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都醉的不省人事,那她是如何回来的?
她记得昨夜心里苦涩便喝得多了些,后来又困得很,临闭眼前强撑着托薛夷渊给她送回来,可他如何进得来裴府的?
宣穆似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一般:“还是裴姨夫带你回来的。”
苏容妘脑中嗡鸣一瞬,她怎得半点都不记得还有裴涿邂的事?
她按了按额角,还没从这话缓过神来,便听宣穆又开口:“他可是抱你回来的,抱的又轻松又稳当。”
小孩子眼里是看不见什么亲昵与旖旎,他在觉得奇怪后,想了许久才勉勉强强寻给理由,定是他羡慕裴姨夫的力气。
他眼底带着些憧憬与期待:“宣穆也想快些长大,长得似裴姨夫般高高的,也能将娘亲抱的稳稳的。”
可这话苏容妘却是听不下去了,尴尬得恨不得去捂他的嘴:“别说了,这事必须再提,更不能同旁人说,知道吗?”
若是叫旁人知晓,她与裴涿邂在外人眼里可就当真是再也清白不得。
宣穆虽不懂,但还是点点头。
苏容妘原本还想着待裴涿邂回来后,去寻他将那两个丫鬟调走,可如今她倒是有些不敢去面对他。
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竟能叫裴涿邂将自己抱回来?他竟也会纡尊降贵亲自来做这种事?
脑中思绪纷杂,苏容妘倒是又开始去想薛夷渊去了何处,怎得就将自己交给了裴涿邂?
可她终究想不出给所以然了,待日暮降临,不等她去寻找,裴涿邂却是派人来唤她过去。
苏容妘心中莫名有些隐隐的忐忑不安,待见到裴涿邂时,他分明还似从前般端坐在茶桌旁,可她也不知怎得,竟是觉得裴涿邂有哪里不一样?
她想不通,便趁着他不注意多看了几眼,可裴涿邂分明没抬头,却突然道:“还没看够?”
他乍听淡漠的语气里似带着些难以察觉的幽怨:“也好,这回好好看看我是谁。”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记不记得,你是如何轻薄了我
也不知是裴涿邂这话听起来太过没头没脑,还是他眸底的情绪实在少见。
苏容妘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似是自己对他如何了一般。
她将视线收回,觉得这般盯着也确实是冒犯,故而垂眸,长睫遮住目光:“裴大人唤我过来,不知所谓何事?”
裴涿邂眯起了眸子,古怪看她一眼:“苏姑娘可还记得昨夜?”
他细看着面前人的神情,指节不由得攥得紧了紧。
他一整日里不敢将让自己闲下片刻,否则一但得闲,他脑中便会控制不住回忆起昨夜。
甚至还会去想,若是苏容妘醒来后想起他们做了什么,会是如何反应。
他其实是希望她忘却的,毕竟此事有悖人伦,更何况她与婵娘姐妹情深,又同薛夷渊情深意笃,若是知晓错认了人,该是如何痛苦。
可他没有等到苏容妘主动来见他,他实在忍耐不得,只能叫人唤他来此。
但下一瞬,苏容妘眼底显出迷茫神色:“不满裴大人,我确实不记得了,但听宣穆说是大人将我送回来的。”
裴涿邂闻言眉心一动,这才陡然发觉心底的不甘。
他才没有那般替她着想。
原来他,根本不希望她忘记,甚至想在她清醒的时候让昨夜马车之中那吻再来一次,让她牢牢记住,永世不忘。
他就这般盯着她,叫苏容妘莫名觉得心里发毛,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唇角:“裴大人何时这般记仇起来,方才我盯了你,这回你是要……盯回来?”
裴涿邂冷笑一声:“苏姑娘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还当你是心中有愧,这才避而不见。”
他对上苏容妘疑惑的眸光,进而站起身来,一步步向她靠近。
“我之前分明下了命,不准门房放你出府,你却擅自离开,我合该是叫你在也入不得裴府的,但还是生了恻隐之心。”
苏容妘睫羽轻颤,竟被他这般的靠近逼得后退一步。
“可你出去做了什么,仍旧与薛夷渊私会,怎么,你就这般迫切的打算为人外室?”
苏容妘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
可她如今头脑清醒,当即便开口反驳:“裴大人多心了,只是我这几日未曾出府,薛夷渊他担心我,这才出来见了一面。”
裴涿邂冷声道:“你以为,裴府这几日一直被人盯着我会不知?”
他视线从苏容妘的眸子上一点点下移,最后落在了她殷红的唇上。
他还记得昨日的触感。
裴涿邂声音暗哑了几分,那双好看的眸子也微微眯起:“他的人我未曾驱逐,只以为你能为了宣穆安分守己,但你实在不安分,倒是哄得婵娘许你出了门,你若只是见上一面,何故醉的不省人事,竟是连”
他顿了顿,再开口时竟是多了那么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竟是连自己做过什么事都不记得。”
苏容妘觉得他的眸光实在是灼热,只能将头转到另一边去。
她心中免不得有些后怕,不知裴涿邂的人有没有一直跟着她,但她幸好没同薛夷渊说自己与嫡妹那些事。
可这种被质问的感觉确实不好,她清了清嗓子:“虽说我确实擅自出门,但门禁的令本身下的便不公平,那日酒肆的事又并非是我主动招惹,我去相看的人不还是裴大人你给安排的?更何况昨日我出去只是因为要到中元节,我总要给我故去的人烧些纸钱。”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与裴涿邂对上视线:“想来裴大人应当是派人跟了我,难道你的属下只回禀了我醉酒,不曾说我是去烧纸钱的?”
裴涿邂眸色微动,裴府确实派了人跟上去,但在苏容妘与薛夷渊进了林中小径后便不好再跟,故而没人知晓他们去做了什么。
可如今听她这般说,裴涿邂神色倒是有了几分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