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回答,裴涿邂闷闷的声音继续往耳朵里钻:“现在他看见什么、听见什么,还不能懂究竟是什么一日,但再过个一两年,他可就什么都懂了。”
甚至可能更快,若是妘娘有了身孕,后面的安排更不能去瞒着宣穆这个小皇帝。
苏容妘却不想那么多,她经历过生死,想的便是能快活一日是一日,即便日后宣穆知道了,大不了……她这个娘亲丢些面子,左右宣穆不会不认她这个娘亲的。
“一两年太远,你有功夫,还是多想想眼前罢。”
裴涿邂将她抱的更紧些:“眼前如何?”
“自然是你如何从宫中出去。”
苏容妘动了动脖子,因他的呼吸吐纳,脖颈有些不自在的痒。
裴涿邂压低声音凑近她的耳畔:“我今日可不可以不走?”
苏容妘身子一僵,自然是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记得刚入裴府时,那时替嫡妹与他在一处,一开始的几日他也是接连素在主院的,那时她日夜往返,疲累的紧,如今回想起来,便觉得现下的腰腿更酸了。
可要说拒绝,她有些说不出口,毕竟刚互换心意,总归是想在一处多待一会儿的。
她就这般任由裴涿邂抱着,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成。”
她一点点从他怀中挣脱,在他虚揽着的情况下转过身,抬头看着他:“你又不是没什么正经事办,与我腻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可裴涿邂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顺着她的姿势,直接低头含上她的唇。
气息纠缠在一起,温柔的动作下,显得更为难舍难分。
裴涿邂在她胸膛起伏明显时才放开她,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新婚夫妻尚有三日休沐,到我这,连一日的休沐都不成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真有这么开心?
裴涿邂到底是没能留下来。
苏容妘原本都已要被他说动,毕竟她也不是什么特别讲究规矩的人,裴涿邂做事周全,想来也不会太过出格,给他们添麻烦。
可在她态度刚渐松,叶听便侧身站在殿门外,颔首对着他们两俯身施礼。
分明没有回头,她却能感受到裴涿邂应是有些不悦,环着她的力道也随之松开。
但很快将无奈轻笑一声,旋身到她面前来:“不用你撵,我是不得不走了。”
这种潮腻的难舍难分,让苏容妘有些不好意思直面迎上,更何况外面还有叶听在看着,她忙将他的手推开:“好了好了,你且忙去罢。”
裴涿邂即便是不愿,也不得不离开寿安宫。
苏容妘忆起在裴府之中,裴涿邂也是整日里都在忙,即便是有心来寻她,一日之中大多时辰也都是在忙朝务,如今他手中权势更胜从前,比之前忙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她没想到,此后几日裴涿邂当真忙的连来看她都不成。
原本她还有些自持,以为他第二日回来,还不知这心绪转变后如何面对他,这下可好了,生生将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意味给磨了去,剩下的竟只有想念。
她从未有过什么时候,想现在这般思念他,想着他身上的温热,想着那日不分天地泾渭的欢好,想着他所说的那些出格的话。
她此生经历情爱,也只有阿垣这一招,他当初在镇南王世子身边,也有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但那时她们日日都会见面,她又何时经历过这种在情最浓郁的时候,十天半个月见不到面。
若非是已经知根知底,这样刚亲近过就分别,怕是要以为他是故意诱骗的。
叶听劝着她没事多出去走走,毕竟若不出什么意外,大抵日后半辈子都要在宫中过,哪里能一直在寿安宫待着,苏容妘想了想,同意了,去御花园散散心也好。
眼看着要到二月底,出去走走也不会热的浑身是汗,御花园景色很是不错,即便是短短数年经历过两次宫变,也未曾莫名其半分风采,依旧景色宜人,供一个有一个的主子欣赏消遣。
苏容妘在凉亭之中坐着,视线落在前面簇拥着开在一处的花骨朵上,静静出神,也是在这时,她瞧见了有人影靠近。
叶听身为习武之人眼神更厉,俯身在她耳边道:“娘娘,今日是薛统领当职。”
苏容妘着实有些惊喜,未曾想过今日随便出来走走便能遇上故人。
她当即做直了身子,这才瞧见薛夷渊走到了进前来,她忙对叶听道:“不必叫人拦着,让他到我进前来说话。”
叶听有些犹豫,生怕这一见面再生出些什么误会来,可又不好阻止,只能咬着牙叫人放行。
薛夷渊毕恭毕敬走到她面前,跪下与她施礼:“臣薛夷渊,叩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苏容妘端着派头:“起来罢,给薛统领赐坐。”
说是赐坐,但这里的石墩子也不是谁都能推得动的,薛夷渊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便自己起身撩袍坐在了与苏容妘面对面的石凳上。
他抬起头,二人视线相撞,到时没忍住都笑出声。
在友人面前装正经、扮君臣,谁能忍得住不笑?
苏容妘挑挑眉:“你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反应挺快,我见的人不多,赐坐没什么经验。”
薛夷渊摊了摊手:“难不成真要为难你宫人挪石凳?对了,那你那日跟裴涿邂回去后,没出什么事罢?”
提起这个,苏容妘轻咳了两句,赶紧将那不自在的羞赧压下去。
“没什么事,我直接回了寿安宫休息。”
薛夷渊点了点头,看了她身侧的叶听一眼,似是有话要单独同她说。
苏容妘见状,只好叫叶听先下去,这才问:“快些说,若是传出去你我二人见面还屏退下人,岂不是要叫你夫人难做。”
薛夷渊双手环抱在胸前:“你身边围的似铁桶般,什么话能轻易传出去,我看你不是怕我夫人难做,是怕裴涿邂多心罢?”
苏容妘原本没往那处想,可提起裴涿邂,她才陡然记起,他一直对薛夷渊有敌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