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他可以装病,但不能说他不…… 人群之中,云永斌回头看一眼,目光在皇姐与顾承泽马车之间徘徊,他几不可查地皱起小眉头。 皇姐不是说,不喜欢顾世子了吗? 可如此关照他是何意? 她是云栖国长公主,是他的姐姐,喜欢就说便是,顾承泽胆敢拒绝? 不过这次,云永斌聪明了,没再像上次皇榜那般冲动直接下圣旨,而是默默收回视线,落在其他公子身上。 云永斌并不喜欢顾承泽,冥冥之中,骨子里透出的厌恶,好似遇见了毕生宿敌。 总之,当他姐夫之人,最好不是顾承泽,不然总感觉被压了一头。 倒不如从朝中公子中选举几个。 皇姐的驸马,怎么也不能太次…… 云永斌开始留意。 等众人到避暑山庄,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山庄早恭候多时的人给他们接风洗尘。 皇上坐在最上面,他年纪尚小,没有嫔妃,其次右边就是云渺松长公主的位置,紧接着就是一群女眷,皇上左侧从镇北王开始按照官排列下去。 云渺松居高临下,一眼便瞧见斜下角,和一群公子们坐在一起的顾承泽。 与充满活力,到处攀谈的公子们不同,那厮病恹恹,瘫在椅子上,眉宇紧缩,好似一只焉了吧唧的哈巴狗。 狗东西! 她撇嘴,不经意抬眸,却见他对面坐着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云渺松精神一振,扭头问身后的翠花:“那什么郡主抄书有到三个月吗?” 翠花摇头:“回殿下,算算时间,还差些时日。” 哦豁! 也就是说,小/黄/书还没画完,就出来浪? 在这个时候,云渺松才想起第一次见反派的危机,是谁造成的,那时候虽然罚云奇思抄书三百遍,但她不是要甩锅来着吗? 时间一久,被顾承泽一折腾,她就忘记澄清了。 这锅可不背。 云渺松猫儿般的眼眸不自觉转了一圈,把桌子底下混吃混喝的猫揪出来撸了几把。 “系统,你还记得原著中大概剧情?关于云奇思的。” 原著菜鸡作者描述的逻辑比较坑爹,云奇思人设无脑炮灰,可也有或多或少的推动剧情作用。 “云奇思?”系统茫然一瞬才反应过来云奇思是谁,开口喵喵叫:“她啊,文中多次提起,她是个搅屎棍,逮住谁就乱咬,多次陷害你,和帮助反派……” 开始的时候,她是打心眼看不上病秧子反派,对反派冷嘲热讽,长公主喜欢病秧子,在云奇思那里就是人以类聚,不过长公主反派以及小皇上,谁都不曾理会她。 到后来,等等…… 原著中所表示,云奇思作怪,都是围着长公主和反派以及男主小皇帝之间在转悠? 好似还有撮合原主和反派的迹象? 她到底为了什么呢? 云渺松把莫名其妙的剧情过过脑子,惊讶的发现…… “系统,我看小说一目十行,忽略了很多剧情,云奇思是不是有人在后面给她支招啊,还是说她母亲想搞幺蛾子?” 白猫瞪大圆溜溜的眼珠子:“巧了,我也一目十行,我只负责给宿主提供建议。” 一人一猫干瞪眼。 云渺松:从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系统。 系统:从里没见过不知道剧情的宿主。 “怎么不见到云兆世子?” 乍然一听这个名字,云渺松很快把注意力转移。 原因无他,云兆是拾亲王的世子,与长公主是表亲关系,平常关系还不错,不过自从云渺松穿越过来,好像还没见过书中所描写的登徒浪子。 没错,正是登徒浪子,云兆属于传说中那种干啥啥不行,撩妹第一名的古代纨绔子弟,也不知道长公主和他那么要好图什么,图他身上的胭粉味比自己弄,还是图他泡美人堆里洗澡? 咦惹~恶心心。 “他啊,在京城不愿出来。” 说这话之人语气充满无奈,却给人十分温和的感觉。 云栖国有三位亲王。 承亲王一家在云永斌登基当日造反未遂,压进大理寺没多久之后便斩首示众,坤亲王是云奇思的父王,而这位则是性格最温和,一直与世无争的云拾,拾亲王。 云渺松暗中打量他几眼,拾亲王一身亲王服,硬生生穿出了接地气之感,四十左右,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如果忽略眼尾淡淡的细纹,那就是一个儒雅的帅哥。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怎么把儿子培养成纨绔的,莫不是太纵容了? 坤亲王听了他的话后嗤笑:“什么在京城不愿出来,怕是在哪个温柔乡里,不愿出来吧。” 被点破后,拾亲王也不恼,而是淡笑:“皇兄说笑了。” 坤亲王轻哼不置可否,随即把头转向镇北王:“同样是世子,顾世子何时找个姑娘?” 冷不丁被点名,顾承泽抬了抬眼皮,扫他一眼,随即又看向自家老爹,眼神赤果果的威胁:你要回答不好,我就晕给你看。 镇北王喝酒的动作一顿,这兔崽子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和个千金小姐似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站了两样。 他在心里哼一声,脸上却威严得很:“承泽这身子骨,有哪位千金肯同意?” 话落,瘫在椅子上的顾承泽重重咳嗽一声,不过却不是装病,而是警告。 他装病可以,但却不能说他不行。 镇北王假装没看见,眼神都不曾给他一个。 “哈哈,那不是正有一位吗?渺松这孩子,痴心于顾世子多年,也不知何时能如愿。” 坤亲王意有所指,话音刚落,殿宇嘈杂的声音一顿,纷纷看向上方,长公主的位置。 云渺松万万没想到,话题兜兜转转,竟然奇迹般的转到她头上。 她终于知道,原来,搅屎棍这玩意也是遗传的,怪不得原著里云奇思那么欠,感情随了坤亲王。 云渺松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皇叔有所不知,本宫只喜欢美人,谁让皮相长在他脸上呢,若是换了其他美人,本宫也会多看两眼。” 言下之意,你以为我是喜欢他这个人?不,我是喜欢他的脸,没有这张脸,他顾世子啥也不是。
28. 第二十八章 谁稀罕她喜欢 云渺松的话,放在现代世界,也有点渣,更何况是在古代? 原著作者是个菜鸡,在构造世界这方面,并不怎么完善,只不过用了古代的元素罢了,对女子的束缚不多,可原谅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不会裹小脑指指点点,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能怎么办? 人家是长公主,上面长辈没人压着,下面皇上肯定向着他姐姐,就算他们这些老臣磨破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 不过…… 礼部尚书等有儿子的官员,又开始暗搓搓盘算起来。 长公主喜欢长得好看的,只要能入公主眼,他们儿子不就是驸马? 他们兴致冲冲回头,看见自家儿子的熊样,又抬头去看顾承泽的方向,心里的火焰顿时浇灭了。 顾承泽坐没坐样,靠在椅子上,身材俊秀,长相极具冲突性,脸色苍白如纸,眉眼生动轮廓顺畅,病痒痒惹人怜惜,饶是如此,也没丝毫阴柔。 这云栖国第一美男的称呼当如是,放眼整个云栖国,能够超过他的还真没几个。 倒是唯有诸太傅家的,能勉强上去凑凑数? 众人心思百转,被当做对比的顾承泽尚且不知,他全面心思都在云渺松那几句话上。 他脑中不自觉出现往日画面。 “世子说错了,本宫可不只喜欢你,不过是喜欢你的长相罢了,世子想当驸马吗?” 女人双手攀附在他脖颈上的温度历历在目,她靠近他,吐气如兰,整个人明艳动人,轻轻在他下巴上咬了一下。 不疼,润润的,痒痒的,还有些轻柔。 当时他以为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下巴上,原来,她的话语,也一并记住了。 她只喜欢他的皮囊而已。 这场宴席持续很久,顾承泽在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心态的情况下,也注视一人良久,久到他眼睛酸涩。 他垂下了眸子,薄唇下拉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心里默念两个字――肤浅。 谁稀罕她喜欢,喜欢他这副皮囊又怎样,反正她也得不到。 用膳过后,众人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朝中众人,除了武将,那可都是娇贵得很,连续两日赶路,风吹日晒,又是汗水又是臭味,他们早就不耐了,云渺松也如此。 不过经过昨夜里的午夜惊魂,云渺松不打算去外面惹是非,她算是看出来了,反派这玩意自带光环绝对不比主角差多少,和个蚊子似的,一到夏天,哪都有,隔着被窝早上起来也会发现让蚊子咬了好几口。 所以啊,云渺松麻溜地让翠花他们烧水,简单地在房内洗漱完毕,舒舒服服躺在床榻上,盖着小薄被,手里撸猫,眨眼间困意来袭…… “公主,您睡了吗?” 她撸猫手晃了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顾蚊子不会真阴魂不散吧? 正想着,门外的翠花说:“殿下,奇思郡主求见。” 云奇思?她来做什么,找抽? 若是云奇思,云渺松可精神了,她迅速支棱起来。 “让她进来。” 这云奇思胆子够肥,自己书没抄完,心里没点*数吗? 还敢往她面前凑,正好云渺松没逮住她算账呢…… 没一会儿,云奇思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她一身嫩黄色,袖口则是翠绿,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油光散发。 然而她视线落在云渺松脸上时,颇为震惊地挥舞帕子捂住嘴:“公主的脸怎么了?” 毁容? 怪不得一直戴面纱,原来是见不得人啊。 云奇思眼底藏不住的恶意,幸灾乐祸挂在脸上,那模样,不出去放个响屁庆祝庆祝真对不起她。 云渺松顶着一脸新新旧旧的咬痕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本宫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窥探?” 云奇思:“……”这女人,毁容了还嘴硬。 就由她嘴硬吧,看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云奇思藏不住事,很快就说此次前来的目的。 “您近日可是与顾世子闹了矛盾?你不是最喜欢顾世子吗?喜欢一个人,别总高高在上,对旁人为所欲为,你这样只会让顾承泽厌恶你,上次你还害得他落水生病,再这样下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 云渺松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抚摸白猫,红色长纱之下,白皙的小腿晃了晃,姿态妖娆却又漫不经心。 按照原主的资质,想要追男人,根本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云奇思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云渺松没有原主记忆,第一次见云奇思的时候,只以为她是无脑炮灰,用来和男主势力作对,偶尔串场无关紧要的人物罢了。 现在看来,并非那么简单,书中人物,哪怕是炮灰,换个角度,也有自己的思想,一个郡主,好好的清福不享,非要和堂堂公主作对,就算她老爹野心勃勃,只要还是亲王一天,就还是要在皇上下面夹着尾巴做人。 单单无脑,嫉妒,不足以说明这一切。 若说喜欢顾承泽和她作对也不可能。 如果云奇思喜欢顾承泽,就不会胆敢对顾承泽下药,然后嫁祸给她了。 云渺松眸色一闪,红艳艳的嘴唇勾起:“云奇思,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书没抄?” 小嘴叭叭叭的云奇思:“???” 她不敢置信,敢情她说了这么多,都听狗肚子里了? 提及抄书,云奇思像是想到什么,脸色一红,眼珠子瞪溜圆:“云渺松!” 很好,连名带姓一起叫上了,云渺松懒散地抠抠耳朵,抬了抬眼皮:“怎么,抄书还委屈你了,容得你大喊小叫,再加一个月,翠花,上书。” 翠花:“……” 公主不叫翠花上酸菜,她应该感激涕零的,可是上书…… 不等翠花有所行动,云奇思先一步炸了。 “你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有这么多淫/秽东西?你别想本郡主继续抄。” 她抄了一个多月,如今满眼都是那画面,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她堂堂郡主,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上次有把柄在云渺松手里才会遵从安排,这次想都别想。 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那件事情追究起来,也不能拿她怎样。
29. 第二十九章 顾娇娇有小情绪了 云奇思就是想厚着脸皮耍赖。 死猪不怕开水烫? 哦豁? 云渺松乐了。 “翠花,别上书了,去上翠草,告诉她把云奇思最近不知羞耻,闺房思/春,画小/黄/书的事情传出去,之前的事,本宫恕翠草无罪。” 云奇思:“!” 翠花应了声,二话不说就打算去传话,身后传来尖叫:“站住,给本郡主回来。” 翠花不发一顿,回头看云渺松,直到对方示意退下,她才退至一旁,在屋内搭理好的柜子中找了找,终于找到几本书递给云奇思。 “你……” 云奇思算是知道了,从一开始这臭不要脸的云渺松就没打算让她好过,之前那娇生惯养傲慢的傻子去哪了,怎么会这么难应付。 千万不能让她抄画册的消息传出去,一旦传出去,她这辈子可全毁了。 届时她百口莫辩,说什么? 说长公主让她做的,人家是公主,她一个郡主,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的。 云奇思动用笨拙的大脑开始思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看便知她心态有多崩。 啧啧,真可怜,帮她一把吧。 “你要不想抄,也不是不可以,你之前的行为对本宫造成了极度损失,去找顾承泽澄清,他中药与本宫无关,便放你一马,如何?” 云渺松学着某人的样子瘫在床榻上,娇艳的容颜尽是小人得志。 若不是碍于身份,云奇思恨不得上前撕了那张嘴脸,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贱的女人。 给她等着,早晚有一日,她要让她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手下的是怕被拧成麻绳状,云奇思咬牙切齿:“长公主莫要欺人太甚……” 话落,她眼睁睁看着对方露出一副“我就欺你,怎样,来打我啊”的死德行。 云奇思胸腔一口闷气,差点当场吐血。 真不抗气。 小暴脾气,跟谁俩的呢。 云渺松欺负人上/瘾,把反派的做派拿捏死死地,直接把话撂在这。 “要么回去再抄几个月的书,要么给本宫滚去和顾世子澄清。”她唇角的笑容越发欠扁:“当然,抄书是为了让你晚几个月坦白。” 云奇思:“……” 云奇思骂骂咧咧离开,云渺松在她背后喊:“小三,跟她去,大晚上的可别唐突了那病秧子,他喊非礼郡主都没地哭去,”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落下来。 云奇思脚一滑,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今日,她就不应该来。 大晚上去找一个男人,传出去也不像话,明日不好吗? 死女人,不就是一个公主吗? 早晚被废黜,看她能得意几时。 “郡主请~” 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声音,云奇思吓了一跳,回头瞪小三:“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走。” “郡主,书。” 小三拿着小/黄/书,公事公办递给她。 云奇思:“……” 有其主必有其仆,都不是好东西。 …… 此时此刻,顾承泽坐在房中,闷不吭声当着卫策的面把碗中的药倒入花盆中,昏黄色烛火,为他苍白的脸染上几丝色彩,他低垂着眉眼,长睫在眼睑处打下淡淡的黑色,竟有些忧郁。 卫策心惊胆战,总感觉自家主子,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没办法,自从世子回来,就这个死德行,阴沉得能掐出水来,好似他敢哔哔一句,对方就把矛头指过来戳死他。 以至于,在顾承泽光明正大浪费药的时候,卫策不敢多嘴制止,生怕一不小心,就让那无良的主子殃及池鱼。 “主子,您看着月黑风高,朗月当空景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卫策决定给主子一个台阶下。 男人掀了掀眼皮:“适合杀人?” “宜人”二字,成功被卫策噎回去缩了缩脖子。 这位祖宗咋这样,真没情趣,难怪现在还没追上长公主,活该! 骂归骂,卫策可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开玩笑,主子生气怎么办? 顺毛呗~ 卫策:“当然不是杀人,杀人多影响和气,不如出去走走,看能不能巧遇长公主。” 顾承泽动作一顿,眼皮越发耷拉。 “去见她干嘛?让她继续觊觎我……皮囊?”他嗤笑:“肤浅。” 如果可以,卫策也想嗤笑:嘴硬。 嘴硬可不讨人家欢心。 “世子,坤亲王府郡主求见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 门外传来禀报声,顾承泽烦躁地对外面说:“让她滚。” 卫策眼皮子一跳,跟着冲外面喊:“让她滚。” 完了完了,这是真生气了,往日世子在外人面前,情绪从来不会这么激动。 然而,他们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巨响,顾承泽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死鱼眼,下意识抄起桌子上的才建盏砸了过去。 小三虽然看起来呆呆的,但是他不傻,歪了一下脑袋躲过,继续用死鱼眼瞅着顾承泽。 他可记得,那天晚上这个世子心思不正,对长公主不尊重。 就算长公主可能喜欢顾世子,那也由不得这人放肆,在小三心中,云渺松最为珍贵,这世间没有人可以对她不好。 “啊~” 云奇思个子矮,小三踹完门后根本没看清什么情况,直接让丢过来的建盏砸中了脑袋。 “啪嗒~” 袖中有什么掉地上被她忽略,她只觉得脑袋疼得一抽一抽的,抱头尖叫:“顾承泽,你敢砸本郡主。” 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敢这么对她。 “死病秧子!” “放肆!” 自家主子被骂,卫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手放在腰侧的刀上,气势骇然,别看他平时在顾承泽面前憨憨,可是到底从小训练出来的侍卫,动起真章也很吓人。 云奇思下意识往小三后面一缩,随即想到,不对啊,她一个郡主,怎么一个两个都敢凶她,云渺松就算了,人家身份在那呢,其他人算什么东西。 思及此处,她支棱起来,挺直了腰板 “放肆?你个狗奴才,滚一边去,本郡主与那病秧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滚一边去。 ” 卫策当场拔刀。 “卫策。” 顾承泽在身后叫住他,目光幽幽看向云奇思……的脚下,薄唇轻启:“那是什么?”
