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好姑娘吗?”
余姝忍不住问道,她唇齿间一次次重复呢喃着这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然渐渐安定了下来,那些不安与惴惴都在这个称呼下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不是,你是自己的好姑娘。”
傅雅仪抚摸着她的后背,“勇敢一点,自己去推开那扇门。”
余姝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她抬手揽紧了傅雅仪的脖颈,将自己缩进了傅雅仪的怀里。
“那扇门后要都是痛苦与伤疤呢?你会难过吗?”
傅雅仪眸光幽微,“如果是你的话,不会的。”
“我说过,我已经能护住所有我想护的人,支撑她们去做一切想做的事。”
余姝哽咽道:“这些人里包括你自己吗?”
傅雅仪肯定道:“包括。”
余姝没有再说话,她只安然靠在傅雅仪怀里,细心汲取起她身上的温热,然后试探着吻了吻她的唇。
她垂首与傅雅仪道目光相接,那双点漆的眸子里是散漫的笑和心照不宣。
话没有说到明面上,却已经足够让余姝心里安定的知晓,傅雅仪知道的比她想象的更多,她本人便站在门前,轻轻推着余姝的肩膀,仿佛在说让她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身后总有她呢。
傅雅仪的过往,只让余姝知晓。
傅雅仪的特殊,也只给余姝一个人。
余姝眨了眨眼,有颗眼泪从她脸上滴落到了傅雅仪脸上,她便低头将这颗眼泪吻掉。
傅雅仪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感慨道:“余姝,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黏人。”
余姝抬起头,“黏人不好吗?”
傅雅仪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水池边,抬手抚摸过鲜嫩的唇瓣,“做你自己最好。”
余姝抬腿勾住了她的腰,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现在也是我。”
“现在的我只想黏人些,夫人不要吗?”
傅女士:很好,想通之后就开始肆无忌惮勾引我了。
傅女士一段操作给姝宝感动坏了嘤嘤嘤
第135章 同伴
余姝这几日过得颇为忙碌。
她依旧联系不上余羡,也并不知道余羡在做什么,而和傅雅仪交谈过后她瞒着魏语璇派出去调查的事也还没有结果,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淮南到西北是太远的一段距离,哪怕是飞鸽传书也要两天两夜,更别提按照线索细细调查了。
余姝没有问傅雅仪究竟知道了多少,也没有将她与傅雅仪的心照不宣摆到明面上来。
无论是或许不是,两人都仿佛有着一个共识她们身上的仇恨不该带到落北原岗中来。
实际上余姝已经基本确定了傅雅仪的身份,只是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来安心罢了,而只有在知晓这个答案之后她才能去继续思索傅雅仪这么些年可能做了什么。
她知道,傅雅仪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也不信若是傅雅仪也同样与这桩辛密有关,会什么都不做。甚至在她隐约确定了傅雅仪身份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虑起傅雅仪这么多年来的行为,例如她至今不曾将产业拓展到过东部沿海地区,说不定是为了一个藏字,例如她早早的和蜀南王搭建起过合作关系,说不定是那时便已然知晓了蜀南王背后之人与当今皇帝合不来。
傅雅仪不一定做一切全然是为了报仇,但必然会为自己的仇恨做出筹谋。
但是余姝很快就没功夫想这些了,因为地宫赶在重阳节之前已经完全打通了,历时将近两年,这个浩浩荡荡的工程终于悄无声息的完成,里面的布置也同步完成,余姝和傅雅仪一合计,觉得重阳节后可以直接开业了,几年前拉过的商人这些时日也要重新联系,以确保商行能有个开门红。
这件事繁琐且忙碌,连带着余姝也没有个空闲,带着人四处跑来跑去。
开商行不能摆在明面上,首先官府那头就过不了关,落北原岗的官衙会允许钱庄的存在,却绝对不会允许这个钱庄由傅雅仪等人所开设并且为女人服务。
她们换了个折中的想法,将门面改成了当铺,向上报的也是当铺。
因为当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承办飞钱等票号(1)业务还不会惹人生疑,至于下面的女子商行她们暂时不准备一开始就大肆铺张,一切都可以等着慢慢来。
而在她忙碌的间隙里,终于收到了余羡的消息。
没有别的,只有一句一切安好。
余姝看着那几个被墨汁泅透的大字,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却跳了跳。
倒不是因为怕余羡可能出什么事,她也并不觉得余羡会出事,她姑姑是个聪明且老练的人,心中自有自己的筹谋,从她联系上了魏语璇就可以知晓她心底必定是已经有自己要做的事的。
她跳的是明明纸上写的是一切安好,可她看到的却明明是风雨欲来。
风雨何时来不知道,风雨怎么来也不知道。
从那之后余羡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出现一次报平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哪怕到了重阳节时余姝都没有收到哪怕一张属于余羡的书信。
九月初九的重阳节因着上半年西北多灾多难,各地都开了祭坛,意图祭祀先祖以求祥和平安。
傅雅仪作为城内的重要人物在祭坛边该有自己的一席座位,哪怕是场面功夫都得要做足,因此早上便上了马车前往城郊祭坛。
傅宅内开了宴席,却是流水宴,来得及回傅宅的便随意用,来不及的就不回来了,流水席摆一整日,给足了她们玩乐的时间。
余姝没去祭坛边,她正在书房里看自己手上收到的信,这是属于傅雅仪那扇大门的钥匙,只需要她轻轻打开便是。
这次调查她更能感受到身后那股推动感,甚至可以说是放水感,从淮安李氏往里查,就仿佛泄洪口里蓬勃而出的江水,再没有任何堵塞,那些她紧张的东西,轻而易举便到了她手边。
窗外有一抹阳光映照进来,余姝别了别自己耳畔的头发,目光落在这封信上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