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外科,有时候是体力活。

尤其是中级或中级以下职称。因疲劳而猝死的临床工作者大多数是在这个阶段。这个资质的外科从业者几乎什么都干,工作时提心吊胆惊心动魄,加班时间不固定,手术台一站一天,不分昼夜,三餐不继,下了班手机不被允许关机,半夜里还经常被加班电话惊醒。

压力可想而知。

佟西言工作的头一年,也很累,因为作息不规律,饿得久吃得多,人还胖了一些。那会儿他很崇拜他的带教大外科主任刑墨雷。这个三十大几的中年男人行事峻急,像台精准而永不疲倦的机器,无论什么时候见他,他都干劲十足,穿白大褂的模样高大挺拔风骨遒劲。

谁要不服大主任,大主任能干到你服。

那么如何能在高强度工作中永远保持这样高涨的工作热情呢?

全靠诸多恶习。

那时候他就已经抽烟抽得很凶,到什么程度,不是手术日,据说他烟不离手,但每天只需要点一次打火机。烟瘾大的人,身上有股被烟草熏过的气味,佟西言家里没有人抽烟,因此近身相处,一开始不大习惯。

而且抽烟的人,嘴里是辣的。

佟西言能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大主任的第二个恶习。

入职的第一个月,他跟大主任不慎有了一次意外的性/接触。当时双方都酒醉,情有可原,之后他能记起来的细节也不多。

是大主任亲口在手术台上跟他承诺不会再有下一次,不料才过了两个月,他就食言了。

也是后半夜,下了一台非常复杂的手术,他不会写手术记录,被刑墨雷叫到主任办公室里,他亲自教他。结果门一关,他便被压在门板上吻住了嘴。

那时候刑墨雷的吻总是又凶又急,一手捏着他的后颈,夹着烟头的另一只手掌着门板,把人堵得没处逃。等把佟西言弄得晕晕乎乎了,他才会缓下来,像享受一支上好的雪茄一样不急不缓磨他的嘴唇,勾着他的舌头一下一下吮吻贪色是大主任的第二宗罪。

做了一天手术,本来就很疲惫,佟西言被亲得头脑不清醒,满眼困惑看老师:“……您干什么呀?”

刑墨雷压着他,不答反问:“舒服吗?”

佟西言舔了舔被亲得水光艳泽的嘴唇,还没回味出来,又被堵着一顿狠亲。

松口之后刑墨雷抬头抽了一口烟,继续逼问:“舒服吗?”

佟西言整个人都醺醺然了,老老实实点头。

两具身体贴得很紧,刑墨雷能感觉到他没撒谎。他笑了笑,喑哑地诱哄他:“还有更舒服的,要吗?”

小佟医生迟疑了:“但,但是术后还没”

“待会儿我写,”大主任抵着他的额头啄了一下他的嘴唇,“不犯法的事儿,舒服了就要享受,劳逸结合,嗯?”

这态度太好了,这根本不是白天那个声色俱厉逮谁骂谁的大主任。

小佟医生没抵挡住诱惑。

?

刑墨雷坐在沙发上,把人拉过来夹在两腿之间。

到底不像是寻常亲近的方式,佟西言在他解白大褂扣子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在他拉自己裤子拉链的时候反应过来了:“您做什么呀?”

“做男人之间常做的事儿,”刑墨雷看了他一眼,咬着烟信口开河,“怎么你们大学室友之间没有互帮互助的吗?”

佟西言摇头。

“那你不太合群啊。”刑墨雷煞有介事。

是吗,佟西言想了想,好像是有一点。他好像从小就有点不太合群。

刑墨雷淡定地掐了烟给人口。结果他才咬住一个头,佟西言便要哭叫跑了:“辣!您抽过烟的!”

怎么就这么娇气?!刑墨雷莫名其妙,别人怎么就他想起来自己确实没给别的什么人口过,一根刚抽完,唾液里的烟碱可能是有点刺激,他便捉着他的腰好声哄他:“一会儿就好。”

“以后您少抽一点。”佟西言一副“这次我就将就一下了”的表情。

刑墨雷蠢蠢欲动,只能再一次警告自己,玩玩就好,小孩挺乖的,别做太过分了。

佟西言第一次被人口,对这个连女生手都没牵过的傻小子来说,这显然已经太过了,刑墨雷没吞吐几下,他便站不住了,十指插在他发丛中无措地扶着他的脑袋直喘气。起初只是小声哼哼,渐渐便要哭不哭地叫老师,一会儿叫吃太深了一会儿叫吸太重了,突然想起来这是办公室,一手赶紧捂嘴巴,愈发闷叫得刑墨雷要按捺不住,额头青筋直跳。,

要不是值班医生突然来敲门,他已然快失控。佟西言一只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摸他的耳朵,剪干净指甲的手指头难耐地抓他汗湿地鬓发,弄得他一双大手都已经不满足只隔着裤子蹂躏他屁股了。

外头值班那家伙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他一敲门,佟西言猛地一惊,一下便射了。

“门怎么锁了,”那家伙转着门把自言自语,“不会主任这么晚还在吧……”

刑墨雷咽了嘴里的东西,火大地朗声问:“半夜三更找什么东西?!”

对方吓一跳,静了一会儿才怯怯问:“……主任,45床手术病人病历在您那儿吗?”

“等会儿!”刑墨雷怒吼,怀里抱着大口喘息的佟西言,翻他手心看大鱼际上的牙印。小崽子真吓着了,一口把自己咬这么深。他皱眉亲了亲,给人把裤子拉链拉好。

佟西言平息了几秒钟,一下跳起来,手忙脚乱去翻病历。

刑墨雷无奈,夺了过来,坐沙发上架二郎腿刷刷写术后纪录,一边笔尖游走,一边示意他拿桌上的八宝茶过来给他漱口。

佟西言把茶杯打开杯盖递给他,撑着膝盖在一旁看他怎么写。

刑墨雷喝了一口茶,问:“舒服了吗?”

佟西言心里着急,一个字一个字背着他写的东西,随口道:“您等会儿,等会儿我再给您弄。”然后等老师一写完,他抄起病历便夺门而去找值班的同事。

等再回来,刑墨雷已经脱了白大褂,正穿外套准备走。

“来日方长,”他淡然道,“你有这个心就行。”

走了两步,又回来了,那是想起这小崽子实在太缺心眼儿了,怕万一谁也正惦记,一没看住让人把手伸到他碗里来了。没组织好语言怎么继续蒙人,他琢磨了一会儿,刚要直言警告,佟西言先开口了:“没有。不会。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