30. 第三十章 病秧子碰瓷 烛火光把室外室内分为两个世界,事物的影子被拉长,散落在地上的两本书,图片上的插画异常清晰地映入众人眼帘。 恰巧,火光为上面两个小人染上了几许黄色,他们一上一下,全身**动作极其不雅观,空气中,温度似乎冉冉升起。 嘈杂的画面在这一刻定格,死一般寂静。 云奇思石化在原地,处于社/死中…… 卫策眼珠子几乎突了出来,完全没想到,一个郡主,竟然拿着这种书来找世子。 那…… 卫策咔嚓咔嚓把脑袋转向来势汹汹的小三,茅塞顿开! 嚯~ 怪不得长公主暗卫如此激动愤怒恨不得砍了主子! 云郡主深更半夜带这种书来找世子,肯定心怀不轨,巧了,让和公主一条心的暗卫看见了,不就怀疑他们家世子不忠贞吗? 这还了得? 决不能这么误会! “你别误会,我们世子心里只有长公主,对其他……” “咳咳咳~”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卫策成功闭嘴,可是就算他没把剩下的话说完,别人也能猜到几分。 他果然对公主图谋不轨。 小三默不吭声拔出了剑,杀气腾腾。 卫策忧心忡忡挡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同样是做属下的,怎么站在这黑衣小哥面前,他就低人一等了? 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娘家人力量? 今日这事若不给个说话,指不定暗卫回去怎么告状呢。 偏偏,顾某人丝毫不理解属下的苦心,他慢腾腾扶着桌子站起来,三步一晃,两步一咳,犹如几十岁老人,花费数十息走到小三和云奇思面前。 “拿出来。” 他无视小三杀气腾腾的木鱼眼珠子,修长苍白的手指,伸到云奇思面前。 云奇思直接傻眼。 拿来? 拿什么? 半晌得不到回应,男人好看的眉头微蹙:“书拿来,郡主可以走了。” 云奇思:“……” “病秧子还想看这种书,也不担心自己能不能吃得消。”她讽刺的说了一句,好似甩烫手的东西一样把那本书丢到他手中。 顾承泽手一捏,优雅从容地收回袖子里,对这两位不速之客掀了掀眼皮:“郡主来此,不是来分享的吗?” 他举手投足之间,动作缓慢而迷人,脸上依旧病恹恹,好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好似收藏那种书的人不是他一般。 装模作样! “谁会和你个病秧子分享这种东西,本郡主今日来,是告诉你,上次在宫中你所中的药,是本郡主所为。” 明明是龌龊事,硬生生让她给说出来一种高傲感。 这回,兴致缺缺的顾承泽终于有了其他表情,他表情稍微沉了沉,薄唇向下拉:“不是公主?” 云奇思当初做这种事情,自然有她的目的,想要给顾承泽下药,嫁祸给云渺松。 不过眼下…… 一步错步步错,那件事暴露,就注定她处于弱势,不得不低头。 她忍痛,咬牙切齿:“自然不是公主。” 顾承泽瑞凤眼眯了眯,忽而笑了。 他这副皮囊,生的好看,不笑为淡雅病美人,一笑整张脸都鲜活了,好似白雪皑皑之中,绽放出几株红梅,妖娆而绝世。 就算瞧不起他的云奇思都看呆了。 然而下一秒,便见那淡漠苍白的唇畔吐出几个字:“卫策,把人灌了药丢水里去。” 云奇思眼眸倏然瞪大:“你敢!” 她可是郡主。 像是看出来了她的意思,顾承泽微笑:“可我……比你更金贵。” 说着,他脸色倏然一边,失去了全部血色,胸腔剧烈咳嗽喘/息,血丝从他唇边滴落,他深深看了云奇思一眼,向后倒去,卫策眼疾手快接住,对外面大喊:“不好了,云郡主对世子图谋不轨,动用恶劣手段害的世子病情恶化,快来人啊。” 云奇思:“???” 目睹全程的小三:“……”镇北王家的世子,果真不是东西。 不过公主吩咐的事情,应该已经达成了。 小三死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如同暗夜的蝙蝠,在其他侍卫过来之前,悄无声息消失在顾承泽的院落。 …… “所以,你就把云奇思一个人丢给顾承泽了?” 云渺松通过小三得知经过后瞠目结舌:“顾承泽那狗东西做出什么事我都不稀奇,你跑得让我刮目相看。” 顾承泽不是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云渺松没想到,小三这憨憨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 亏她以为这孩子傻,没想到蔫坏蔫坏的,碰见事情,绝对逮不着他把柄,传说中的暗卫,果然牛逼。 小三站在公主面前发呆,闻言呆呆地看着她,不确定道:“那属下再回去?” “回去干嘛,等消息,顾承泽还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吃了云奇思不成?” 云渺松翻了个白眼,让小□□下,静等消息即可。 她没有原主记忆,对云奇思只见过两面,惩罚对方抄书,那也都是些小打小闹,说深仇大恨谈不上。 对方下药,去坦白也是应该的,最终结果和她有啥关系? 只要证明药不是她下的,证明她对顾承泽没兴趣就好了。 希望这次云大郡主能吸取教训,别再招惹是非。 避暑山庄的夜晚确实很清凉,空气中都蕴含着水汽,以及丝丝凉意,地势的原因,风打着旋,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云渺松没一会便眼皮子打架,把猫往怀里一揽,呼呼睡觉。 然而这一夜,有些人注定不会平静。 坤亲王郡主深夜造访镇北王世子,图谋不轨,硬生生把人家世子害的吐血不止,差点撒手人寰这件事情,大晚上传遍了整个避暑山庄,刚休息下来的众人再次一阵忙乎,就连皇上都给惊动了。 听说,数十名太医废了好几个时辰抢救,终于把顾世子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听说,坤亲王当场让云奇思跪在外面等顾承泽醒来。 听说,临近后半夜,世子醒来非常仁慈,只罚了云郡主在泡了几个时辰的水,回去闭门抄几个月的佛经,来洗去她那歹毒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云渺松便听到了后续。 她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轻咳一声:“这奇思郡主真可怜,抄下小/黄/书热血沸腾,又佛经清心寡欲,真是为难她了。” 伺候她洗漱的翠花动作顿了顿,打算跟着捧捧场,却发现她张不开那嘴。 好吧,不是谁都能像公主一样没脸没皮,明明可以让人家抄四书五经,道德伦理什么的。非要让郡主抄那种书,最后倒打一耙捏住把柄。 虽说是郡主不对在先,但是公主这也…… 翠花一言难尽,云渺松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不对啊,那小画册哪去了?这么好的东西,我都没看过呢。” 躲在暗处的小三:“……” 他能说,掉进了某个病秧子手里吗? 不过公主好像很想看的样子,还是别说了吧,那种东西,只会污了殿下尊贵的眼睛。 于是,小三决定不说。 然而,此时此刻的小三并不知道,就是因为某本小破书,打开了世子殿下新世界的大门,成功给了自家长公主被人叼走的机会。 比如现在,顾承泽的院落,从昨夜到现在,一直都不曾消停,人来人往,不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家眷小姐,都来表达一下关切之情。 大臣们是看在镇北王的面子上,而夫人小姐们,则都是馋人家的颜值…… 没办法,世子殿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若是这么去了,他们云栖国可就失去了一个养眼的美男子。 就算小姐们不会嫁给一个病秧子,可偶尔会看着解解馋。 从半夜到清晨,顾世子院落,成为了动物园,众千金手捏着帕子文明观“猴”,直到最后云永斌觉得不成体统,才下命令让其他人退下。 云永斌扫视一圈,不曾见到自己皇姐,对镇北王微微颔首:“既然世子无碍,朕便不做多留了。” 作为天子,能来探望已经很罕见了,镇北王欣慰的同时,岂敢让他多做停留? 等院落恢复平静,俨然到了辰时。 镇北王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单独探望顾承泽了,他担心一晚上,但是碍于人多眼杂,只能把情绪藏在心中,好在那孩子没事,不然九泉之下,他要如何面对若兰? 当年内忧外患,若兰跟着他吃了不少苦,最后…… 他不能再失去与她唯一的联系。 镇北王眉宇紧皱,只觉得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抬步进去内室,正要让卫策下去,床榻之人犹如诈尸,冷不丁从奄奄一息,到……活蹦乱跳倒也不至于,总归与众人在的时候差别甚大。 顾宏眉角上的青筋一跳:“怎么回事?” 他在军中和朝中坐镇多年,能凭借一己之力帮小皇帝稳住大局绝非愚蠢之人,端看顾承泽此番行为,知子莫若父,他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阴沉了起来。 “你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装病很好玩?” 他们连续赶了两日路,风吹日晒,刚要休息,就出了这种乱子,所有人围着顾承泽一个人转,顾宏也急够呛,到头来,全是假象? 顾宏一股火气,顿时上来了。 他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
31. 第三十一章 世子他到底行,还是不行…… 平常人遇见父亲发火,肯定会心生压力,然而顾承泽却和没事人一样,他靠在床头,整个人好像丧失生机的漂亮手办,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端看他的模样,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 你骂任你骂,但凡我听算我输。 镇北王将军出身,曾经快意恩仇,性格直爽,直到战场上失去了妻子,他才收敛了锋芒,坐镇了朝堂。 换做以前,谁敢和他这副德行,早让他军法处置了。 顾宏曾幻想过,顾承泽会成为和他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军中充满朝气地挥洒汗水,长成热血的青年。 事实却给了顾宏当头一棒,儿子不仅仅不像男子汉,还他娘的天天惹是生非,作天作地。 还不如拾亲王家的纨绔。 至少人家作不出这么大动静来,整个避暑山庄因为他忙乎一晚上,结果到头来都是装的。 顾宏气得青筋直跳,拳头攥个咯咯作响,忍了又忍才压下脾气。 不能打,打完了这狗东西指不定闹多久脾气,三天两头吐个血,从没有见过这么憋屈的老子。 “本王希望,没有下次。”顾宏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再有下次,你就去军营锻炼几个月再回来.” 眼不见心不烦。 顾承泽依旧杵在那不知道想些什么,全当老爹是空气,任由他逼逼赖赖,顾宏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软趴趴。 “你个不争气的。”他说了两句,人家不鸟他,一旁卫策看不下去,上前劝说:“王爷您先回去,世子只是一时想不开,更何况那坤王家的郡主属实无礼,竟然敢对主子下药。” “下药?” 顾宏眼皮子一跳。 卫策重复了一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活生生添油加醋,成为了云奇思“逼良为娼”“霸王硬上弓”。 “岂有此理,本王这就找坤王那老东西算账!” 顾宏听了大概,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拂袖而去…… 他的儿子,就他能骂,其他人算什么东西。 顾宏直接找上云永斌,狠狠奏了坤王一笔,旁人不知顾承泽是装的,更何况镇北王在朝中势力不容小觑,连连跟着附和,数落坤王教女无方。 坤亲王能怎么办? 他也没想到云奇思能做出来这种事,为了能够服众,他自动领罚三个月俸禄,并和爱女一样闭门不出。 身为亲王,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云永斌允了。 另一边。 却说镇北王走后不久,顾承泽依旧一动不动,卫策在一旁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男人眼型细长,眼皮盖住瞳孔三分之一,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眼底一片溃散。 卫策脸色一变:“快来人,世子又不行了。” 一句“世子又不行了”成功让人回神,顾承泽扭头,凉凉道:“你再说一遍?” 阴恻恻,凉飕飕,传入耳中那叫一个?}得慌,卫策话锋一变,再次对外面喊:“不用进来了,世子又行了。” 门外想要冲进来救人的下人:“……” 他们面面相觑:所以,世子人到底行,还是不行? 还好他们的想法顾承泽不知道,不然保不住就被记仇了,屋内,顾承泽正一脸嫌弃地看着卫策:“鬼叫什么,一边去,别碍眼,吵得我耳朵疼。” 卫策:“……” 什么话,说得好像之前他们吱声他听到了一样,一看就是直接忽视他们,现在又耳朵疼,娇气。 他应了一声,转身打算离开,又听后面的人道:“是不是缺了什么?” “缺什么了?”卫策脚步一顿不明所以。 有吗? 他怎么不知道? “蠢!”顾承泽吐出一个字,直接把人撵走,这才重新瘫回床上,吵闹了一晚上,房间终于安静下来,他却丝毫没有困意,脑中思绪无限放大。 上次他落水生病,有个烦人的家伙和苍蝇非要来打扰他。 这次折腾那么久,全避暑山庄都来了,唯独缺少一人…… 不! 是唯独缺少一猫,上次他生病,有猫陪着。 顾承泽脑子转了一圈,手从怀中掏出来本书,再次陷入沉思,俊逸的脸上罕见露出纠结之色。 看? 不看! 看? 不看…… 看! 又不是什么均不得人的东西,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是下次再有人试图引诱他,他决不能甘拜下风。 顾承泽直接把心情不好,归功于上次在公主府那些不好的回忆。 镇北王日理万机,根本没多少时间管他,他又“病恹恹”,做自己的事情,整个云栖国除了属下,根本不认识狐朋狗友,关于某些知识,他知之甚少,大概意思,只知道用自己的皮相。 所以那日未曾料到云渺松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直接“晕”了。 顾承泽微微挺身板,表情逐渐凝重,修长的手指搭在泛黄的封面上,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此时此刻的他,哪还有当时要书时候的理直气壮? 只能说,他的演技和云渺松截然相反。 云渺松演技有多拙劣,他的演技就有多高超,“病”那么多年,总会有点本事的。 终于,那手动了,缓缓打开书封,第一张映入眼帘,他薄唇松了一下。 第一页并非当时掉落地上的画面那么露骨,至少人家穿着衣服,平常亲吻而已。 亲吻…… 看着那两个黏在一起的唇。 他眼神飘忽一瞬,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 对哦,为什么当初他把人下巴咬了一圈,独独放过了嘴? 顾承泽手指一紧,连忙下一页。 想什么呢,他就是想想怎么预防而已,才不会主动去挑事。 心跳逐渐加速,顾承泽把关于云渺松的红唇,以及模样抛之脑后,瑞凤眸下意识扫视房内,没人,又低头继续看,下一秒他僵硬在了原地。 手中的书啪的一声,划过床,掉落在地板上,男人苍白的耳朵根,肉眼可见红了起来,久久不曾用力呼吸。 脑海中一片纠缠着的白花花,很快便被一个纤细的红色身影所替代,然后,红纱落下。 “扑通扑通~” 手移动到心脏,顾承泽茫然,好像,假病成真?
32. 第三十二章 小作精 接连几天,众人生活终于稳定下来,除了坤亲王一家子夹起尾巴关禁闭,其他人照常,官员们开始正式在避暑山庄的一座殿内上早朝。 朝中事务繁多,连续两三天堆积而成的事件一波接一波,云永斌本来打算陪着皇姐的心思歇菜,只能每晚忙乎完去坐一坐。 倒是顾承泽世子,自从上次一病不起,一直窝在房内不出门,也不嫌闷得慌。 不过,云渺松没消停下来。 她所想象的避暑,小凉亭,吃古代美食,撸猫欺负猫,顺便睡觉划水偷懒当咸鱼。 实际上的避暑…… “公主殿下。” “臣女给公主殿下请安。” “山庄里有很多铺子,要不要去挑挑首饰?” “这是臣女特意煮的绿豆糕,清凉解暑,公主可要试试?” 公主公主公主,云渺松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好似有上千只蚊子逼逼赖赖嗡嗡嗡,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宫不需要,退下吧。” 她半躺在凉亭内的贵妃椅上,手中冰镇葡萄和怀中的猫都不香了,端着公主架子垮碧莲打发人。 那些千金们面露失落之色,好似一群群娇花,突然被冰雹无情的摧残,蔫了吧唧无精打采,看着好像她不太厚道。 云渺松虽知道她们费尽心思,想要和公主处理好关系,却还是没忍住轻咳一声:“这样吧,你看着天气,等那日清凉些,本宫再虽你们参观参观此地,你们先去自己看看。” 长公主都这么说了,算是给足了面子,众位千金只好应下,暗中绞尽脑汁,一定要找个能够吸引公主注意力的事物。 她们互瞪一眼,都是什么馊主意,人家是公主,什么金银首饰没见过,挥挥手就有人奉上,哪需要亲自操劳? 云渺松终于把这群女人送走,原以为这样便结束了,谁知道还没完。 “臣子参见公主殿下。” 一群人模人样的美男子,各种款式登场。 云渺松:“……” 虽然但是……好烦哦。 …… “世子,您已经在房间几日了,再“重”的病,也应该出来瞧瞧,别在屋内憋坏了身体。” 憋坏了身体? 是有点憋,不过此憋非彼憋。 顾承泽在室内来回踱步,右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的耳朵自动过滤外室门口逼逼赖赖的苍蝇,较好的眉宇皱得死紧,这几日他闭关“修炼”,知晓了曾经不曾接触的领域,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儿。 顾承泽凉凉地看一眼床头的书,抄起来打算丢掉,然而快要松手的时候,又不动声色收回来,纠结之色溢于言表。 偏偏,外面的人还过于互聒噪,顾承泽正要让他滚蛋,却听对方说:“今日不知为何,有不少人找长公主,世子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顾承泽口中半个“滚”字硬生生憋成了:“谁稀罕凑那破热闹?” 话虽如此,他却优雅地掸了掸衣袍,走到屋内铜镜处晃了两下,确认没什么不妥之处,才施施然推门而出。 刚一开门,就怼上了卫策着急的神色,他淡淡道:“这么急做什么?” 能不急吗? 连卫策都看出来了朝中那些糟老头子的想法,怎么顾承泽就这么不开窍呢? 再不急,那好好的公主都让人家撬走了。 卫策作为属下,可谓是操碎心,在顾承泽那“矜持”的态度下,卫策半推半就,总算是把人推到了碧心湖。 碧心湖坐落在避暑山庄的中心地段,碧柳成荫,四面环绕水大大小小的亭子坐立在水上,幽静而通风,光是呼吸,都能闻到独属于自然的朝气。 林荫小道,假山后,两道人影正在鬼鬼祟祟。 不,其中一个身着白衣,背脊挺直,眉峰紧皱,满是严肃,明明是在暗处,却硬生生搞出来居高临下俯视一切的既视感。 他们站在这里,莫约有一盏茶时间,来到这里后,顾承泽就挎着个批脸,再瞅瞅前面那假山,硬生生抠出个手指印。 卫策:“……世子,咱们过去瞧瞧?”
