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京市周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

两将之星,周棉。

吴爷的到来彻底打破的小圆桌闭塞的格局,周棉拉着明柳柳从吴爷让出的通道离开。而明柳柳不知出于什么情绪黑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太太。

摇摆不定间被周棉狠狠的捏了一下手腕,她倒吸一口冷气恢复冷静。

如同她前24年的人生亦无法重来一样,只能往前,不能回头。

她垂眸盯着周棉带着她穿过人群坚定的带着她往前走,护在她身前的样子。

不禁回想16岁的时候她陪周棉在山市的时光。

明家的根基并不在京市,他们只是周棉外公-彭家在山市势力的分支。

本家里20岁的女孩子早早去联姻,只因周棉4年前开了口,明家人为了巴结才放自己来京市陪周棉玩几年。

吴爷和几名专业素质极强的保安迅速变换着队形包围着周棉和明柳柳从西南边绕进公府后院的小门。

谁能猜到,京市密而不漏的公府后院入口,是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的小门。

小门也因经年未修缮而斑驳掉漆,上面挂着一个风化到快不清字的牌匾,隐隐约约可以辨认出四个字。

【降心相从】

踏过小门是一个及其辽阔的空地,恢宏的布局佐以蜿蜒的池塘与并不名贵的柳树、槐树、松树、柏树鳞次栉比,一高一低交相呼应出庭院的气。

后院沿袭着北方庭院的基本风格轴线对称、一池三山。

石头与土壤相容需要经年累月的磨合,经过叠朝换代的雨水一层层垒实。一些富商现代堆建的庭院,行家来看一眼就能看出假山堆砌的年份。

而亭凉公府后院的假山,连如今国内资历最深厚的名家王裘安老先生来看,也无法断定这山石的真身,有人层断言这些山石原本就是这片土地的历经岁月锻造平地而起的小山峦,为了公府的设计被移走上半部,修缮形状才有今日奇观。

这话听上去也有几分可信。

一行人皆沉默不语,风与树也像是被这公府训练了百年,极有眼色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周围静的仿佛被玻璃罩拢住,明柳柳低着头等待着在这条路的尽头,拿到自己的判书。

两辆白色的小车弯弯绕绕的停在一处矮房门口,柳木的房门上挂着一只形似云朵的棉花挂件。

与周遭的建筑风格大相径庭,这是周棉的房间。

屋内暖色的灯光亮起,即使周棉已有一年多没来住过,这间房仍然会每日更换寝具。

吴爷一干人等下车后并未上前,他朝着周棉的方面欠身说道。

“先生说今晚公府人杂,请周小姐就近住下”

周棉没有理身后的明柳柳,推门径直走进屋内。

屋内燃起舒缓的松木香,松木被塑以流畅的造型,中央被挖去一小块缀入一颗土褐色的沉香。

房间内不知哪里传来的娟娟流水声,如梦如幻,可令人安枕入眠。

“柳柳,你求我带你走的时候说过什么。”周棉走到窗户旁边,推开下半部的摘窗。

“我的翅膀侵入的灰暗,我求你帮我留住它。”

“你的翅膀是为了带你飞向自由的!你现在在做什么?当高官的小三?这是20岁的你跪在地上的时候想要的吗?”

周棉犀利的话语狠戾的像一把匕首,不遗余力的刺进明柳柳那对羽翼凋零到所剩无几的翅膀里。

她以为自己能够站起来了,不再是跪在灰暗的祠堂里的那个啜泣的,不堪一击的女孩。

为了撕下他们的面具她可以牺牲所有!

可周棉的这把刀刺下时她竟还会赶到一丝疼痛。周棉的三个反问更像是20岁的明柳柳无声眼泪里发聩的呐喊。

一字一句让她无力承受,也无力面对。

“为什么是陆得鸣?”明柳柳扑满面颊的泪水没能让周棉心软,她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问题直指要害。

“他不够格吗?如果明曲辉知道我攀上了老陆,现在已经在祠堂敲锣打鼓了”。明曲辉是明柳柳的父亲,血缘上的父亲。

“你觉得我会信?”

后院寂静无声,多亏隔着的血和肉,明柳柳此时的心跳才没有彻底的出卖她。

陆得鸣是国土规划局的二把手,可明家远在山东,事业和仕途都与国土局没有任何关联。所以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发觉她真实的企图。

周棉的直觉一向很准,明柳柳在握一盘大棋。

“棉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再给我些时间”,明柳柳的声音颤抖的甚至有些口齿不清,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

如果周棉要阻止自己,她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自己小三的身份曝光无所谓,可眼看计划已经过半,不能在此时停下来!

所以她恳求周棉,像20岁在明家青苔的瓦块上跪下时那样祈求。

周棉看着比消瘦的明柳柳,24岁的年纪支撑着她的明艳,可庞杂的京市又有谁能支撑住她的野心?

周棉眉头一紧,不住的叹息。

“我暂时不会干涉你,但你要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这里是京市,这里...”。周棉想说这里有很多危险,也许我也无法随时随地的护你周全。

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轻声道了晚安,把房间留给了明柳柳。

门外月明树清,周棉2岁就跟着外公进过野战军营,原始生态的环境让她在野外的适应力很强,就是到了晚上....

她不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