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明天放假,办公室手里没什么正经事的人都在摸鱼聊八卦,周培风也没怎么管,只是看到周垣还在聚精会神地画图。
周垣这种技术岗,又是海归,其实走到哪里都会很吃香的,至于为什么非要缠着自己,周培风只能解释为弟弟这种东西天生就是来折磨哥哥的。
他也不怎么想干活,打开手机看到大学宿舍群正聊得火热,点开一看原来是在商量今天下班小聚一下。
周培风回了条消息:【地方你们定,我去哪都行】
最后定的地方是酒吧,下班之后他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等到周垣走了才拿上包出去。
他和三个大学室友毕业后都选择了留在这个城市发展,彼此公司离得不远,偶尔会周末聚一聚,毕竟说不上哪天就成为人脉资源了。
距离上一次聚会已经过了有几个月了,宿舍老大见到周培风就上前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培风,最近过得怎么样?”
周培风推了推眼镜,无奈笑道:“还能怎么样,不就那样。”
老二调笑道:“我们周总现在可是大忙人了,上个月又接了几千万的单子吧?”
周培风说:“倒不是因为这个忙,我弟来我公司上班了,臭小子天天给我惹事。”
他们是知道周培风有弟弟的,老大哈哈大笑,“你也算是知道弟弟在身边多让人崩溃了吧。”
老二吸了口烟叹气道:“妹妹也好不到哪去。”
周培风在卡座坐下,喝了杯老三倒的酒,一想到周垣就头疼,“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跟他相处。”
老大说:“我记得你那个弟弟也算是乖的了吧,肯定比我弟强多了,这熊孩子上学期挂了五科。”
周培风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问:“如果是你,你发现弟弟在外面玩得很花,会怎么办?”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在外面怎么玩是自己的事,咱们这些做哥哥的管这么宽干嘛。记住,只要他没少一条命也没多搞出一条命,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掌控欲别那么强。”
周培风低声问:“是我掌控欲太强了吗?”
老大笑笑,“你就是跟你弟分开太久了,还没接受他已经长大成人的事实,你们总归有一天是会拥有各自的家庭的,到时候就是只是亲人,不是家人了。”
周培风跟着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等到周垣有了自己家庭的那一天,就意味着他失去世界上最后一个家人了。
老三举起酒杯道:“聊这些干嘛,叫你们出来是喝酒的,赶紧喝。”
周培风和他们碰杯,仰脖喝完了杯里的酒。
刚要再喝,手机又开始响个不停,周培风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打来的,接起电话烦躁道:“又怎么了,你就不能少给我惹点麻烦吗?”
老二在旁边起哄,“哈哈,你弟弟黏你黏得真紧。”
周培风听了心里更烦躁,手指都已经放在挂断的图标上了,电话里却传来了周垣发着颤的声音:“哥,你来救救我好不好?他们不让我走,我好害怕。”
周培风心脏一紧,顾不上刚开场的酒局,道:“我弟出事了,我得先走了,账单记我头上。”
43、
周培风一路把车速压在限速线上下开到了警察局,周垣正蹲在里面,样子可怜巴巴的。
周培风深呼一口气,赔上了笑脸道:“警察同志,我是周垣的哥哥,请问他犯什么事了?”
警察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周培风这才发现凳子上还坐着个鼻青脸肿的老头。
原来那老头是房东,借着家具泡了水的事要敲周垣一大笔钱,估计他说话也没有太好听,两个人起了口角,周垣年轻气盛的经不起挑衅,就和他打了起来。
其实性质是互殴,但因为对方是老年人占了个道德上风,就显得周垣很不是人了。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周培风太阳穴突突直跳,对刚刚老大的话深表同意,把弟弟带在自己身边真是件让人崩溃的事。
他对那老头道:“开个价吧,多少钱愿意私了。”
老头张口就要了八万八。
周培风压着怒气道:“我弟弟不尊敬老年人是他不对,但也是你勒索敲诈在先,我给你两万块,你同意就拿着钱走,不同意咱们就法庭见。”
周垣气得差点又要上去打人,被周培风捏着手腕死死地拦住,周培风吼他:“你还嫌给我添的乱不够多吗?”
“明明就是他先骂我的!他说我没教养,还咒我家里人都死完了,我爸妈是死了,但是你还活得好好的呢……”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其实刚下手周培风就后悔了,他看着周垣红着眼眶捂着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把嘴边安慰的话强压了下去,转过头对那老头道:“你真的不该这么骂我弟弟,我们的父母前不久刚刚车祸过世。”
他声音更强硬了一些,“两万块钱,你同意就在谅解书上签字,不同意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
最终老头签下了谅解书。
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周垣再想回去住是肯定不可能的了,路上他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眼里含着泪,要掉不掉的。
看到他这样子周培风十分的气就消了八分,他冷声问:“知道错了?”
周垣无声点了点头。
周培风叹气 蛧 ???????? : ?? ?? ?? . ?? ?? ?? ?? . ?? ?? ?? 道:“都不知道你性格随了谁,明明爸妈都是好脾气,怎么偏偏生了个又黄又暴力的小儿子。”
周垣转过头面对着车窗,一颗眼泪被风吹得滑落到了下巴上。
周培风又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什么叫爸妈是死了但是我还活得好好的,周垣,你父母死了你心里没有一点点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