远处凉亭,欢声笑语美男缭绕,关是他听了都一阵牙酸,更何况是……气得连内力都用上了,还说什么不在乎。 风轻起,撩动着亭子的卷帘,隐约可见女人靠坐在那里,红衣似火,姿态妖娆,而身边的男人们更是“姿态万千,百花齐放”。 忽然女人动了,她抬头看着一个男子,哪怕距离远,也可看出她眉眼含笑,心情不错。 “咔嚓~” 卫策眼睁睁看着顾承泽手欠,在假山上捏出来个手指印,还装作若无其事吹灰的样子。 他:“……” …… 至于云渺松为什么笑得花枝招展呢? 她刚赶走一波人,这会又来了一群男人,大大小小和朝中官员的数目对上了。 敢情老的上朝忙得累死累活,小的在这惦记风花雪月。 本来云渺松打算让他们爱哪哪去,谁知道人群里碰见一个奇葩,听说是诸太傅家的公子诸顺。 小公子身高和她差不多,长得唇红齿白,原以为书香门第,性格必定刻板,谁知道人家上来就红着小脸搭讪。 “公……公公……”公主…… 搭讪是迈出第一步了,可是说话咋就那么费劲? 他公了半天,都没公出个所以然来,小脸憋通红,很快眼珠子也红了,最后大喊一声:“公猪!” 其他公子哄堂大笑。 公猪本人云渺松:“……” 不好意思,她没感觉被冒犯到,反而跟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瞧瞧,他们这么一笑,小公子急了,却磕磕绊绊,愣是没憋出一个字。 云渺松良心发现,正要放他一马,忽而听到远方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众人:“?”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他们顺着发声处看去,便见顾世子正被侍卫搀扶着路过,步履蹒跚,咳得花枝乱颤,随时要倒的模样。 好在对方并打算停留,用了半晌,慢悠悠走远。 闲杂人等走了,云渺松收回视线,对众人微笑:“本宫……” “咳咳咳~” 本应走远的那扰人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33. 第三十三章 黑心肝手撕众“情敌”…… 云渺松皱眉,再次回头,果然那厮又由远及近,原路返回,他们不曾停留没一会又渐行渐远。 行吧,可能是忘记什么了。 “诸位公子先在这聊,本宫……” “殿下,臣下有事与您相谈,不知能否单独……” 见她要走,众公子好不容易逮住机和公主“相谈甚欢”又怎会错过? “咳咳咳~咳!” 众人:“……” “有完没完了!”云渺松豁然站起来,对着那反复路过之人怒瞪而视。 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可恶。 那边路过的顾承泽“娇躯”一震,慢腾腾回头,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歉意:“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吗?这些时日身体不太好,今日刚好转一些,想出来多走走。” 他一脸无辜和歉意,让人挑不出毛病。 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咳嗽吗? 更何况在公主殿下面前,切不可因小失大,他们故作大度:“既然这样,顾世子不如进来歇一歇。” 他们这话说的时候态度极其敷衍,明眼人都能看出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距离那么远,咳嗽的都惊天动地,近了还了得? 偏偏,某人非常没眼力见儿,病恹恹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众人:“……”你确实不是很客气。 云渺松不是很喜欢和顾承泽同框,见他来分散众公子注意力,便赶紧找机会开溜。 谁知她刚说完要走人,坐下的世子幽幽抬头,他眼底半分幽怨,半分失落。 “公主殿下,就那么不愿意看见我吗?” 小伙子有自知之明。 云渺松瘪嘴,手心搓了搓猫毛,系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反派那张自怜自弃的脸,就闯入它的视线。 白猫:“!” 喵喵喵,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一定有猫腻! 它连连警告:“宿主,这厮正在酝酿新阴谋,咱还是快跑吧。” 万一这玩意当众表演个吐血,甩个锅,甩谁身上都倒霉。 当初云奇思不就被碰瓷了吗? 不用系统说,云渺松也是这么想的,她眼眸转了转,坐直了腰板,义正言辞:“怎么会,世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贱人爱,本宫看着自当养眼,不过眼下本宫还有事,就不跟你们聊了。” 她玉臀从贵妃椅上挪开,轻轻拂了一下裙摆,抱着猫对众人颔首:“好好招待世子。” 云渺松挥一挥袖不带走一片浮云,唯留下几根猫毛在贵妃椅上打着转,以及一群男人面面相觑。 他们要干什么来着,不是要蛊/惑公主芳心吗? 怎么顾承泽一来,全乱套了。 众人顿时想起之前的传闻,对顾承泽怒目而视。 三个男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一群男人,长公主痴心顾承泽这件事,在他们心中顿时升华为,是顾承泽这个小妖精在勾搭云渺松。 不然堂堂公主,什么男人没有,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他们本来有机会和公主近乎,但是公主看见顾承泽不自在,因此抛下他们走人。 感受到来自于男人们的愤怒,顾承泽幽幽咳嗽两声,语气甚是虚弱:“诸位来此,是喜欢长公主?” “用你管!” 说话之人是上次和顾承泽有过一面之缘的尚书董文之子董泷,他膀大腰圆,胖乎乎的脸,硬生生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隙,偏偏他还努力瞪着。 咦惹,这种丑东西,伤眼。 “董家公子,莫要忘记身份,本世子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们,长公主只不过是喜欢你们……哦,不。”顾承泽掩嘴轻咳,他视线扫视一圈,落在这些人中,长相勉强不错的诸顺身上,苍白的唇角扯了扯:“只不过是喜欢你容貌罢了,莫要步入本……咳咳~本世子的后尘。”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长睫垂下,落寞气场闻者忧心见者落泪。 众公子的火气一顿。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身份的悬殊,最好还是不要和顾承泽硬碰硬,同时,他说的似乎也没错…… 人家是好心提醒他们。 那日宴席上,长公主说的明明白白,只看重皮相,就算成为驸马,也未必会幸福。 正在众男快要被洗/脑之际,一道细小的声音传出:“世……世……” 顾承泽暗中挑眉,暗道这个小公子还挺上道,他说完就跟着称是,谁知人家说话大喘气。 “世……子此……此言差矣。”小结巴好半晌才把舌头捋直了:“堂堂堂……七尺男……儿,怎可用相貌来……获获……美人心,理应靠真才实学。” 在外人看来,仅有美貌的世子:“……” 你成功冒犯到了世子大人你造吗? 顾承泽站起来,挺直了腰板,喉咙也不咳嗽了,嘴巴也开始抹毒了。 “真才实学?凭你说话是是是,还是嚯嚯嚯?亦或者你是七尺男儿?” 不论上看下看,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少年而已。 小公子瞪大眼睛:“你……你……” 他一情绪波动大点,更加说不出话了,诸顺眼睛登时红得更厉害了,浑身气的发抖,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惜,顾承泽没得心肝,根本不会同情一个……嗯? 同情一个什么? 顾承泽想不出贴切的词语,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看这些男人不爽而已,他们心情不好,顾世子心情好了不少。 也没心思和他们继续玩,他捋了捋墨发,瑞凤眼和雷达一样滋啦啦扫视,最终停留在长公主离开的方向,再次三步一咳,两步一晃悠,离开众人视线。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牵挂,凉亭中的人,再也没见他如之前那般回来过……
34. 第三十四章 公主殿下,臣错了 一天有太多意外,果然还是宅在房中更安全一些。 避暑山庄内,地势原因,房间中也不会太热,可惜没有外面优美的意境。 “翠花,再去拿盘并冰镇葡萄来。” 避暑山庄在每年冬天都会准备冰窖,运用特殊的方法保存下来,可以熬过夏天。 这就是古代有钱人的生活啊。 可惜凉亭里的那盘她没吃完,那群人应该不会浪费吧? 她总不能当场端走,多不符合身份。 翠花应了一声,转身打开门,谁知刚一打开,就见到两个人跟了回来,她行了礼,惊喜地对室内喊:“殿下,世子来看您了。” 在翠花的认知里,公主一直是喜欢顾承泽的,所以,见到顾承泽的来看云渺松,真心替云渺松高兴。 殊不知,云渺松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刚愉快的心情顿时消散,一人一猫齐刷刷看向门口,果然,顾承泽被搀扶着,时不时低声咳嗽,病恹恹的样子惹人怜惜……个屁! “你怎么又跟来了?” 云渺松把猫丢地上,面无表情走到门口,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心情不太美丽。 然而顾承泽可没错过翠花刚才的喜悦之情,小丫鬟这么高兴,可见她的主子非常想见他。 顾承泽捂嘴轻咳,压下有些控制不住的嘴角,又觉得自己的嘴角有点不对劲儿,硬生生往下扯了一个度。 于是,云渺松就发现,男人肉眼可见地垮下脸来,好似非常不待见她? 云渺松反手关上门,把翠花三人无情地拦在外面,翻了个白眼。 什么人呐这是,不愿见她,来她这干嘛? 找不自在吗? 顾承泽:“……” 本来只是装垮碧莲,现在是真垮,他屈指敲门。 “公主,您便这般待见臣?” 无事自称“我”,有事自称“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云渺松信了他的鬼,才不开门咧,没让把他们丢出院子去,全看那病弱的小身板。 若是一个健康人,她能打十个。 屋内良久不曾传来动静,顾承泽周身的气压一降再降,脸色越发苍白,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在垂下眼眸那一刻,好似被人遗弃的小狗狗,连对云渺松忠心耿耿的翠花,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家公主太苛刻了,人家不过是想要见一面而已。 犯不着闭门不出吧? 刚才在亭中,也不见公主对谁冷脸相对。 可惜,男人我见犹怜的表情,云渺松见不到,就算见到,不好意思,她也不会心软,谁让这男人总是人模人样坑人,才不信他呢。 下一秒…… “殿下,臣错了,臣不该误会您。” 云渺松:“?” 这又是唱哪一出儿啊,隔着门都能感觉到画风突变。 顾承泽继续忏悔:“臣不该对您不敬,之前那般对您,全是因为您的行为……如今臣已知都是误会,所想要找您道个歉!” 呦呵? 云渺松靠着门,摩挲着下巴:“改邪归正了?” 顾承泽真诚道:“臣的错。” “好了,道完歉了,你可以走了。” 顾承泽:“……” 敢情他“深情”忏悔,全听狗肚子里去了,这么无情…… 不过,他今日的目的尚未达成,当然不可能这般轻易离开。 他缓了缓气,使出杀手锏:“臣……还有些话想和您当面说,不然于心不安,臣保证,说完不会再出现您面前。” 这话听入云渺松耳中,赤果果变成了“我要和你做最后的了断,解决了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解决不了你就等着被我围堵吧。” 咦惹,云渺松浑身不自在,仿佛看见一群病秧子在她眼前晃悠,出门可以遇见,吃饭可以遇见,上厕所…… 绝望,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以为这样她就会害怕吗? 云渺松深呼一口气,心里赌气,动作却非常诚实打开门,挤出来一抹微笑:“世子说的哪里话,本宫为人大度,怎会与你一般见识,误会解开了,你找本宫什么事?” 顾承泽暗地里挑眉,所以,公主殿下是在讽刺“本宫大度,不会和小肚鸡肠之人计较。” 今儿就是来小肚鸡肠的,他心里冷笑,面上露出为难之色:“能挥退左右吗?” 左?翠花:“……” 右?卫策:“……” 卫策狐疑地看一眼自家主子,就差在脸上写“你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不过身为一个智商在线爱脑补的属下,他机智的拉走翠花,动作之迅速让云渺松始料未及,就那么拐走了她的丫鬟。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要单独说?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云渺松看着顾承泽的目光警惕起来,好似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 有时候顾承泽很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自己的目光,从一片火热,变成了如今这样…… 不过,似乎没什么不好。 他上前靠近,把门缝拉大,阻止她毫无防备的关门。 云渺松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靠,为什么下人一走,这人的气场就支棱起来了? 小三呢?小三似乎老早让她派出去砸冰。 这太咯噔,造孽! 她不动声色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未曾想,正好留有空地,让男人当堂入室。 “……说吧,有什么话要秘密跟本宫讲?”事已至此,万不可露出胆怯心理,这男人就像狗,瞧见你害怕,就会越发猖狂,当你找个棍子吓唬回去,狗子便会夹着尾巴离开。 女人抬起白皙的下巴,眼眸中透着几分独属于霸道公主的三分不屑三分凉薄,剩下几分漫不经心,精致的小脸上,皆是“有话说,说完滚”的表情。 她自诩为非常霸气,表演的很到位,殊不知,在他人眼里,就是一只小奶猫,明明势单力薄,却张牙舞爪,试图吓退敌人。 别说是顾承泽,便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白猫,都忍不住捂脸。 能当那么多年十八线小演员,宿主不是没有原因的。 反派来势汹汹,喵呜,希望宿主人没事。 白猫蜷缩起猫身,默默降低存在感,捂住耳朵,担心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奇怪声音没听到,反而听见了反派的笑声。 “公主在紧张?” “你……”放屁!云渺松用尽了力气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憋回去,化为一声冷笑:“呵,你有什么能让本宫紧张的。” “是吗?” 云渺松手一紧,画面翻天覆地一转,与顾承泽一里一外换了位置,门不知何时被关上,她悲催地发现自己被怼在门上,背靠着门板,男人双臂撑在她两侧,声音染上魅惑的音效,好听到让人耳朵一软,痒痒得好似有钩子在勾。 她睫毛轻颤,眼眸缓缓向上移动,从对方宽厚的胸/膛,领口露出的脖/颈/喉/结再到他流畅的下颚线。 顾承泽仗着身高的优势,好似一座小山把她笼罩住,此时此刻他嘴角轻勾,哪还有刚才那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靠,又上当了,信了他的破车嘴。 云渺松想吐血,伸手推了推他,美眸怒瞪:“好一个镇北王世子,胆敢欺骗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自然是公主。” “本宫?” “公主不会真以为,让云奇思来顶罪,我便会信吧?”顾承泽没回答为什么她给的胆子,而是一手把她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另一只手落在她脸颊上,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搭在皮肤上的感觉凉得毛骨悚然。 说实话,云渺松现在没人撑腰,有点怂。 顾承泽看出了她的怯意,胸腔划过一抹怪异的感觉,痒痒的,抓不住,他把一切都归功为自己找回了场子。 没错,就是找场子。 今日他是来报仇的,经过这几日他的研究,上次报复只把人咬了一圈,报/复的高兴感转瞬即逝,每每回想那种场景,他都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 当他看完那本画册后,他幡然醒悟,原来是用错了方法。 脑中快速把那书的**内容翻一遍,顾承泽指尖牵住她的下颚,眸子怀揣着某种恶劣,落在那因为惊讶而张开的红唇上。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35. 第三十五章(三合一) 他疯起来,连她…… 研究完整本小*书的顾承泽“今非昔比”, 他给自己得出结论,那就是,他对云渺松情绪不一样, 完全是那日在公主府晕了没面子,把人绑架后又报/复的不畅快。 他后知后觉, 咬人算什么?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等他一雪前耻,彻底算完账,就不会再对她有其他微妙的感觉了。 于是,顾承泽给自己定制一个完美的报仇方法――亲!晕!她! 字面上的意思, 只要让她晕一次, 他们之间就彻底扯平。 在长公主府, 她就是这么欺负他的。 木门紧紧关闭,光线透过窗户传递进来, 不过他们二人的角度略微昏, 确切的说, 阳光只照在一人身上, 云渺松让他困在小天地内,动弹不得心里疯狂扎小人。 大声骂狗男人,这他爹的什么脑回路? “本宫会为了你,来找别人顶罪?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她压下狂跳的心脏,努力保持镇定。 “是吗?” 男人眼眸眯了眯, 今日藏在他身上的违和感越发浓重,总给云渺松一种……变了个人的感觉。 说不上来什么的感觉,比霸道总裁多了一丝柔弱, 比病美人多了一丝强势,往日那只纯纯的小菜鸡有点让云渺松捉摸不透…… 她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云渺松干脆就不猜测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改变不了就去享受,她今儿倒要看看,这男人能做什么。 反了天不成? 长公主殿下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全身中心靠在门上,姿态慵懒,高贵冷艳地板着脸,好似眼前的男人是个木疙瘩,愚蠢的木头不配分出她半分注意。 一种被人轻视之感油然而生,顾承泽不爽,瑞凤眼更加深沉,死死盯着那张想掐死的俏脸,以及十分讨厌的嘴,他老早就想堵住了,让她嘴欠,每次说话都能气死人不偿命。 不过…… 顾承泽打量着那点红色,嘴角一抿再抿,好像…… 哪里不对劲儿。 这种事情似乎是亲密之事,只能夫妻之间做,若是和长公主……算不算对不起今后的世子妃? 不值当。 终于下定决心的男人,眼看要“报仇”成功之际,却猛然意识到不能这么做。 然而就在这时,总是莫名其妙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 [看,半天没动作,多半是怂了,这个反派就是个纸老虎 ,我现在是长公主,他一个破世子也就吓唬吓唬人,要做什么早做了,还能等到现在?莫慌,问题不大,他不敢。] 顾承泽:“!”他!不!敢! 如果顾承泽和动物一样有绒毛,此时理应全炸了。 去她的世子妃,今天看他收拾不收拾这个长公主,让她知道,他到底敢不敢! 到底行!不!行! 熊熊烈焰在心里燃烧,劲长的身/躯倏然弯下腰,右臂一揽,把人扒拉过来,他底下头颅,一口就怼了上去。 柔软触感伴随着女子幽香猝不及防袭入鼻尖。 顾承泽动作快狠准,好似凶狠的野兽叼住猎物,完全没给人准备的时间,小猎物直接一脸懵逼,脑子停止运转一片空白,类似杏目的眼睛更是瞪大,犹如受到惊吓准备炸毛的小猫咪! 