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瞪大了眼睛，转头去看摄像头。

“！别乱占人家便宜好不好，你就是那个独占一方的凶狠军阀啊，哼哼。”

明言回忆了一下剧本，伸腿轻轻踢了踢他的脚尖。绿色丝绒质地的细跟高跟鞋，脚背处一串珍珠松松固定住，雪白的脚上青黛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司令，你对我可一点都不好，说喜欢我人家才嫁给你的，怎么才短短几个月时间你就对我爱答不理的了……”

顾行止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垂手抓住了那个如玉般精致的脚踝。

“哎哎，干嘛啊，司令你这就等不及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明言按照剧本里的人设表现出娇羞的模样，剧情里三姨太是百乐门舞女出身，一举一动都是勾人的风情。

顾行止握住人的脚踝，把那只穿着高跟鞋的脚放回了原处，他捏住明言的旗袍下摆捋了捋。

“既然嫁给我了，就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刚刚要走光了，夫人。”

大掌在粉嫩的膝盖上拍了拍，顾行止站起身，一派不怒自威的样子，神色自若。

明言轻轻咬了下嘴唇，宛如一个不注意仪态被自己丈夫教训的妻子。

顾行止本来就端庄自持，看起来一身正气禁欲得很，穿上军装之后，气质更加凸显，让人不自觉听从他的指挥。

明言伸手挎住了他的胳膊，有些不适应地踩着高跟鞋入场，当晚在顾司令府上召开的名流晚会，就此开场。

厅中播放着典雅的钢琴曲，崇尚着国外自由开明的上流人士，搂着自己的舞伴在大厅翩翩起舞。灯光正中间的，是这次晚宴的主人顾司令和他最宠爱的夫人明言。

明言的一双小手搭在顾行止肩膀上，对人笑得柔情蜜意，裙摆飘扬转了个圈倒在人的怀里。

小美人微微有些气喘，含情潋滟的眼睛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情思。

“司令，陈副官找你，我先去那边跟她们聊聊天，你要记得来找我哦…”

粉嫩的指尖在顾行止胸前轻轻戳了戳，明言指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副官。

顾行止捏住明言柔软的脸颊在指间搓动了两下，点了点头。

明言迈着摇晃的步子坐在沙发上，一坐下就被各位打扮得艳丽的小姐太太围过来。

“顾司令对你可真好，这样寸步不离地看着。”

“你这钻戒看起来成色很不错啊，这得有几克拉？我前阵子买了个黄钻，光头就不如你的。”

“我们怎么能跟顾司令比呢……”

明言在你一言我一句中，抬手扶了扶发髻，把手搭在了那个说黄钻的女人手里。

“你看看？我对黄钻也有点兴趣。”

那个女人笑了笑，握着明言的手端详，连连夸赞了几句。

很快话题就被转移到了翡翠成色上，明言旁边的位置被新的人代替，那个女人淹没在人群里。

顾行止神色冷淡看了一眼陈副官，像是在看什么将死之人。

宴会进行到尾声，穿着军装的几人凑在一起喝茶聊天，突然，一声尖叫从卫生间传来，有人死了。

明言正在偏厅招待各位太太，突然一群巡捕房的人冲了进来，对着他点点头。

“顾太太，有人在晚会上被人击杀，跟我们走一趟吧，顾先生已经在巡捕房等您了。”

明言被一群人带上车，头开始昏沉，等到再一次清醒，发现自己坐在巡捕房审讯室里。

他的胳膊被往后绑在椅子靠背上，头上的珠花散落，密闭的小房间悄无声息，反应过来的瞬间，他的头往椅子上撞，想把头发抖开。

“你在找这个吗？”

铁门哐的一声开了，顾行止一身板正的军装，手里转着一把小匕首，慢慢向他走来。

“你们出去，无事不必进来。”

他回头吩咐。

门在他背后又砰的一声被合上，在夜里发出空响的回声。

顾司令还是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心思。他慢慢走到明言面前，捏着那把匕首，用刀尖挑起了人的下巴。

“说说吧，你是谁的人，日本人？还是革命军。”

他完全没了之前伪装的样子，眼神犀利盯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妻子。

明言的脸不自觉抖了抖，抬起眼睛，眼眶里慢慢湿润。

“司令你在说什么，我是司令的人……你这样我好害怕……”

顾行止不耐烦地打断了人的话。

“六月四日，前门站，车毁人亡，不得有误。”

明言一脸不可置信，抬头望着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你早就知道……那个消息……”

“是我故意放给你的，现在已经有我的人埋伏在哪儿了，是你害了他们。”

顾行止收起了匕首，低头看着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小间谍。

明言瞬间收了眼里正在流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