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在讲男主人公:“……就像托马斯*的生命之轻不是因为他纵容肉体的放荡,而是他放纵过程中无法掩饰这种空虚……”
现在,他替她找了一个锚点。
一个巨大的,无可辩驳的,宇宙。
她第一次知道,喜欢他人不是付出,而是获得。
纪灼灼手机响了,是前排舒书的消息:【姐,那个人又欺负你吗?你怎么哭了?】
不小心瞟到的褚时延:“。”
一直到下课,纪灼灼都把头偏到一边,等眼泪流回去,她不知道这样瞪眼反而让眼尾的红更加明显。出教室的人群有意无意往她的脸上看,突然有一种高岭之花走入人间的感觉,然后就被褚时延挡住,那人自然地移开视线。
常锦深呼吸闪到纪灼灼面前:“同学你好,我叫常锦,和你一节文学评论课的。”
“嗯,记得。”
“不记得也…诶?你记得!”常锦的脸顿时通红,排练了好几遍的话还是打了磕巴,“就是、学生会、那个、校庆,哎呀!”
“你慢慢说。”
谁!是谁造谣纪灼灼高冷不好接近的!!
背后的褚时延听到叶成的来意,果断道:“不空。”
常锦一鼓作气:“学生会希望你可以参与校庆宣传片的拍摄,这也是学校领导的意思。”
声音大得惊动了正在拒绝叶成的褚时延。
“褚大神你不想一下就拒绝吗?”
“我想了一下,空。”
“啊?”
叶成打好的腹稿梗在嗓子眼,然后茫然地看着褚时延离开,见常锦这边还没结束,准备来帮忙,刚走近听见纪灼灼道:“好的。”
?
这两人怎么和传闻不一样?
他撞了撞常锦:“咱俩这算不算杀鸡焉用牛刀。”
常锦也没想到这么轻松,因为会长说之前每年的任何活动这两位都是强硬地拒绝:“话糙理不糙,但你这也太糙了。”
……
冲动,太冲动了,冲动是魔鬼!
她连好好和褚时延相处都费力,一起搭戏,到时候全校都会知道她是个满心满眼都是男人的骚货,如果镜头拍到她腿心流出的淫液,拍到她不自然地夹腿,拍到她看褚时延的眼神,她该怎么解释,说什么,说她身体不舒服,不行,她到时候要多看一些别的地方,对,她要可以捂住肚子,说身体不舒服也可信,还有……
教学楼大厅镜子里的人嘴唇煞白,纪灼灼盯着这副虚伪的皮囊,刚刚她又焦虑了。
所以她到底该怎么样排列组合呢,褚时延没有教她,纪灼灼咬紧大牙,拿出新手机通过褚时延的好友申请。
想喝橘子粥:【哥哥,好想你呀,你想不想我,好想把打肿的屁股给哥哥操,一边操一边打我。】
想喝橘子粥:【教室里哥哥非要干我,讲台上全是人家流的水,有人来了哥哥就把我抱到厕所,掰开腿舔我的小逼呜呜呜,好想要哥哥呀。】
想喝橘子粥:【趴床上撅起屁股抠穴.GIF】
一张特写动图。
褚时延一点开聊天页面晃到图片没仔细看立刻关掉,可就那么一眼,他还是硬了。
天大的事在实验室里都可以稍后再说的男人,闭眼扶额靠在仪器上,眉心的纹路越来越深。
早上他信誓旦旦和纪灼灼一同批判托马斯标榜所谓“灵与肉独立存在”,说这是他存在最轻之处,可现在他一边对纪灼灼心动,一边对这个不知道长相的陌生女人产生性欲,真是滑稽。
从他记事起,就没有过迷茫,天才知道自己是天才,他认为只有对自我认知足够才能探索更大的奥秘,毕竟宇宙是个偏僻和孤寂的地方。
可如今他的大脑嘈杂不堪,比宇宙深处还要混沌。
前天对纪灼灼的好奇在一夜之后转变为心疼,他不是什么圣父善男,从未如此确定,这就是喜欢;可他又看光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子,他该负责,更何况他确实对她有了反应。
要追纪灼灼吗?可他对旬夭夭起反应;要和旬夭夭在一起吗?可他心有所属。怎么选,都不对。
当一个人清楚发现自己所确信的三观在自我身上产生悖论,还是一个从不怀疑自己的人身上,不亚于世界崩塌。
窦然到实验室楼下等他吃晚饭,没想到这人竟然在寝室。
太稀奇了,除了睡觉不回寝室的人竟然这个点在寝室睡觉?
窦然:“病了?我给你带饭昂。”
褚时延:“不,我来食堂。”
内耗没有用,走出去才能寻找答案,即使他不知道去哪里找。
吊儿郎当的室友眯着眼上下打量褚时延,脸歪到一边,难以言喻:“你怎么点了两个辣菜,而且米饭和藕都是碳水,蛋白质明显少了,不是十年如一日的营养搭配杜绝辛辣吗?”
男人沉默地看着餐盘,眼熟又奇怪,然后想起来,这是纪灼灼去年朋友圈出现过的一次食堂照片。
坐下叹了口气,认命地吃了。
窦然无法理解室友今天的诡异行为,抬头看见纪灼灼,寄希望于这个唯一脱离学术还和褚时延有交集的女人,主动招呼:“嘿,纪灼灼,这里。”
褚时延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