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说这一场局,她最对不起的就是陆得鸣。虽然是一场交易,可一年多的相伴是真的,老陆在她身上花的时间和金钱是真的,一夜夜的缠绵纠缠也是真的。
她慢慢伸出手,接起电话。
“柳柳...”,陆得鸣刚刚接受了整整2天的检查,没收了手机。好在不是纪检委把他带走只是局内调查。
2天没有睡好吃好,此时的陆得鸣疲惫到极点。他走出办公大楼,走下台阶。看着空荡荡的停车场,一个人都没有。
这位国土局二把手,前呼后拥的高高在上的当权者,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下茫然若失。
他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缓慢的掏出手机。妻子、父母的电话堆积在一起。
妻子担心他的仕途怕在自己身上赌输了。
父母盼着他光宗耀祖,甚至低声下四的不敢在他妻子面前大声说话。
他至今都还记得结婚之前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岳父母看他父母那鄙夷的眼神。父母应该对他很失望吧,他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人。
他打开通讯录,按下那个【柳】。
他说:“快离开京市,上面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也知道了你和明宣的关系。也许会来调查你,去海市。去找周棉或者彭家的人,去求他们保护你”,
陆得鸣说到这儿,声音有些颤抖。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话。
“柳柳,我知道你接近我或许是带着目的的。你这么漂亮,是我这辈子到现在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明艳大方又倔强。我知道你这样的性格不会轻易做男人的小三。在知道你是山东明家人之前,我猜测你家境应该不错。这样漂亮,年轻又条件好的女孩儿看上我陆得鸣什么呢?”
陆得鸣苦闷的笑了一下,20年前他还只是南方一个镇上的少年。没有尝过幸运的滋味,没有尝过幸福的甜美。直到他遇到明柳柳。他现在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他的名片掉在地上。明柳柳从旁边经过蹲下捡起来。
不过一张纸,那个漂亮高挑的女孩儿认真的从地上捡起。
明柳柳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很大,水润像无时无刻散发着柔光的月亮。她把名片捡起来,没有递过去还给他。而是很认真的笑着看他,问他:“能送给我吗?”
陆部长的名片不轻易给人,可这样的女孩让人如何拒绝。后来也是明柳柳先联系的他。她打给他说,“这位先生在我的手机通讯录里,可我手机里不存陌生人的。”
明晃晃的勾引,甚至懒得用上技巧,可陆得鸣当晚还是推了几个会议去见她。
后来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对视,第一次拥抱。
一年的时间,他们去过京市很多公园,很多小店。像一对普通的恋人,一起做晚饭。这段关系的终点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明宣...应该会受党纪处分。最严重是开除党籍,我不知道你与他有什么过节。但应该已经足够了。再多,我就保护不了你了。”
明柳柳听着男人颤抖的声音,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死命的捂住嘴。
他不喜欢自己哭的,他曾说明柳柳要永远光明,永远明艳。
眼泪只属于黑暗,不属于她。
“你呢?”明柳柳泣不成声,还是没忍住的问了。
陆得鸣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勾起嘴角,原来在这段关系里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故作轻松的说,“我没事儿,就是被叫去问了一下情况。你拿的那份底价单也不是最后的底价,明宣暗自勾结的那家公司和我没有实质的交易证据。我没事儿的。”
明柳柳不知道具体是怎么调查的,但她身在世家。政治手段大同小异,老陆是最年轻的二把手又身在要职。怎么会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她闭上眼睛眼泪被挤压的喷涌而出,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这一通电话老陆也是冒着风险给自己通风报信的。
她努力平复心绪,看着曾经承载过他们相拥、做爱的沙发。对着电话里的情人最后说一句。“在雍福宫你问我信不信下辈子。我说不信,可是如果真有下辈子,我还想再捡到你的名片...”
挂了电话,明柳柳软了身子瘫倒在地毯上。她蜷缩起身体,抱着膝盖,环绕的手指紧紧的捏住手臂。她把头埋进膝盖里,死死的咬住下嘴唇似乎只有无尽的疼痛才能止住哭声,寂若无人的屋内,没有一点点声音。
原来真正的痛,是没有声音的。
【再见,谢谢】
0027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二层小洋楼仅维持了一日的平静。
周棉一身白色宽大的白色毛衣,手掌半藏在袖口。因为昨晚某人以将要暂时分开为理由,把她按在腿上吻的不肯撒手嬉闹到很晚,今早又强撑着送齐严出门。她睡眠严重不足,摇头晃脑的下床,走到楼梯口又歪着脑袋靠着二哥的手臂上,被人搂着往楼下走。
“一会再上去睡会儿”,齐严看着周棉一副孩子早上起不来去上学的样子,觉得他的棉棉还是没有长大。
“嗯...”周棉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深秋的太阳也不再刺眼。暖洋洋的照在门口梧桐树,温热的阳光穿透叶片射下一缕缕金线。
今天是个好天气。
门口并排了6辆车,柯秘书为齐严打开后车门,其余随行人员坐后面一辆。罗妈妈和沈秘书招呼着将近10个人从屋里搬东西进后备箱,最后4辆车全部用来装给周棉带回去的东西。
有罗妈妈今早从老宅带来的,有三九今早从后厨直接提来的。还有老爷子给周将军准备的,吃的用的数不胜数。
【这场面真有几分回娘家的样儿了,咱们齐董也有沾老婆光的一天】,柯秘书不要命的在心里想。
“东西我带回去了,你回来的时候只要带好自己”。齐严看着周棉撑不住的小脑袋蔫蔫儿的往自己怀里靠,摸摸她的发丝,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喃道。周棉点点头,沈秘书从后面走上来附和道,“齐董不用担心,老爷子安排了专机送大小姐回去。”
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结婚,但三姓联姻已经板上钉钉。按照周棉现在的安保级别出行是必须要专机接送才足够安全,沈秘书和保卫部的意思也是如此。周棉闻声把头才二哥怀里钻出来,她眯着眼对沈秘书摇摇头。“我坐民航回去就够了。”
今天齐严有个集团会,下了飞机就要赶到。全套肃色的西装马甲只松松披在肩上,外套和周棉是一样的白色。
周棉不理沈秘书一万字的安全预案解说,又钻进去二哥怀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没嫁呢。”
机组已经就位发消息问他齐董的行程是否按计划飞行,沈秘书抬手看表对齐严示意了一下。齐严把周棉从怀里捞出来看着她雪白的脸庞还挂着从被窝里带出来的粉嫩。算算从亭凉公府到现在,棉棉对亲密举动适应的越来越自然,这让齐严的男性自尊心得到满足。他垂下眼,眼色沉沉,不舍的情绪被隐藏的很深。
“什么时候回来?”,人还没走呢,就问归期。
周棉撇了撇嘴,恹恹的说,“再待两天。”
齐董一贯会拿捏人心,以退为进的招数在周棉身上用的得心应手。他抬起手指,蹭蹭她温热的下巴,轻轻一吻落在周棉的额头,“别让哥哥等太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