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上太阴月华的练气法门无非就寥寥几种,全都掌握在三宗七门手中,我倒是可以借阅那月湖映秋诀,但也须立下玄景灵誓,不得外泄。”
“你可是要炼那月湖映秋诀?”
窝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李木田总算是开了口,冷不防地提了一句。
“五品功法……”
李尺泾脸上闪过一丝渴望和纠结,当下也是五味陈杂,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李通崖几人也沉默了一阵,皆是没有作声,只有李玄宣口快,直道:
“那法诀这般厉害,当然要练!”
李木田摸了摸李玄宣的脑袋,沉声道:
“仙宗那边怎么交代?”
“就说季父此次归来在望月湖上得了机缘,那仙宗能说什么?既然几百年来能出了五道,季父再得了第六道又如何?”
李玄宣歪着头喃喃自语。
李项平缓缓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头低声道:
“那为何他李尺泾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即将到达练气期时恰好急匆匆地回了家,又在这短短的几日内,恰好在望月湖上得了机缘?”
“宣儿,对付仙宗不像对付手下的村丁,手下的村丁只要你有由头便可以驱使他们,他们不理解修仙,所以会恐惧我们,受我们驱使,甚至不需要我们解释。”
将李玄宣的手握起,李项平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道:
“对于仙宗来说我们就是一只蚂蚁,他们只要有一丝丝怀疑便可肆意将我们整個李家翻个底朝天,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再顺手抹去李家,对付他们千万要谨慎,必须考虑千百次,不能留下一丝漏洞。”
“作为掌握一个家族的族长,要懂得如何驭下,还要懂得如何奉上,如何制衡周边谋取利益。”
看着李玄宣若有所思地点头,李木田满意地收回看向两人的目光,咳嗽了一声,沉声道:
“通崖不是寻了处洞府?在其中得了一玉瓶,把这劳子气和太阴月华换一换,就说我李家几年前便从这洞府处寻到了这气,叫你李尺泾回来看看,可是能骗过这仙府?”
李尺泾低下头思忖了几息,这才开口道:
“可信度有七八成,宗内大概会派人前来探查这洞府,若是这洞府是三百年以上,那便有了八九成。”
“当年那司元白筑基修士都未发现鉴子,区区探查,青池宗不可能派下紫府修士吧?”
李项平听了这话,连忙询问道。
“自是不可能!宗内才几个紫府?那几百年月湖峰主还是胎息时得了太阴月华修成月湖映秋诀,宗内甚至只派了个练气修士去收拾前辈遗蜕。”
李尺泾斩钉截铁地回答,又思虑了一阵,神色放松了一些,接着道:
“谁会想到有面源源不断凝聚太阴月华的鉴子呢,甚至不会想到一个地方会同时出现两道太阴月华,宗门派人只是例行公事寻找月华元府的线索罢了,却是我等太过谨慎了”
“那便这样定下了。”
李通崖点点头,从侧边的架子上取出那细长的青玉瓶,递给李尺泾。
李尺泾接过仔细查看了,同心中记下的几百种天地灵气对比,迟疑了一阵,开口解释道:
“此物应该是火中煞气,多采自地火口,在诸气中不算珍贵,在越国流传不多,多用以锻造灵器精炼品质。”
解下腰间的白玉瓶,李尺泾掐了一个采气诀,从细长青玉瓶的抽出了一股赤红夹杂着棕灰的气流。
将地火煞气导入白玉瓶中给李通崖收好,李尺泾这才拿起空荡荡的细长青玉瓶看向鉴子上的太阴月华。
并指掐了一个摄气法诀,那鉴子上的太阴月华顿时如水一般流淌进了细长青玉瓶,待到一整份太阴月华流入瓶中,李尺泾塞好瓶口,封上了一道封灵诀,看着鉴子上重新汇聚起星星点点的月华,轻轻道:
“走,去那洞府看看。”
李尺泾在洞府中转了一圈,用指在中心处的淡金色阵纹上勾勒了一阵,带着些不确定道:
“师傅只教导了我些符法,我在宗内也以练习剑法为主,对阵法不甚了解,这阵纹不似越国主流,似乎以聚气养气为主。”
“至于这口喷薄而出的灵眼应该是天然形成,后来者在其上叠加了法阵用以维持形态,有灵眼加持,这洞府灵气却比外界高上四五成。”
李尺泾小心翼翼地括下了阵图,将洞府中的陈设都检查过,并无密道密室,这才起身走石桌边,看向桌面上那张白布。
“迟尉顿首:那人已至望月湖,宗内已派人前往围堵,还请道友速速出手………若是猝不及防遇了那人,还请飞往我青池宗方向,速速通知我等。”
李尺泾看了一阵,思忖了几息,神色有些复杂地开口道:
“看来这人应是当年受邀围杀那仙府传人的修士之一,也应自觉此去凶险万分,于是将洞府中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
“那一场大战就发生在我大黎山脚下,我入了宗门后也多有查阅,其中秘密颇多,宗内记载竟然仅寥寥数字。”
李项平不禁大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反问道:
“那青池宗怎么说?”
李尺泾皱了皱眉,沉声道:
“秋七月,散修李江群得月华元府正法,嚣称仙府已灭,三宗七门受命围杀于望月湖之上。”
此话一出,李通崖几人还未反应过来,黎泾山上偷偷用视识观看几人的陆江仙却心中一骇,仿佛遭了雷击罢浑浑噩噩,鉴身的月华更是忽明忽暗,脑海中一片空白。
“李江群……”
这个名字就像一阵阵刺耳的尖啸般在陆江仙耳边炸响,他一瞬间六识皆空,眼前浮现出一片片白茫茫的光来。
“这人好生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