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男人的声音像是炸雷,在李恩义耳边响起。

李恩义耷拉着脑袋,心内自嘲一笑,即便遭遇天大的不?幸,可他?还是想活啊。

他?一直在遭遇磨难经历绝望,然而,他?却又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活着是为了?什么?一直受苦一直受难?他?不?知道,呵,他?就?是这样一个可笑的人呐。

“这种毒草叫蚊蝇草,能散发特?殊的气味吸引蚊蝇,对人的皮肤有强烈的刺激作用,引起瘙痒,若是不?尽快解毒,轻则抓挠溃烂毁容,重则毒素入血,全身皮屑掉落,形如恶鬼……”

常驷停住抓牢的动作,露出?害怕的表情。

“混账!”男子照他?的头打了?一巴掌,下手却没方才重了?,“休要吓唬你爷爷!”他?难受的不?停抓挠,面上表现的凶狠,实则心里?已经怕了?。

被?打成这样,又是个小孩子,男人打心眼里?不?觉得李恩义敢骗他?。

“有,有种植物根茎可解此毒。”李恩义笃定道。

“那还等什么,快去!”男子又忍耐不?住搡了?他?一把。

李恩义扑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有同伴急了?,“尤三,你老是打他?干什么?打死了?你给我们找解药。”

尤三想解释,常驷被?皮肤瘙痒折腾的心烦气躁,也跟着呵斥起来,“别废话了?!赶紧让他?去!”

另有一人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李恩义扶起来,生怕他?死了?。

谁知李恩义软软的起身,哇一声,又吐出?一口血,眼睛半闭半合,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那人大急:“你可别死了?!”

袁二泪水汹涌:“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又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恶徒!戕害性?命,天理难容!既然抓的是我,打杀无辜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有人嘲讽的笑了?起来。

李恩义回看他?一眼,无声的朝他?说了?句什么。

嘴唇阖动,说着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话:“对不?起了?。”

他?需要对得起任何人吗?他?不?用。

他?苟延残喘的活着,从来没依赖任何人。

他?想救下袁二,他?尽力?了?,失败了?,还搭上了?自己。

男人轻推了?他?一把,生怕他?死了?:“你说的那种根茎到底长什么样?”

李恩义:“我说不?上来,但是我一看见我就?知道了?,他?长在林子深处,还要往里?去。”

袁二大喊:“你傻不傻!你还管他?们,让他?们痒死算了?,不?要管他?们死活!”

袁二的叫喊像是背景音,无人搭理。

李恩义往里?慢吞吞走去,只有一个人跟着他?,其他?人留在原地休整。

“等等,”常驷忽然叫住他。

李恩义眼看就?要隐入深草中,被?突然叫住,惊出?一身冷汗。短瞬间甚至在跑和站住之间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常驷问:“你怎么对鬼死林如此熟悉?”

李恩义上气不?接下气道:“小人是个天生天养的孤儿,天地为家,这片林子没人会驱赶小人,小人便常在此处歇脚。”

常驷若有所思,看向?属下:“别让他?死了?,还有用。”

李恩义松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常驷等人候在原地。

李恩义不?在,袁二又聒噪,常驷等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他?。

尤三威胁道:“小子,安静点!小心割了?你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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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二脾气大的很,油盐不?进的大声嚷嚷:“你割啊!你有这胆子?要叫我家里?人知道你们敢这么对我,弄死你全家!”

尤三火了?,站起身,拔出?随身小刀,他?身上难受,正没处发泄,恶狠狠道:“反正你都是要死之人,老子这就?割了?你舌头!”

他?这架势是真?要割。

常驷及时喝止了?他?。

尤三心里?不?服,眉眼都凶狠的扭曲了?:“老大,反正他?到湖州也是一死!现在弄死和迟几天死又有什么区别?”

常驷皱了?下眉,似乎是不?想将这样的隐情说出?来。

“什么胡诌?呃,你是说我沈伯伯家的湖州?你们完蛋了?,我沈伯伯和我爹是生死之交,他?要是知道你们敢绑我,一定将你们千刀万剐。”

沈家同袁家是世交,即便因为儿女?之事结了?怨,也不?是说人人都针锋相对。

比如这袁大老爷和沈家二爷,曾一起闯荡江湖,生死之交,早就?结拜做了?异姓兄弟。

常驷忽然就?笑了?,有些恶意的:“那恐怕等你到了?湖州,你爹和你这位袁家伯伯就?要拔刀相向?,结下血仇了?!”

袁二听不?懂他?说什么:“你混说什么!我爹和我沈伯伯才不?会!我知道外头传言我袁家和沈家不?和,那都是有误会在里?头,我爹说过,袁家老太爷近些年身子不?好,钻了?牛角尖。我们小一辈都还是正常来往,等将来……我们还是最铁的异姓兄弟!”

长辈们是有意拉近小辈关系的,袁二和沈二爷的公子们也玩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