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押解回东厂,你不在东厂好?好?待着?,跑来这里作甚?”
解衍的眼角弯起?,“半道听闻掌印前来贺寿,便?直接赶过来了。”
听到这里, 白惜时不知?作何感想,停了片刻才道:“我还要回宫向圣上复命, 今日不回府中。”
“好?,我送掌印回宫。”
面上丝毫未有意外失色, 可见解衍早就?料到如此,多日未见,不知?白惜时在宫中过得如何,对于解衍来说,能够瞧见一眼便?是好?的。
此刻发现白惜时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的精气?神,解衍也终于能够放下些心。
那日黎明?前,一边吃面一边强忍落泪之人,是解衍闭上眼睛就?能浮现于脑海中的模样?,每每此刻,就?像一罐金贵的汤药失手打翻于胸腔,是陌生的滚烫之感。
那是白惜时不为人知?的一面。
此刻解衍与白惜时正旁若无人的说着?话,但很显然,有两个人的目光也一直未离,不动声色关注着?这边。
魏廷川在白惜时的脸上找到了丢失的那种熟悉亲近,有一瞬间,心中竟涌出了自己的位置被解衍取代了的荒唐想法。
因为白惜时在面对自己时已经消失的那种默契放松,又在面对另一个人时,出现了。
原来他不是因为长大?了,才不会再外露情?绪,而只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会了。
默默立于不远处,魏廷川被定?格在原地,甚至,没有再上前一步。
滕烈此刻同?样?注视着?二人。
席间,突然冒出的那股“不是不可以被人管束”的想法叫他惊讶不已,而且这种想法,还是在面对如今的司礼监掌印时产生的,更是让滕烈复杂莫名。
即便?知?道白惜时原先很可能是对魏廷川有意,但男子与男子之间……是他从未思考涉及过的领域。
这样?不对,也可能是他今日饮了些酒,才会在酒精的作用下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滕烈与自己分析道,继而打算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也许明?日再醒来,便?会觉得今日想法之荒唐无稽。
然而就?在他准备策马先行时,此刻眸光一瞥,倏然注意到解衍那与镇北将军算得上相似的容貌,一个念头掠过脑海。
魏廷川虽已定?亲,但解衍……
白惜时当初为何会将流放的解衍带回?
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滕烈行动快于大?脑,已然松开了缰绳,静立于一旁观察着?二人。
这个时候冯有程恰好?凑上前来,顶着?一张喜庆依旧的脸,“掌印准备回宫?正好?我也要进宫禀报近日事项,不知?可否顺路搭乘一趟?”
闻言转过头来,白惜时看?向冯有程,她并不讨厌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加之顺路,正欲点头,不料解衍突然微一曲背,捂了下腹部的位置。
白惜时没有错过这个动作,定?睛去看?男子,“你怎么了?”
男子很快又把手放了下来,面无异常,“没什么。”
“你受伤了?”
“没有。“
不过没多久,解衍又在白惜时审视的目光下,改了口道:“……没什么大?碍。”
闻言眉头锁得更紧,白惜时语气?也明?显低了下来,“上车看?看?。”
继而又转头对着?冯有程,白惜时一指前方的马车,“副指挥使,咱家暂且有事处理,你若进宫,可乘我出宫的那辆。”
说罢,白惜时很快登上随解衍而来的马车,继而车夫长鞭一甩,载着?二人朝皇宫的方向行去。
冯有程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都说女人懂女人,男人,当然也看?得懂男人。
他位置选得不好?,立于马车后吃了一鼻子灰,晦气?地扇了扇风,一侧头,便看到了立于马边的滕烈。
冯有程大?步走了过去,心中有些愤愤不平,“指挥使,你说那姓解的刚才是不是不想带我?”
滕烈冰封着一张脸,觑他,“才看?出来?”
冯有程拳头在空中一挥,发泄着?心中的唾弃,“真不要脸啊,亏他能想出这么个损招,防人跟防贼似的!一起?坐一下他那马车能怎么样??”
滕烈倒是很认可冯有程的第一句话,眉目薄凉,微一颔首,“是挺不要脸的。”
冯有程还在抱怨,“有马屁大?家一起?拍嘛,好?不容易见着?回掌印,他竟还想一个人霸占着?独拍。”
拍马屁?
又看?了此刻显得无比单纯的冯有程,滕烈薄唇微启,“他想的,当不止你猜测的那般简单。”
前行的马车之中,白惜时熟门熟路翻出药箱,继而一抬下巴,示意解衍将受伤的位置掀开来让她看?一看?。
解衍推辞,“掌印,确实只是小伤。”
然而他越推辞,白惜时越以为严重,不由再次催促,“快点。”
解衍见此情?状,自知?糊弄
依譁
不过去,才骑马难下般将手指移到束腰的革带之上,片刻之后,他褪下半边衣衫,将那受伤的腹部呈现在白惜时面前。
应该是被棍棒类的武器砸伤了,左腹上一片深紫色的淤青。白惜时只看?了一眼便?推断出大?致情?况,继而又凑近了些,伸出根手指触碰了下,想知?道有没有伤及内脏。
然而她的手指才刚一戳上那线条流畅的腰腹,男子便?骤然一缩,向后微微避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