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说：“没……没穿吧？”
傅湘灵说：“经过鉴定，没穿。”
三人沉默。
徐晋半晌又说：“我一直以为咱们店门口有一个喷淋系统，文哥一踏进流金岁月的门槛，系统就会自动朝他喷出一套西装并长在他身上。”
“今天怎么穿得像宅家青年一样？”罗少的思维还没转过来，“衣服上那是什么？是变形金刚吗？我有生之年竟然能在文哥身上看到这种东西，这不是邪教吗？”
“我第一次见到文哥没穿西装进店，”徐晋艰难地说，“感觉就像他没穿衣服。”
“是穿了。”罗少说，“但不多。”
傅湘灵说：“如果是去健身，这样穿情有可原，但……亲眼看到的话，对视觉的冲击还真大啊。头发也放下来，你们不觉得这样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吗？”
“傻孩子，重点是这个吗？”徐晋说，“文哥一直健身，但从来都是换好衣服才进门，就今天不一样。他可是数年如一日的工作状态，对他来说，这就算失控了啊。”
少女若有所思。
“为什么呢？”罗少进行深入思考，“就算有急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紧急情况，但文哥从来没失控过。”
傅湘灵双眼放光，果断总结：“他有问题。”
旁边两个人的眼神凝聚在她脸上。
她右手握拳，捶在左手掌心：“而且是以前在他身上没出现过的大问题。”
石岱屿最近十分欢快，一有时间就往外跑。家务原本已经做熟，如今效率更高了，节省出更多时间去小龙那里。小龙的店铺就在珠宝玉石市场附近，联系好的那位玉雕师傅正打算把门面搬到市场来，这份打工还没正式开始，他帮着做点零碎活计，还能去市场逛逛。
总地来说，他的重心就是捣鼓石头。
他也在小龙的指点下看房子，虽然还没定好，搬家的准备还是要做。他现在自然浑身使不完的牛劲，跑来跑去不嫌累，但只怕不规律的时间安排影响文经理。
那天自己兴奋过头，文经理却还是稳重淡定，什么都不多问，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多么潇洒。这份空间让人自在得很，石岱屿是很感激的。
文古今开门回家，屋里一片寂静，四处一看，岱岱没在。
厨房有做好的饭菜香气，还有留下的字条。
他眉头一挑，平时他是那个写字条的人，这是岱岱第一次留字条给他。随着好奇，嘴角也浮起一丝笑意，他低头一看，不过简单两句话，说的是饭都准备好了，自己外出有事，到了时间会直接去上班。
笑意又凝固了。
自从去过游乐园，岱岱这几天出去了两三次。和高川复合，要搬家还不够，白天也要见面吗？
不对，难道又要听他指挥为他做事，牺牲自己的时间去为他服务？
文古今眉头要皱在一起，内心喝止自己打住。不管他去见谁，总之没耽误工作，不是吗？
下午还要出门，他脱下西装外套，洗手坐下吃饭。饭菜刚做好不久，保温也做得好，除了凉菜在冰箱，其他都是热的。
分量或许有点多，他没吃完。
饭后坐了一会儿，他遛跶了几圈，到窗边看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胃部有点微微刺痛。
他轻轻按了按，痛感又消失了。
还是从前的老毛病。还没开店的时候就在喝酒，开店初期难免和客户拉一拉关系，更要喝酒。那时候年轻气盛，不当一回事，以为觥筹交错是成功人生的标志，直到难受得厉害才知道胃痛的威力。胃病很难除根，又容易受情绪影响，说复发就复发；但注意养护就能安然度日。因此生意稳定之后，他戒了烟，也很少喝酒，尽量规律生活，注意补充营养；不要吃撑，不要久饿，不能太累，不能焦虑费了几年功夫，总算维持在正常状态。
然而现在又要开始了吗？
最近或许有点焦虑。文古今想，这几天真有这么忙吗？
又一个普通的上班日，石岱屿精神饱满地奔波在包厢之间，脚底生风，满心都是动力。
工作间隙，傅湘灵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忍着不说话，却满脸都是笑。
“你有什么好事？”他忍不住问，“笑这么开心。”
女孩摇摇头，看看左右，终于极小声地对他说：“我攒够了第二阶段的目标！”
说完又大笑，笑声就像电波那样荡漾开来，极具感染力。
石岱屿想了想才明白，这是她攒到钱了。他知道湘灵工作是为了攒学费和生活费，为的是一个人也能在求学时应付裕如，虽然不明白她如何划分这些阶段，又用了多久才完成这个目标，心里却依然替她高兴。
“我可太开心了！”傅湘灵拉着他的衣袖，“请你吃饭好不好？我想有个人分享一下喜悦。”
“什么话！”石岱屿当即说，“吃！哥请你吃，吃好的！咱们不告诉别人！你想吃什么？”
傅湘灵嘿嘿笑着，说了一家快餐的名字：“我想吃汉堡。”
石岱屿心里一酸，笑道：“换一家，我知道一家更好吃的。”
两人脑袋又凑在一起，正在计较吃饭的事，听见来了人，便不说了。
回头一看，来的却是徐晋和罗少。
徐晋看没别人在场，压低声音说：“新情报，罗少看见文哥愣神了。”
“啊哟！”傅湘灵警惕，“你看，我怎么说的来着。”
罗少跟着匆匆赶来，也加入讨论团体，小声说：“表情也有不对，总感觉有点蹙眉发愁的意思呢？”
石岱屿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假装认真听，实则满脸茫然。
“你没发现吗？”徐晋向他科普相关背景知识，“文哥最近很古怪对了，他没穿西装那次你没赶上，没看见反常的一幕。”
石岱屿在家整天看到“他没穿西装”，没想到这还是个问题？不由问道：“不穿西装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