顾承泽不知道什么叫“卧槽”,但是他耳中的长公主在不停的喊“卧槽”,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长公主那呆滞的眼眸里,左眼“卧”右眼“槽”。 因为被污蔑“他不敢”的顾承泽承认,自己舒坦了。 能从这女人脸上看见这种受欺负的表情,让他十分满足,还有一丝丝痒痒的,麻麻的,想要更多。 欺负晕她! 可是…… 男人瑞凤眼底闪过一抹茫然,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来着? 那本书中,似乎是亲着亲着就晕了。 她怎么还不晕? 难道还不到时候? 再等等吧? 嗯,等等! 陷入沉思…… 也就是他的等待终于给了云渺松反应时间,她平息满腔被“卧槽”刷屏的情绪,小拳头和小脚脚蠢蠢欲动。 心里预算着他若是再有其他举动,揍死这病秧子的可能性。 可是等了等,对方薄唇温度清凉,充满苦涩草药的气息拂过她脸颊,漂亮的眸子盯着自己,愣是半晌都没得动静。 怎么了这是…… 云渺松压抑着暴躁的拳头,想着:敌不动我不动。 她忍! 他等! 一分钟过去了,他贴着她的嘴角不动。 一动不动王八蛋…… 五分钟过去了,他或许觉得姿势维持太急,薄唇嘟了一下。 云渺松:“???”你还噘嘴? 十分钟过去了,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好像在努力回想什么。 顾承泽:她怎么还不晕? 云渺松:他怎么还不行动? 莫不是放大招? 房内房内死一片寂静,二人彼此互瞪眼,视线噼里啪啦作响,明明是暧/昧/姿/态,石更是搞出来一种战场厮杀的感觉。 刀光剑影,杀气肆意,彼此蠢蠢欲动,终于,男人动了,他绞尽脑汁,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自己亲的不够猛。 于是,他美丽的眼眸一跳,快狠准,如同啄木鸟哆树一样,狠狠对着那张饱/满的红唇哆了一下,咔咔磕到了牙齿,云渺松嘴角疼到发麻,满心脏话骂骂咧咧,正要趁他不注意反攻,谁知背后的门被推进来,二人毫无准备,直接抱着彼此倒了下去…… 云渺松还好,她靠着门,门是向里面开的,在开门的一瞬间,由于力道,她向顾承泽扑去。 摔倒的时候她并不疼,反而撞入一个非常有劲道的怀中,身体的主人,依旧不如常年病弱应该有的强健。 有什么思绪在脑海中划过,尚且没来得及抓住,便听到一阵惊呼:“皇姐!” “公主!” 皇姐? 公主? 顾承泽和云渺松齐刷刷抬脑袋,光线透过门折射进来,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明黄色小身影,云永斌垮着精致的小脸,小眼珠子死死盯着还黏在一起的人。 到了午时,他刚摆脱那些官员,打算找皇姐问问朝中的公子有没有她喜欢的。 他知道这种私密事,提早宣扬有损皇姐名声,就只带了德福来,刚一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 镇北王家世子虚弱的躺在地上,衣衫凌乱,嘴角红润,自家皇姐红衣妖娆魅惑,正对人家上下其手。 简直…… 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画面。 百万点暴击咔咔咔砸在小娃子幼小的心灵。 哪怕小皇帝镇守朝堂,学习甚广,关于这种教育,那也是在十三岁之后,云永斌现在才七八岁,此时此刻,脸色羞窘难看,又离奇愤怒。 当然,身为姐控的云永斌并不会去怒姐姐,他对顾承泽怒目而视:“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皇姐好不容易开窍,这小妖精竟然又凑上来勾搭皇姐。 岂有此理! “淫/荡!”七岁的娃子盯着那张俊逸到过分的脸,吐出来两个字,身后的德福眼皮子一跳。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说这两个不雅之词? 不过他一个奴才不敢僭越,只能竖起兰花指跟着呵斥:“岂有此理论,世子殿下怎会如此不成体统?” 兜兜转转,都在骂顾承泽,小皇帝显然看不上顾世子许久,下一刻就要喊人把顾承泽拿下,云渺松见事情不好,赶紧冲顾承泽身上爬起来,喊住他:“等等,都是误会。” 千万不能让这俩人结仇,不然今后还了得? 皇宫都得让这两人掀了,她得炮灰命呦,一个字――惨! 误会?云永斌才不信呢,不过他见皇姐这般维护顾承泽,就知道想要动他没戏,只能暗自瞪他一眼。 顾承泽坦然接受他的目光,不痛不痒,云永斌对他有敌意,反过来他也是,冥冥之中,互看不顺眼。 白袍拂过,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从容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俊逸的脸上神色淡淡,丝毫没有被皇上抓包的窘迫感,好似被皇上捉/奸/在/地的不是他一般,他躬身行礼率先撇清关系。 “参见皇上,微臣来此只是与长公主殿下有要事说,我们绝无其他关系,刚才不过是意外。” 他杵在原地,白衣如雪,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看的云渺松牙酸,这厮太能装了,刚才他可不是这样的。 他禽兽起来连她都怕。 云永斌板着脸:“什么要事值得你来公主闺房说?” 顾承泽脑海中浮现刚才所发生的暧/昧场景,“闺房密事”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理智在一瞬间回笼,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顾承泽收敛心神,淡淡回应:“回皇上,臣来找公主是打算把之前的误会解释清楚,从此划分界限,不再纠缠。” 云永斌眨眼:还有这种好事? 云渺松翘嘴:还有这种好事? 姐弟俩皆是狂喜,一个是因为没病秧子纠缠,自己能免于死N次,脱离炮灰的痛苦,一个是因为对方不再勾搭他皇姐,不妄想当他姐夫而开心。 刚说完话发现姐弟俩不对劲儿的顾承泽:“???” 他打出一串儿问号,这皇家姐弟是怎么回事? 听闻自己不愿意纠缠就那么开心? 顾承泽薄唇抿出一抹不悦的弧度,好似心头卡了一根鱼刺,难受得紧却又拔不下来。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一直以来都所忽视的,云渺松真的不喜欢他,只是皮相而已。 她根本不会去在乎他这个人,是他一直以来太过自恋,自以为她觊觎他的样貌,便会把他放在心上。 那日她所说的话是真的,没有样貌……他什么都不是。 她这么高兴,可是又喜欢上了谁的样貌? 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吗? 没眼光!眼瞎! 顾承泽敛去眼底异样的情绪波动,平静的和行礼告退。 不知是不是云渺松的错觉,总感觉他府背影有点低气压,不过心大的她没多想,而是走到云永斌身边,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蛋。 “今儿怎么有时间来?” “不来难道看皇姐被那骗子骗走吗?”云永斌皇帝架子一摆,一副不太开心的小表情。 好似他皇姐多缺心眼一样。 他姐才没有呢。 云渺松完全不畏惧他,还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说了根本不喜欢他,你紧张什么?” 小孩子家家,净操心大人的事,云渺松能够预想到将来某娃子未老先衰,比她还老。 云永斌并不信她的话,不喜欢能扑到一起去? 还有那嘴角,都磕破了。 真把他当小孩糊弄呢,云永斌心里不满的嘀嘀咕咕,却也小大人似的,非常给云渺松面子,没去“拆穿”她,而是转移话题:“今日你可看见那些公子了?” “你怎么知道?”云渺松诧异。 这小子不是一直在忙乎朝中的事吗,怎么会有闲心管她,忽而云渺松脑中灵光一闪,一把揪住了他耳朵,骂骂咧咧:“好啊!你个臭小子,算计起你老姐来了?” 云永斌“哎呦”一声,踮起脚尖试图顺着力道缓解疼痛。 他告饶:“皇姐你轻点,疼!” 一旁一直当背景的德福脸色一遍,竖起兰花指:“公主呦~您可勿要伤到皇上。” 换做其他人,敢这样对皇上,早就拖出去砍了,可谁让这是皇上血脉相连的长公主呢。 德福是看着长公主长大的,对她也和看闺女一样不会真的吼云渺松,只是提醒提醒,饶是如此,被揪住脸蛋的皇上还是瞪他一眼:“你吼什么吼。” 德福:“……” 傻孩子,看不出好赖呢,没瞧见他在帮衬他呢吗? 一番嬉闹过后,云渺松勉为其难地放过云永斌,并警告别瞎乱搞事情,稳住朝堂就好。 皇姐的警告,云永斌左耳入右耳出,有自己的看法,上次皇姐说,喜欢三条腿的男人闹出了误会,这次喜欢长相漂亮的男人总不会错吧? …… 却说另一边,与翠花偷懒,给自家主子制造机会的卫策 ,只外面闲逛了一圈而已,掐算着时辰回到院落,便瞧见他家主子正对着烛火烧纸。 顾承泽神色阴郁,好似头顶飘着一小朵乌云风雨欲来,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是不爽的气息,大白日进屋,愣是给卫策感觉进了鬼胡同,遇见了男艳鬼,准备讨债。 又怎么了这是? 卫策踏进房屋的一只脚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他讪讪地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察觉到他的存在,烛火前撕书烧纸的人,扭头“阴恻恻”回头掀了掀眼皮:“回来了?” 语气有点阴森,卫策一激灵,压下拔腿就跑的冲动,严肃脸:“回来了。” 顾承泽虎着脸烧纸,瓮声瓮气:“嗯,回来就去把以色待人的那几个东西都丢水里凉快凉快,免得云栖国日后无人。” 震惊!世子疯起来竟然连自己都丢? 顾承泽话音刚落,便见属下一脸“世子,你疯了的表情”,他脸色又沉了几分:“是今日在亭中搔首弄姿的,” 怎么会有这种蠢东西,愚不可及! 蠢属下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谁,他脸上一变:“世子,他们父亲……” 顾承泽指尖一推,烧完最后一张纸,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打断他的话。 “公主都抢了,你怕他们?”他理直气壮。 卫策:“……”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他小心翼翼打量了两眼顾承泽,迟疑开口:“那您和长公主?” “我们之间有什么吗?” 男人倏然抬头,目光冰冷犹如利箭,狠狠射向卫策,脸上却挂上一抹微笑:“说说看,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嗯?” “没……没有……” 那笑,怎么看都比较阴间,卫策紧张得直吞口水,连忙夹着尾巴走人,直觉告诉他,再哔哔一句长公主,进水里的就不只有那些官家子弟了,还会多个人头。 男人幽幽收回视线,不悦地抿着唇,心里有口闷气又说不上来,只能干憋着,想要发/泄,又找不到突破口。 烦躁! 都是因为那女人,顾承泽不明白,是他自己说断绝关系,为什么现在反而有些后悔。 他不是一直讨厌她的纠缠吗? 云渺松窃喜的神色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挥之不去,好似一颗种子注入心头,生了根,发了芽,逐渐成型,他却处于懵懂时期,不知如何去培育,只能任由它犹如杂草般乱长…… …… 避暑山庄发生一件怪事,十几名公子一夜之间不幸落水,临近后半夜才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侍卫们大吃一惊,赶紧把人救上来禀报给诸位大人。 翌日早朝,很多朝臣请假回去照顾儿子,连云永斌都惊动了,作为一个体恤的好皇帝,云永斌亲自去慰问他们,并下令严查,一定要找到凶手! 敢当着天子的面作乱,活腻了。 谁知连续几日下来,甭说凶手的影子,毛都没见到一根。 问那些受害者,他们更绝,直接说自己与见了鬼。 众人嗤之以鼻,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放肆!怎可提这种晦气之物?” 直到某日夜里,落水之人心态刚刚好转,再次落水。 众人:“!!!” 几乎所有守卫都在巡逻,竟然没发现一点踪迹,若说是人为,那得是何等高手? 想都不敢想。 难不成,真的有鬼? 一时之间,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官员开始惶惶不安,怀疑避暑山庄内真的有鬼! 殊不知,确实有鬼,却是人为捣的鬼。 夜星高照,树叶沙沙作响,一道白色身影犹如无常一般,轻飘飘落在院子内,人徘徊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见他回来松口气,连忙迎了上去,口中碎碎念:“主子啊,您犯不着和那些男人置气吧,有什么事情,害的从根源解决问题,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骨。” 男人大晚上做坏事穿着明晃晃的白衣,月光倾洒在他脸上,他面若玉冠,淡雅如雪,姿态恹恹不是顾承泽是谁? 穿这么明显的颜色,愣是没被巡逻侍卫发现,卫策也不知是应该崇拜自家主子武艺高超,还是鄙视那群人眼瘸。 这位祖宗已经作天作地好几日了,作为直系下属,卫策深受其害,每日都盼着他早日解开心结,恢复正常生活。 每日躺着喝药有吃有住不好吗? 非要和人家那几位公子过不去,尤其是那太傅家的,叫什么来着? 哦……诸顺,他下水更勤快,可怜的少年,近几日都不曾下过床,稍微好转,就被丢下水,连续几日,瘦了好几斤,脸上的婴儿肥都瘦没了。 这段时间,卫策也晓得是与长公主恼了矛盾,亲眼见证了自家主子造孽的全过程,起初是他办事,后期顾承泽嫌弃他办事速度慢,还畏手畏脚,便开始不顾身份做起偷鸡摸狗……呸,那叫为爱封魔。 可长期以往这谁受得了啊,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你去霍霍人家长公主啊。 当然,这句话卫策憋了好几日都不敢说,深怕被殃及池鱼…… 此时此刻,男人根本懒得理会他那怨念的眼神,直接越过他打算回屋。 “主子,您……要不……去见一见长公主?” 顾承泽脚步一顿,卫策知道有戏:“没理由您在这心情不好,她没心没肺对吧?” 顾承泽若有所思,终于赏给他几个字:“说的有几分道理。” “所以?”您考虑去和长公主和好了吗? “我这就去把她丢水里去。” 顾承泽扭头边走,卫策石化在了原地…… 这这这…… 他不是那意思啊喂! 在他震惊到丧尸表情管理之际,男人又走回来了,卫策松口气。 就说嘛,动不动就淹人多不好,会出人命的。 然而…… 顾承泽进入屋内,没一会又走了出来,他换下白衣,穿了一件黑的,脸上大还盖个黑色面巾,露出那双无精打采的眸子。 卫策:“……” 可以可以,还知道给自己整一块遮羞布。 …… 连续几日“闹鬼”云渺松心大,根本没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任由外面吵得不可开交,外面闹鬼和她云某人没得关系! 虽说她穿书过来,加上系统,有点神神道道,可是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世界有鬼。 到了夜里吹够了晚风,她伸了个懒腰让翠花去准备热水,她要洗漱,余光瞄向某处她说:“行了,你都在这守好几日了,回去休息吧。” 小三面无表情:“一会公主沐浴属下会离开。” 然后再回来继续守夜对吗? 云渺松翻了个白眼:“不用,都说了,世界上哪来的鬼?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本宫身正不怕……影……影子!” “救命有影子!” 她话说一半,余光不小心瞥到窗户上的黑影,那影子好似巨大的蝙蝠,又有人头,正举着爪子…… 奇怪的是,外面巡逻守卫,竟然都不曾注意到的样子。 “小三!”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云某人突然发出一阵土拨鼠叫,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三扭头,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松动,他皱眉:“公主,什么都没有啊。” “不可能!” 她眼睛又不瞎! 几乎片刻,云渺松迅速躲到床上猫好,又揪住大白猫盖在头顶,小脸白的和系统有一拼,不像说谎,更何况小三知道自家主子演技不怎么样。 可是明明什么也没有…… 小三瞳孔骤然一缩,看见窗边飘过的身影,吩咐云渺松照顾好自己,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喂!”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不等云渺松说话,小三人没了。 她绝望地咬住猫尾巴。 嘤嘤嘤,怎么这样,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暗卫,消逼停待着不好吗? 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啊。 “喵?” [宿主松口!还有我。] “你有什么用?能开挂吗?能修仙吗?能降妖除鬼吗?”云渺松头顶猫猫头继续咬尾巴。 白猫耷拉着耳朵努力蜷缩成一圈,小声喵喵:[不……不能,可是宿主……] “不能就闭嘴!”云渺松又不放心的把被子盖在身上,为今之计,只能希望烧热水的翠花早点回来了。 “不是,宿主,我是想说,别咬了,我今天打滚,尾巴还没洗。” 云渺松:“……” 她顿时把尾巴呸了出来,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忽而房内好像传来轻巧的落地音,一人一系统集体炸毛在被窝里报团取暖。 让卫策把小三引走不久,顾承泽掐算着时间进来,脚刚一落地,便见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好似一只蚕宝宝的云渺松。 他:“……” 胆子这么小,当初谁给她的勇气招惹他? 他面无表情把已经给自己打包好的女人抗走,对方虎躯一震,正要尖叫,他顺势把手伸进被子摩挲着点了哑穴,脚尖轻点,无声无息消失在房内。 一切恢复寂静,谁都不曾发现长公主被人掳走了。 云渺松被人抗在肩膀上呈现倒V形状,跟着起起伏伏,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突突的疼啊,这鬼真他大爷的不讲武德,心里七上八下,努力安慰自己没事,还没到病秧子造反的时候,应该死不了……吧? “宿主,我觉得,这没法说,你又不是主角,炮灰还分怎么死吗?没有你还有其他人推动剧情啊!” 白猫死死揪住她头发免得自己划出被子,整只猫也不太好受。 不知过了多久,云渺松肚子已经麻了,腰酸背痛腿抽筋之际,她终于被光荣地丢在地上,哎呦半天,才和破了蛋壳的小鸡仔一样爬出来。 闻着新鲜的空气,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捂出了一身热汗,如果没记错的话,她里面穿的可是即将睡觉府里衣,不沾水还好,一沾水…… “呵~” 好似不满被忽视很久,头顶上传出一声气音,云渺松连忙抬头看去,通过细微的月光,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夜深人静非常隐秘的小树林里,旁边有河流,环境诡异的熟悉起来。 男人黑色衣袍,几乎融入夜色,脸上被一块黑布遮挡,依稀可见黑白分明的眸子暗暗沉沉,不是鬼,但是…… 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看什么?” 她长时间注目,让顾承泽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他现在大变样,衣服换了,连遮挡住了,就算把她这样那样,她也不会认出自己来。 “顾承泽?大半夜的你到底搞什么鬼?不睡觉你是不是有病?” 女人气咻咻裹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头顶大白猫质问:“你丫的绑架上头了是吧?