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感觉到耳垂被濡湿了,默默保持不动,嘴上却抗议:“你真不讲道理。”
“嗯。”陆淮修承认得爽快,吻往下滑。黑暗里,刺目的光忽然在床头亮起,让人不自觉皱眉。
“谁这么晚了还发消息啊?”舒南差点又轻而易举被牵着鼻子走,在床上他总是很容易莫名其妙就被带进陆淮修挖好的陷阱里。他想不明白,明明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怎么自己就谈得这么晕乎呢,这简直不公平嘛。
舒南露一双眼睛在外面,被子把微微心虚的表情遮了一半,迅速摸过床头的手机递给陆淮修。
有了光源,陆淮修的表情全然落到了舒南眼里。他眉头极细微地皱着,明显是有些不爽,但在接过手机看清内容之后却又散了阴霾,盯着舒南轻轻地笑。
“是我妈,”舒南还没问,陆淮修就先开口了。他简要地回了几句消息,躺回去和舒南面对面,“她问我晚上是不是去徐家巷了。”
徐家巷就是救助站外面那条南北走向的小街,连接着主路,两人不仅在那条路上手牵手地走,还停下来聊天接吻,徘徊了好一阵。
聊天是陆淮修主动的,接吻是舒南主动的,甚至还垫了一点脚。
舒南闭上眼,脑子嗡地一声开始运转:“……阿姨看见你了?”
陆淮修挑眉:“看见你了。她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
季铭雅很是意外。
这种意外感一直持续到她回家也没有完全消散。
虽然早就和陆霆离了婚,但两个儿子毕竟是她亲生的,季铭雅没有切断和儿子们的联系,时不时也见个面吃个饭,打听打听近况。
她知道自己的小儿子一直以来都过得清心寡欲,对这个世界上的情情爱爱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一心放在事业上,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季铭雅的婚姻虽然失败,但她的确希望两个孩子能是幸福的。
今晚在街对面见到一个万分熟悉的身影时,季铭雅差一点就要打招呼,但话到嘴边,她生生停住了。
对面是一对看起来亲密无间的年轻情侣,冬夜里两个人也不嫌冷,就站在路边抱着聊天,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飘飘袅袅,很快就淡开。
这原本没什么好奇怪,但奇怪的是,身形稍高的那个人是陆淮修,她怎么也不会看错。
“完了,”舒南大叹一口气,“这留的什么第一印象呀。”
陆淮修捏了捏他神情耷拉的脸:“怎么,你有偶像包袱?”
“那至少不能是在路边,还……”
“还急色强势地要亲我,”陆淮修脸不红心不跳颠倒黑白添油加醋冷静地补充后半句,无声地笑了半天,才慢悠悠道,“好了,不逗你了。我妈说,让我有时间带你去听他们的演奏会。”
舒南惊奇,都顾不上追究他前半句了:“演奏会?”
“嗯,她是小提琴手。”
陆淮修小时候曾听过季铭雅的琴声,只不过后来这琴声逐渐在吵闹中被磋磨,消失不见了。
和陆霆离婚之后季铭雅没有再找新的男朋友,而是出国深造,又回到了曾经的乐团,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舒南慢慢埋回去,想了想:“那你是不是挺有音乐天分呢?”
陆淮修想起很小的时候他和陆潇云偷偷碰季铭雅的宝贝琴,总共拉了不到十分钟,客厅里的鱼死了一条,陆潇云非要说是他害的。
“你猜。”
“不猜,”舒南困了,很自觉地给了陆淮修一个晚安吻,慢慢闭上眼抱住他,“睡觉,你给我唱首歌我就知道了。”
鱼是寿终正寝的???? ????……和兄弟俩的琴声没关系,没有任何鱼受到伤害
23 小家 我们家。
演出在二月末,这个特别的日子在日历上被设置了提醒,就像远方的一颗星,让人不自觉期待期盼,倒数着向它靠近。
但在演出来临之前,另有一件重磅大事排在日程表上。
收到舒南的消息时,陆潇云有点惊讶,反复确认了两次自己没有眼花。
虽然大家早就认识,但毕竟算不上太熟悉,舒南的语气很有礼貌:“请问陆淮修一般会在家里过生日吗?”
听出舒南话里是有要给自己弟弟过生日的意思,陆潇云不禁疑惑。这年头相亲提供情绪价值已经到这种份上了吗?虽然他确实是给了不少钱,但这也太细致了。
他正要回复,瞥到手机上的年月日,眉心陡然一皱那份协议只签了三个月,早就该过期了。
“很少,”回答完之后,陆潇云问,“你们,现在相处得不错?”
舒南愣了两秒,盯着屏幕眨眼。嗯?难道陆淮修没给他哥更新状况?
“是的,挺不错的。”
舒南拿不准要怎么说,选择了一句怎么解读都没毛病的话。
做朋友能叫不错,每天睡同一个被窝也能叫不错。
陆潇云更意外了。他以往费尽心神介绍的那些个相亲对象根本就走不到“挺不错”这步,这是什么,这是有戏的征兆啊!
嗅到希望的苗头,他鬼使神差地接道:“慢慢来,慢慢来。”
舒南只能硬着头皮说嗯嗯好的,后面还跟着个可爱的表情。
陆潇云看他完全不抗拒这个话题,心里的小苗嗖嗖飞长,恨不得立刻长成一根红线把他弟和舒南捆紧,解决一桩心事。
他越想越觉得舒南这孩子真的挺好,不知不觉就拨通了陆淮修的电话。
“喂,大少爷,干嘛呢?”
“大少爷”坐在办公室看合同,正是忙的时候:“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