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房牙子同意了,林氏立马换上笑脸,“哪里是我厉害,是你心善,看?我们?一家子讨生活不容易,才给我们?一个好价格。你放心,往后遇到人要租赁宅院,我都?推荐你,让他们?来找你准没?错!”
“哎呀嫂子,那我先谢谢您了。”房牙子怕林氏他们?再改想法,带着人去办了契约。
租金是三月一给,房牙子代收前三个月的,契约也是他代办,他给了个地址,“屋主不乐意出门,到了日子,你们?把银钱送过?去。”
“好嘞好嘞。”林氏接过?契约,转身交给了乔满仓。
出了府衙,乔家兴兴奋地道,“咱家要开食铺了,以后不用风吹日晒。娘,您真是太厉害了,全程我不敢大喘气!
“先别高兴,有人看着!”林氏笑着提醒,“快走吧,既然租赁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准备。”
他们拿着钥匙回到铺面,铺面确实要修缮,桌椅板凳都?要添加,即使现在租赁下?来,一时半会还无法开业。
乔绵绵建议道,“既然是新店开业,门窗还是新涂一遍漆,大家看着更舒服。二楼咱们可以做雅间?,我看?了看?,隔个三间没问题。咱们现在钱不多,一切从简,就算是雅间?,简单隔开就好,以后买了自己的铺面,我们再摆好的陈设。”
听到女儿有在省钱,林氏满意道,“春生爹会做木工,请他来帮忙正好。屋顶门窗这些,我们?能自己动手的,都?自己来。后厨边上的屋子,也收拾出来,日后开业了,总要有人睡在这边。”
不然铺面里放那么多东西,得提防贼人。
铺面里还空荡荡,大家却开启自己的想象,乔绵绵感觉能看?到宾客满座的场景,到时候她娘肯定数钱数到乐出声。
“好了,今天先回去。”林氏扫了一圈,“明天清明不出摊,后日就来修缮,早点开业,早挣钱!”
“好耶!”乔绵绵也期待开业那天。
一家子回去,今日他们?回的迟了,别家已经在吃晚饭,再等乔绵绵做饭,天要黑了。
故而胡倩倩和张氏做好饭菜,等他们?到家时,便能吃了。
“我说?了我来,倩倩说?想让大家尝尝她的厨艺。”张氏夸着孙媳妇,“咱们?家能娶到倩倩这种孙媳妇,是我们?的福气。家旺啊,今日的菜都?是你媳妇做的,你得多吃两碗饭。”
胡倩倩被说?得红了脸,“祖母,我厨艺不如绵绵的好,希望大家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乔绵绵呵呵地笑道,“我看?这盘韭菜煎蛋,就香得很。祖父祖母,你们?快坐下?,我饿了。”
“好好好,咱们?快吃饭。”张氏让大家动筷子。
胡倩倩在娘家也有做家事,韭菜煎蛋是最基本的煎蛋,火候掌控得很好,外?皮微脆,露在外?边的韭菜经过?油煎,散发出韭菜特有的香气,加上鸡蛋的厚实,口感香而饱满。
“好吃!”乔绵绵夸道,“大嫂,你的厨艺也很好,以后我可以偷懒了!”
“没?……没?你好的。”胡倩倩想着小姑子都?夸自己,应该还不错,渐渐有了信心。
乔家旺在一旁给她夹菜,“绵绵说?得对,好吃的。”
大家很给面子,把菜全部?吃完了。
饭后林氏两口子去了春生家,商量木工的事。
既然要开铺面,用的桌椅不能自己做了,不然太难看?,也影响生意。
“你家要开食铺?这可是好事啊!”春生娘高兴地说?恭喜,“你们?来开口,那肯定有空啊。正好我家大勇刚结束一家人的活,清明后就去帮你们?做。”
“真是谢谢你们?了。”林氏和春生家商量好价钱,离开时天已经微微暗,看?到郑三花从徐家出来,小声道,“听说?三花和徐夫人学刺绣,没?找个徐夫人还有这个手艺。”
乔满仓:“咱们?想不到的事多着,姑娘家学刺绣,总比做外?送好。”
“是啊,我都?不敢想,我家闺女去做外?送的话,我会多担心。”林氏说?着打?了个哈切,“回家吧,明儿一早要去祭祖扫墓,好多事等着。”
他们?家还是大房,祭祖用的东西,都?是他们?来准备。
乔满仓也困了,天没?亮起来出摊卖肉,收摊后又去讲价买铺面,这会才能回去休息,“不知道徐宽瞒得怎么样,徐秀才回来两天了,他这个人太好面子一点。”
“谁知道呢?咱们?耳朵又没?长在他们?家,快去洗脚,今日再不洗脚,不许进屋!”林氏威胁完,自个儿去屋里算钱。
而此时的徐宽还在窃喜,“还好我聪明,提前把摆摊的东西都?藏到阁楼。邻居们?都?交代过?了,他们?都?不会乱说?。明轩回来一趟不容易,他要的笔墨纸砚我已经买回来,至于衣裳,还是请人做?”
为?了省钱,徐夫人买了布料,自己给儿子做新衣裳,“我是身子弱了点,又不是病得起不来。你放心,我每天抽空做一点,在明轩走之前做出来就好。而且还有云珠帮忙,累不到我。”
“那你心里要有数,咱们?一家子,现在只剩三个了。”想到过?世的大儿子,徐宽心怀愧疚,“咱们?回不了汴京,不能给……”
他说?不下?去,薄唇颤颤地转过?头。大儿子的墓在汴京,家中却无银钱回去扫墓,他这个做爹的,心里不是滋味。
说?到这个,徐夫人同样沉默。
屋内烛火昏暗,徐明轩在挑灯夜读,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到庭院透气时,才发觉夜深了,只有门口小水沟里的蛙鸣。
他看?着天上的月牙,长声叹气,直到深夜,才回屋歇下?。
次日一早,徐明轩找到他娘,“母亲,我觉得身上旧衣还能穿,您给爹做吧。还有之前说?的书,我和王兄借来看?就好,自己买一本,还是太费钱。”
“我已经按你的尺寸裁剪,两件新衣费不了什么功夫,我不会累到。”徐夫人以为?儿子怕自己累,“你别管这些了,今日是清明,咱们?回不去汴京,你二叔也不在,但家中还是要祭拜。你去看?看?你父亲那,有没?有要帮忙的。”
“母亲,我……”徐明轩顿了顿,话到嘴边,很难说?出口,深呼吸后眼眶变得湿润,“我看?到父亲放在阁楼的东西了,母亲,是儿子不懂事,不能体谅你们?,归家便要这要那。”
一句话说?完,他愧疚地垂下?头,眼泪顺势落下?。
徐夫人愣住了,“你……你怎么看?到的?”
“父亲总往阁楼看?,而且你们?说?不回汴京扫墓,我便觉得奇怪,才去阁楼看?了看?。”徐明轩道,“母亲,儿子不要新衣裳,会刻苦读书的。”
他父亲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很了解。以前只管读书,没?挣过?钱的人,现在却去市井摆摊吆喝,光是想到那个场景,他便难受。
徐夫人看?着儿子,薄唇轻颤,“我儿长大了。”
她看?着桌上的布料,擦了眼泪,欣慰地笑着道,“既然买了布料,咱家就能给你做新衣裳。又不是山穷水尽,你能有这份心,爹娘心里高兴。”
母子俩相视落泪,直到林氏送来纸钱,他们?赶忙擦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