上次本宫没和你一般见识,这次又想怎样?” 顾承泽:“……” 黑布下,他表情逐渐凝固。 她!在!说!什!么! 他……听!不!懂! 男人露在外面的眼神飘忽一瞬,气势湮灭,站直了身/躯负手而立,假装没听见。 他不吱声,不代表云渺松会放过他。 “说吧,上次给我脸上咬了一圈,这次又想干什么,别以为换了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她裹着被在他身边晃悠一圈,哪还有刚才害怕到瑟瑟发抖的模样? 云渺松这人,遇强则怂,遇见“弱”的,她分分钟支棱起来。 巧了,根据顾承泽之前的种种表现,云渺松表示,这个反派绝对是反派界的耻辱,不足为惧咳咳! 所以,某人毫不客气揭穿反派的“遮羞布小马甲”,成功让人羞恼成怒,云渺松命运的后脖领一紧一松,连人带猫腾空而起。 “噗通~” 伴随着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两道身影,一红一白坠入湖水中,透心凉,直到口鼻灌输水,身体感受到压力向下沉,云渺松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被人丢下水!!! 她不会游泳! 云渺松懵了,脑中一片浆糊,她整个人浸泡在水中,水无时无刻不在拖拉着她,压力倍增,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出于求生欲的本能,她忽略口鼻窒息感想要往上爬。 然而事与愿违,不论她如何挣扎,实际上却是往下坠。 水里的黑暗,仔细,恐惧皆袭向心头,她嘴咕噜噜冒泡。 要死了吗? 亏她还以为,反派没有造反,就不是她死的时候。 正如系统所说,她不过是个炮灰而已,不管怎样,剧情都会走下去…… 之前不知道是反派劫走的她,如今知道了,或许小说中的剧情,会因为她的死亡而提前呢。 可是…… 好不甘心啊。 在将死之人眼里,时间仿佛过了一个季,然而在岸上,不过是三十秒钟罢了。 顾承泽万万没想到上次绑架的事情会被云渺松知道,而且她还好似知道很久,回想起自己当初干得蠢事,把人绑架后竟然和孩子一样咬两口放人,丢人丢到尚不自知。 她是不是曾经在心里笑话过他? 是不是以为他幼稚? 会不会觉得他不止病秧子还废物? 顾承泽羞恼成怒,下意识没控制住情绪,顺手就把惹怒他的罪魁祸首丢了下去。 他和卫策所说的气话一语成戳。 人落水中后,他看着那水中扑腾的一人一猫,脑子同样嗡地一声――炸了! 顾承泽伸手看了看掌心,又瞅了瞅湖里,等那挣扎力道弱下来,他后知后觉醒悟自己干的蠢事儿。 他竟然把那娇娇气气的公主丢下去了!!! 顾承泽脚尖一点,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白猫还好,它体格轻飘飘,又有一身长毛,正在水中狗爬式喵喵呼叫宿主,显然它也急够呛。 它一遍找,一遍凄然,小猫咪的三瓣嘴骂骂咧咧,反派果然不是好东西,这德行怪不得当不上主角,说风就是雨,几天前对它家宿主亲亲爱爱,几天后就翻脸不认人。 “喵喵喵~” 宿主啊,你死的好惨啊! 寂静的夜晚,猫叫越发凄凄惨惨! 顾承泽余光扫它一眼,见猫儿活蹦乱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便头也不回继续去找云渺松。 湖中环境昏暗,视物困难,好半晌才隐约看见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他心一紧,也不知是湖水影响还是什么,压抑得让他胸前一阵闷痛,长臂一伸,快速游过去把人揽入怀中,运足了内力一跃而出…… 等到了岸边,人已经昏死了过去,“久病成医”医书顾承泽没少看,溺水的人…… 遮挡面上的面巾早已经掉入水中,男人绝伦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墨发湿哒哒黏在精/瘦的身/躯上,他眼眸垂落,凝视着双目紧闭的女子深呼一口气,弯下了腰。 时隔多日,他再次印在她红唇上,撬开牙关,把胸腔的气息传给她。 寂静的湖畔旁,水中倒映着两个在一起的身影,纠缠不清,二人滴着水的头发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月色眷恋在他们身边,他们距离很近,顾承泽在这个时候才发现,那日自己为什么亲了半天人家都没晕,怎么就忘了……有些动作,不能表现在外面。 小*画册所画的,可不会有具体结构。 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她,掌心运转力气,在她背后猛地一拍! “咳咳咳~” 云渺松眼睛倏然睁开,喷出来一口水,蜷缩在他怀里剧烈呼吸,咳得撕心裂肺,眼中生理盐水在闪烁。 “没事吧?”顾承泽手继续拍了两下。 活过来了! 云渺松忽闪半天,意识到自己没死,顾不得长公主的架子,红艳艳的小嘴一撇,哇第一声哭了出来。 顾承泽手一僵。 与云渺松相识这么久,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第一次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时,是在那次他身中*药,让她一脚踹湖中,那时候他才发现,长公主似乎变了。 而后他机关算尽,想找茬儿,每每都是他自己率先败下阵来,她顶着“高贵”的嘴脸,实则张牙舞爪嚣张得不行。 如今,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平常端庄艳丽的长公主殿下,犹如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精致的小脸蛋上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的像兔子,整个人都好似水做的,哪怕嗷嗷痛哭,那也…… 太可爱了吧,想让她哭的再惨大声点,再娇…… 咳咳! 顾承泽甩掉脑海中的禽兽行为,暗道自己最近看那书看多了,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拽下来,正要给人披上,立即引起了她的警惕。 她兔子眼瞪他,语含哽咽:“狗男人,你想干嘛,把我丢下去还不够?拉出来鞭/尸?” 狗?顾承泽?男人:“……” 明知道对方曾经把自己踹进水中,自己报复回来没什么不对,可是此时此刻,竟有一些心虚感。 他的沉默,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惊悚,尤其是云渺松现在虽然活过来但是并没有完全活过来。 人在生死边缘徘徊,会落下阴影,哪怕云渺松平时内里再粗枝大叶,也不会没心没肺到记吃不记打。 从落水的那一刻开始,顾承泽这个名字,彻底在她心里划画上一个标签――危险人物。 她错了。 书中没有无缘无故的反派,能成为反复重生与男主对抗的终极大boss,又岂会是善茬儿? 或许之前,他只不过和猫儿逗弄老鼠一样,和她玩玩而已,等兴趣一过,还不是任由他随便切萝卜? 今天是淹她,看她快死了救上来,来日就可以把她吊起来,快咽气的时候放下来。 这么一想,好像她的命运好苦啊。 无缘无故穿越进小说,还要忍受反派变/态的恶趣味。 “哇呜~”越想越可怕,越想越委屈,云渺松欢快不起来了,最后往反派怀里一扑,喊得超大声:“不活了,你干脆杀了我算了,一了百了。” 她浑身/湿/漉漉,软哒哒,直接让顾承泽抱了个满怀,他手一直僵硬在她的背上一动不敢动。 耳边是她哽咽的哭声,淅淅沥沥好不可怜,而且她说什么? 杀了她? 顾承泽瑞凤眸微微睁大,这都惦记轻生了? 他有些无措,突然意识到她和自己不一样,人家是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宝,受不得一点委屈。 他掉入水中心情平静无波,顶多记仇,而长公主不一样,小姑娘铁定受到不少惊吓,若是吓出个好歹来…… 怎么办? 这一刻顾承泽终于意识到,自己捅了大篓子。
36. 第三十六章 反派一温柔,就是要干大事…… “不好了, 皇上,皇上!” “公主的丫鬟?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翠花提着热水回去,发现看守长公主殿内的侍卫都昏倒在地, 长公主无影无踪,整个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对外声张,担心毁了殿下清誉,只能大半夜着忙着慌找上皇上,在寝门口被德福拦住, 他掐着嗓音小声呵斥:“皇上已经歇下了, 你这般不守规矩, 吵到皇上为你试问!” 翠花自然知道惊扰龙体是大罪,可是长公主失踪性命攸关, 近日有传言水鬼作祟, 她硬着头皮禀报:“是长公主殿下不见了。” 德福正在呵斥的虎躯一震, 手中拿着的拂尘一甩, 老腰一扭,扯着尖细的嗓子嗷嗷吼:“不好了皇上,出大事了!” 翠花:“……”说好的不能惊扰到皇上呢? 云永斌今日好不容易提前完成奏折准备休息,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听到自家太监河东狮吼, 他脑子嗡嗡作响,在德福开门的一瞬间,抄起玉枕就要发火。 “皇上, 长公主被歹人劫持,马上性命不保了。” 堂堂皇上,吓得枕头落地。 他暴怒:“来人啊, 快去找皇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跟着过来的翠花:“……” 她之前说得好像没这么严重,怎么就死要见尸了? 很快,山庄内一阵人仰马翻,皆因水鬼把鬼爪伸向了长公主…… 然而,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怀抱美公主“幸福”的不知所措。 彼时,云渺已经在他怀里哭有一会儿了,她双目红肿,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部抹在他身上,一向衣袍整洁的世子殿下身上万分狼藉,愣是不敢有半分怨言,平时那娇娇弱弱的小性子全收敛的一干二净。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与那日长公主被他怼在门上亲左眼“卧”右眼“槽”没多大区别。 自己造的孽,不论如何都要收拾好烂摊子。 顾承泽没想过真要她的命,刚也只是一时冲动,顺手把人丢下水,丢完他自己都头脑发懵。 他叹口气:“好了,我……臣的错,臣怎敢谋杀殿下?” 原以为对方会得到些许安慰,未曾想怀中娇/躯一震,再次哭得超大声:“你这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想要杀就杀,磨磨唧唧装好人。” 伪?顾承泽?君子:“……” 云渺松对“臣”这个称呼可不敢恭维,前车之鉴,反派一温柔,就是要干大事了。 原谅她小小的心脏接受不了摧残吧。 她再次抹了一把鼻涕在他身上,忽而感觉他似乎动了,外袍搭在她身上,云渺松以为他要动手,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谁知他离开自己。 莫不是打算抄家伙杀?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坦然赴死,什么造型最美观? 转一圈,噗叽一声倒下,再给自己撒个花……周围好像没有花,只有一堆破叶子和一片草。 蜷缩成一团的云渺松开始胡思乱想,然等到的不是她噗叽倒地,而是一声“噗通~” 她:“???” 一时之间她忘记哭,红肿着眼眶发现,男人消失了踪迹,徒留河面上咕嘟嘟一串串水泡比较醒目。 可能是脑子不太清醒,她第一反应就是这厮进水里放了个屁! 然而这个“屁”有点长,云渺松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喂!” 哭久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你要干什么?” 六十秒后,水底下冒出来个头,男人墨发犹如海草般肆意飘荡在水面,苍白的帅逼脸在黑夜中格外刺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飘过来的水鬼,?}得慌! 就是这个水鬼有点美腻了。 当然,差点被淹死的云渺松,才不会去欣赏他的长相,她比较懵逼他此举何意? 良久,水中之人开口:“我害你落水受惊,便罚自己在这里多逗留片刻。” 言下之意:你在水里待多久,我翻个倍,算赎罪了吧? 好不容易运用狗爬姿势吭哧吭哧游到岸边的系统一听,顿时激动了,挥舞着小爪爪呲溜一下在水中顺势爬上顾承泽的脑袋,一屁股坐在上面。 “喵~”咱也是受害猫之一,反派你可不能区别对待。 顾承泽猝不及防头被压下去半截,口鼻再次入水,开始咕噜噜冒泡,唯一露出个脑瓜顶和瑞凤眸,幽幽地盯着岸边上的人。 头顶猫猫头的美男子…… 云渺松麻了。 他在放屁! 能一样吗? 他下水和玩一样,她刚刚却差点嗝屁,呵呵,该不会以为这样她就会继续任由他继续捉弄吧? 门都没有。 “闹够了吗?”云渺松面无表情看着他:“还杀吗?不杀本宫就回去了,如果你是担心本宫去找皇上告状大可不必,今后不要再招惹本宫便行。” 顾承泽似乎愣住了,云渺松没去仔细看他表情,转身就走。 她背脊挺直,哪怕一身水泽也丝毫不见尴尬,一如初见时,端起架子的模样,抬步之间动作一顿。 背对着湖水的她秒痛苦面具。 扎……扎脚了。 顾承泽连人带被子一窝端,根本就没给她穿鞋子的机会,所以自始至终,她都没得穿鞋子。 云渺松眸子咔嚓咔嚓慢动作移动,落在乌漆嘛黑的林间小路,瞳孔地震! 这这这…… 这是哪,她是谁? 她眼前一黑,这是要她老命啊! 正在云渺松踌躇之际,背后之人破水而出,眨眼间就到了她身后,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腾空而起。 好在顾承泽自知理亏,没想像来时一样扛着人,而是右手抱住她的腰左手托着她腿弯,云渺松下意识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来稳住身形。 “干……”不等她说完,他头顶上的猫开始抖水,一股脑全甩在了云渺松的脸上。 云渺松:“……”自闭了。 顾承泽:“……” 若不是他现在手挪不开,这猫已经重新回归湖水的怀抱了,之前他是有多饥不择食才会对这玩意爱不释手? 好似感受到屁股底下传来的一阵阵杀意,白猫一激灵,连忙抱着尾巴从顾承泽头顶上窜到云渺松怀里瑟瑟发抖。 这片树林位于避暑山庄偏僻的角落,所以皇上那群人翻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却惊动了逃窜的二人。 顾承泽在小树林“花前月下”,他的属下可没那么好过了。 他已经被追着砍半个时辰,小三的大刀疯狂输出,等事情闹大,他才知道公主失踪,他死鱼眼纠结一瞬,最终决定先拿下这装神弄鬼之人,抓住同伙,不愁找不到掳走殿下的人。 事情不对,卫策不愿多做纠缠,奈何小三实力不俗,与他不相上下,一来二去,终于引来了其他守卫。 “在那边!” 卫策一惊,暗道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于是在小三攻击过来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丢了过去,趁着他躲避,使出吃奶的力气撒腿就跑。 等小三打算继续追的时候,人已经跑远了,突然他目光一凝,落在地上之物上。 一个香囊,非常眼熟的香囊…… …… 另一边,顾承泽把人偷走的时候很方便,回来的时候却难了,他站在树顶上严肃脸看着那些火把密密麻麻进进出出找人。 “放本宫下去。”这些人找到她,就不会继续搜查,顾承泽不会被发现。 云渺松不是担心顾承泽受到惩罚,而是担心那些人误会她与顾承泽之间有什么。 顾承泽垂眸,夏日衣服干的很快,依稀可见她曼/妙的身材,她穿的红色里衣,裹着他的衣服,他果断抱着人继续闪躲。 他潜意识不想她这个样子被别人瞧见。 好在顾承泽深藏不漏,虽然花费的时间有点长,但是还是安全到达云渺松的寝殿。 众人都在寻找她的身影,她寝宫的守卫反而松懈不少。 云渺松刚一落地,就与男人拉开距离,把身上的破衣服丢给他,虎着脸:“拿走拿走,本宫可没帮别人洗衣服再送回去的喜好,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以后别出现在本宫面前。” 当做没发生过,又怎会生气不让自己出现在她面前? 顾承泽动了动唇角,云渺松不给他机会,转身走人,便是连那小没良心的猫,也摇头晃脑离开,一人一猫出奇地相似。 罢了,今日似乎他理亏在先,日后好好赔罪,莫要让人再有轻生之念…… “外面到底有完没完,不就不见一个人吗?吵吵闹闹莫不是死了?” 独属于坤亲王的院落,云奇思正在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然而外面搜查到处吵闹的环境,让她根本静不下心来。 最后她烦躁地把毛笔摔在桌子上,墨点子甩得到处都是。 彼时,监视她抄书的人还是翠草。 她瞧见这一幕,颤巍巍提醒:“郡主,您今日的佛经还不够数量。” 翠草被云渺松钦点为“监工”,虽说起到一定作用,但是也没少在云奇思手底下遭罪,一个郡主收拾她还不和玩似的。 若不是需要她每日去上交抄书成果,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一定呢。 往日翠草提醒,云奇思也不会不听,今日她却极其没有耐心。 “抄什么抄,那病秧子又没死,病都好了凭什么让本郡主继续抄?” “可是郡主……” “没什么可是,去看看情况,最好云渺松那女人死在外面了,你就可以滚回宫了。” 翠草一听还能回宫,喜上眉梢,也不管云奇思抄不抄书了,连忙去打听情况,然而没一会就垮着脸回来。 “郡主,听说公主回来了,据说是和其他公子那样,遇见了水鬼。” 近期多名公子落水,又平安被找回来,这种解释并不突兀。 不过,“水鬼”还是第一次丢女子下水 。 “她倒是命大!”云奇思眼底闪躲一抹可惜,什么破水鬼,连个人命都解决不了。 不能坐以待毙了…… “郡主,那这书?”云奇思思绪被打断,不耐烦的反手给她一巴掌:“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要写你写!” 翠草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吱声,有怨不敢言。 云奇思直接去了坤亲王的住处,问侍卫:“父王在吗?” 侍卫行礼:“回郡主,属下这就去通报!” 坤亲王在因为云奇思“谋害”顾承泽之事被牵连,好几日不曾上朝,一直在自己殿内不见任何人。 云奇思担心他苛责自己,一直躲在书房不敢找他,这次终于受不了了,等经过允许后,她推门而入。 父女二人在殿内不知说了什么,良久不曾露面…… …… “阿嚏~” 那晚折腾狠了,云渺松病来如山倒,瘫在床上浑身难受,一会冷一会热,太医来的是一波又一波,病情反反复复,过了一日又一日。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不,大姨妈还来凑个热闹,云渺松整个人都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同样,近几日顾承泽那厮也总惦记往她这凑,搞得云渺松以为对方脑子被猫坐坏了,莫不是有坑? 都说了以后别见面,离她远点别膈应人,人家偏不! 反正,她是不会再给反派接近自己的机会,更别提单独相处了。 夏日炎炎,云渺松用被子把自己包成蚕宝宝,捂出一身汗,没办法,总感觉哪块皮肤露在外面,小肚子都会一抽一抽地疼。 “阿嚏~” 再次大概喷嚏过后,云渺松一蛋疼地拿帕子擦擦鼻子。 “殿下!” 翠花端碗红糖水走进来,小心翼翼扶起她:“您可好些?” 好是不可能的了,什么时候大姨妈走,什么时候能好。 云渺松疼的抽气,为了能好受一点,她乖乖地把红糖水喝了。 等她喝完,和小蜗牛一样又把自己缩回去,一把扯过白猫盖在肚子上,终于好受一点。 翠花收了碗,不经意道:“殿下,刚奴婢听说,顾世子被水鬼附身了。” “还有这等好事?”云渺松精神一振,话落,便见翠花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她轻咳一声:“他长得和艳鬼似的,还好意思被其他鬼附身?” 那厮比鬼还像鬼。 不过……有一丢丢好奇。 “说说,怎么附身法?缺胳膊少腿长舌头了?”
