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给自己送吃食,那他便要吃别的东西。

她护着?沈澈安不护着?他,那就别怪自己对她的嘴巴无情?。

第93章 醋意(二) 口是心非的男女激烈拥吻着……

“唔……”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 她毫无?防备地被人攫取着口中气息,舌尖又酸又麻,心里又惊又怕。

惊的是他居然敢这?样堂而皇之在旁人家里肆意妄为, 怕的是一会春儿回来看见了该怎么办。

但更加气恼的是他这?般强硬的态度, 她何时允许他这?样对自己了。

趁换气的间?隙, 她一把推开人, 双唇分开的刹那,牵出一丝暧昧银痕。

少女红着脸蹭了蹭唇,强自镇定下?来:“少主这?是做什么, 学那采花贼的行径?”

季无?月垂眸,再抬眼时眸内已是黑柔柔一片, 他说?:“谁叫阿窈今日让我伤心。”

“沈澈安拿剑指着我时, 明明该护着我,你却护着他。”

他捉着她的指尖吻,“方才也该给我送饭。”

又拉着她的指尖蹭自己脸颊, 用惯用的委屈语气:“这?处也有血线,阿窈怎么不来关心我。”

傅窈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的脸颊确实添了一道?血痕,结了淡淡的痂。

她觉得他是吃准了自己心软, 所以?才扮成这?般乖软的模样对自己, 可想到他曾对自己做过的事,又冷了心肠:“你怎么样与我何干, 季无?月, 我可从未说?过原谅。”

这?是自她恢复记忆后, 第一次与他挑明从前?的事。

季无?月怔住,良久,喉间?堵塞道?:“……先?前?在家都是我的过错。七年未见, 我不知该如何待你。不该认不清自己心意,不该冷落漠视阿窈,半点?没?尽到兄长责任。”

傅窈无?动于衷,灵台又开始钝痛,她疲倦闭眼,“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我头疼。”

季无?月神色一变,伸手探向她腕脉,阳泉已快压制不住魇息了。遂重?引阳泉之气入法器,这?才暂时镇压住。

他将人抱在怀里,像抱着个易碎的瓷器,“还?疼吗?”

其实阳泉入体的刹那她就不大疼了,只是她不想理他,接着又听他问:“何时的事?”

傅窈不明所以?。

季无?月:“何时被魇魔缠上的?”

提到此事傅窈就不免心生怨怼,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是在少主的定亲礼上,说?起来他还?算作我的救命恩人,若没?有他,如今我的尸骨都该被野兽拆吃入腹了。”

季无?月僵住,喉间?挤出的字句裹着血气:“他们竟将你伤成那样?”

傅窈五指掐入掌心,事到如今他还?在做戏,“不正合你意吗,少主应当很?是失望吧,毕竟我这?副晦气躯壳,合该被挫骨扬灰。”

“不是的。”他摇头,眼眶蓦地通红,“我不知你会闯出来,当日接到你被仙家伤到的消息,我即刻就去寻你了。”

“不知?”傅窈抬头,“不是你遣人传话,说?定亲礼需我见证。”

碎玉般的嗓音陡然破碎在雨里,她强忍哽咽:“季无?月,你怎能到如今还?不敢认,还?要与我虚情假意戏弄我。”

“当日来观礼的仙家子弟占了大半,我怎敢让你暴露在仙家眼底,若是当真想让你前?去观礼,又岂会让他们碰你半片衣角?”季无?月喉结急速滚动,急急解释。

“不让他们碰我半片衣角?”

她忽而笑?了,“你忘了那时你是如何待我的吗?你欺压、嫌憎、恐吓我,怎会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少女眼泪一滚,她突然间?开始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失了忆就忘了他曾经对自己的不好,他这?样对她,偏这?失了忆的躯壳却自作主张生出情愫,甚至时至今日,自己还?忍不住对他动心。

不对, ろんぶん 不是自己的错。

是季无?月的错,他是个坏家伙,总能肆意玩弄她的心。

季无?月心头钝痛,他将人紧紧拥进怀里,前?所未有的悔意漫上心头,“是阿兄混账……”

“阿窈要出气,尽管打?骂我,怎样惩治我都好,只要阿窈出气。”

怀中人身躯单薄,他当时是怎么忍心那样冷待欺负她,他顿了顿,一字一字向她剖白自己。

“是我,假意自持,虚张声势。”

“是我,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是阿兄太愚钝,七年未见,我竟愚钝到要用刻意疏远你吸引阿窈看向我。”

“仅仅是疏远?”

傅窈想到往日情形便委屈极了,一时间?怒怨伤齐齐爆发:“你纵容下?人苛待我,他们给我吃馊饭,骂我是灾星。”

她极力忍着泪水掉落,“断绝我和沈澈安的往来,他是唯一能听我说话的人。”

“明知道?我惧鬼怪却任由青鬼靠近我,当时你分明就在廊下?。”说?到此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你却在那不管我,你明明知道?我害怕的!”

理智告诉自己,她不在乎季无月如何待她,毕竟在他的视角来看,自己因柳如烟的死亏欠于他。可傅窈知道真相,她知道?自己是无?辜的,更知道?只要这?颗心还?喜欢着他,就忍不住为他从前的苛待委屈难过。

“阿窈别哭。”

季无月捧住她的脸颊不住擦泪,泪水滚烫,好似要将他的心烫出个洞来,叫他只能一遍遍地低声哄着。

她一哭,他便也觉得喉咙发堵,他吻过她的眉心,吻过她的眼睫,又爱怜地亲了亲鼻尖,最后落在唇上,不带欲念,唯有安抚的吻。

“我知晓了,我都知晓了,阿窈受了委屈,因我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