”

江晚往嘴边送汤的工作顿住,没料到军方知道的居然这么详细这么具体。

原来大家之前以为非常隐秘的驻地,竟然一举一动都在军方眼皮子底下。军方没有派人救援、收纳存活人类,但也没有出手干涉。

虽然算是名存实亡,但江晚还是没法改变对军方及军人的神圣印象和敬畏心。

更何况贺元辞的形象比她想象中的军人还要克制端庄,还大方回答她的问题,告诉她这种层面的事情,这行为重重敲在江晚心上,让她感觉到自己像个没开化的野蛮人,不仅无知还目光短浅。

她一时心情复杂,没了胃口,但又不敢浪费粮食。把汤给喝完杯子涮干净,然后找了树叶把剩下的半块饼包起来揣在兜里。

贺元辞看她像个仓鼠一样小心翼翼,也没有从他半真半假的话里怀疑什么,紧绷的心弦有所缓和。

因为时间紧迫,吃完解决完贺元辞就下令收拾东西上车赶路。

江晚缩手缩脚越走越慢,准备蹭到后面的车里挤一挤,被贺元辞叫住:“江晚,去哪儿?坐我这辆车其它车没位置。”

“啊……好的。”江晚被抓住小心思,不得不又坐回贺元辞身边。

她不想坐这辆车,气氛太压抑,坐在贺元辞旁边她的状态也控制不住很紧绷。

她更想坐在刚跟她说过话那人的车里,感觉那个小哥比较和气。

车开动,贺元辞哪壶不开提哪壶,还问她:“你不想坐这里?”

0160 末世的第2287天

江晚抱着座包把自己艰难拉上车,吞吞吐吐:“没,没有……我怕耽误你们商量正事。”嗯,反正肯定不是觉得贺元辞太严肃。

他这人不是刻意的冷脸,也没有高高在上不理人,但穿着军装板正的坐姿和肃正的表情实在没什么人味,江晚连靠在椅背上瘫着都不太自在,更不提她右侧屁股摔得有点疼,想侧着左边坐。可向左就会朝向贺元辞,她不太好意思。

尽管江晚自认为性格外向,但在军人面前她胆量明显退化。

想来想去,江晚觉得既然她不得不坐在这里,在爱民如子的军长面前可以不用隐忍,所以还是慢慢调转身体,曲起左腿垫着侧向贺元辞的方向靠坐。

“不要紧。”贺元辞正要开导江晚让她放开点不用紧张,这姑娘不仅直接面朝他坐着,坐姿还略微扭曲。四目相对,他试探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江晚点头。

贺元辞转头对身边的下属吩咐:“常青,你往左挪挪,挤一下。”

“是!军长。”常青大声应答,毫不拖泥带水地一屁股挤到了门边上,硬生生空出一大截位置。

贺元辞也紧接着往左挪,给江晚腾出来接近一米的空档:“摔的这么重肯定会疼,躺下吧,会舒服一点。”

江晚眼含热泪,内心惊叹贺军长太平易近人太关怀群众,有此军长,说不定中南地区以后可以统一管理制度,让所有幸存人类齐聚一堂,恢复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