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的目光在自己和少女之间打转,突然凝在了她腰间的一块红色玉佩身上。
余姝身上也有一块,只不过是绿色的,这一块属于带她来的仆从的同伴,上面刻了一个小字,是身份的证明,而少女身上的红色玉佩也有一个小字,看上去还更大些,显然比余姝身上的这一块材质更好,说不定也代表了更高的身份。
而这位少女本身大摇大摆的态度加上这块红色的玉佩,让里面的人都觉得她是“自己人”,并且还是“自己人”中的高层,但这少女本身并不知道这件事。
脑子里思绪打了一圈转,余姝低声道:“我叫玉桂,请问怎么称呼?”
少女:“拓丽。”
这是个很西域化的名字,很可能是这个少女的真名。
余姝眸光微闪,觉得自己需要先将她带回去问一问傅雅仪的意见,就拓丽这个模样实在太好和她狼狈为奸在这里打探一番消息了。
“那几个姐姐实在是好人,在助你逃脱后又助我逃脱了一回”,余姝说道:“可她们依旧被人间乐带走了,我此行前来,就是记着她们的恩情,想要来救上一救。”
这番话瞬间说到了拓丽的心坎里,在她心里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才是最有义气的人,而她自己也立志做一个这样的人,所以才会逃出去后又赶到此处前来寻找帮助过她的姐姐们。
顿时,拓丽对余姝的怀疑消去了大半,她眼底多了几分欣赏,顿时附和道:“好!我们俩既然目的相同,那不如结伴而行!”
余姝没想到她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在心底憋笑,认真点点头道:“好!那我将我现在所知晓的信息和你说一说。”
“我刚刚进来前换了这身装扮,由这仆从带我来了这后台,一路行来并未见过关押三位姐姐的笼子,想来是并没有关在此处,想我们那三位姐姐如此花容月貌,必定被这魔窟作高级货往外卖,看守更加严苛。”
拓丽对她的无私分享很是感动,连忙忧愁追问道:“那该如何办?”
余姝回答:“我们还是需要去别的地方瞧一瞧,咱们俩不妨结伴前行,只是在此之前我为了进来,委身于一位颇为有钱却无礼的商人那儿,因着她我才能进来,也是与她随意扯了个理由才有现在到这地下一观的机会,如今在咱们前去探访前,可能需要先回去稳住她。”
拓丽闻言顿时为她牺牲自我的侠义精神而折服,点头道:“那是应该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正义之士,为了报恩不惜委身他人。”
说着她还想了一下自己能不能做到,发现自己实在做不到如此后对余姝的敬佩更是上了一层楼。
“那咱们先将这仆从藏起来,”余姝坦然接受她的敬佩,指挥道:“咱们再给他打晕彻底些,免得他醒得太早惹出乱子来。”
拓丽觉得她实在是谨慎,信服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连拖带拽将人挪去了角落,中途还不小心掀起了一旁掩盖的笼子的黑色幕布,被吊在里面的女人不知何时睁了眼,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有些嘲讽地看了眼拓丽又看了眼余姝,显然刚刚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知是在嘲讽拓丽被骗了还帮人数钱,还是嘲讽两人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
可这都和余姝没有关系,这女人脸上还带着口环,让她说不出话来,可若余姝今夜计划成功,说不准还能让这个女人得到自由。
两人挪完人就要往前走,拓丽却突然停住脚步往回看去,盯着那块黑幕思索了一会。
余姝:“怎么了吗?”
拓丽眨了眨眼,“我也不知,只是觉得笼子里的人有几分眼熟。”
她思索了一会没想起来便干脆放弃了,转而拉着余姝大摇大摆往外走,余姝捡起倒下的那个仆从的面具扣到拓丽脸上,“你遮遮脸。”
拓丽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脸,解释道:“我进来后嫌面具太闷所以才取下来的,多谢你提醒了。”
说罢她有些嫌弃地将仆从的面具收起来,从腰侧取下来一个金光闪闪的面具扣在了脸上。
余姝:……
因着她身上的那块红玉,两人竟然就这么没有阻拦地走了出来,只是来来往往的仆从都对余姝递去了不少羡慕的目光,仿佛她傍上了厉害人物一般。
余姝对这块红玉重要程度的认知又高了几分,她在回包间的路上不经意般问道:“你身上这块玉倒是颇为漂亮。”
拓丽摆了摆手,“不是什么重要东西,这是我大伯家的小孩瞒着大人偷偷送我的,也是一片心意我便留下了,我阿、朋友说过出门在外财不露白,我便寻着这块最便宜的玉戴上了。”
余姝看了眼那块起码价值千金的红玉,默了默。
她决定干脆绕过这个话题,拓丽在她眼中不止傻乎乎,现在还有着无法言喻的好运气,以及她家大人必然有人是还景这家会所的高层,可是既然有亲戚是高层她怎么会变成盐商的女奴被人间乐抓走呢?
这实在有些奇怪。
余姝在这个问题上留意了几分,待到两人到了包间门口,她轻声嘱咐道:“你且先在这耳室喝一盏茶等我一等,无论里面发出什么声音,还请你万万不要担忧,我很快便出来。”
拓丽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你的牺牲实在太大了,待到我们将那几位姐姐救出来,我必定会狠狠在她们面前宣扬你究竟为了救她们付出了什么,我不如你啊!”
余姝也同样感动地拍了拍她的手,“拓丽,你是个好人。”
说罢,她便逃也似的进了屋里,拓丽见到了她这样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饮了一口茶感叹道:“玉桂太可怜了,也不知进去后会被那难缠的富商怎样折磨,唉。”
为了表示尊重,她甚至干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可怜的玉桂进了上好的包间,再也忍不住,靠在门上笑出声来。那位她所委身的有钱又无礼的商人傅雅仪正倚靠在软榻上,裙摆逶地,看着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发出半点声音的模样扬了扬眉,淡声说道:“你遇着了什么事这么好笑?说给我也乐一乐?”
姝宝跟傅姐姐跟久了已经开始学会用上司背黑锅欺骗无知小女孩了。
怜爱拓丽小宝.jpg
明天要考试,今天先放一章,下午还有一更~
第43章 美人
余姝见着了傅雅仪,面上的笑意也没有压下去,想起拓丽进门前说的话,余姝走到傅雅仪身侧,低声问道:“夫人,您今晚想会会的人是个很大的人物吗?”
“是,”傅雅仪扬唇道:“对妲坍来说是个很大的人物。”
余姝:“涉及皇室吗?”
这回反倒轮到傅雅仪略微诧异了,她手托着腮,懒声道:“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余姝其实也只是猜测,刚刚随拓丽前来的路上她产生了两个困惑,第一个是拓丽究竟是谁,她与这还景的主人必定是万千相关的,说不定还景主人是她的大伯,说不定还景哪位高层是她大伯,总逃不出这两种身份。第二个是那一块红宝玉,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待到进了门,她细细回想了一下那块红宝玉,上面除了一个小小的字外便只有一只扬翼的鹰隼。
西域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信仰,比如渡什以蜥蜴为王族图腾,而妲坍因为,西面有山,高山之上锋锐的鹰隼时代陪伴着妲坍人生活,妲坍王室的图腾便是一只鹰隼。
这种王族图腾只有贵族王孙才能使用,普通人用是为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