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总得请你姐姐吃饭吧。

岱【困惑】：这时候谁营业？

文【点击朋友】：放心，挖也要把人挖起来营业。

常再图【突然露脸】：我的私房菜馆可以承接。

文【对朋友疯狂发送微信红包】：不用了！！！

第84章 分享他的可爱之处

石铮示意：“请坐。”

文古今依照指示，在她近处的位置坐了。

“文老板，你在城里开店也很有些年头了，稍微一打听都认得你。”石铮说，“你的光辉历史，我也有所耳闻。从前那些传言，多少是真的？”

果然很直接。

文古今一笑，也没有隐瞒之意，大方回答：“做生意的事，是遇到了好伙伴和好运气；如果说打架那些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石铮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他换上了自己丈夫的家常衣服，笑容也很随和，可一张脸和通身的气派却绝对不是家常风味。

“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听说你打过你父亲？”她说，“我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你这种性格，我会担心我弟弟也是很正常的吧。”

文古今并不否认，含笑点了点头。

石铮说：“小屿去你店里上班是去年的事吧，可见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久，目前关系一定还是蜜里调油，好得不分你我。但你怎么保证以后不会对他动手呢？”

文古今依然大方回答：“不瞒你说，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暴力的环境，也深受这种环境影响，这是客观事实。我父亲是个暴力的人，而我没能保护家人，没能保护自己，所以一直认为必须比暴力的人更暴力，才能解决问题。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继承了父亲的暴力基因，但没有曾经那些暴力的片段，也不会有今天的我。过去的事已经是既定的现实，和现在根本割舍不开，但我作为一个成年人，并非始终沉浸于此。”

有些话他和石岱屿都没有说过，今天在石铮的质问下，反倒敞开聊了起来。

“人生需要自律。”文古今说，“我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读完书，因此这些经验大多来自生活的实践。过了年少气盛的时候，懂的道理多起来，就知道解决问题的途径有很多种。随后就想要给人生升级，按照新的标准好好过，付出也得到更多。开店以后，我一直是这么做的。”

“如果我认为这是你在为自己找借口呢？”石铮咄咄逼人。

“我无意寻求你的赞同。”文古今又笑，“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想法总会变的，就好像从前我看重自律，恨不得一切都不要改变；但和岱岱相识之后，现在认为人生也离不开变化。也因为他，有些纠结了很久的事我能释然，这是很珍贵的收获。说是我说，至于相信与否，决定权在你。”

两个人年龄相仿，交流起来其实倒也容易，一来二去竟然聊了不少。

石铮听他说着，态度逐渐缓和，又问：“你会不会嫌我对你的态度不友好？”

“不会。”文古今说，“有人为岱岱考虑，我很高兴。在‘希望他过得好’这件事上，你和我是一致的。所以我也很愿意和你谈谈，方便的话，我们不妨留个联系方式。”

石铮答允着，拿出手机来。

“今天能见到你，也是巧遇。”文古今说，“刚好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建议。”

他拨弄着屏幕，给石铮看一些图片。

“装修？”石铮定睛看去，大为困惑，“这种事你自己店里处理得更多吧，为什么问我？”

“岱岱以后一定会自立门户，这是我给他准备的地方。计划已经做了一段时间，但节后才正式开工，请你先不要向他透露。”

文古今说得很小声，很平淡。石铮却好好消化了一下这番话，确认道：“你给小屿准备的？你要给他开铺子？”

“有这个打算。”文古今说，“但我毕竟不是古玩玉器行内人。我记得贵店做金银镶嵌，在这方面比我专业许多，有几处想请你指点一下。”

石铮看着他准备的图，确实是改过的几版方案，根本不是仅仅“有这个打算”的程度，而是板上钉钉铁定要做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你是做生意的人，这么大动干戈，不会觉得亏本吗？小屿可什么都没做出来呢。”

“什么都没做出来，就不值得了吗？”文古今笑嘻嘻地说，“我不是要投资，何必要他做出成绩来回报。以他的才华，做自己喜欢做的就够了。这方面来讲，能在一起是我高攀了他。所以装潢有什么意见，请你随时找我。”

石铮心中无限感慨，问道：“你这样的人物，配小屿的性子，不嫌他木讷、反应慢？”

“他是一个整体，我觉得都很可爱。”即便面对着石岱屿的家人，文古今仍像在为他辩解，“就算不在我这里，岱岱的优点也是遮掩不住的，像黄金在黯淡的地方也能闪亮。”

石铮听了这话，微微一顿，低头翻自己手机，不片刻找出一张图来，递在文古今眼皮底下。

屏幕上是翻拍的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有个娃娃，年纪极幼小，却仍看得出是石岱屿的模样；他正坐在一堆藕中间大哭，鞋子哭掉了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和圆脸蛋儿上都沾着泥。

这照片泛着黄，小娃娃动作滑稽，哭得又很努力，像是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简直可爱极了。

文古今第一次见迷你石岱屿，当下如获至宝，仔细观摩，研究半天笑问：“为什么哭了？”

石铮忍掩嘴笑道：“因为我喜欢吃炒藕片，小屿就对藕很感兴趣。在他对藕上面的孔好奇的时候，我骗他说藕都是实心的，这些孔洞都要靠人打出来。所以他小时候的志愿工作，就是以后长大上班去给藕打孔。”

文古今越发觉得有趣，赞道：“有志气。这个工种很小众。”

石铮说：“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每一支藕天生都是带孔的，哭了好久。”

“哈哈哈！”文古今爆笑出声，“职业规划彻底失败，于是绝望了。”

“梦想破灭的瞬间，很可爱吧？”

“非常可爱。”

两个人笑了一阵，石铮叹道：“小时候我们两个感情很好。他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对我很好的。”

“他一直记挂着你，”文古今说，“你的微信在他那里一直都是置顶的位置。”

石铮笑着摇摇头，有点无奈，又有点自豪，最终对他说：“我一直希望有个人能来分享他的可爱之处，但也担心这个人的到来。现在见到了你，这份担心倒缓解了。他比从前改变了太多，和前一个人的时候截然不同了，可见你把他照顾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