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费力地想了想,突然两眼放光,“刚开始是她一个人进店里,我问她吃什么,她说不着急,等人。”
殷东脸色一暗。
“我还问她是不是等男朋友,她说是,我还以为她男朋友是对面厂子里的人,头天晚上厂子里边出事了,我劝她回去,她不走,还要等,我就没再管。不一会儿,她男朋友真来了,我一看那就是个没吃过苦的公子哥,长得好一个英俊潇洒,跟那姑娘站一起,就跟一对金童玉女似的,他们俩说了会话,就一起走了。我跑出去看了看,那男的果然是开着豪车来的。”
老头子像是一下子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滔滔不绝。
匡野眼见着殷东的脸色几乎要沉到谷底,他气得骂了老头一句,“什么眼神,什么金童玉女,你老眼昏花了吧?”
老头子知道说多了,赶忙把嘴闭上。
殷东冷沉的视线朝老头子压了下来,“你确定她说等的是她男朋友?”
匡野狠狠凶了一句:“老头,你脑子没毛病吧?再好好想想!”
老头毕竟年龄大了,事情又过去了十来天,自然没办法把当时的情景还原,殊不知他现在残存下的记忆是经过了潜意识的加工,“我应该没记错,她是说她来等他男朋友。”
匡野扭头看了殷东一眼,回过头,语气冷冷道:“行了,进去吧。”
老头又朝两人最后打量了一眼,然后忙不迭地关上了房门。
从居民区里出来,匡野大步跟在殷东身后,边走,边念叨,“我看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记性应该不咋滴。”
他抬头看着殷东冷漠的后脑勺,想了想又说,“要不回去,我直接把颜亦儒解决了算了,一劳永逸。”
“东哥,你倒是说句话,颜亦儒敢背地里挖你墙角,我把他家给他拆了怎么样?你就说,怎么才能出这口气?”
“要不,我们晚会再抓着老头子问问,也许他记岔了,我看他刚才都快吓尿了。”
殷东-突然转过身来,深冷的面孔在清晨,陌生的城市街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匡野心里一抖,听见他冷淡的嗓音,“让周执把保镖都撤了。”
老头子关上房门,缓了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忍不住把那天的事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感觉好像漏了点什么,使劲想了想,突然记起,当时那女孩似乎还专门问了他一些对面厂子里的事,老头急着往阳台上走了两步,见那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刚出了小区的门,他有心想喊住他们,张了张嘴又作罢了,心道那俩人一看就不好惹,回头别再摊上事。
第三百六十四章 烂命一条
姜圆下班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习惯性地抬了抬头,楼上她家的窗户是开着灯的,她平时习惯早上出门的时候随手关灯。
姜圆心口一提,转身退了两步,转身跑进了小区隔壁的派出所。
十分钟后,她从派出所出来。
从包里拿出钥匙来开房门的时候,手太抖,钥匙调到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刚要蹲下身去捡,面前的房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了,一道悠长而熟悉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好久不见啊,姜圆。”
姜圆全身的汗毛立刻竖起,她猛地抬头,视线越过站在门口的保镖,落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
时隔许久没见,薛杉这张脸对姜圆来说却熟悉无比。
她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钻石耳钉发出尖锐而刺眼的光芒,她交叠着双腿坐在那里,尖头高跟鞋在她的脚上慢悠悠摇晃,前后左右被几个身形健壮的男保镖围绕着,俨然一副女王的架势。
此情此景,跟姜圆噩梦里的场景几乎如出一辙,她东躲西-藏这么久,这一天,还是来了。
姜圆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进了门。
不足30平的一室一厅早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所有能摔能砸烂的东西,已经都被摔烂砸碎了,她床上的被褥,枕头,她的所有衣服都被剪烂了,触目所及之处,一片狼藉。
姜圆敛了眸子,目光缓缓地移到薛杉脸上。
薛杉讥笑了一声,“姜圆,你胆子比以前大多了,我看你现在都不怕我了。”
姜圆面色冷凝,声音透着股茫然:“薛杉,我母亲被人强暴侮辱,我父亲被人冤死,这些都是你指使的吧,难道你做这些还不够吗?你想让我怎么样,想让我死是吗?”
薛杉笑着眨了眨眼,盯住姜圆的脸:“你很想死吗?我想知道你这种人也会自杀吗?你不是打算报复我吗?大仇都没报,你舍得死吗?我真想试试你的耐受力能到什么程度。”
姜圆面色沉静,一字一字道:“放心,我不会死,自杀岂不是太便宜你了,除非你直接把我弄死,否则,我会用这条烂命跟你耗到底。”
薛杉眼里突然放射出邪恶的毒光,“好啊,想跟我玩,我奉陪。我想知道你拿什么跟我玩?你除了这副被男人玩烂了的破身子,还有什么筹码?”
“对了,殷东为什么不护着你了?你们俩闹掰了?因为你跑出去跟颜亦儒苟且被他发现了?”
薛杉突然大笑起来,“真是该说你什么好,费尽心机抱上的大腿,结果还是被人给一脚蹬了,姜圆,你可真点儿背啊,哈哈哈......”
姜圆垂着眼,面色苍白而平淡。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姐回国了,薛琪,听过吧?颜亦儒没告诉过你吗,殷大少的初恋情人,白月光,她这次回来就是跟殷东复合的,至于你......”
薛杉已经绕到了姜圆身边,直冲着她的脸,低声道:“你就是只配趴在他们男人身下叫的一条母狗,谁还会想起你来,正脸看你一眼呢?”
第三百六十五章 “愣着干什么!给我往死里打啊!”
姜圆脸色苍白如纸,脖颈的青筋条条绷起,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胸腔里爆发出来,她扭头跟薛杉对视:“我为什么要等男人来看我一眼?薛杉,你以为我是你吗? 每天眼巴巴等着某个男人来垂青,渴望着某个男人来爱你?生活全部的意义就是围绕着一个男人,为了得到他的爱,不惜一切代价,无视法律,为非作歹,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泯灭了,薛杉,你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沦落成了一个畜生,你不觉得真正应该感到卑贱的是你自己吗!”
她看着薛杉面目狰狞扭曲的一张脸,语气特意放缓:“薛杉,你握着一手好牌,却打得稀巴烂!没猜错的话,嫁给颜亦儒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吧?同为女人,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姜圆一字一句都变成最锋利的刀尖精准地扎向薛杉的痛点。
薛杉早已经不是恼羞成怒,而是近乎歇斯底里,抬手就朝姜圆的嘴扇了下来,姜圆没挡,生生挨了一巴掌,可这一巴掌哪里够薛杉出气的?
她朝一旁的保镖嘶吼:“愣着干什么!给我往死里打啊!”
警察推门闯进来的时候,姜圆正双手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被五六个保镖殴打了近五分钟。
这五分钟像在地狱里一样漫长,她自始至终牙根咬紧,一声不吭,她把自己的头和脸保护得很好,但身上的衣服几处都破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脏器,两个女警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木质地板上血色狼藉。
警局严格按照流程办事,警察将在场所有人带走了,姜圆被安排做了法医鉴定,鉴定结果是轻伤。
姜圆知道,像薛杉这种生在权势堆里的人大概最不怕的就是警察,她敢带着保镖大张旗鼓地闯进她家里,自然有足够的把握能大摇大摆地从警察局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