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流传?看来你祖上姓阮呀。至于从你父亲手上接下房子,哧……你还真是爱讲笑话。”
“我的爷爷和你的父亲季老先生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一家出国后,季老爷子就经常帮我们照看这套房子。可照看归照看,占有是占有。作为他的儿子儿媳,你们难道见过他在这里住过哪怕一天吗?!”
“你害了自己的父亲,想图名声,霸占我的房子,想图利。可你们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至于这利,你觉得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嗯……让我算算……你们搬进这里有九年了吧?那就凑个整算十年……”
“我刚回国,不太了解沪市的租房情况,像我这栋房子,租金大概是多少呢?”
阮娇娇似乎有些苦恼,纤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背。
她话音刚落,站在身后的陈力坚立刻回话,“阮女士,我们巷子里的房子一个月也要3块钱,您的洋楼,起码50起步。”
陈力坚也不是漫天估价的,按照小洋房这个地段,这个面积,50块还算报的低了。
但在这个工人平均工资30块的年代,50块一个月的租金简直太夸张,而且陈力坚估算的是这两年的价格,要放在十年前,肯定没那么多。
不过阮娇娇可不管,就按照50一个月算。
“50一个月啊,嘶……感觉便宜了点,不过谁让我们两家也算有点交情呢,我吃点亏,那就50一个月好了。一年600,十年就是6000,正好是个整。”
“加上家具的磨损和室内室外的清理,你们总共给我8000元,这事就算了了。是不是很合算?是不是很合理?”
阮娇娇比着手指头,笑着抬起头给了他们一个数字。
她的笑容明艳动人,声音甜腻娇脆,让这群被请来的厂工和家属眼睛都看直了。
可季家两夫妻看着她明艳的笑容,却根本无法欣赏,只觉得她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残忍又可怕。
季文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站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大门怒吼:“滚,滚出我家!我们没有这么多钱,也不会给你!你死了这条心!这里就是我家!这里姓季,不姓阮!”
季文华此刻面目狰狞,额头青筋暴起,眼里满是血丝,看着阮娇娇的眼神仿佛要把她活剐了一般。
他的妻子沈翠芬也同样如此,要是眼神能杀人,他们恨不得把阮娇娇大卸八块。
陈力坚带着人拦在了阮娇娇身旁两侧,深怕这夫妻俩狗急跳墙伤害到自己的贵人。
阮娇娇压根儿不害怕,对上季文华恶狠狠的眼神,她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没那么多钱没事啊,别这么生气呀,要是不小心气死了,谁来还我钱呀?总不能是你们那两个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的高中生儿女吧?”
阮娇娇见季文华颤抖着嘴准备开口,又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8000太多,那就给你们减一点好了。”
游离在事情外的众人正伸长耳朵,想听听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要怎么减,只见她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把这间屋子里除了家具装饰,所有东西都砸了吧,里里外外所有能砸的,全都砸了。衣服被子也都毁了,你们身上的皮这么厚,这些东西也用不到,我正好大发慈悲帮你们处理了。”
“你你你你敢!不准不准!!!不准去!!”
“住手!疯子!你们这群畜生!”
第13章 恨意滔天的夫妻俩。
阮娇娇一声令下,陈力坚留下陈福生和曹康在阮娇娇身边保护她,在餐厅门口又留下两个手持棍子的兄弟,让他们拦着想要出去的人。
然后就在夫妻俩的咒骂和怒吼中,带着十几个人窜了出去,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沈翠芬大喊着想要冲出去阻拦,被阮娇娇身边的曹康用棍子怼肩膀,一把怼了回去。
“我要让你坐牢!你不得好死!你个小娼妇!狐狸精!”
沈翠芬倒退好几步,差点就要摔倒,直到被另外两个女人扶住,这才堪堪站稳,回过神颤抖着指着阮娇娇骂。
阮娇娇不以为然地轻轻拂了一下裙摆,站了起来,“我砸我自己家,谁管得着呢?你们要是不喜欢,可以砸自己家去啊。哦,忘了……你们没有家~”
季文华夫妻俩看不上厂里分配的筒子楼,“大公无私”拒绝了分配。
早年登报跟季老爷子断绝父子关系后没多久,季老爷子对儿子一家心灰意冷之下,当着很多人的面写下一份断绝书,声明自己的一切都跟季文华一家再无瓜葛。
季老爷子那时候确实是一穷二白,可这段时间他也被平反摘掉了帽子,当初被收走的房子还有这些年给他算的一些补偿金早已就位,就等着他唯一承认的孙子季怀安去领。
至于狼心狗肺的季文华一家,那是半个子都拿不到的。
所以说,他们如果被阮娇娇赶出去,身无分文不说,还得流落街头呢。
前一刻还住在大宅子里风光无限的畅想未来,后一刻就即将面对名声狼藉被扫地出门的惨状。
这样的落差让季文华夫妻俩怎么能忍,怎么甘愿!
“呼……呼……”季文华被阮娇娇气得脸都黑了,粗喘几口气后看向了被他请来的厂里职工,“大家不要听她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夫妻这些年为厂里做了什么,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说着,他又用毒蛇一般阴恻恻的眼神看向阮娇娇,“这个女人在厂里选拔副厂长的前两天突然闯出来污蔑我,看来我是挡了别人的路啊!那群混混都听她的话,眼下这里不过就四个人,我请求大家帮我一把,把这个女人扣下,稍后移送警察局,问出她背后的人!”
季文华感觉到这些人隐隐被自己说动了,又添了一句,“若是我当上副厂长,必定不会忘记大家的帮助!厂里马上就要重新规划一个采购部,我认为,员工都应该以厂里职工的家属为先……”
他没把话说完,但大家都能明白季文华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们帮他这一回,往后就给他们一个正式工的名额。
这样的承诺一出口,被请来的众人都心动了,七八个男人朝着阮娇娇的方向,呈包围状向她逼近。
曹康见此,不慌不忙地把手上手腕粗的木棍递给了陈福生。
陈福生接过木棍,直接一抬脚挡在阮娇娇跟前。
铁塔般的壮汉把阮娇娇挡了个严严实实,他微眯着三角眼,看起来凶神恶煞极了,让几个想要上前的男人纷纷停住了脚步。
陈福生没有说话,而是把木棍横在身前,两只手分别握住木棍的两端。
只见他似乎根本没有用力,手臂上青筋微微鼓起,木棍“咔嚓”应声而断。
陈福生把断成两截的木棍扔在前面的地板上,比了比自己的拳头,低头扫视一圈,仿佛在说:有胆子就往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