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你说,我和大哥或者是祖母讨了她来,他们会答应吗?”顾绥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认真的问四宝。

四宝一脸惊恐,“爷,您没听见小的说吗,您可还没成婚呢,主母都没有,就养通房,京城哪家的闺阁小姐还肯嫁给您啊……”

顾绥之这下是真的重重的赏给四宝一颗头上的爆栗,“小爷我当然知道,不过的我意思是讨了她在我的屋里服侍,你在胡说八道,送你进宫!”

说完,耳朵有些微红。

“哦哦哦,是这个意思,四宝捂着自己的脑袋,“世子和老太太最是宠爱您,依我看,莲玉姑娘,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烧火的丫头,我看,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那我现在就去和祖母求了她来!”顾绥之说着就要出门。

”爷,等等我!”四宝拿上大氅,跑着跟上去。

“你回去服侍她,静思居你做事细心,不必跟着我来。”顾绥之接过外套,披上大氅有说不出年少贵气。

北方吹得一夜紧,东方的天色已渐白。

“渴……好渴。”温洛烧得迷糊,睁开眼睛就看见头顶的竹青色暗纹帐子。

她这是死了?

直到四宝的话把她拉回了现实,她不仅没死,而且还在这国公府,做烧火丫鬟。

“莲玉姑娘,你醒了呀,昨天可是给我们都吓坏了……”

见温洛只是盯着帐顶不说话,四宝摸了摸鼻子,接着道:“莲玉姑娘,您放心在静思堂养伤吧。只是,静思堂没有丫鬟,若是有什么事,招呼我一声就成。”

四宝说着,端了一杯水送上去。

温洛的两只手被缠上了厚厚的棉布,但还是不喜欢别人喂自己喝水,她又不是八岁小孩。

就着厚厚的纱布接过杯子,轻抿了几口。

第18章 一夜愈合

温洛慢慢的喝完了一杯温水,发出沙哑无比的声音,嘶哑而难听,“多谢四宝小哥。”

四宝见温洛喝完了水,转身又拿了粥来,笑容里有一些羞涩,“担不起莲玉姑娘一声小哥,莲玉姑娘同爷一样,叫我四宝就行。”

温洛很没有精力,只觉得全身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但奇怪的是,昨日血肉模糊的手却感觉不到疼,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大夫用了什么药止痛。

四宝见她情绪不高,很是体贴地劝慰道:“莲玉姑娘,您是有福气的。”

看她不信,又接着说道:“昨日看诊的大夫都说了,若是熬不过这一遭可就悬了……现在醒了是好事啊,可见莲玉姑娘是个福大的人,接下来,就只管放心养伤吧!”

温洛面色苍白,微笑听他说,知道他是好意,只不过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顾晏之想要杀她,他的弟弟却救了自己,这南辕北辙的态度,实在是可笑。

但她面上不显,问道:“四宝小哥,十分感激你和三公子,只是我有一个姐妹,她出了些事情,能劳烦你帮我去看看她吗?”

又补充道:“便是那日在柴房的那个姑娘,名字叫圆儿的。”

四宝答应得很痛快,拍了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可是包打听!”

温洛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自己昏迷过去之前少年的那张脸来,却突然发现,自己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四宝小哥,十分感激你和三爷,只是我来府上不久,实在不知道另外一位救命恩人的名讳,你方便告知于我吗?”

四宝抬头挺胸,十分自豪,清了清嗓子,“那莲玉姑娘,我只说一次,你可要听好了。”

“洗耳恭听。”温洛不自觉地想到等级秩序,将人驯化为主子的荣耀就是仆人的荣耀,即使是最底层的仆从,一想到自己主子尊贵的身份时,也会不自觉地挺起胸膛。

“我们三爷就是世子爷的弟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顾,名绥之。但三爷不过才十八岁,离取字还有两年呢。”

温洛在嘴里轻轻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似在咀嚼。

“替我多谢三爷。”她也不能怪谁,时代决定了观念的局限。而且,他人确实也是好的。

“爷最是热心肠了,昨个儿可是还叫大夫候在府里住了一宿,还给姑娘您用上最贵的药材呢……”

“啊,遭了……瞧我,都忘记了,先叫大夫来给您诊一诊。”

还不等温洛说什么,四宝就已经跑了出去。

胡子花白的大夫很快就来了,四宝跟在身后。

大夫坐在莲玉旁边的凳几上,一只手把脉,另一只手摸了摸山羊胡子,许久道:“看来姑娘已经熬过大劫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温洛轻声说了句谢,她是医生,知道这个大夫说的是真的,那么多的伤口,一方面是失血过多,一方面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熬过了发烧,相当于九死一生活了下来。

大夫收回了手,“只是,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老夫要揭开这棉布换药,姑娘可要忍着点。”

温洛也点了点头,她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是结合昨天她手的惨状,也知道,可能会很疼。

厚厚的布一层层被揭开,屋里的人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嘶!!这怎么可能!”首先受到冲击的是离得最近的老大夫。

就在刚刚揭开棉布那一瞬间,左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刮伤,甚至有些刺深入骨髓的居然已经不见了!

她的手柔嫩如新,像是从来没有受伤过一样!

要知道,那些伤口多如牛毛,深入手掌的肉之间。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

不仅仅是温洛死盯着受过伤的手,屋中的大夫,四宝皆是如此,面露惊骇和不解。

这,这又怎么可能呢?

这次不用大夫,温洛自己就解开了包裹着右手上的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