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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南时坐在马车中,指尖金芒乍现。
其实明秀的那个操作是有用的,劫数转嫁到了她的身上,故而第一件事就是要替明秀改命。
老天爷自然不乐意,故而鸣响了一声惊雷,提醒南时收手。
南时自然也不乐意:“您就帮帮忙,你看看,这等深处绝境也没想到要害人的,我改个命怎么了?我又不让她活到九十九,活个八十九不也蛮好的?也不子孙满堂,给点财运怎么了?”
天空中有紫光闪过,南时退了一步:“行,那财运不给了,这个死劫我改了怎么样?好人有好报,给点事业运有点儿女福气总行吧?人家也是被蒙的,爱子之心也不是美德?您帮帮忙!”
大不了他回头给人家大门口扔点钱,一样是财运。
“她是自己同意的没错,她儿子是被人蒙的嘛!不要这么死板啊!”南时嘟哝了一声,马车已经到了山顶,他自马车飘然而下,一张硕大的洛书秘图几乎笼罩住了他。
他挑眉笑道:“先礼后兵,您要是再不同意,我就硬来了。”
天空一声巨响,紫电如龙,在乌云中若隐若现。
天道不同意南时有心理准备,今天要是替她儿子改了死劫就没有那么难,毕竟孩子还小,七岁以下阎王那边都不记事呢,但是明秀却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压上去会是什么结果,她是自愿替她儿子受这个劫难的。
那就是过了明路,明秀有冤屈,也得去了地府阎王殿上再分说了。
天道非常讲道理,讲道理到了一个几乎不讲道理的地步――南时今天要是只是替她避开死劫或许也引不动天雷,南时却要替她改命,那就不行了。
南时轻笑了一声,要是凡事都要天道同意,他也别学什么逆天改命了,老老实实当个凡人不好?废那功夫做什么?
刚好,测试一下他得的河图洛书。
古朴的卷轴自南时的手边摊开,随风飞扬出去,末端却叫南时捏在了手中。
大风扬得南时衣袂翻飞,他舔了舔嘴唇,眼下红痣幽幽的散发着一股子肆意妄为的气质,他举起一手,洛书秘图转动了起来,与此同时河图也绽放出了一股银辉,化为了阴阳鱼在洛书秘图中穿梭着。
“试试就试试。”
天雷涌下。
第158章
南时甚少笑得这么肆无忌惮, 有一说一,虽然复活那次是有池幽替他开挂,可那也确实是实打实的扛过去了, 今天他手持秘宝,越发得横行无忌。
天道似乎也有考验他的想法, 雷云攒动, 放眼望去,满目漆黑。
本是个星月明朗的夜晚, 倒是叫他给毁了。
有了河图的助阵, 南时指尖的洛书秘图再次扩大, 几乎笼罩住了半方天空,八卦定八方,天干定时光, 地支排光阴,又有周天星斗入局,二十四节气之外则是密密麻麻的因果线, 如丝雨般像四面八方延展而去。
因果线几乎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朦胧的灰色。
南时定定的抬头仰望着这一局命数,眼前似有光影流淌而过, 漆黑的云陡然亮了一下, 一条青紫色的闪电一闪而过,随即便是隆隆的雷音。
风也喧嚣了起来, 卷着他的长衫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南时倏地扬了扬眉梢,怪不得老天爷反应这么大,看这因果线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以命盘来看, 明秀本人虽无甚么大能量,可若是他改了命数, 此后就会改变一位大人物的命数,从而影响到千万人的身上。
但是今天他就是改定了。
池幽曾经与他说过,既然想要做什么,那便去做,只要自己能担着,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南时微微一笑,伸手一指星辰,星辰震动,将原本的主星撞成了细碎的金粉,在空中纷纷扬扬。
雷云怒吼,不再与他客气,青紫色的光芒突破了细白的因果线,那天雷汇聚成一线,撕破了天空,无迹可寻又理所当然的对着南时当头劈下。
有些时候,光源太近了又太亮了,就会回归最初的白,天地也仿佛在此刻放出了光明,如同白昼。
南时脚下一动,旋身而起,那道天雷几乎是擦着南时的袍角而过,炽烈得几乎让南时产生了一种自己即将化为灰烬的错觉――但没有,他还活着。
他脚踏七星步,那些曾经起早贪黑的、曾经挑灯夜战的东西在此刻都化为了他坚强的后盾,令他可以独自去挑衅天道。
第一道天雷过去,南时却已经修改完了明秀的命宫,便是此时罢手,明秀的命数也已经截然不同了,南时沉下心来,趁着第二道天雷还未降临,就加紧去改第二第三……
命盘有十二宫,每一颗星辰互相碰撞照会都会在人生的旅途上造成截然不同的走向。
他既然改,那就改个完美出来。
他是为了明秀吗?
其实不是的。
只不过一时兴起,为天道挑起了狗脾气罢了――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偏偏要试试。
平时我可以管你叫爹,但是有些时候我希望你能叫我爹。
就这么简单。
一条银龙踏破了天际,自层层的乌云中探出了修长而庞大的身形,天空倾覆,南时觉得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乌云,细小而密集的雷电碰撞之声在南时的耳边响起,南时却懒得理他,不趁它蓄势的时候多改两个星辰简直就是血亏。
南时觉得自己居然还有心情想东想西也是很厉害了。
他五指一扣,瞬间五颗星辰飞入了夫妻、父母、福德、子女、田宅五宫中,星屑如雨,似是洒了他满头满身,而天空中的银龙也不再犹豫,直扑南时而来。
害怕吗?
其实也还好。
他脚下方位一转,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袭上心头,银龙的轨迹如虚影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又如泡沫般散去,他看也没有再看一眼,抬手一挥,剩余六颗形成再度入驻命盘之中,至此改命已成雏形。
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泥土与碎石飞溅起来,却又在触碰到南时的一刻被避了过去。他估摸着再有一道天雷,今天这一局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