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终是可以吃顿饱饭睡个稍微踏实点的觉了。

每日在牢房里的时光单调又无聊,我就呆呆的看着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一点点向西偏移偏移,最终消失不见,那便是天黑了。

这样惶惶过了几日,终于有一天,那个小厮为我打开牢门,满脸堆着笑对我道:“恭喜姑娘终于摆脱牢狱之灾。”

我出天牢的这一天,天空正下着小雨,小弟弟正在不远处等我,他身边没有带宫人,亦没有带伞,身上已是湿透,却浑然不觉的一路小跑到我身边,未成语调已有了三分哽咽,道:“你没事吧。”

我满心全是苦楚,这些日子熬的时光,寂寥的白日数的阳光,满心的委屈,一齐迸发开来,抱住小弟弟就开始痛哭。

我一个生活在21世纪不偷不抢从小娇生惯养的良民,何曾受过这种苦楚!

小弟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我抱着,任由我哭。良久,才轻拍拍我的后背,柔声道:“都过去了。”

抽抽噎噎了很久才发现,原来小弟弟已经长得比我高了不少,都能抱住我了。

“你那天在大理石朝堂里,怎么把那水喝下去了?”我抽抽噎噎的问他。

“当时那种情况,我若是不为你做点什么,你被他们拉下去处斩可怎么是好?”小弟弟眼睛也有些微红。

“那水洒在地上就冒水汽,你就不怕那水有毒?”

小弟弟怔愣了那么一瞬,随机澹然道:“我信你不会害我。”

心里听他这么一说,尽是绵绸的感动,随机又想到什么,问道:“这雨天,你怎么就一个人跑出来了,身边的宫人呢?”

“我遣他们去别处了。”

小弟弟既然都来了,那么我出狱的消息从湛应该也能知道吧。

我抬头寻找从湛,但是眼过之处,尽是淋漓的雨,寻不到他半分踪影。

“他负了所托。”小弟弟知道我在找谁,忍不住说道。

我想起那天从湛在牢房门口对那小厮说的话,想起他在牢房外的自言自语,心软如绸哀似雨,半响,只是静静的说:“小弟弟,你是皇帝,当然不会知道,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是很艰难的。从湛他立身在这里也是不容易。不要太苛求。”

小弟弟的眼眶有些微红,脸上全是水,亦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眼下这段时间是不能继续留在北宋了,小弟弟送我去步天台回家,我们俩的全身都已经湿透,也不需要伞什么的了。

“记得在那边呆几天就回来。”小弟弟期期艾艾的道,他的眼睛晶莹剔透的亮。

“恩。”我揉揉他头发,想了想继而又道:“你在宫中万事要小心,什么事情都要斟酌着来。切不可以像那天在大理寺里面一样莽撞。”

小弟弟点头。

离别之前要不要去看看从湛?我轻轻把手中的珠子握紧,犹豫了片刻,算了,还是直接回去吧,我现在这副憔悴苍白的样子,从湛看了难免会难过自责,还是不要见的好,等我恢复好了再来也罢!

临走之前,我深深看了一眼大宋,轰轰烈烈的焦雷自天空滚滚而过,大雨骤至!

当时我怎么也不知道,再回首,已是三年后。?

☆、第二十五章 解释不清,理还乱

?  因为珠子泡在水里太久,表面已经不复从前的光泽,已经失了灵性,再加之我又穿越了一次,回去之后便坏掉了,我日日思念从湛,却也不得不耐心等待珠子的修补。

在这段中了相思毒的时间里,我只要一得空就查阅北宋的历史,知晓好多大事,小弟弟即位期间虽没有办过什么大事,但也算得一位贤明的君主,至于从湛,史书上没有他的半分记载,这也正中我下怀,流芳百世也好,臭名远扬也罢,我只要他安好,我们以后能平平淡淡却也开开心心的过我们的小日子就好。

痴痴的熬了三个秋,珠子终于已经修好,早晨天还未亮我就起床,精心梳理了一个雅致的仙游髻,镶红蓝绿宝石的攒珠四蝶金步摇灼烁生辉,仿佛是闪耀在乌云间的星子光辉。着一身烟紫色云霏妆花锻织彩百花飞蝶的锦衣,水钻青丝滚边,以平金针法织进翠绿的孔雀羽线,对镜左顾右盼,想到从湛和我见面的情景,脸颊就不觉泛起一坨红晕。

把珠子打开,一红一绿两颗珠子交相环绕,身体有一瞬撕裂般的疼痛,随即又恢复正常。

咦?这是哪里?

周围黑不隆冬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心下奇怪,我穿越的时候已是将要破晓的时分,按理这边天也应该明亮才对啊。

会不会穿越错地方了?

我狐疑的到处摸索,手指触摸到了什么东西,有冰凉的触感,我再摸索,不想“啪--”一声,那东西直接掉到地上摔碎了,一股酒香迎面而来。

“什么声音?”隔着好像重重纱帐和帷幔一般,一个声音遥遥传来,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有微弱的光透进来,仿佛是循着酒香一般,直朝我这边走来。

天哪,该不会穿越进民宅了吧!这种情况愈解释愈乱,我干脆直接蹲下来,把身子埋在阴影之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发现我了,那人却在我旁边蹲下了身子,用烛火仔细的查看地面的碎片和流淌一地的酒水,自言自语道:“真邪门,这酒还能自己掉下去。”

说完,那人起身准备离开,转身的刹那,有一只脚踩到了我的手指,我痛的忍受不住当即“啊--”了一声。

“啊--”那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魂飞魄散,亦发出一阵失了腔调的惊呼,慌乱间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碎酒之声,“谁在那里?”那人大声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我赶紧捂住嘴。

“谁在那里?”那人接着问道,手里拿着颤颤悠悠的烛火慢慢靠近我。

躲不过去了,两双眼睛对视的一刹那,我尴尬的冲他说了声“hello”。

不由分说的又被送进了衙门。

此时天已经大亮,衙门也已经升堂,把我抓来的那小厮跪下地上,三叩首之后大声道:“大人明鉴,此女五更时分鬼鬼祟祟的藏在我们酒楼银柜边意图不轨,被我抓了个现成,还望大人发落。”

高堂之上的县官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脸的横肉,但看起来却不甚凶,加之是早晨,还有些睡意朦胧的样子,耷拉着眼皮子,听完小厮说的话,看我一眼,也不听我辩解,就把手中的惊堂木有气无力的往桌子上一摔,道:“来人啊,把这小偷押入大牢。”

立即又有几个衙卒上前来迫住我的肩膀,我气恼极了,连问都不问就把我押入大牢,就是这么草菅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