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台阶下。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瓦伦丁·冯对弗兰·简宁双手合十,诚恳地说:“我和德斯蒂尼要说一些合同话题,就在中央厅旁边的喷泉池厅坐一会儿,放下隔音用的特殊纱,纱帘是半透明的,你一抬头就能看到我的身影。我和德斯蒂尼说完就回来,到时候我搭桥介绍你们认识,扩展好友圈,到时候就不尴尬了。”
“好。”弗兰·简宁点点头,“我会关注你,如果有不对劲的情况我会马上过去。”
瓦伦丁·冯观察了几秒,“哇?那么好讲话啊。”
弗兰·简宁微笑:“不然?我过去坐你和沙利叶阁下中间吗?”
“好了那就这样。我先过去了!”瓦伦丁·冯立刻点头,转身朝站在池边静候的德斯蒂尼小跑过去。
花厅台阶一侧,伊文斯·埃蒙面无表情站在那儿。
两位阁下隐入十米外的半透明纱幕后,伊文斯·埃蒙和弗兰·简宁碰了一下视线。
伊文斯·埃蒙:“……”:弗兰基米尔·简宁。
他们面无表情转开视线,进都不进中央厅,一个站东抱着军帽凹军姿,一个站西直接开智脑环忙工作。
…
喷泉厅一侧。
时寸瑾和瓦伦丁·冯分别在一张玉石桌两侧坐下。
瓦伦丁·冯又被紧张爬了肩膀,一到关键抉择时刻,他又想起刚离开清醒梦的无力与深陷疑云的恐惧。瓦伦丁·冯抿唇,心中打气振作:已经到这一步了,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暴露错对象,也没关系,我在极东区,我还能再继续找机会见另一个。
“你好,瓦伦丁,”桌对面的德斯蒂尼温和地说,“我期待这场见面很久了。”
“你好,德斯蒂尼。”瓦伦丁·冯深吸一口气,撩开毛毡大衣,从腰后衣摆下放出深棕色的鳞尾,纤长光滑如蛇的鳞尾下意识先紧紧卷住小腿。
他对德斯蒂尼说,“我不知道要怎么用言语和你完整的解释一切,我遗忘了不少记忆,对现在的一切也很陌生。”
“…我的记忆不全,我担心我讲不明白。”
“我可以请你与我进行触须连接吗?就像亲长安抚孩子那样,我努力想,你通过神经共感来看。”瓦伦丁·冯声音有些干涩,又很快作开朗状态:“你放心,直到我跨过成年期的现在,猫眼上都没有任何一位高等阁下用神经触须安抚过我。因为来极东赴会,我的约会申请入库时间也调整到12月了,目前我还没有开始学尾钩神经触须的相关课程,你连接我进行共感,我是没办法反观察你的。”
瓦伦丁·冯捞起自己的尾巴,细长如蛇的尾鳞缠绕在他的腕上,尾钩处鳞片绽开,露出嫩黄色的神经触须。
就是现在了。时寸瑾想,了解原著中不曾写过的主角之一的过往,最后一块破解原著危局的拼图。
“好。”时寸瑾抬起手,一条泛着珠光的银鳞长尾自手臂蛇游而上,去接触那条绽鳞的棕尾。
银鳞绽开,属于雄虫同类固有的嫩黄色神经触须试探着,相连共鸣。
瓦伦丁·冯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开始回忆自己能想起来的一切记忆。
但,黑暗中,瓦伦丁的视网膜忽然“看”到一片爆开飞舞的彩带碎屑,一个铺满水果罐头的奶油蛋糕,听力“听”到一道慈祥的女声:“生日快乐,小瑾,你今天6岁了。”
黑暗被一阵炫目的光粉碎,犹如一夜春风催绽了万千梨花,无数人类社会的时光像满天流星一样冲进瓦伦丁·冯的闭目黑暗。
瓦伦丁·冯受惊般徒然睁眼,呆呆地望着桌对面的德斯蒂尼。
时寸瑾挑了一些保守安全的记忆开放给瓦伦丁,他轻声说:“欢迎回到人类社会。”
瓦伦丁·冯瞬息间,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说】
2。
新增捉身高bug,熬夜写脑子有点不清楚,数据记反了,180是瓦伦丁。185是简宁。
第238章 小会(三)
◎双闪回x乌龙王子x碎腕骑士x雪颈红痣◎
瓦伦丁·冯说不出一句话, 胡乱点头擦拭眼泪。
相连的神经触须亮起共感的微光,瓦伦丁·冯闭眼,任由精神感官沉入那片光辉海洋。
[…
“我希望太阳爷爷每一天都出来, 驱散潮湿和角落的青苔, 化开冻结的水管, 希望院里不要再有人因为积水和扫雪摔伤。春天, 春天, 请你快来。”]
一片温柔不刺眼的光晕中。
瓦伦丁·冯见到一个背对的黑发幼童。
黑发幼童身前有一张巨大的旧塑料桌。桌上丰盛地放着水果蛋糕、塑料餐碟叉、五颜六色的散装色素糖果、乱七八糟的散装零食、堆成小山的方形馒头和玉米馍馍、几大盆热腾腾炖菜、两筐白煮蛋和玉米。
瓦伦丁的视线高,目光越过黑发幼童的头顶,看到幼童面前摆着全桌唯一一碗精面水饺。
随着一声声稚嫩童声认真地朗诵许愿, 以幼童的背影为中心, 回忆的生日宴景象越来越完整。
眨眼间, 瓦伦丁·冯只身站在一间打扫得非常干净的老房厅堂里。
厅堂不大不小,中间摆着一张陈旧的塑料圆桌,墙边摆放长条矮书柜, 书柜上方贴着不少捐赠合照。室内灯光昏黄朦胧, 有一股暖融融的食物香气。
桌子主位坐着一位身穿厚毛衣的中年女人, 坐着也高, 打一眼就知道身体结实, 健康有劲。圆桌围着一圈身高不一的小孩子,他们围着塑料桌齐齐拍手, 朝黑发幼童的方向一起唱着跑调的生日歌。
瓦伦丁·冯的感官与记忆像短路多日的电线,忽然重新通电。
他想起更多地球记忆, 分辨出回忆细节:主位的成年人是北方人, 一定很勤劳也很能吃苦, 她有一双厚实的手掌和一双能打倒任何困难的坚毅眼睛;桌边的孩子统一穿着相似的老气旧毛衣黑裤子, 他们齐齐留着好打理的短发, 手脚衣领干净整洁,长相毫无相似点。瓦伦丁·冯明白了,他的同乡幼年生活在一个老旧的福利院。
[“小瑾,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院长妈妈伸手摸了摸黑发幼童的头,“重新再许一个新愿望,不能重复。”
黑发幼童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可以许愿重复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