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1)

方慈如显然心情不错,她还有闲心温声开玩笑:“小殿下,你给我的钱还是收回去吧,毕竟这还不及你母亲给我的百分之一。”

拓丽闻言腾地一下站起来,“什么!我母亲每月给我的零用还不足她赏你的百分之一!这不公平!”

余姝慢悠悠捡了颗葡萄吃起来,觉得自己不用替拓丽担心了,拓丽没有方慈如道行深,几句话便被对方拿走了主动权,可方慈如显然也挺喜欢拓丽,逗她玩时笑得开心极了,显然也是个面柔心黑的喜好看乐子的角色。

拓丽就赏钱问题又与方慈如单方面好好闹了一闹,没一会儿任野婧便到了,听着里头的吵闹连忙快步走进来,便见着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正拉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上蹿下跳,像只闹腾的小狗,没忍住站在门口多瞧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拓丽看见了门口的任野婧,赶忙跑到任野婧面前,指责道:“母亲,你不公平,你给方慈如那么多赏赐,每个月却只给我连她百分之一都不到的零用,我连请余姝吃顿饭都请不起!”

任野婧被指责了也不慌,反倒心底放心了一些,摸了摸拓丽的头,笑道:“那我给你涨几两。”

拓丽:?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拓丽跺了跺脚,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榻上穿着纱裙正拖着腮笑眯眯看她的方慈如,走到里头一把拉过不知何时坐到方慈如旁边一边吃葡萄一边看戏的余姝,干脆地往外走去。

两人直到出了桐湟宫,拓丽才停下脚步,咬着唇复杂地看向桐湟宫尖尖的屋顶。

余姝在她旁边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被拉皱的衣袖,笑道:“怎么?我看你挺喜欢她的啊。”

拓丽又被说中的心思,嘴硬道:“你哪儿看出来的?”

要是她不喜欢方慈如,大概也不会在桐湟宫不管不顾地闹腾了,在外头她可是很要面子的。

余姝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意味深长地看了拓丽两眼。

拓丽有些受不了她的眼神,耳垂泛红,状似淡定地摆摆手:“算了,我母亲这么喜欢她,我不赶她走了,只要她也对我好,那我就接受她。”

这话说得像个小孩儿似的,可拓丽本身也是这样的小孩儿性格,对母亲的占有欲像小孩儿,对母亲喜欢的人的敌对也像小孩儿,就连最后接受这个要加入她生活的女人的原因都像个小孩儿。

但拓丽没有错。

而她现在能够接受方慈如,是件很好的事。

这个女人并不会给拓丽造成什么伤害,她还会和任野婧一起宠爱拓丽。

这个世界上又会多一个疼爱拓丽的长辈。

余姝为拓丽开心,也由衷地羡慕拓丽。

时间不早,拓丽又叫了辆轻车,趁着夜色送余姝到了宫门口。

余姝与她道别后没忍住又回首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王宫,眸光渐深,她的手掩盖在宽阔的袖口下正在把玩一根簪子。

在拓丽与任野婧撒娇的时候,方慈如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时,笑吟吟从桌子下递给了余姝一根簪子。

而这根簪子上,有扬州余氏的家族图腾。

我宣布拓丽是本文第一小可爱

下一章回落北原岗的主场啦~

第61章 回程

余姝仔细回忆,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叫做方慈如的女人。

这已经是她拿到簪子的第三天。

扬州余家显赫异常,历经百年积累富贵破天,可出行佩戴均有家族图腾的只有嫡系一脉,也就是余姝这一枝。

余姝不认识方慈如,按照方慈如的年纪来算,起码是余姝母亲那一辈的人,而余姝母亲的好友里并没有方慈如这个人,甚至余姝重新回忆了整整两个晚上,都没有想出来哪一方扬州门第里头有姓方的夫人或小姐。

当初余家被抄家抄得极为匆忙,余姝甚至至今都不知余家被治罪的罪名究竟是什么便被直接发配至落北原岗,后来沿途听闻,便是扬州余家犯上不敬,罪责长达一百零七项,甚至连远房旁枝的偷盗黍米之罪都加了上去。

被抄家那几夜太混乱了,乱得余姝不敢回想。

想到最后,便干脆颓丧地躺在床上,有些失神地看向线条嶙峋的天花板。

余家的所有财物应该都已经抄归入国库,包括主脉所有人的金银首饰,哪怕是余姝都没有带出来哪怕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若还有留存,那只有可能是在抄家之前便送出的。

余家主系的对象一般不会相送,若是相送那必然是对旁人的承诺,承诺有事可携此物前来求助余氏相帮,钟鸣鼎食的余家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落魄,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无法兑现承诺。

余姝手中把玩着这根簪子,脑子里想的却是方慈如的意图。

是想求得她的帮助还是别的?

她想不到,还有些头痛欲裂。

后来她便干脆不想了。

若是方慈如真有什么大事,那她只需要等着便是,按照方慈如的本事,总能找着机会再单独见她一面。

这个机会来得很快。

这么些时日,余姝心里虽然想着事,可也没耽误事儿,将名单上要寻的人寻了个七七八八。

拓丽时常陪着余姝寻以作躲懒,免得任野婧又吩咐她去听那冗杂繁复的政史,而这些时日里拓丽最常提起的便是方慈如,那是肉眼可见的她对方慈如的敌意越来越低,提起方慈如好的时刻也越来越多,到了后来都直接叫上方姨了。

直到第十日,拓丽趁夜来余姝这儿讨酒喝时,拉着她的手说道:“余姝,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

余姝将手抽出来,一如往常地说道:“什么事,放。”

拓丽笑嘻嘻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方姨故乡也在江南,昨日与她闲聊时觉得她独在异乡颇为惆怅,母亲便说不若给她寻个同乡与她聊聊天儿。我那时一想,你不就是她的同乡吗?不若邀请你去宫里陪方姨坐坐聊聊天。”

余姝垂眸喝了口茶,不动声色道:“你最近倒是和她颇为要好。”

拓丽面上有点儿不好意思,“方姨人很好,她还会编蚂蚱给我玩,教我打你们中原的马球,我母亲逗弄我时也会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