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扰！怎么会打扰？”云景阳连忙说，同时看向篮球社众人，“你们觉得打扰吗？”

除了周君彦和郁江，其他几人接收到云景阳警告的眼神后皆是慌乱摇头，“不，不打扰！我们很欢迎你的！”

于是在云景阳的淫威下，穆霭明天的行程中多了一项参观篮球社的计划。

后面又随意聊了几句，云景阳看了眼时间，说道：“快上课了，我们先走了！还要去买点吃的！”摆摆手，他带着穆霭转身向操场另一边的小商店走去。

场地里，篮球队的众人望着云景阳与穆霭的背影，表情各异。

郑云吹了声口哨，像只无尾熊一样将手臂软踏踏地搭在郁江肩膀，“喂，你说云景阳为什么会与穆霭那种人走得这么近啊？我听说穆霭的老子还进过监狱？”

郁江斜睨了眼郑云，又神色不明地看向旁边一脸严肃的周君彦，而后收回眼神，抬脚率先离开，“要上课了。”也不顾没站稳的郑云栽了个趔趄，破口骂他“木头”。

穿过足球场，穆霭回忆着几分钟前云景阳为自己介绍的那几位。他在心里把每个人的特长与个性过了一遍，却发现他还不知道云景阳在队里主要是什么位置，便不自觉问道：“傻子，你在篮球队里负责什么？”

听到“傻子”的称呼，云景阳挑眉，“你这叫得也太顺口了吧？”

穆霭：“嗯？”他先是疑惑，然后猛地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表情立马变成尴尬。

“额……”

穆霭也没想到自己一时不注意就这么叫出来了，“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他手足无措，红着脸满是歉意地说着。

云景阳一双柳叶眼定睛瞧向穆霭，难得见对方露出窘迫的模样，他逗弄的心大起。

收敛了表情，云景阳压低声音：“那我要是真生气了呢？”

“啊？”穆霭小心地撩起眼皮去观察对方，看到云景阳脸色确实很不好，他心下慌乱。

完了，都怪他一时嘴快，怎么办？要怎么哄云景阳？

心里想出好几个道歉的说法，穆霭思考良久，最后不确定地说：“那你待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行吗？权当是我道歉了，对不起。”

云景阳被穆霭像是小孩儿犯错的模样逗笑，他表情带着得逞，大手覆在穆霭的头顶，傲娇道：“好啊！那我要喝草莓牛奶，给我买！”

穆霭点头，“嗯，好！”同时暗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云景阳会点什么很贵的，原来只是牛奶。

“我是得分后卫。”云景阳冷不丁说了一句。

穆霭还没反应过来，将对方的话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明白云景阳在回答他一开始的问题。

“得分后卫？”穆霭皱眉重复了一遍。他虽然不常玩篮球，可过去自己学过基础知识又看蒋林熙他们打街头篮球的次数多了，也知道一些基本常识，不由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会是中锋或者小前锋。”

云景阳弯起唇角，戏谑道：“怎么？很失望？”

“也不是失望，我只是听说这两个位置在队伍里很重要，所以一般人都争着抢着做中锋或小前锋。再说你打球技术那么好，怎么也得是个核心人员吧？”

听到穆霭说自己打球技术好，云景阳心里很受用。

他笑容扩大，把穆霭搂在怀里，“谁和你说只有那两个位置重要的？我可是得分后卫！也很重要好吗？而且篮球队里即便只是替补队员，他发挥的作用都是不可替代的，大家没有主次之分，知道吗？别一天天总是听别人瞎说。”

穆霭乖巧地回了句：“噢~”

“还有，我们在队里的分工其实也不总是固定，只不过我擅长突破和投外线，所以才主要负责后卫。你看周君彦，他是另一个例子。那家伙虽然打疯球，不过他可是全能型球手，你让他在哪个位置，他都能把作用发挥到最大，比如大前锋负责的禁区卡位防守或者抢板，他都能应付得来。所以喽，偶尔我们也会换位置练习。”

听完这一大段话，穆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明白了。”

明白了才怪！

云景阳嗤笑一声，“行了，等明天你看我们练球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揉了揉穆霭头发，带着对方走进人不再那么多的商店里。

……

入了秋，白昼渐渐变短，还有十多分钟放学，西边的天已经变为橙红。

高二十五班的教室里，英语老师还在讲台上用尖利的声音讲解着穆霭听不懂的单词，看着那一排排歪七扭八的字母，穆霭苦恼地用笔点点额头。

不过现在学起来虽然还是有些费力，但可喜可贺的是，这段时间在云景阳的有意辅导下，他的英语不至于考40分了，这对穆霭来说算是个很大的进步。

现在正讲解的英文课文里，有几个单词穆霭也记得云景阳给他辅导时提到过。

破天荒地，穆霭抬头看向了黑板，瞧着英语老师写下的单词“accident”，他跟着小声念了一遍。

慢慢地，穆霭的眼神不受控地飘到前几排的一个男生身上，那人穿着与他一样毫无特点的蓝白校服，却仅仅一个背影就看上去比他帅气很多。

因为坐在最后一排，穆霭看不到云景阳的表情，但是他不难猜出对方专注记笔记的模样是多么引人注目。

脑海里勾勒出云景阳生人勿近的样子，穆霭手中的笔随之滑动起来。很快，一个与云景阳有几分相似的Q版小人儿出现在英语书的空白处，同样的短发、大眼睛、小虎牙，不过书上的小人儿却是在皱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穆霭。

穆霭没忍住，又给那小人儿添了两道胡子，顿时变得更滑稽了。

一只手挡住翘起的嘴角，穆霭神情柔和，手指顺着小人儿的轮廓滑动。想一想，他与云景阳之间发生的事情真是神奇，从刚开始的避之不及，到现在他们竟然能很自然地商量明天中午要吃什么，两人之间也越走越近了，确实很像“accident”的意思意外。

瞳眸涣散，穆霭手下动作逐渐停住。

这阵子秦南没来再找过他麻烦，欧阳霖更是见不到面，舅舅虽然偶尔动手打骂他，但不会像上次一样把他揍到医院里了。

一切似乎在慢慢变好。

可穆霭生怕这全是自己的错觉，所以即使没什么事情发生，他依然不敢太放松自己，整日里如一根紧绷的线，把神经绷得死死的。

“叮铃铃”

刺耳的下课铃声在耳边响起，穆霭抬眼看到同学们都在收拾书包，他也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象征性地放了几本书在包里。

下午云景阳说让他先走，自己一会儿跟上，于是，穆霭今天难得一个人走出了校园。

他放慢速度，选了学校旁边一条行人比较少的小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