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听爹和五妹妹的,铺面里有我们没事的。”乔家兴附和道。
看着二儿子,林氏突然想?到一个事,“也行,我现在去找媒人,帮你把李家姑娘约出?来。明日下?午,我带你去相看。”
“娘,什?么李家啊?”乔家兴懵了。
“我和你说过的,明日你见了人就知道。李家当家的是郎中,家里有个小药铺,和咱家门当户对得很。”林氏不会放过任何空余时间,让她在家躺着,她会更难受。
乔满仓也道,“我见过李郎中,说话很和气。明日换上年前?做的新?衣裳,和你娘去好好相看,别再挑三拣四。”
听到这个,乔绵绵也很好奇,“爹娘,明日我可以?一起去吗?”
林氏问,“你去做什?么?”
“我想?看看,二哥和人相看是什?么样,反正下?午没什?么客人,闲着也是闲着。”乔绵绵想?凑个热闹。
林氏想?了想?,觉得带上小女儿也可以?,便同意了。
相看的事说好后,只有乔家兴没那么高兴,傍晚归家时,他人恹恹的,看不出?高兴。
乔绵绵跟在后头,拉着乔家兴走慢点,“二哥,你不想?成亲吗?”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次也不会成。”乔家兴道。
乔绵绵不理?解,“都还没见到人,你怎么这样觉得?你长得高,模样俊,咱家和之前?不一样了。像娘说的一样,我们与李家相配得很,还是说,你想?高娶?”
“没有,我……哎……反正就这样,不说了。”乔家兴不愿意多说,他加快步子。
乔绵绵跟在最后面,等经过王家时,听到门口有小狗嘤嘤嘤的低吟,转头看到一只棕色小土狗趴在门口,胖乎乎的特别可爱。
她蹲下?想?摸一下?,结果小家伙凶得很,张嘴想?咬她。
“小心!”
乔绵绵寻声抬头,瞧见陈氏一瘸一拐地跑了两步,她才?发现,原来陈氏是长短脚。
见陈氏脸颊通红,乔绵绵只当没发现,笑着举起小狗,“嫂子别担心,这么点大的小奶狗,它?牙齿都没长齐。这是哪里来的?好生可爱!”
小胖狗在乔绵绵手中嘤嘤挥着爪子,好似很不服气。
陈氏站在原地,进不是,退也不是,僵硬地道,“大柱说家里人都去做活时只有我在家,养条狗看家护院,便去抱了一条来。但它?有点凶,你不怕吗?”
她都不太敢抱,只有给?吃的时,小胖狗才?不会对她叫。
“这种?小奶狗有啥怕的?”乔绵绵笑着道,“它?刚来不熟悉,等你多喂它?几天,它?就对你摇尾巴,缠着你了。嫂子你说话好温柔,听得人好舒服,你有空来我家玩呀,我大嫂也在家中,你们会有好多话题的。”
她现在知道陈氏为啥不出?门,想?来是天生有残疾,性格上自卑。不过这也街市了,陈秀才?为什?么会和王家结亲。不过她每次看到陈氏,陈氏都怯怯的,都是邻居,她愿意主动来往。
陈氏知道胡氏有孕,但她怕被人嫌弃,尽管乔绵绵一直夸她,她只说有空就去。
乔绵绵听得出?对方的意思,正好这时她娘在门口喊她,起身和陈氏道别,“我娘喊我了,改日我再来和小狗玩。”转身后,她又跑回来问,“嫂子,我可以?来的吧?”
“啊?”
陈氏微微愣住,随后点了点头,看小姑娘笑容灿烂,突然觉得乔绵绵好明媚。
看乔绵绵走了后,她才?蹲下?去看门口的小狗。
“你怎么蹲着?”王大柱皱着眉过来,“快些坐着,仔细孩子。”
“我想?逗逗它?玩。”陈氏指着小胖狗。
“它?有什?么好玩的?除了吃,便是凶巴巴冲人喊。”王大柱刚挑水回来,随手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听媳妇说起隔壁的乔绵绵,他赞同地点点头,“乔绵绵那姑娘,是蛮讨人喜欢。她是乔家小闺女,全家都宠着她,人也爱笑,见到谁都嘴巴甜。”
陈氏浅浅笑着,“我感觉她好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很少?有人夸她,家中爹娘时常对她叹气,私下?里嫂嫂还说过,可惜了她的模样和出?身,不然可以?嫁到更好的人家。渐渐的,她自个儿也嫌弃起自己。
“那你可以?去找她说说话,乔家住在隔壁,三两步路的事。”王大柱低头看了眼陈氏的脚,这是他成亲前?就知道的事,但他不知道陈氏那么内敛,他还是希望陈氏能多出?家门,至少?和邻居们熟悉起来。
说到这个,陈氏又想?叹气,低着头不说话了。
而陈氏的事,乔绵绵没和任何人说,第二天经过王家,看到门口洗扫帚的王寡妇,才?蹲下?道,“婶子,您洗得这样干净,家里的门窗都要被您磨亮了。”
“哈哈,你这姑娘真会说话。”王寡妇以?前?不乐意做卫生,家里有四个儿子,刚打扫完就脏了,久而久之懒得干了。还是儿媳妇进门后,她怕儿媳妇受不了,才?勤快一点,“我说绵绵,你是不是快到生辰了?”
“是啊,我是秋日生的。”过了生日,乔绵绵在古代就算成年了,前?两日,她偷偷听到,她娘在纠结给?她买什?么头面。
王寡妇感叹,“日子真快,一咋眼的功夫,你就是大姑娘了。你最近怎么去那么迟,不和家兴他们一块去铺子吗?”
“早上没什?么人吃炒菜,我去那么早没事做,到了时辰去准备午饭就行。”本来乔绵绵今天想?跟哥哥们一起去,但二哥说用不着她,早上的活有他们父子三个就行,让她和之前?一样。
既然二哥这么说,乔绵绵便没一块去,不过她也提早半个时辰。
这话听在王寡妇耳里,就是乔家生意一般,用不到那么多人,看乔绵绵不着急,她多问了两句,“说起来,你家铺子开了有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和婶子说说?”
“这个太多了,我娘今日不去铺子,我得早点过去,改日再和您细说。”
乔绵绵拍拍裤腿起身,又看向王寡妇,“不过有个事挺有意思,有个客人卖鞋垫的,我头一次听说,有人会定做不一样厚度的鞋垫,他说每个人腿脚不一样,有的人就要不一样的才?能走齐整。还说有的人脚更平,有的更弯,果然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学问。哎呀,我不能聊了,我先走啦!”
这话是乔绵绵特意说的,不然平日里,她和王寡妇可聊不到那么多。
希望王寡妇能听进去,她对陈氏的印象还不错,不说这时候,就是在以?后,像陈氏的情况也会被一些同学嘲笑,但这不怪陈氏,天生的事,又不是陈氏干了什?么坏事。
等乔绵绵走后,王寡妇把乔绵绵的话记在心里,回家看到儿媳妇又坐着缝衣裳,看得她想?叹气。
她进屋收拾一番,把儿媳妇的鞋子藏在洗衣盆最底下?,“我去河边洗衣裳,你在家看着,中午大柱他们不回来吃饭,你煮饭的时候蒸个鸡蛋羹给?你自己吃。”
抱着洗衣盆,王寡妇特意绕一大圈,去了离家最远的裁缝铺,免得被熟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