翠花:“……”
37. 第三十七章 憨憨顾狗子在线“追妻”求…… 事情从云渺松失踪那日说起, “水鬼”在这之前,只抓那十几名固定的公子入水,而后对长公主下手, 消停了几日没再出现,让人放松警惕。 今儿日, 巡逻的侍卫突然发现水里有东西,提着武器去查看,当水中之人后瞳孔地震。 “是顾世子!” 旁人掉入水中捞上来打包送回去就完事儿了,镇北王世子细皮嫩肉走步都要喘两下掉入水中还了得? 别是捞出来个尸体。 思及此处侍卫们越发惶恐, 顿时感觉前途渺茫, 镇北王不会迁怒他们吧? 正在人心惶惶之际, 水中那玩意儿他动了。 如同海棠般绽开的墨发在水中飘荡,他脸色惨白如鬼魅, 薄唇好像在和谁赌气, 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无可恋不如永眠的气场”, 看起来?}得慌。 不过毫无疑问,他还活着。 众人面面相视,甭管顾世子啥样,先救上来再说。 可是在侍卫们要去救人的时候,水中的人蹬腿, 一溜烟划远,跑到了湖水的中心地带,想捞都困难。 众人:“……”看起来不像是要淹死的架势。 “世子殿下, 您这是?” 能游泳,为何要在水里待着,那病弱的小身板扛得住吗? “别烦我。”顾承泽淡淡留下一句, 继续在水中吐泡泡。 “……” 近几日顾承泽想过找云渺松赔罪,可是现在云渺松防他和防贼一样,根本不给任何机会。 无奈之下,顾承泽只能出此下策。 他想,消息应该传到她耳中了吧。 事实上,消息确实传入云渺松耳朵里了,然而那又如何? 甭说他在水里?N瑟啥,就算个嗝屁,和她云渺松有什么关系? 翠花把听到的都陈述一遍,原以为自家主子爱慕世子成痴,理应心疼才对,可是,云渺松没半点心疼,甚至笑眯眯拍拍手:“去给本宫拿个瓜过来,不要冰的,本宫要吃瓜。” 翠花:“……”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公主为何这副样子,难道是被世子伤了心? 翠花若有所思走出房间去拿瓜果,刚一进膳房就被突如其来冒出来的人吓一跳:“卫侍卫?”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吗?”卫策露出歉意之色,翠花拍了拍胸口:“你来干什么?” 卫策:“那个……世子让我来打听打听……” 翠花脸色倏然一变:“打听什么?” “长公主……” “卫侍卫,公主的事情,你们还是少打听为妙,就算我和你熟悉了,那也不会背叛公主。”翠花语气不善,甚至怀疑卫策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帮衬顾世子。 卫策情商比他主子高多了,一件事情不好连忙道:“ 你误会了,我这不都为了咱们主子吗?这两位明明两情相悦,却非抹不开面子敞开了说,我也着急啊,我家主子现在想要追求长公主,又不知道怎么下手,就会用土方法……” 他哔哔叭叭一堆,翠花似懂非懂,只知道顾承泽进水里并非鬼附身,而是想引起云渺松的注意力。 她迟疑:“可是公主殿下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卫策:“……” 真想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主子,让他那榆木脑子反省反省,谁给他的自信,他落水长公主便会回心转意。 不过莫慌,动用第二套计划。 “世子在水中待了几个时辰病倒了,如今已经被抬回去,不肯喝药。” 翠花震惊,世子也太拼了,这是真爱。 处世未深的翠花大为感动,单纯得差点让卫策忽悠瘸了,切完瓜就把“小道消息”告诉了自家主子,还以为主子会和自己一样感动最后和世子重归于好,谁知道公主殿下手上咔嚓咔嚓啃了一口瓜,掀了掀眼皮:“就这?” 翠花:“???” 云渺松一手吃瓜,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傻丫头,不会真的以为那个狗东西愿意喝药吧?他矫情得不喝药不是很正常吗?” 笑死,每次喝药都苦大仇深,信了他的鬼,就他心眼多,若真有什么绝症,那天晚上抗走她的时候,会健步如飞? 丝毫不知再一次被扒掉装病马甲的顾承泽通过两个属下传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躺在床上咳嗽半晌,高挺的鼻梁上染上一抹绯红,这次他是真的生病了,可惜并没能把人叫来。 卫策端着药杵在旁边,有些纠结:“世子,要不咱们换一种烦恼方法吧,您看听说您病了,长公主她看都……”不看您一眼……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卫策便接收到某人的死亡凝视,顾承泽瑞凤眸无精打采,眼底却蕴含着风暴,好似在说:“你再逼逼一句,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卫策成功住嘴,两股战战不敢招惹不愿意看清事实的男人。 见他识趣,顾承泽垂下了眼眸,飘散在背后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而垂落,有几缕无力软趴趴搭在他胸前,好似失去了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好似没人要没人爱的哈巴狗,尾巴都摇不到用了,失落地耸拉在屁股后。 卫策一阵牙酸,心里竟有几分幸灾乐祸,人啊,作死作多了,报应总是来的猝不及防,让他总作天作地,遭报应了吧? 活该! “卫策!” 卫策一激灵:“是!” “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刚还无精打采的男人捋了捋头发,嫌弃地看他一眼:“药拿过来。” 他把药一饮而尽,然后如同咸鱼般躺平了,眼角微掀:“去告诉长公主,本世子喝药了。” 卫策:“???” 您在说什么胡话,烧昏头了? 人家公主稀罕知道你喝不喝药? 好似看出了他的疑惑,顾承泽更加嫌弃他:“你懂什么,她说不喝药很正常,喝药不就不正常了吗?” 所以,您不正常,长公主就会注意您吗? 卫策麻了。 平时只知道世子能作,却不想脑子也不太好使。 果然,没一会他就带来消息。 “殿下说,您生病喝药,很正常。” 顾承泽:“???” 他倏然从床上坐起来,神色忧郁:“她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 一而再再而三受挫,顾承泽头脑发热,掀开被子下床就要找云渺松,然而一开门,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差点怼他脸上。 镇北王黑沉着脸:“你闹够了没有?” 他要被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气疯了,脸面皆失,上午去跟着凑热闹在水里拉都拉不出来,下午一病不起还要去骚/扰人家姑娘,长公主派人找到他面前告状,再这样放任下去,都无法无天了。 “你想找公主?” 顾承泽:“……” “是。”他从老爹围堵的暴击中回神,再次露出恹恹的神色,似乎每次在镇北王面前,他都是一副没骨头,要死不活的状态。 镇北王每次都想抽他两鞭子让他支棱起来。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他的胸前:“就这德行去?” 顾承泽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起来得急切,所以衣衫不整,胸前露出一大块皮肤,这幅样子出现在女子面前,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在镇北王“你是不是要勾搭小姑娘”的死亡凝视下,他镇定地扯了扯衣袍,把不应该露出的挡住,这才淡淡道:“让开!” 顾承泽一点对老子的态度都没有,犹如和陌生人说话,镇北王已经习以为常,不追究他这个,同样也没有躲开,与他如出一撤的眼睛上上下下扫视他,眼底满是探究: “那日,掳走长公主的人是你吧。” 顾承泽一愣:“哪日?” 提到这事,顾承泽眼皮一耷拉,遮住眼底的心虚。 他可掳走人家两次,哪次暴露了? “当然是水鬼抓走她那日。”镇北王没发现他的异常,不然非得暴揍他一顿,他瞪顾承泽:“瞅瞅你那点出息,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说过不会喜欢长公主,想要食言而肥?不然你最近的举动,意欲何为?” 知子莫若父,顾承泽的一举一动他看似漠不关心,实则都看在眼里,不说别的,就说那日在接风宴上,公主的一句话,这傻儿子看人家一个晚上都不自知。 不喜欢她才有鬼! 而顾承泽如同被当头一棒僵硬在原地,脑海中皆是那句“食言而肥”。 谁食言而肥? 他吗? 食言?他喜欢长公主? 顾承泽下颚线绷直,抿紧唇畔:“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他不过是觉得那天自己过分想要补救一下而已,他想那日自己被踹进水里想的最多便是记仇报仇,云渺松应该也是这样的。 话虽如此,可顾承泽脑海非常没出息地浮现出那日湖畔,她红色里衣被水浸/湿,勾勒出曼/妙/身姿,长发黏在云渺松湿哒哒,她趴在他怀中和受到惊吓的小奶猫似的哭哭啼啼,漂亮的眼眸红肿,脸蛋上泪痕伴随着水珠滑下。 样子怎么瞅怎么可怜,勾得他心尖发痒。 想要更多,让她尽情地哭,哭到…… 顾承泽一震,瑞凤眸微微睁大,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不喜欢她,我只是喜欢她的长相皮囊。” 除了他在场的另外二人镇北王和卫策:“!!!” 镇北王反手一巴掌就把他乎进屋,大力把门踹上,快速落锁。 “逆子,你下贱!本王没你这儿子!” 锁死,别想去祸害人家公主,先皇,臣对不住您,养个逆子竟然监守自盗!
38. 第三十八章 他就是喜欢她美貌 告状这招果然见效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姓顾的都没机会接近云渺松,没有反派打扰, 云渺松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天气最热阶段很快便过去,眼看要回宫之际, 云渺松不可避免被一些大家闺秀拉出去游山玩水,结束了宅家生活,做最后的告别。 众女上次碰壁,便换了个方式引/诱她出去玩。 云渺松想, 反派被他爹揪住了后勃颈关小/黑/屋, 她在哪晃悠都不用担心遇见他, 好不容易来古代原生态环境一次,若是不去瞧瞧未免太吃亏, 于是她颔首答应。 约定去附近观赏山水。 第二日早上, 云渺松让那个小三去看着反派。 对于这个任务, 小三第一次露出不解之色:“属下的任务是保护公主。” 病秧子什么的, 小三每次看见顾承泽都想打架。 云渺松却道:“你看住那狗东西,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她真怕什么时候那病秧子再次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开挂神出鬼没蹦?Q到她面前浪,经过上次事件表明,珍爱生命,远离反派, 如果可以这辈子不见最好。 云渺松想,这个世界,也就顾承泽才会影响自己的人生安全。 防火防盗防反派, 必须三十六度角防死。 小三本来不赞同,可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觉得公主说的道理! 没病秧子, 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领命,不过在这之前,小三找到翠花,把一样东西递给她。 有一件事情,需要验证。 云渺松解决完后患,把白猫丢面家里,让它继续呼呼睡懒觉,便去了众千金约定好的地方。 避暑山庄附近群山环绕着,名叫祁连山,山的中下阶段并不陡峭,甚至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在山体铺出蜿蜒小路方便欣赏景色,曾经山中的野兽早已清理干净,基本没有任何危险,除非有人避开避暑山庄进入,从山的另一头进入。 高温已经过去,耳边水流潺潺,瀑布飞流直下,微风徐徐,独属于树木的清香,云渺松刚到这里就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她麻木地看在场的“雄性”生物们,心中默念一句“卧槽!” 说好的小姐姐们去踏青,欣赏青山绿水风光美景的呢,为什么要带上这群男人? 古代的封建呢,男女不得见面,容易落下口舌呢? 别说了,又是原著作者不讲武德! “殿下?” 众人行礼后长时间没得到回应,不免悄悄抬头,余光扫过一身绯红的长公主,男人脸色发红,女人满是羡慕。 这世间,大概只有身份尊贵的公主,才能活得张扬肆意,敢于表达爱意吧。 不过,今日年轻一辈都来了,唯独少了拾亲王世子,镇北王世子。 拾亲王世子连避暑山庄都没来,那镇北王家的落水后,养了半个月病还没好? 又或者是在躲着谁? 公子们互看一眼,暗自寻思顾家那位不识抬举,不过这样也好,他不愿当驸马,有多是人愿意当。 尚且不知即将再次被挖墙脚的某人正在面壁思过,重操旧业,看小**书。 自从那日顾承泽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后,镇北王暴怒,反手给他来了一波小/黑/屋,堂堂王爷,硬生生隔着门骂了他小半个时辰,骂他不知羞耻,下作,无耻好色之徒,恨不得隔着门在他脑袋上敲个洞! 以至于顾承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 是不是亲的又如何? 反正老头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反倒来管束他了,没门…… 顾承泽幽幽瞥一眼死死锁住的门窗,确实没门。 将近半个月,顾承泽想要出去,这些根本拦不住他,他不过是想反省反省自己罢了。 关于觊觎公主皮囊这点事,顾承泽本人也受到极大震撼。 他自认为不是花心之人,将来娶世子妃也会琴瑟和鸣,比翼双飞,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不会重蹈上一代的覆辙。 可是他竟然有了什么混账念头,他开始反思遇见长公主后自己的反常,越想越心惊,因为每一条都指明他就是馋人家**。 不然怎么会恬不知耻去用美男计? 不然去长公主府上,为什么她唇角碰了自己一下,就浑身酥/麻,不愿面对那特殊的感觉,装晕蒙混过关。 不然,当初绑架人的时候,又为什么每每放她无恙回归。 若是其他女人,早就让他当场毁尸灭迹了,怎会出气一样咬几口了事,把人丢下水后又快速捞上来,试图赔罪。 他顾承泽什么时候有良心那东西? 种种迹象,他就是馋她身/子。 有那么一瞬间,顾承泽觉得老头子骂的对…… “哎~” 一声长叹从他薄唇中溢出,他瘫在躺椅上,修长的手指拿捏着让卫策买的书看了起来。 喜欢上就喜欢上吧,反正那女人也承认过喜欢他皮相容貌,他喜欢回去有说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互馋而已。 那女人如狼似虎,勾人有一套,顾承泽觉得,虽然他们互馋,但总得有个胜负,多学习一下这方面技术,总不会错。 知识范围短缺,会让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笑话。 于是,顾承泽找好理由后,开始看的津津有味,偶尔会嫌弃图中男女太难看,不如他馋的那个……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他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什么事?” “世子,长公主带领一些人去欣赏美景了。” “!!!”为什么没叫他? 顾承泽压下心里的不舒坦,薄唇下拉,声音装作若无其事:“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卫策没听出来他话音里的小情绪,还真以为他没反应,于是便道:“哦,属下看有很多公子都去了,包括诸家的,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属下告退!” “等等!” 正在卫策挪动脚步的时候,房内顾承泽的声音突然放大。 “放我出去!” “您不是……”不在乎吗?话还没问完,卫策突然想到世子口是心非的性格,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 “世子,王爷说不让您去见公主,你还是在房内……” “……” “嘭~” 顾某人听得血压上来了,给自己吃个药丸压压惊,直接破门而出,卫策吓了一跳。 “世子,您……您……这门怎么交代?” 顾承泽在外人眼中,包括父亲镇北王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弱不禁风,从不会对外表露实力。 曾经卫策问过,顾承泽的回答是:只要我够弱,便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卫策又问:“强者,不是更让人忌惮吗?” “你以为强者很幸福吗?皇上地位强吧,看似尊贵,还不是要为天下操劳,老头子打仗也强,可还不是失去了我母亲?” 这是卫策听过最大逆不道的言论,可他羞耻得发现,道理虽然歪,不过好似没毛病! 至于镇北王与夫人的事情,卫策当时没入王府,并不知内幕,他也由着主子装病弱。 问题是,“病弱”的主子,一脚踹开了锁着的房门,门光荣牺牲,这要怎么圆过去? 卫策被不省心的主搞得焦头烂额,谁知罪魁祸首凉凉道:“这门是我踹的吗?它不是你见主子抑郁寡欢,不忍这样继续下去,所以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吗?” 卫策:“???” 他瞪着眼珠子,脑袋上飘过一排问号。 这这这…… 世子,您可做个人吧,凭什么把事情甩在他身上? 好似感受到某人的愤愤不平,顾承泽反问:“不然你还有其他解释方法?” “……” 这又不是他们王府,外面各方势力盯着呢,修个门肯定被发现,好像真没其他解释方法。 顾承泽不再理会这傻狍子,抬步就要走人。 他想,今日天色正好,他身/子弱,适合进山里走走,有利于身体恢复。 然而…… 刚一走出院子,他垮下碧莲:“你怎么在这?” 路中间,一道黑不溜秋的身影,抱着一把剑,和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双死鱼眼木讷,其中不见任何光彩,犹如一条死海。 此时此刻,他面无表情:“世子要去哪?” 顾承泽不是很喜欢长公主身边的这家伙,毕竟有些时候挺碍事儿的,不过看在那女人的面子上,他勉为其难颔首:“随意走走,可是你们公主让你要找我?” “是!” 难不成消气了? 顾承泽心尖一松,轻咳一声:“那我这就去找公主,有话要与她相谈。” 谁知买走两步,小三剑一横,用死鱼眼盯着对面的主仆二人,语气不太友善:“不,公主的意思是,她今日心情好,不想在外面遇见无关紧要之人,所以让我拦着点。” 顾承泽:“……” 咔嚓!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了,然后掉一地,他瑞凤眼嘴角下拉,气的闷咳一声,尚且没说什么,那榆木疙瘩再次补刀:“世子莫要再用这招,就算你死在这里,我也可以让他们找不到踪迹。” 言下之意,就是你装病装死了,他也不会和郡主一样,傻傻地待在原地等着碰瓷。 顾承泽:“……” 咳!!! 这一刻,胸口好似遭了一击猛锤,是真的想咳嗽。
39. 第三十九章(危) 三个男人一台戏…… “让开, 别逼我对你动手!” 顾承泽耐心有限,一个暗卫敢拦着他,换做以前的脾气, 坑不死他算他输,不过显然现在他心情不太美妙…… 思及云渺松身边丑男环绕, 他就有点压不住火气,一股所有物被盯上的感觉油然而生…… 当然,他想得很美,若是被云渺松知道他的想法, 一定抄起系统糊他一脸猫毛, 看他脸皮能有多大能沾多少。 小三是个耿直的人, 拒绝他那华而不实的威胁,并威胁回去。 “世子殿下不是身子骨弱吗?在这要打起来, 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秘密。” 顾承泽气焰一顿, 狐疑地打量他两秒, 眼底划过一抹沉思。 他是真的知道, 还是在驴他? 看样子是个木头,不像…… 他沉吟:“公主告诉你的?” 事到如今,顾承泽反倒冷静下来。 有什么好急的,那女人那么好色,和她一起观赏风景的, 有几个能比得过自己这副皮囊? 正在男人臭屁之际,却忽而看见小三拿出来一个粉色香囊,小三眼珠子晃悠一圈, 定格卫策身上。 “香囊,是翠花给你的。” 小三:“临阵脱逃,丢别人赠送之物, 有其主必有其仆。” 那日殿下失踪,与他交手之人丢出来的香囊,他起初就觉得眼熟,今日终于确定,这曾经翠花戴过的。 小三不管翠花和卫策啥关系,总之这对儿主仆没一个好东西! 卫策:“!!!” 他就说自己的东西怎么丢了,原来是在打斗过程中掉落,被小三发现。 这根榆木疙瘩假的吧,明面上看着老老实实,实则绝对一肚子坏水儿。 唰唰唰~ 一阵阵眼刀子入体。 嗯? 这种感觉……卫策咔嚓咔嚓调整脖子,一转眼,便看见世子正对着他死亡凝视。 顾承泽什么都没说,可是好像又在说:原来是你暴露的,废柴,等死吧! 在这种视线下,卫策硬生生被他看出了一身汗,他当时也没办法了,榆木疙瘩实力与他不相上下,非常难缠,他们二人闹出来不小动静,若是再不脱身,那就不仅仅丢香囊那么简单了。 堪称――人赃并获! 场面陷入僵局,小三盯顾承泽,一副“有我在,你别想骚/扰长公主”的架势。 顾承泽盯着卫策,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卫策盯着脚尖,满脑子都是“没救了,等死吧,被祖宗记恨上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院落外面突然嘈杂声一片,寂静了大半个月的地方,再次沸腾起来。 三人眉毛一跳,继续猛盯,谁都不愿意分散注意力,却忽而听到巡逻侍卫喊声传来:“公主殿下又被水鬼抓走了,快找,殿下若有什么闪失,你们顶上的脑袋都别想要!” 听得此话,世子院落的三人心尖一惊,小三和卫策快速看向顾承泽。 那眼神儿,好似已经确定他是凶手了一样。 顾承泽:“……” “愣着干什么,救人去!”他呵斥一声,率先冲了出去,三个大男人顿时作鸟兽散! 祁连山阶段,很快就站满了人,和上次不同,当一众侍卫到达的时候,山上一片狼藉,千金小姐们吓得抱团哭哭戚戚,血腥味弥漫,是从几位公子身上传出来的。 “怎么回事?” 这次的巡逻卫首领是御林军萧丘,他本是御前侍卫,来到避暑山庄后,从保护皇上,变成了寻找失踪人口。 长公主在他眼皮子底下丢失两次,那贼人根本就没把他们御林军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 萧丘打量一遍现场,让跟来的太医快速救人。 受伤最严重的就是诸太傅之子。 经过众人的陈述,本来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观赏美景,树上和木从中突然冒出来一群黑衣蒙面人。 黑衣人目的很明确,直接奔长公主而去,在场的公子小姐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有几名千金当场吓晕了。 诸顺关键时刻还挺英勇,站在云渺松面前颤巍巍:“上……上天……” 刺客们被他搞蒙了,以为天上有人偷袭,下意识像天上看去,一群鸟飞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回头,那小子终于碎碎念说出完整的话。 “上天……上天自有好生……之德,你们勿……勿……”勿动杀念,以和为贵…… 刺客不耐烦,反手给了他一刀,让他自己好生之德去,然后又踹飞了旁边个几名碍事的,抓走了长公主。 左相家的千金拿着帕子擦眼泪,梨花带雨把事情讲完 听起来是狂暴之徒。 这次长公主怕是危险了。萧丘面色凝重。 “回去把情况告诉皇上,我会尽快搜山找到公主殿下!” 如果不是镇北王拦着,估计皇上已经亲自来了,对方目的不明,绝对不能让皇上涉险。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哗啦啦声,萧丘一愣,余光扫向某处三道影子,一个白衣,两个黑衣,他大惊失色:“追!” 虽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但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先抓住再说。 而另一边,云渺松被五花大绑,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场景,熟悉到如同螃蟹一样的公主。 云渺松麻了。 对方好似也担心她看见让人真面目,态度绝对称不上温柔,一个麻袋就套在了她脑袋瓜上,她视线乌漆嘛黑,唯有耳朵能听到身边淅淅索索。 “主子!人带到了。” “嗯!” 是个男的,为了不暴露身份,好似也刻意压低声音。 云渺松:“!!!” 她暗自磨牙,好你个顾承泽,再一再二不再三,你有完没完了。 前面传来压力,一只手隔着麻袋摸索过来,她上去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狗东西,还和我玩这套!” 那人手一抖,仿佛受到了惊吓,没想到绑回来的东西竟然这么……胆肥。 由她咬了半晌,男人笑了。 “你把我……当成了谁?” 云渺松:“???” 装上瘾了是吧? 她刚要开口,破空声传来,肩膀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以及男子不着调调的嗓音:“我很不喜欢呐~”
