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县衙的人回到县衙后,百姓们自然也听说了其他几个县的情况,顿时便对五树县同情不已。

“要不是他们不听知府大人的,早就跟咱们一样了。”

“谁叫他们不信任知府大人呢,我们可不一样,早早就堆了肥的。”

“谁说不是,不过,他们晚了几个月都能有这么多,可见这堆肥有多好了。”

“我家今年也是一开始没用,明年就打算早早用上了。”

“我家也是!”

外头的人都替五树县的百姓不值,身在五树县的百姓知道了如此明显的对比,自然更加悔恨又不满。

悔恨于自己没有鼓起勇气坚持要学那堆肥,不满的是县衙门的不作为。

只是不等百姓们哀怨,便又马上来到了大豆收获的时候,各县百姓都要忙着进行了下一轮的抢收,五树县也一样,大豆是府衙发下的新粮种,所有人都是有担心又期待。

小河县跟沙沙县大豆种得最多,赵丰年特意留意着这两县的情况,甚至抽空的时候,找来了陆木匠,将连枷做了出来。

陆木匠只听说是一种农具,还不知道用法,见赵丰年带着东西要去小河县,连忙也跟了上去。

小河县这边,得知这是赵丰年做出来专门碾大豆的,都十分惊奇。

“还不止呢,这连枷可是我们大人小时候见家里人用大石碾子辛苦做出来的。”大胖乐呵呵地跟众人分享赵丰年“连枷神童”的故事。

众人也很给面子,直听得惊叹连连。

大豆都晒过了几日彻底干了,大胖亲自上手示范了一下,大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陆木匠看的也十分满足。

赵丰年也是临时想到了这一茬,又想着顺道过来瞧一瞧,如今见何县丞安排人去仿制了,这才笑着准备回府城了。

“知府大人真好呐,还特意给我们送过来。”

赵丰年骑在马上,听到这话笑了笑,便带着大胖一起走了。

而陆木匠,何县丞担心小河县的木匠看不明白,特意请他留了下来,等晚些时候再送他回去。

“阿年,你听到了吗,如今百姓们都当你跟神仙似的,我前面去犁丘县还听百姓们说,你叫做赵丰年,肯定是天上管丰收的神仙下凡来了。”

赵丰年也笑,“都是他们自己的功劳。”

“哪有,分明是你,教他们堆肥,又修水利,这才有了丰收。”

“最主要的是百姓们,是他们不辞辛苦用一双手劳作。”

两人这里说着,快到府城的时候,忽然冒出了几个黑衣蒙面人。

赵丰年看着他们手上闪着寒光的刀,面上一紧。

“我乃当今圣上亲封的北定府知府赵丰年,不知几位好汉有何指教?”

“自然是要你的命的,废什么话!”

大胖完全吓傻了,只见那刀光剑影向他们冲了过来。

知府大人被人伏击,身受重伤,命在旦夕。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北地。

拓九第一时间赶往府衙,半道上碰到了何县丞,嫌弃他太慢,便带了他一程,而沙不多跟莫东西因不会骑马,也坐着马车朝府城赶过来。

到了府衙门口,何县丞立马从马上滑下来,先是吐了一地,拓九看得十分嫌弃,直接丢下人进去了。

刚进去,就看见了赵大胖垂头丧气地坐在中堂的台阶上。

“到底怎么回事?!”

大胖红着眼眶,看见是拓九,猛的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前两日,我跟大人一起去小河县送东西,快回府城的时候,忽然遇到了几个黑衣人,他们都带着刀,为了保护我,大人中了刀,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人到现在还没醒。”

后面赶上来的何县丞刚听到这句话,就见拓九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是不是你跟那些人勾结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大人从你们小河县回来路上就遭了人刺杀了!”

何县丞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我、我也是才知道这事啊!也许是那些人听说了大人出城埋伏呢?”

“那怎么去我们牧县就没事,去你们小河县就出了事?”

何县丞觉得太冤了,“我哪里知道啊,那天大人

来我们小河县,我都是人通知后我才知道大人来了。”

拓九这才松了手。

这时,又见李将军领着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模样的人匆匆走来,连忙拦住了他。

“拓大人,大人命在旦夕,我赶着带这几位大夫过去,先不奉陪了,待一会我通知青姑娘接待几位。”

拓九都顾不上李将军喊“青姑娘”了,听他说赵丰年命在旦夕,立马更着急了。

只是知府大人遇到了这样的事,如今整个府衙都在戒备森严,每一道门都有专人把守,拓九也不好擅闯。

没过一会儿,只见赵青青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声素色的衣裙,发间素净,显然是无心装扮,如今眼框微红,显得格外脆弱。

拓九当即就心疼不已。

“见过拓大人,见过何县丞,大人出了事,不好见各位,如今府衙家里都正乱着,有怠慢不周到之处,还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