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献祭我为芝芝重?塑肉身。”傅窈有?些后?怕。
“你的体?质,的确招惹觊觎。”季无月声音悠远,“天医血肉若是落入妖物手中可铸肉身,而身含魇息的身体?若落入捉妖师手里,便是人傀的好料子。”
“人傀?”
“有?些捉妖师为了助长功力?会豢养人傀,人傀皆由妖化的人类炼化而成,既可任捉妖师驱使,又能以此为饵,引出更多的妖物。”说罢季无月撩了她一眼,扬高?了语调,“譬如你,便是炼制人傀的好料子。”
傅窈愣住,“那该怎么炼化?”
“需得?寻到一个天生邪祟侵体?之人,挑筋、取血、”他顿住,语气往下压,缓缓道:“剖心。”
傅窈颤了颤,早就听系统说过人傀之事,没想到竟这般残忍。
思绪回到眼前,她咬了咬唇,“净真?这次没得?手,他就定然还会来找我的。”这一次便是悄无声息将她置身幻境,若是下一次,她还能侥幸逃脱吗。
尖尖小小脸颊上一双因?损了气血微微凹陷的眸子,眸内泛着红意,双眸的主人惶恐道,“我害怕,季无月。”
季无月蹙眉,哪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在?心头盘旋,彼时的他尚不清楚那种?情绪名为怜惜。
“传讯戒。”
季无月伸出手,掌心静躺着对墨色的戒指,共两枚,其中一枚戒环上细细刻了各式符箓的纹样,这是枚既可防身又可传声的法器。
“不是学不会符箓之术吗,此戒上已刻好了符文,若有?妖物直接驱使便可,若是还不成”他顿了顿,“亦可传讯于我。”
传讯戒?
傅窈戴上戒指,竟不松不紧尺寸合度,戒身上刻了繁杂符箓的纹样,想来打此戒之人费了不少功夫,此物又能驱妖又能叫外援,她双眸亮晶晶地望向季无月,“那你也会一直戴着吧?”她指向对戒的另一半,既是传讯戒,势必要两方都持有?。
“未必。”季无月偏过头,“我不喜手上有?碍事的东西。”
又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神色,补上一句,“只是幻妖在?的这几日会戴。”
“那也成。”闻言傅窈拉过他的手,兀自将另一枚传讯戒穿到了少年?指根处,修长分明的手上嵌了枚墨玉戒,实在?赏心悦目。
“谢谢你。”她觑到少年?手腕处的红痕,想到方才季无月为救她由着她吮了不少血,现下又送她法器,不禁有?些动容。
“不过是了结上次许你之事。”他又端出那副姿态,拿腔作?调道:“救你也不过是为了全父母之命,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对我感恩戴德。”
哦。
傅窈不以为然,半晌,又开?口,“季无月,既然你为了父母之命救我,那倘若我找回了记忆,你还会想杀我吗?”
本就没想杀你。
季无月心说,却绷紧唇漠然道:“看情况。”说罢便又要走,却被傅窈勾住了手指。
看、情、况、?
“那是会还是不会?如果你还会杀我,就当我没问。”少女歪歪头,“如果你改主意了,那你现在?就同我说,傅窈,我不想杀你了。”
“往后?我也不必再怕你了。”她嘟囔。
怕他?
季无月扯了扯被她缠住的手指,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眼。
傅窈缩了缩肩,“其实还是有?些怕的。”
虽然有?些时候她看起来肆无忌惮,但?他到底说过只要她找回记忆就会杀了他,况且,就算他如何救自己,按照原著走向,他是一定会杀了她的,还是一剑穿心。
傅窈也不知?道自己在?求证什么,她的任务不就是在?拿到阴泉后?让季无月杀了自己吗。
也许她是在?求证任务顺利与否,倘若季无月对他仍有?杀心,那在?接近阴泉的过程中她便要小心再小心,倘若季无月对她没了杀心,拿到阴泉应是会容易许多,只是要费心最后?该如何让他杀了自己。
不管怎样,她偏偏执拗地想知?道现在?的季无月是如何想她的。
“不会。”他再次搬出双亲,冠冕堂皇道:“我自会听从父母遗命,留你一命”
*
傅窈的身子已无大碍。
楚云渺和?沈澈安轮番望闻问切一番后?,得?出以上结论,只是气血亏损得?厉害,仍需修养几日。
这几日不止傅窈在?养身子,幻妖净真?同样因?受到重?创而休养生息,半点踪迹都无。
傅窈在?山上修养,季无月和?楚云渺却没闲着, ろんぶん 整日都不见他们两人的身影,于是傅窈第一次用了那传讯戒。
“你们去哪儿了呀?”她指尖轻点那枚墨戒,待到墨戒微微发出金光,便可用于传讯。
少顷,传讯戒闪了闪,这便是接通了,少年?低磁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山下,城中,在?探听净真?和?芝芝的线索。”
极为言简意赅。
“可有?什么进?展了?”她问。
传讯戒再次一闪,“有?了些眉目,你可知?净真?是如何亡故的。”
他抛出话引,傅窈正待他细细说来,耳边便传来沈澈安的话,“我去山里采了些花,插在?房内正是应景,你养病时时时看到它?们也会舒心些。”
沈澈安捧了一束兰花,素白的花瓣煞是清雅,又寻来个瓷瓶,仔细安置在?房内桌案边,以确保傅窈一抬眼就能看到它?。
这几日季无月他们下山去寻线索,唯有?沈澈安留在?山上,他怕那妖物再次现身,是以守在?傅窈身边。
“谢谢你,阿澈。”
由于一上午沈澈安都在?不停地念叨原身从前是如何同他成为知?交笔友,又如何唤他阿澈而不是叫沈少侠的,傅窈终于妥协遂了他的意这般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