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夏庭晚一下子怔住了:“《寻》是你投资的?”

他整部戏拍都拍完了这么久,正片都拿到了手里,竟然才从苏言口中知道这件事。

原来苏言就是那个从来没露过面的投资人。

他虽然一方面无比错愕,但是与此同时却又感觉好像隐约中也能有所感知

那么适合他的角色,全程都基本没干涉过制作的神秘投资方,这本来就是很奇妙的事。

“嗯。”苏言从鼻子里应了一声,支起身子躺到夏庭晚的身边看着天花板,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候……你不是在泰国吗,半夜里给我打电话,说拍真人秀拍得很别扭,其实还是想拍电影。我本来之前是想让你自己出去历练、去闯闯娱乐圈,遇到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机遇,可是听到你说你不开心,我一下子又把之前的原则推翻了,你想拍电影,我就想不行,我得想办法让你做你想做的事。”

夏庭晚侧过身看着苏言,轻声问:“所以……你找了老师帮忙吗?”

他心里为苏言对他的在意感到一阵动容,可是却又稍稍有一些微妙的失落。

或许是因为,他一直都以为,他在曝出酒驾伤人的事实之后,投资方和许哲仍然选择他,是出于对他演技的肯定。

“不是的。”可苏言却摇了摇头:“我连许哲也一直没告诉。”

“我那时候满世界搜罗好本子,正好圈里有个和许哲很熟的人告诉我,许哲手里一直压着几个好本子想拍,但是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一直没挑出来一个启动。那几本里面,我是看过《寻》的原著的,我一想到那个故事,再想到顾非脸上的伤疤,我马上就猜得到,许哲只要想拍,就一定会考虑你。所以我找了朋友,我这边私下出钱,他的公司出面,全程都没走漏风声,所以就连许哲也始终以为就是影视公司投资的。”

苏言说到这里,靠得离夏庭晚近了些,平静地说:“小家伙,我知道你骨子里有多骄傲,我如果用钱给你黑箱角色,你以后说不定还会生我的气。所以我不敢让许哲知道”

“试镜也好、选角也好,我从来没干涉过半点,所以最后无论是你也好、还是贺言西都好,都是许哲自己出于对演技的要求选择的。我的想法很简单,你想演戏那我就出钱,不是潜规则让你进剧组,是出钱买一个机会。买一个能让你抓住的机会。”

夏庭晚听到这里,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苏言,你花了那么多的钱、费了那么多的周折,就、就是为了,给我买一个机会吗?你不担心最后不是我演吗……?”他磕磕巴巴地问道。

“我不担心。”苏言看着他,那双狭长威严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熟悉的温柔神色:“庭庭,你值得的。”

夏庭晚低下头,鼻子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克制不住紧紧抱住了苏言。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就想这样一直一直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他太傻,他想得太浅薄。

苏言怎么会用他不齿的方式来帮助他呢。

苏言的爱深沉而体面。

哪怕这个圈子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和晦涩,可是苏言不会为了爱他去折损许哲对演技的要求,更不会用资本操控蔑视电影这项他们都爱的艺术。

一掷千金,只为了在茫茫的电影市场中,给他博一份机遇。

抓住了,是他自己赢得了这场战役。

如果抓不住,苏言也能潇洒放手。

“庭庭,你是我的骄傲,永远都是。”

夏庭晚想起苏言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这时才明白那不仅是夸赞,更是一种承诺。

苏言不仅无微不至地呵护了他,更保全了他作为演员的骄傲和尊严。

在苏言为他伸展出来的枝芽上,他的每一根尾羽都不曾蒙尘,绚丽依旧。

他实在是这人间太过幸运的一只小孔雀。

作者有话说:苏总太委屈了,投了钱,许哲还不许他探班,硬生生把他赶走,最后看了成片,一边吃醋,一边还忍不住觉得老婆演得好,真的是人生就是一个巨大的嘤。

第五十一章 小剧场小圆孔雀吃醋记

三十二岁那年冬天,夏庭晚罕见地胖了起来。

这件事刚开始倒也不能怪他,那年假期苏言和他一起去瑞士滑雪,夏庭晚自己在弯道没把握好力道跌出去了好几米,结果不仅右手挫伤了,左脚也给崴得很严重。

他这次伤得比之前跌下楼梯那次还重一点,脚上足足打了半个多月的石膏。两个人回到美国之后,他就只能百无聊赖地躺在公寓里,哪都不能去。

刚开始夏庭晚还是挺郁闷的,可是很快他就在这种疗养状态下找到了乐趣。

A市每年几乎有大半时间都是冬天,平日里不见太阳,外面雪积得有半米厚,阴沉沉的湿冷天气让窝在家里这件事倒显得温馨起来。

他不算是爱健身的人,平时总得苏言揪他出去才勉强运动一下,这下受了伤,总算是找到了正当理由耍懒。

苏言那会儿学校放假,正好可以待在家里精心照顾他,这么照顾着照顾着过了一个多月,夏庭晚伤是好得差不多,但是懒洋洋的毛病却也养了出来。

能无所事事窝在家里的冬季是最美好的。

他们隔三差五地吃火锅,有时是四川麻辣锅,有时是日本的寿喜锅,

外面大雪翻飞时,就依偎在火炉旁在一块儿看上半宿的电影。

除此之外,当然就是夏庭晚最喜欢的滚床单环节。

他和苏言结婚十多年了,但是对这件事的热情倒真的是丝毫不减,或许还因为慵懒冬日的缘故,格外得缠人起来。

直到有那么一天,苏言把他压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干,正在夏庭晚舒服得眯着眼睛的时候,苏言忽然停了下来,从上面盯着他的脸。

“干嘛……?”夏庭晚用鼻子软软地哼了一声,不像是询问,倒像是撒娇。

“庭庭,”苏言捏了捏他的脸蛋:“你胖了。”

夏庭晚一时还没反应过,只听苏言忍着笑,又认真地继续:“屁股圆了,脸也圆了,现在是我的小圆孔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