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钱秘书请坐吧,”宋灵西朝钱秘书笑笑,转头吩咐谢桥,“去泡茶,钱秘书喜欢喝普洱。”
谢桥乖乖进?了厨房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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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我不渴……”
钱秘书又一次尴尬住了,从前去宋灵西住的公寓,端茶送水这种小事都是谢桥和保姆做的,他可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谢桥和自?家少爷当朋友,在他眼里谢桥就像古时候少爷身边的伴读,二者之间地位是不平等的。
现在知道了谢桥的身份,钱秘书简直浑身不舒服。
宋灵西最?近精神有些不振,她倚坐在沙发上,看向钱秘书,“坐吧,不用管谢桥,让他多学?点生?活技能,说不定以后落魄的时候用得到。”
钱秘书:“……”
钱秘书尴尬笑笑,不知道宋小姐这话是开玩笑还?是嘲讽他。
宋灵西不多解释,钱秘书只好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她,“宋小姐,这是几份需要您签字的合同,您可以看一下。”
宋灵西一一翻看合同内容,谢桥端着茶水从厨房走出来。
钱秘书赶紧起身去接,“谢谢,我来就好。”
谢桥没有推辞,送完茶朝钱秘书礼貌点头,“钱叔叔你们忙,我先?回房间了。”
到这里钱秘书内心?很难不复杂,这是一个外?表数一数二、智商奇高的天才式人物,家世背景优越到常人难以企及,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样一个少年人都有资格骄傲或是肆意,可钱秘书从他身上却瞧不出一丝丝居高临下的傲慢,没有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俯视。
这其中或许有几分是城府的缘故,可钱秘书却不知不觉的想起初次见面时,谢桥与宗翡对峙,各自?站在办公室一边,宗翡高傲冷漠,一身矜贵气质;而谢桥如?修竹自?立,临风不折,不卑不亢,风骨已成?。
钱秘书读过很多书,儒家思想是中国人从出生?开始就浸润到骨子?里的文化素养,他觉得谢桥就是最?接近儒家推崇的君子?形象。
从前他听到老板夸谢桥时隐隐表达宗翡不如?谢桥时嗤之以鼻,如?今想来,才知道老板目光如?炬。
“钱秘书,我签好了,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宋灵西将文件推回到钱秘书面前。
“好的,”钱秘书收起遐思,翻看检查文件,一切都没问题后他喝了口茶起身告辞:“那这样我就告辞了。”
走出别墅,钱秘书转身看向身后,长长舒了口气。
……
宋灵西从没想过会?如?此顺利地离开,以至于盯着钱秘书送来的合同看了又看。
谢桥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见状也松了口气,“结束了?”
对于妈妈和宗叔叔莫名其妙结束这件事,谢桥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只问了最?终的结果。
“嗯,”宋灵西放下合同伸了伸拦腰,“儿子?,我要去度假,你一个可以的吧?”
谢桥微微皱眉,“度假?去哪里度假?”
宋灵西淡定地说:"去海城看雪。"
谢桥僵住,心?绪复杂极了,海城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太特殊了他的父亲埋葬在这里。
从前他一直不懂母亲对父亲到底有没有感?情……现在母亲要去海城,是因为父亲在那里吗?
谢桥脸上的表情太明?显,宋灵西起身十分坦然地说,“是去旅游,你知道的我最?喜欢海边看雪,顺便也去看看你爸爸。”
她确实喜欢海城,从很久以前她就想过将来退休要在海城生?活,而谢柸雪又把自?己葬在海城。
“对了,”宋灵西想到什么,起身拍拍谢桥的肩膀,轻描淡写地嘱咐他,“我答应过你爸爸,死?后会?和他合葬,你别忘记。”
谢桥:“……”有时候,他真的很无助。
宋灵西说走就走,第二天就买了去往海城的机票。
下了飞机,一阵沿海城市特有的轻风吹散了她的头发,走出机场,几片粉嫩的樱花缓缓飘落,宋灵西伸手接过,她恍然,原来到了晚樱盛开的时节。
宋灵西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花店。”
出租车停在墓园外?,宋灵西抱着花束独自?走在寂静又宽阔的墓道上,这里的道路两旁也种满了樱花,与外?边的粉樱不同,墓园里种的是白色樱花,风一吹过,纯白的樱花簌簌落下枝头,如?同下了一场沾湿不了身的雪。
樱树旁的石碑上刻着一句诗:
你迟到了很多年
可我依然为你的到来而高兴
宋灵西琢磨着樱花的花语,“一期一会?”,总觉得即使不知道花语,看它自?顾自?飘落,也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她不喜欢。
谢柸雪这个有钱人的墓地自?然很豪华,不仅独占一隅风水宝地,周围的草坪和树木还?精心?修剪过,宋灵西走到他的墓碑前放下粉玫瑰花束,摘下墨镜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给你买了我最?喜欢的花,不用谢。”
五分钟后,宋灵西抬头看看天空,然后低下头对谢柸雪说:“太晒了,我要走了,下次聊。”
宋灵西在海城有座花园别墅,建在离海不远的地方?,她已经很多年不曾来住过了,好在谢桥每年都会?到海城扫墓,别墅硬装不至于需要重新翻修。
但她要长时间住在这里,还?是要找人检查设施、修剪花园、打扫卫生?,另外?软装也该换换了。
连续几天下来,白天改造别墅,傍晚宋灵西就搬一把躺椅到花园里,慢慢悠悠摇晃摇椅,安逸舒服地望着头顶的夜空。
“真美好啊。”
“真糟糕啊。”钱秘书天天面对老板零下四?十度的情绪,心?里苦不堪言。
老板心?情不好,简直无差别攻击,对内压榨他们这些下属,对外?,想想王家,钱秘书给他们点了根蜡。
按照原本的计划,老板根本就不急对付王家,可宋小姐走了之后,老板化身霸总,搞起“天凉破产”,迁怒王家和二房,把王家的产业挤兑的就差一口气了;二房被直接分出了宗家,一大?家子?连点股份分红都没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