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侧福晋倒是挺高兴,觉得这还是爷重视长子的表现。

弘历也是四爷重点盯梢对象之一。毕竟弘历跟着他办过差,到时候可以在皇上跟前提一提这件事。康熙爷可不是会被糊弄的人物,他定会问弘历些千叟宴事务,看看这孩子是挂名虚应还是真的小小年纪就会办差了。

所以四爷最近也常拎了弘历过来,进行模拟问答。

“怎么这会子才来?”

弘历忙道:“儿子去给额娘请安,稍迟了一步。”

四爷便点头。孩子的孝心他一贯看重,弘历最为他所喜的,并不是功课好和会办事,反而是出门一趟,记得给所有兄弟们都带些玩物,很是兄友弟恭。

且四爷把弘历叫来也不是要一板一眼的考他,反而就是跟他闲聊。毕竟到时候皇上也不会当场出题让他们写策论,顶多让他们做首诗来看看。重头戏,还是在谈吐机敏上头。

于是四爷就顺口问了问,方才在凝心院做什么。

弘历便说了两句对内务府的抱怨,然后主要捧了捧四爷的面子:“阿玛在的时候,那些人自不敢糊弄,自然是阿玛素有威望,他们欺儿子年轻罢了。”四爷的嘴角就有一点愉悦的动了动。

还没愉悦完,就听弘历继续道:“儿子也跟额娘抱怨了两句来着,额娘说了句戏文里新鲜的诗词,儿子听了倒觉得有所安慰。”

四爷的学问,那是在康熙爷的鞭策下苦修过得,也算是博览群书,就随口问:“什么诗词?”

弘历念完,只觉一片寂静,略微抬眼,看着阿玛的表情……怎么这般复杂。

宋嘉书迎来四爷的时候颇为惊讶,看看太阳,这还是大上午,这位大爷怎么忽然来了。

而且接驾在即,四爷不应该忙的不得了吗。

四爷大踏步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教弘历金瓶梅上的东西?”

宋嘉书:……哈?

作者有话要说:

①:钮祜禄氏父亲凌柱八十寿辰,乾隆帝恩赐御书“含淳养耋”匾额,钮祜禄氏母亲彭氏七十寿辰,乾隆帝恩赐御书“古稀人瑞”匾额。八十寿辰,乾隆帝恩赐御书“淑仪遐算”匾额。反正一家子都活了八十岁以上。

第63章 选中

且说,四爷一进门,开口就是对宋嘉书的灵魂拷问。

宋嘉书:金瓶梅??

那是金瓶梅上的诗词吗?

天地良心,她要真记得这是金瓶梅里的词儿,打死她也不会拿来教育弘历啊。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一时,她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就跟四爷两个面面相觑起来。

旁边白宁白南,一听《金瓶梅》三字,连茶也没敢上,立刻‘刷’的就退下了。

且说屋内,四爷见钮祜禄氏也是货真价实的一脸懵,便信了她不知是从哪里看了些闲书本子(主要是正经戏文也不演金瓶梅),给记混了。

四爷颇为语重心长道:“你一贯是个稳重仔细的,如何能拿这些话与儿子说?这也是他拿来问我,若是好奇自己私下去寻,岂不是要去看杂书?弘历这个年纪,秉性还未定,要是让他看了这些个……”沉迷于男女之色,岂不坏了。

但与现代的父母不同,发现儿子有青春期的苗头,不是防范早恋,而是觉得堵不如疏。

于是四爷的话忽然一个大转弯:“罢了,没有今日这事,我倒不觉得,弘历也长大了。既如此,我去与福晋说,叫她这个嫡母和你一起看着,给弘历挑两个通人事的大丫鬟。”

宋嘉书再次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差点脱口而出,弘历才十一岁啊,还是个孩子。

好在她很快想起这个时代的婚恋时间,再想想今天自己犯的错误,就拿出诚恳的态度来应了是。

四爷拿定了主意,再看钮祜禄氏这头一回在自己跟前露出无措、后悔甚至懵懵的这么多复杂情绪来,不由觉得有趣。

说完正事便搞了个突然袭击,带着一丝笑意问道:“说来,这书你看的是张记的画图本还是木刻绣像本?若是画工不精致,我让人给你送两本好的来。”

宋嘉书:……

你要说这个我就不困了,我看的《金瓶梅》可是电影版。

此事于宋嘉书是闹了个乌龙。

四爷却对此事上了心,当即就特意走去跟福晋说了一声,要给弘历挑大丫鬟,也要再留两个预备着过几个月给弘昼。

其实在宫里,从阿哥成人的那一天起,内务府就会按着旧例给皇子们送上懂‘人事儿’的大宫女作为启蒙者,之后也会按日子送人来让阿哥们‘消火’。

四爷自己也是打那样的日子过来的,不过他对儿子们更看重,便让福晋要细细挑几个温柔老实的丫鬟,别弄得阿哥们沉迷女色。

福晋应了此事,甚至不等四爷说就道:“母子连心,还是亲额娘一并看着好些,到时候我叫钮祜禄氏来一起挑两个人。”

四爷点头表示满意。

凝心院中,宋嘉书送走了四爷,还是想撞墙她唯一显示了一回知识水平,居然背的是金瓶梅。我有那么多古今中外的名言警句可以告诉弘历,最后居然挑了一句金瓶梅?

简直是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九年制义务教育。

怀着这样的懊恼,直到几日后,福晋派人来叫她一并给弘历挑大丫鬟,宋嘉书还是有点蔫蔫的。

福晋倒是奇怪,问了句:“你身子不爽快?”

按理说这种给儿子挑人的事儿,当娘的都该格外上心才是。当年李氏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盯着那些姑娘,简直要看到骨头里去才罢休。

宋嘉书这才收拾起精神,对福晋笑道:“只是快开春了,脸上又有些痒起来。”

她的过敏体质是万金油,经常能拿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