40. 第四十章 英雄救美呢?顾承泽你大爷!…… “卧槽!!!” 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从某深山老林传出, 惊起无数鸟儿逃窜,男人再次落下一鞭子,成功让人闭嘴不敢喊了。 云渺松这一刻才知道, 自己穿越过来日子过的有多和平,以至于忘记了小说世界是作者笔下创造的, 随时随地都有陷阱,和人物推动,她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是不是改变了什么,明明原著中, 长公主从未被绑架过。 怎么她来后, 搞了个梅开三度? 同时, 云渺松通过说话方式,确定, 这人真的不是顾承泽, 这丫的就是个变态, 说话有多骚气, 下手就有多狠。 短短三秒,尼玛抽了她两鞭子! 这两鞭子,云渺松觉得,可以用一生去治愈,太特么疼了, 肩膀处,大腿上火辣辣,不知那鞭子什么结构, 好似涂了辣椒碎,又撒盐,一时间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鞭伤上。 她喘着粗气, 下意识想蜷缩起来,可身上的束缚并不允许,豆大的汗珠很快便浸湿了她的脸颊,云渺松很想破口大骂,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怂的时候,云渺松从不马虎。 万一把这什么人得罪急眼,毁尸灭迹骨灰撒了当肥料,都没地哭去。 “你……”她缓了缓,好半晌才忍着疼,挤出来一段话:“抓本宫,是想拿捏皇上?” 她所能想到的,大概只有这个。 原著是基建文,她到这里吃吃喝喝没接触过那层面,想来男主有不少仇家,现在出宫,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捉不了皇上,只能捉她这个皇姐当人质。 她话音刚落,对方似乎沉默几秒,随后低低一笑:“你怎么不说,本公子是想尝尝一国公主的味道,先/奸/后/杀呢?” 云渺松:“!!!” 她虎躯一震,卧槽??? 救命,这厮莫不是传说中的采花贼? 采花贼非常肆意地打量了一下她。 他们现在是的位置并不隐秘,不过是茂密的林子里罢了,周围而是哦多个黑衣人目不斜视,好似没听到他们说话一样,又或者对主子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 绑架的公主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绳索绑着她曼妙的身材,身上有两道他抽出来的鞭痕,红色袍子破碎,白色皮肤,红色伤口,不论哪样都让他有点兴奋。 可惜…… 不行呢~ 他扯了扯嘴角,刻意凑上去,掐住她的脖子。 “可惜,女人本公子见多了,不差你一个,留着你还有用,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 若不是时间不对,云渺松真想吐槽一下这糟糕的反派台词。 云渺松窒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开始挣扎,麻袋里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她就这样让人揪在手中抬起来,好似一只蚕宝宝疯狂扭动。 这样下去不行,她要死了。 此时,云渺松唯一能用力的…… 她晃荡了一下,捆绑在一起的双腿和弹簧般猛地向前面弹去,她的角度,正中脐下三寸。 男人:“!!!” 他面部表情狰狞,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丢开她,额头青筋狂跳,强忍下捂/裆的不雅动作,指着地上扭成一团的“虫子”,扭曲着嘴角:“很好,女人,下次别落在我手里。” 不然,他…… “主子,时间快到了。” 男人青筋一跳,他们这次任务…… “走!” 这群人出来的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迅速,瘫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云渺松懵逼。 啥意思? 一群人来势汹汹就是为了抽她两鞭子解气? 夺笋呐!云渺松额头滴汗,背在身后的手开始摸索,想要尝试着解开绳子,心里骂骂咧咧,她的错,今天就不应该让小三调离身边去看着反派,比反派更狗的反派出现了。 造孽! 一片林中,万籁俱静,唯有细小的沙沙作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云渺松用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刚要站起来,接近着传来嗖嗖嗖的脚步声。 云渺松心一紧,以为那些人出尔反尔回来了,她连麻袋都没来得及拿下来,赶紧去解脚上还未曾解开的绳子,谁知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而起。 熟悉,苦涩的药香传入鼻尖,下一秒罩在脑袋上的障碍物拿开,她眨了眨眼睛中间光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反派那张苍白的帅逼脸,他正皱着眉毛看自己,不知是不是错觉,竟在他眼底看见了一抹担忧,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云渺松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她鼻尖一酸,哇第一声……没哭,嗯,但是她逼逼赖赖:“把你手从本宫大腿上挪开,压到本宫伤口了。” 半个月后的重逢,刚一获救,长公主殿下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成功让顾承泽心肌梗。 他抿了抿薄唇,正要再次说话,忽而听到久违的心声。 [太感动了。] 顾承泽紧抿着的唇瓣翘了翘。 [虽然你不是好人,但绝对是个好狗。] 好?顾承泽?狗:“???” 他想揪住她脖子问,到底谁狗? 纵使心生不满,顾承泽还是把手从她大腿上挪开,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出来,他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布料破开,莫约半个手臂长的伤口打斜横穿在两条劈腿上,血迹蔓延流淌而下,看起来触目惊心,同样,她肩膀处也有一条,向锁骨深处延长。 顾承泽手一紧,到嘴的话却成了:“长公主还真是得罪不少人。” 云渺松:“!” 她窝在他怀中抬头瞪他:“你这破嘴不说话会死吗?” “臣来救公主,公主没一句感谢?” 说到这,顾承泽一肚子酸水疯狂翻涌,他坚决不承认有邀功的想法。 可云渺松听出来了。 “你所谓是救人,就是从草丛堆里把本宫捡起来,然后凶两句?” [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收回之前的想法,你连好狗都不是。] 顾承泽:“……?” 长公主真爱出尔反尔…… 他语塞半晌,不自在地把脸别过去,小声说:“没凶……” “什么?”云渺松没听清。 顾承泽:“……” 他薄唇轻颤,余光扫过两个被他甩在身后的家伙,到嘴边的话顿住,掩饰性道:“听不到算了。” 本来小三和卫策和顾承泽一起出来的,但架不住某人跑的快,他们愣是被甩出了大半截,只能跟着搜山,还差点被御林军逮上报皇上。 总之这人找的一波三折。 小三他们到了,一眼便瞧见长公主面无血色躺在病秧子怀里,他死鱼眼终于有了波动,上前直接直接跪在地上。 “属下保护不周,请公主责罚!” 他作为皇家暗卫,屡次让公主陷入困境,罪该万死! 笔直如剑的男人,跪在地上弯曲了背脊,头狠狠磕在地上,请求降罪,绝无任何怨言。 云渺松眼皮子一跳,扯了扯手上的布料,讪讪道:“这事情真不怪你,是本宫自己的责任!” “是属下……” “憋说话,我觉得我伤势很重,需要抢救一下!” 云渺松生无可恋,再不救治,她血都流干了,聊到明日,伤口直接结痂。 她的话提醒到在场的三位男性,他们虎躯一震,小三顶着一头血印子起身上前伸手:“多谢世子照顾,剩下的交给属下吧。” 这个时候称呼属下了? 之前是谁一口一个“我”疯狂怼人。 “卫策,继续查找凶手,这里交给我。”顾承泽把人往怀里藏了藏,抬起紧绷的下颚,与小三视线噼里啪啦碰撞到一起,硝烟味儿顿时弥漫在林间,杀气肆意…… 卫策正好想远离是非之地,继续搜山,给御林军发了信号。 当萧丘带着大部队来救人的时候,便见传闻中的病秧子,生龙活虎抱着他们公主,剑拔弩张,随时揍人的架势。 众人:“???” 这玩意儿是病秧子? 抱着个人,毫不费力,要和别人干架的病秧子? 为什么和所想的不太一样? 顾承泽余光正好扫过众人,他动作一顿,才想起自己好似暴露了什么…… 不过没有关系,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于是,众人眼睁睁看着病秧子抱着他们身受重伤的公主,颤颤巍巍一头栽倒在地,哆哆嗦嗦,半晌没起来。 可是他的举动,牵扯到了云渺松的伤势。 “顾承泽你大爷!” 众人:“……” 萧丘眼尖,忽然看向草丛,惊叫:“那是什么?” 与此同时,有人早已按捺不住。 “父王,现在外面闹得那么凶,派出去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云奇思不如长辈镇定,在坤王书房内来回踱步,整个人异常焦躁不安。 “没什么可担心的,那些人都是本王精心培养的死士,就算被抓到,也不会暴露我们分毫!” 院外来了一群人突然包围住他们,正在观望的云奇思下了一跳,连另一边客厅内品茶的坤王妃叶氏都忍不住走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叶氏端着王妃架子质问。 从她一路算计,成为王妃的那一日起,除了皇族,那个不需要看她脸色行事? 这群狗奴才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 若是其他侍卫面对王妃,亲王,肯定不敢放肆,可惜,今日萧丘秉公办案,手拿圣旨,直接把坤王一家子带到了御前。 坤亲王本身对自己派出去的死士信心满满,就算他们,他也丝毫不畏惧。 然而,事实证明,人不要太自信了,不然容易惨遭打脸。 萧丘呈上来一物。 那是一枚鸳鸯佩,呈现暖白色,两只鸳鸯缠绵悱恻雕刻得鬼斧神工栩栩如生,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启禀皇上,挟持长公主的人遗落了此物,经过卑职调查,有人曾在郡主配饰中看见过此物!” “你们有什么要解释吗?” 云永斌板着小脸,解释完了,他再定罪,敢谋害他皇姐,活腻了。 “冤枉啊皇上!”坤王短暂地震惊之后,怒瞪云奇思一眼,突然叫屈。 “逆女,怎么回事儿?” 坤王在朝中一向毫不掩饰的野心,搅得朝中不得消停,可却从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对于这点他还是很自信的。 可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到,云奇思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他怒瞪回去,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疯狂使眼色,想让云奇思否认,或者找其他借口。 这事他不能代替说,毕竟一个父亲,怎么可能留意自己女儿的佩饰? 明显包庇嘛。 而云奇思,在见到那块鸳鸯佩开始,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眼睛几乎瞪出眼眶,神色令人非议。 杵在殿内两侧的大臣们心情微妙! 难不成真的是坤王家的郡主想不开,刺杀公主? 那可是大罪! 虽说郡主也是皇亲国戚,但是哪里比得上云渺松,别说是云奇思,就算他老子谋害公主,按照云栖国律法,也是大罪。 这属于旁系和嫡系之间的阶梯,不可跨越。 感受到事情不对劲儿,叶氏忙道:“哎哟,这玉佩好像是有些眼熟,只不过你前段时间,不是说送人了吗?送谁了?” 她伸手推了推云奇思,示意她赶紧把责任推卸出去,不然他们整个坤王府都会受到牵连…… 既然有人知道云奇思佩戴过,想要否认肯定会把那人拉出来对峙。 鸳鸯佩能拿出来,小皇帝的举动还不明显吗? 只能说送人,更何况,那东西云奇思确实送给别人了。 云奇思回过神,目光扫过父母,没有和以往一样无脑地当堂无理取闹,而是沉默在原地,指甲掐进掌心,死死咬着唇角。 叶氏急得额头冒汗,再次推了她一下,实则狠狠拧住她的胳膊。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平时大大咧咧,今儿见到皇上,怎地还紧张上了?” 快说啊! 云奇思却摇头,眼中闪烁着泪花,愣是不吭声一句。 坐在首位的云永斌没有多大耐心,他还要去看看皇姐伤势呢。 “坤王教女无方,涉及谋害嫡亲公主,证据确凿,传朕旨意,今废黜亲王之位,变为庶民,流放梧州……” 本来在一旁旁观的众人:“???” 诸太傅高呼:“皇上,使不得使不得……” 这惩罚,未免太严厉了些。
41. 第四十一章 是追妻,还是作死?…… “有什么使不得?”云永斌俯视众人, 寒着小脸语言犀利:“刺杀皇姐就使得?朕废黜一个亲王就使不得?” 他年龄虽小,可到底是原著中的男主,小小年纪经过几个月的打磨, 早已有了独属于皇上的气势!乍一发火,还挺唬人的。 “诸太傅别忘了, 诸顺还在躺着呢。” 诸太傅一听诸顺的名字,好似没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杵在那里半晌都不曾出声。 诸顺在救长公主之际被贼人所伤,如今还在昏迷之中, 若说他心里没有芥蒂当然不可能。 不过, 他之所以站出来, 并不仅仅坤王,而是因为坤王遍布在朝中个势力, 绝非一夕一朝能铲除的…… 果然, 除了朱太傅, 明面上还站出来不少人求情。 “皇上, 此举不妥,就一件配饰而已,能说明什么,肯定是有人诬陷!想要杀人怎会留下证据?” “禀皇上,坤王在朝中效力多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直接废黜?未免太重了。” “长公主并无大碍,请皇上收回成命!” 在皇上“判罪”后, 坤王反倒安静了下来,就这么直勾勾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好像确准就算是他想杀侄女, 那又如何? 之前慌忙否认不过是为了减少麻烦,现在他也懒得辩解! 这么多人袒护,谅这小皇帝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然而下一秒,坐在小皇帝身边的镇北王大手一拍:“安静!” 他力道极大,一拍桌子,好似整个殿内都震三震,众人吓了一跳,抬眼便见镇北王阴沉着脸:“那是只绑架公主一人吗?那是差点杀害了你们所有人的公子千金!就想不了了之了?这都是小事,往大了说,今日受到惊吓的人都是朝中新秀,将来的国之栋梁,云栖国的未来,他们出什么闪失,他一个亲王开罪得起吗?要本王看,和谋反的云承一样,应该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他话音刚落,场面死一般寂静! 坤王:“???” 这就判死刑了? 郡主终于么没忍住,跪在地上求饶:“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与坤王府无关!” 可是,那个人真的不能说…… 叶氏红着眼眶:“皇上,您不能不讲情面啊!” 她是他皇婶,也是他姨母,不论从哪方面想,皇上都不应该这般无情! 云永斌叫他们来可不是听他们狡辩打亲情牌的,他的亲人只有皇姐。 这些人想要谋害他皇姐的时候,怎么不记挂心情呢? 他不再和这些人浪费时间,挥手让人把他们关押起来,择日回京,再封亲王府。 做好一切,云永斌不顾坤王党羽的求情,直接和镇北王走人。 对于他来说,皇族宗亲们,都不如镇北王亲厚,至少等级那会,是镇北王手把手帮助他掌握朝政渡过难关。 “皇上真打算听臣的意见,把他们押后斩首?” 镇北王看着眼前那明黄色背影如是问道。 云永斌:“自然不是,不过是让他们吃点苦头罢了。” 坤亲王的党羽确实有些麻烦,所以只能循循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激起他们逆反心理。 而坤王,第一次废黜他们觉得惩罚太过了,第二次直接宣称斩首,晾几天,他们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反对? 伤害他皇姐,是要付出代价的。 镇北王颇为欣慰:“皇上长大了。” 皇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嘴角抽搐了两下,丢一句“朕去看看皇姐”就赶紧离开,免得镇北王每次都挂着“父爱”的笑无厘头夸他。 镇北王虽疑惑他为什么走的那么快,但也没多想,他只是想给这姐弟俩一个父爱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思及父爱,镇北王突然想到自家那不省心的狗儿子,似乎今日出现在案发现场,救了公主? 救人是好事儿,但是离公主远点,镇北王一拂袖,雄赳赳气昂昂回去找茬儿,却不想扑了个空,他黑着脸随意抓个下人,才知道,自家狗儿子根本没!回!来! “逆子!” 他气急,转身就去抓人…… 尚且不知自家老爹提着大刀即将到达战场的顾某人正赖在人家姑娘家的闺房里哼哼唧唧。 别问,问就是这厮今天格外不要脸。 当时他突然“旧疾发作”,把云渺松坑的不轻,最后二人是被众人抬回去的。 而顾承泽,在即将被抬回自己住处时候极力反对,说自己没事,初步放心长公主,想守着等长公主包扎后,再自行离开,趁着云渺松疼得要死要活“当堂入室”,一波操作,等云渺松包扎完,有点精神后,在注意自家外室有个不速之客。 一个怎么赶,也赶不走的不速之客…… “世子很闲?” 顾世子:“嗯……闲。” “不妨回去种蘑菇,本宫这里并不需要人陪。” 顾承泽不知道种蘑菇是什么梗,以为她是想自己滚出去种菜,不情不愿道:“病着呢,不适合运动!” 开玩笑,今日打死也不能回去,既然知晓了自己无耻的觊觎人家美色,就继续觊觎下去吧。 这次若是被赶回去,指不定又要好几日不然昂见面呢。 男人病歪歪依靠在躺椅上,一手支撑着下巴,瑞凤眼半眯,一个劲儿往床榻上瞟,等对方怒瞪过来的时候,又“若无其事”挪开。 可是,你挪开就以为人家感受不到了吗? 云渺松一顿恶寒。 “病着更应该回去休息,世子还是请回吧。” 云渺松状态不是很好,她穿着一身单衣,肩膀和双腿缠上了白色细布,三千青丝轻轻散落在背后,显得脸颊更加精致小巧,唇色不如以往红润,可怎么看都可怜巴巴,惹人怜惜。 不过,此时此刻她因为气愤眼睛瞪得圆润,垮着脸,手疯狂撸猫,免得自己控制不住下去一脚把这男人踹出去…… 小三不知干嘛去了,她早就让小三把这厮丢出去了。 男人丝毫不知自己有多么惹人嫌,一本正经道:“若不是我现在这幅身躯没力气走,怎会赖在你?” 他瘫在那里,一副“你别多想”的模样。 云渺松白眼一翻再翻,狗东西,这话也就糊弄糊弄那些不了解他的人,还身躯没力气? 欺负人的时候怎地不见他没有力气? 一想到这男人曾经一堆堆的罪证,云渺松就牙痒痒。 她现在对顾承泽的感官很迷的,经过上次落水事件,说不怕反派是假的,没有人会不惧怕死亡,云渺松也一样。 顾承泽这个反派,平时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看起来病恹恹,可一旦动真章,还是很可怕的。 他这个心机boss!!! 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别看现在坐在这和她好好说话,那完全是房内有其他下人看守,若是没人,通过刚才的目光可判断,指不定怎么禽兽呢。 翠花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对二人行礼后,小声道:“殿下,该吃药了。” 云渺松:“???” 她瞳孔地震:“我一个外伤,吃什么药?太医那老头没开药。” 翠花小心翼翼瞥一眼顾承泽,解释:“是世子说,公主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补补……” 补的什么? 那厮会这么好心? 不会是报复她的灌药之仇吧,云渺松表示怀疑:“药里加黄连了?” 翠花惊讶:“殿下,黄连似乎没有这种药效吧?里面加了菟丝子、鹿茸、枸杞子五味子……拥有补肾壮阳之效。” 云渺松:“!!!” 这回,她不仅瞳孔地震,就连虎躯都地震了,她震惊地看向顾承泽:“壮阳???” 我屮?H?U??@#¥%! 顾承泽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她就算是早/泄,也没凶器啊! 偏偏,那厮还一脸无辜:“怎么了?上次太医就给我开的这方子,我觉得挺管用,喝完身子就暖了,你试试!” 虽然喜欢她皮囊,但是仇该报得报! 瞧瞧这瞪眼睛的小模样儿,和那白猫一样……顾承泽脑子一卡,若无其事想着,和猫一样不可爱。 然而,?N瑟是要付出代价的,云渺松不客气,直接让翠花出去喊人,把某不嫌事大的病秧子叉了出去。 顾承泽掩饰实力,当然不会反抗,凭本事把人惹毛了。 于是,等小皇帝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轻哼:“顾世子不是说与皇姐断开关系了吗?怎么出尔反尔?” 顾承泽:“……” “是断开关系了,但是可以再连上。”他掸了掸身上的褶皱,若无其事…… 镇北王刚一进院子,就听到自家狗儿子这句话,他脸色一黑,这逆子,竟然当着皇上的面恬不知耻。 脸呢? 他不要,他老子还要呢,镇北王可不想将来有人传出“镇北王儿子觊觎人家姑娘满嘴谎言,臭不要脸。” 丢不起那人。 镇北王沉着脸和皇上道歉,把自己儿子提溜走,还不忘和杵在门口低着头的卫策说:“他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以后再放他出来,本王打断你的狗腿!” 卫策:“……” 他委屈啊,这关他什么事,明明是世子殿下自己踹门出来的!
