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头围观了这出家庭闹剧,对所谓的?“亲戚”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他也有亲戚,大多数时候都会刻意保持距离,只有利益上的?牵扯,一旦违背他的?处事原则,他能说翻脸就翻脸。
但谢辞的?情况不同,利益中?夹杂着养育的?恩情。
年幼时的?谢辞没办法主?动选择,只能被动接受。
从之前谢辞对待这家人的?态度来看,顾予风确定,他对这家人是有感情的?,不然以谢辞的?作风,早就下?死手了。
但叶羽柔夫妇没有,他们利用这份恩情谋利,在?谢辞父子之间搅弄风云,完全不顾他人死活,只把?它当成一门生?意。
顾予风突然懂了,为什么谢辞只顾着他自己。
因为在?他还是需要外界保护的?少年时,曾被所谓的?家人深深背刺和伤害,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老谢,你是不是要找律师?”张若川坐在?餐桌旁,小小声?地?问。
谢辞:“嗯。”
张若川兴冲冲道:“我爸就是律师,是他们律所最牛批的?!我晚上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接你的?案子,不收钱!”
“你可真是大孝子啊,给你爹接免费的?活。”
江辰宇凑到谢辞身旁,压着声?音,“老张出力,那我出钱,这场官司的?费用我来承担!”
谢辞:“谢谢,不过钱有人会出的?,不用担心。”
“咦?这么多人在?啊。”
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中?年大叔,谢辞几人和客厅里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他谁啊?”江辰宇见这大叔衣服有些破旧,想说不会是来收破烂的?吧?
谢辞:“我表舅。”
表舅被所有人盯着,有些不自在?,解释道:“我看门开着就进来了。”
说着,他看向叶羽柔,提起手里的?袋子:“羽柔,这是我刚摘的?菜,给你放厨房了啊。”
叶羽柔板着脸,没有回应。
表舅从厨房出来,看了谢辞一眼,直觉今天的?场合不对劲,默默去客厅里坐着旁听。
叶羽柔脸色不太好:“我们聊正事呢,你先?回去吧。”
“我刚在?门口听到你们提小辞了,他的?事我怎么不能听了?”
说着,表舅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陈信宏,这才发现对方脸上有伤,“你怎么这鸟样,被谁打了?”
陈信宏沉着脸坐着,没理他。
表舅又递了一根给谢谦:“好久没见了。”
“我不抽。”谢谦婉拒,表情凝重。
表舅把各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又笑嘻嘻地?看向项海斌,故意试探:“这是小辞的老师吧?我们家小辞又犯事了?”
“没有,他很?好。”
项海斌看向叶羽柔,继续说,“既然都是亲戚,那就接着讲,你们应该知道虐待未成年是犯法的?吧?”
“我没有!”
陈信宏突然暴起。
项海斌面色严肃:“我从一位知情人那里了解,谢辞十五岁遭到过你的?毒打,被迫半夜逃出家门避难,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从年级第一掉到倒数!我好好一个学生?被你们折磨成这样,你怎么解释?!”
谢谦搭在腿上的手猛地收紧,不敢置信地?看着陈信宏。
陈信宏紧张得喉咙发干,呵斥道:“到底是谁说的?,这是诬陷!”
项海斌:“当时看到谢辞受伤的?不止一个人,你死不承认也没用。”
陈信宏:“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拿出证据来啊!”
项海斌:“远的?不说,就说最近,你儿子陈展鹏跟人借钱打架被抓,你们当着公安和学校的?面?,都敢把?锅往谢辞头上甩,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你们夫妻俩说的?话,没一句可信!”
陈信宏:“我们说得都是事实!”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辩了半天。
谢辞实在?懒得听下?去,随口接了一句:“中?心医院有我八岁时的?诊疗记录,那次被陈信宏用凳子打到头,差点没了,我额角的?伤疤到现在?还没完全消退,那之后我每次被打都会去李医生?的?诊所,他帮我拍过照,必要的?时候也会出面?作证。”
谢辞看向脸色煞白的?陈信宏:“这些证据够不够?”
小时候他没有维权的?意识,还是李医生?教他的?,任何时候都要留一手。
“你把?小辞打到住院?!”
谢谦猛地?站起身,攥过陈信宏的?衣襟,“他做错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说话!”
陈信宏挣开他的?手:“我没有!”
“我就说小辞不可能平白无故要赶你们出去。”
表舅气得把?烟往地?上一扔,脚尖用力地?捻了捻,一把?扯过陈信宏,破口大骂,“你他妈对孩子也下?得了手!这些年还敢在?我们面?前装好人!”
表舅干惯了粗活,一身的?腱子肉,战斗力和谢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