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孟月脸闷得通红,生硬道:“现在我身上可没有画任何东西。”

云琼不及思考就高声回答:“不画东西也想做夫妻。”他又往前大步跨去,脑中反应过来,补充道,“当然能画是最好的。”

浑身灼热的公仪孟月被后面一句气得牙痒痒,再次喝道:“站住!”

隔着薄薄的纱屏,公仪孟月含恨解了里衣,烛灯将她的影子清清楚楚打在屏风上。

寝衣从影子上脱落,纤细的手臂背到了身后,解开绑带。外面的云琼双目充血,随着抬起的手臂松开,在纱屏底端的缝隙中窥见了落下的一抹水红颜色。

他看见凹凸有致的影子移动入水,接着有水声传出,哗啦哗啦,浪涛般冲击着他大脑。

里面的公仪孟月拨弄着池水,水珠从身上滚过,流淌着闪烁的烛光。

她知道云琼隔着纱屏在看她的身影、在听她沐浴的声音,因为水声中夹有一道极为明显的男子粗/喘声。

与傻子较劲,被气死的只能是聪明人。

公仪孟月被外面的声音和纱屏阻拦住的视线弄得手脚发软,心中一恼,泼水声更大了。

里外两人都觉得时间漫长,公仪孟月有勇气入水,没勇气迈出,水声渐小,她该出去了,可是找不着台阶下。

此时,除了喘息声长久未发话的云琼沙哑开口:“我也是喜欢你的……”

公仪孟月心突地一跳,朝纱屏望去,看见自己惦记好多年的人影伫立在那儿,石雕一样。

“……你跟别的姑娘不一样的,心思独特,性情不太好,把坏心眼摆在明面上,捏着我的命脉反复折磨我,我怀疑你现在也是故意的。可是你这样聪明的姑娘,竟然不嫌弃我……”

哪有这样表心意的?到底是夸还是骂?

公仪孟月气坏了,扬起一捧水朝着外面抛洒。

“哗啦啦”大半的水花被纱屏挡住,小部分跃了出去,零星落在云琼脸上、身上。

云琼停住,顿了顿,伸手在面颊上抹了一把,淋淋水珠沾到了手指上。

又有水珠从额发滚落,沿着面庞到了唇边,他想到这水的由来,喉间发出粗重的声音,道:“孟月,我忍不住了。”

言毕,扯开衣裳往前迈出一大步,打湿了的纱屏被一脚踹开,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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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肃王府后院的侍女们没一个敢靠近王妃寝屋附近的,不用伺候沐浴、不用收拾污衣,却也不敢走远。

三更天,房门打开,侍女们得了吩咐去换水,低着头往沐浴间去时,新的命令来了,“再送些颜料和笔墨过来。”

侍女眼睛盯着地面,道:“回王爷,王妃妆匣里就有。”

云琼合上门回屋里去了。

烛光摇摇,一夜未熄。

接连两日,云琼沉迷作画,画金蟾、壁虎、白尾黄蜂等等,试了很多种,但他最喜欢的还是画蛇和蝎子。

蜘蛛就算了,他画技太差,容易画得圆滚滚,不小心就成了个黑球。

第三日大早,紧绷的手臂与腿弯处的青黑双蛇缠绕不休时,侍女壮着胆子敲了门。

半个时辰后,云琼神清气爽地去前厅见人,宫中来的侍卫拱手见礼,道:“陛下命属下问王爷一句:你活够了是吗?”

云琼:“……”

糟了,忘记差人去告假了!

第139章 混杂番外

云琼连滚带爬入宫请罪,十日后憔悴回府,被公仪孟月用一顿虫宴哄好了。

这虫宴依然是公仪孟月亲手做的,乌黑焦硬,难以下咽,唯有柔情蜜意为佐,云琼才能入得了口。

半个月后,到了小太子百日喜宴,夫妻二人既是表姑姑丈,又是四叔四婶,备了厚礼入宫庆贺。

小太子的大名小名都是虞秋定的,云珩没发挥出作用,盯向了公仪孟月的肚子,金口玉言为二人将来的孩子赐了姓名,叫云从修。

云琼借饮酒的动作遮掩,悄声嘀咕:“还不知道会是男孩女孩呢……”

“男女皆可。”云珩淡淡瞥他,“你有异议?”

云琼在他眸中看见蠢蠢欲动的恶意,惊骇失色,连声否认,“没有没有,皇兄圣明……”

宫中走了一趟,失去了为亲生孩子取名的权利,云琼不敢怒也不敢言,回府后与公仪孟月抱怨:“你表哥当了皇帝之后性情更加恶劣了,连别人的家事也掺和,长舌妇都没他闲。”

公仪孟月坐在梳妆台前梳发,本想安慰他的,看见妆匣里空了的颜料,又从镜中窥见墙上未完的画,想起云琼到现在也没记起她,心头有气,诓他道:“云从修这大名是不太好听,还好皇嫂答应我了,孩子的小名必须由我亲自来取。”

云琼心有不忿,道:“本来就该咱们自己取。”

他没听出公仪孟月隐含的意思,又啧啧道:“我们家的人向来不擅长取名,就拿云琼这名字来说,庸俗至极。咱们孩儿的小名一定要好好想,孟月,你等我翻翻书……”

“王爷,是我来取,不是你。”

云琼被掐住脖子一样猝然止声,一顿一顿地转向说话的人。

公仪孟月总算把他气到了,柔声细语说着扎心的话,“王爷,你只管做爹,什么大名小名都不用操心的。”

“我不用操心?”云琼脸上红白来回的变,“我才是孩子爹!”

“我还是孩子娘呢。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当然得我来取。王爷有异议的话,自己进宫找皇嫂说理去吧。”

云琼被堵了回来,憋得脸红脖子粗,好半晌,咬牙道:“没有我,我看你怎么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