42. 第四十二章 顾某人茶香四溢 云渺松只是被抽了两鞭子, 并未被伤到筋骨,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她没闲着, 能行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诸顺。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 诸顺在遇见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挡在她前面,受了重伤,听说好几个时辰才醒过来,她自当要好好拜谢! 她让翠花带上补品, 抱着猫浩浩荡荡坐上小轿子出发。 没办法, 虽然她能行动, 但是走起路来还是会拉伤伤口,谁让她腿受伤, 只能娇气一点了。 等到了院子, 诸太傅上朝不在, 下人们看见公主的轿辇各个慌了神。 “参见公主!” 他们齐刷刷跪了一地, 膝盖磕得哐哐作响,听得云渺松一阵牙酸,她挥了挥手:“起来吧,带我去见你们家公子。” 众人闻言顿时受宠若惊,公主殿下竟然亲自来见看望公子, 公子这一刀没白挨,看样子好事儿将近了。 有人惊喜有人愁,另一边刚刚失恋被翠花撵走的卫策风风火火赶回去找主子。 “世子, 你怎么还在看破书啊,公主没了,你就算看了也用不上。” 卫策一进门, 便看见自家那傻不拉几的主子还在科普知识,他头都大了,看看看,看这些什么用! 还不如把脑子用到人家身上。 少做点死,比破书都强…… 卫策回想起自家主子的一切操作,那叫一个窒息。 别想,容易心肌梗塞。 正在啃书的顾某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小*书的举动有多猥琐,偏偏还端着一副一本正经的脸,他懒懒抬眼:“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五官俊逸精致无死角,什么死表情放在他身上都分外和谐,若是旁人这样子,肯定又呆又木,看起来不太精神儿。 而顾承泽此时,硬生生升华为懒散优雅的小狮子。 然,下一秒,某狮子炸毛。 “长公主刚才动身去了诸太傅院子,还带很多礼物,诸顺替殿下挡刀,没准公主就生了情愫,将来夫君孩子热炕头……” 卫策小嘴叭叭叭,每说一句话,男人的眉毛就挑起来几分,嘴角的方向则恰恰相反,最后他小*书啪地一下就收了起来,声音之大,让正在危言耸听的卫策住了嘴。 不过他表情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好似再说:快去啊,发挥世子您作死的本质,把公主这段姻缘搅黄。 顾承泽:“……” 他眼睛鼻子都要挤一块去了。 纠结几秒,他起身朝外走,然而没走两步,回来死亡凝视,他抿嘴:“本世子是打算看看诸顺,毕竟相识一场。” 卫策:“???” 不是,世子,你什么时候和诸顺相识了? 顾承泽才不管自己的理由有多么牵强,自我安慰几秒,迈着病秧子的步伐,两步一晃,三步一咳。 不过稍微留意便会发现,病秧子今日晃悠的频率,要比往日快一些…… 此时此刻,云渺松早已经见到了诸顺。 诸顺挨了一刀,伤口在腹部,差一点点就救不回来了,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那张脸白得吓人,小少年婴儿肥的脸蛋,经过避暑山庄遇“水鬼”,挨刀子硬生生变成了可怜楚楚的“瓜子”脸,尖得吓人。 然而当着云渺松的面,他显得格外精神儿。 “公……公……公主莫要……”他嘴卡壳了半天,终于把话崩查出来:“莫要自责,这是……臣分内之事。” 太傅之子,就算没有其他目的,他从小学习的为人之本,也不会在女子遇见危险的情况下袖手旁观。 那日顾承泽说他不是真男人,他也觉得自己办什么事都办不好,连正常的交流都很困难。 可是,当他站在公主面前的时候,一股属于男儿应该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不是废物! 至少,有勇气挡在公主面前。 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的眼睛晶晶亮,布灵布灵,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这么自信。 云渺松对他笑了笑:“怎会是分内之事,救人是仗义,不救是本分,你没有义务救我的。” 她不会把一个人舍身相救当做理所应当,也会敬重舍己救人之人。 小男子汉被她笑得羞红了脸,想要否决她的话,说“你是公主,身为臣子,救你便是义务和责任”。 可惜,口才不允许,他一激动,喉咙就会和被东西钳制了一般,紧绷住,诸顺嘴长了又张,这次连一个字吐不出来。 他觉得有些尴尬,眼睛好似娇羞的小姑娘不断闪躲,可把云渺松逗乐了。 这孩子咋这么可爱。 没错,在云渺松眼中就是孩子,少年才十五六岁,在现代社会,还是个上初中的孩子。 虽说古代这个年纪可以成婚,但是云渺松不会对孩子有任何心思。 然而,在某些人眼中,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殿下!”小厮先和云渺松打了声招呼,接近着和诸顺禀报:“顾世子来了。” “顾世子”三个字,仿佛有某种“魔力”直接让处于最佳状态的二人笑意僵硬在了脸上。 云渺松愣了一下,垮下小脸回头,正好看见同样垮着逼脸的顾承泽。 “……” “系统啊,你说这反派咋就那么贱,哪都有他。” 她就来看“救命恩人”而已,这都遇见顾承泽遇见,绝了! 要不是她知道反派没得感情,还以为是故意跟踪她呢。 系统也绷紧了皮,整只猫毛毛炸起,大尾巴啪啪甩。 “喵喵猫~” [反派就是贱得慌呗,十个反派九个贱,还有一个扮猪吃虎。] 云渺松:"……"这猫好像很懂的样子,真的吗?我都信了。 云渺松并不知道,她短暂的神游,在别人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顾承泽心肌梗塞。 他来的时候,明明就看见这对儿人有说有笑的,怎么他一来,就不笑了? 云渺松就那么不想见到他? 没门,越是这样,他就越要在她面前晃。 顾承泽不得不承认,在看见刚才那一幕的时候,自己有一点点不悦。 他把这一切都归为“我觊觎的美色竟然还有人觊觎”的不爽。 他不爽,别人也别想好过! 顾承泽眸色一闪,轻轻咳嗽一声:“听说猪兄受了伤,昨日我身体不太硬朗,今日才来拜访,猪兄不会介意吧?” 猪?诸顺?兄:“?” 他缓缓打出来个问号,表示不能理解,镇北王世子在说什么? 硬朗不硬朗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们交情又不深,能来属实不易,又怎会介意? “世……世……”世子说笑了。 顾承泽哑然:“是?猪兄果然还是介意的吗?” 诸顺:“不……”不是。 顾承泽扶着门框剧烈咳嗽,指尖握得微微泛白,回头对卫策说:“把我准备好的疗伤药放下吧,就当是赔礼了,希望猪兄放下心中芥蒂。” 猪兄都快急哭了。 他目光频频看向身边的公主殿下,希望不要在殿下心里留下“小肚鸡肠”的印象才是。 都怪他嘴巴不利索,愣是说不出来话辩解。 不然怎么连这点小事都解释不清楚? 不得不说,诸顺想多了,且不说云渺松没有随便误解他人的习惯,就说她现在,机智的闻到了一股子茶味! 对于云渺松来说,顾承泽大反派还没进来,就一股子“茶香四溢”飘了进来,愣是把她熏懵逼了。 她晕乎乎的想着,原来男人茶起来,也就没她这个女人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手机,不然真想把这一幕录下来,到时候给镇北王好好看看。 让他看清楚,自己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 堂堂镇北王世子,竟然练就了一手好茶道…… “世子这是?送的什么药?补肾啊,还是壮/阳呢?”云渺松一言难尽开口说道。 她这是算给诸顺解围了,诸顺一脸感激,随即好似慢半拍反应过来,脑袋咔咔咔转向门口,正太脸目瞪口呆:“补补补……壮/阳?” 他一脸山崩地裂水倒流的模样,这一刻,纯洁的诸顺如果知道三观这个词的话,一定碎了一地…… 顾世子怎地如此放荡? 竟啊送给他那种药…… 不对,送男人这种药,顾世子莫不是要当着公主的面羞辱他? 诸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小脸憋通红。 顾承泽:“……” 不是,他没那意思。 “殿下莫要乱言,我怎么可能送给猪兄这种药?” 他不是,他没有,他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云渺松顿悟:“所以,你只给本宫送那种药?世子居心何在?” 世子送公主壮/阳药? 这这这……简直胡闹! 诸顺惊悚,一而再再而三的情绪波动,成功让他裂开了。 还是云渺松先发现的异常,她余光扫向一抹红色,随即瞳孔一缩,顾不得和反派撕头发,连忙叫翠花:“翠花,快,找太医,诸顺伤口裂开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手忙脚乱,云渺松本来是好心看看“救命恩人”,谁晓得被这么一搅和,硬生生差点把救命恩人送走。
43. 第四十三章 反派世子突如其来的关心…… 好不容易把诸顺拯救回来, 云渺松知道有反派的地方准没好事,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赶紧把人拽走…… 反派boss微微抬起下颚, 矜持:“臣是来看猪兄的,造成这种场面是臣的不是, 非常抱歉,不过臣可以自己走,公主莫要动手动脚。” 他那表面正经,实则内心打着小九九的模样, 让心如明镜的卫策十分不齿。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 瞧瞧, 人家公主就推他出去而已,搞得和什么似的。 云渺松也一言难尽。 她就扒拉一下, 怎么和要非礼他一样? 云渺松懒得和他计较, 抱着系统慢腾腾坐上轿辇准备走人, 谁知被顾承泽站在前面拦住。 “想碰瓷?”有毒吧反派? 她可都听小三说了, 这厮碰瓷一套一套的,还真有点担心他在她面前一躺二闹三吐血,人来人往那么多人,她顶着伤口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好在,顾承泽似乎没有碰瓷的意思, 而是问:“公主伤势可好些了?”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云渺松猝不及防,警惕心瞬间提升,抱紧系统, 和猫如出一撤的眼眸上上下下扫描他一波。 白衣服虽然干净,但是有褶皱,看样子来时匆匆, 背脊,下颚线紧绷成弦,好像弹一下就会崩断。 那双平时散漫的眼睛,如今飘忽不定,视线看天看地看风景,偶尔才会飘向她。 这德行,不正是熊孩子闯了祸,担心被家长责难吗? “你想干什么?” 顾承泽:“???”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不过是觉得,自己馋她的颜值,人家受伤,怎么也要好好关心一下而已。 顾承泽看她那副充满防备的小脸,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太恶劣…… 陷入沉思…… 直到身边的人扒拉他一下顾承泽才回神,他眸子一抬,卫策那张“丑”脸正一言难尽:“主子,发什么呆呢,殿下已经走远了。” 顾承泽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正好见轿辇不知何时转了方向,正在狂奔,白猫趴在云渺松肩膀上正露出个猫脑袋回头喵喵叫。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养过的白猫,在趁机嘲笑他。 他:“……” 很好,胡子不想要了? …… 算算时间,云渺松他们避暑山庄的时间已经有了一个月,云渺松身上的鞭痕每日擦药膏,只剩下浅浅的淡粉色痕迹,相信用不良多久,就可以完全治愈了。 但云渺松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的小三竟然去领罚,人去好好去的,回来身上带满身伤痕,若不是血从衣服里流淌出来被系统敏锐的发现,云渺松都让他给糊弄过去了…… 得知这件事,云渺松差点当场让小三这憨货气昏厥,连忙叫太医把小三打包一波送去休息。 这厮想要带伤继续盯梢,云渺松可没有虐待别人的喜好,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不过小三这鞭子,才让云渺松想起“罪魁祸首!” 云奇思那厮是不是有病,因为那点小*书就要她命? 白猫在一旁斯哈斯哈舔屁屁,忽然它抽空竖起耳朵。 “喵~” [宿主啊,似乎并不只有这点原因。] 云渺松注意力瞬间被它转移:“你知道?” 作为一个成熟的系统,是时候应该帮宿主分析剧情了。 然而…… “宿主你是不是傻,要是抄小*书,应该感谢你才对,谁看小*书能不热血沸腾?你看隔壁的反派,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他恨不得都看小*书!” 云渺松:“???” 她虎躯一震,想不到反派竟然是酱紫的。 “阿嚏~” 隔壁反派尚且不知“风评被害”,只觉得背脊凉飕飕,他摸了摸鼻梁,望了望天。 “明天就要回京城了?” “是,世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还有没有需要带的?” “没有。” 世子殿下兴致缺缺。 “世子,属下还有一事,关于公主殿下的。” “她怎么?又去见那个废物了?” 卫策:“……”世子,您这种语气很欠揍的好不? 顾世子病恹恹,一脸“我不敢兴趣,和我没关系,莫挨老子”的表情,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那耳朵早就竖起来了,甚至还抖了一下。 卫策不和死要面子的人计较,直接道:“上次公主被刺杀,萧丘捡到鸳鸯佩,明面上确定是奇思郡主所为,坤王助纣为虐,实际上……” 话还没说完,便见竖起耳朵的某人墨发一甩,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世子???”这又是怎么了? 顾承泽叹气:“怎么就这么蠢呢。” 卫策:“……”您可以说我办事不利,但不能说我蠢! 在云渺松这方面,顾世子勉为其难浪费口舌解释:“傻子才会相信是坤王一家。” “……”很好,一开口就把所有人都骂进去了,其中有个是镇北王你造吗? 某傻子的儿子尚且不知连自己都骂,他还在叭叭叭:“或许坤王有杀云渺松的心思,但他的人可能还没行动,就已经被掉包替换,而替换成坤王的人,并不想伤及云渺松的性命。” 若是想伤害云渺松性命,根本不可能等到他们救援,在没找到云渺松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有很多机会解决一个人。 顾承泽手心紧了紧,暗骂蠢女人。 没事非要想看景色,还在那种时候让小三来看着他。 他有那么恐怖吗? “世子,那难道就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 顾承泽抿嘴不悦:“他们刺杀的长公主,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您不是馋公主皮囊吗?”卫策嘀嘀咕咕,忽而听主子说:“等!” 那群人目的尚未完成,总会露出马脚的。 第二如,众人准备好回京,不多对于某些人来说,回去的时候要比回去艰辛多了。 坤王一家子被分别关在一个破旧的马车里,每辆车都有侍卫看守,他们手握武器,背脊笔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留意四周情况,容不得任何闪失。 直到车内之人说:“帮我把公主叫来,我有事情和她说。” 说话之人是叶氏。 这么多天下来,她早已经不复之前王妃高贵的形象,衣衫褴褛倒也不至于,褶皱是有的,毕竟她之前一丝不苟,穿着华丽。 头发上的首饰因为曾经挣扎过,早已乱七八糟! 她顾不上这些,她眼下只想去见云渺松。 说起来,对叶氏来说,此次真是无妄之灾! 那全是父女俩的计谋,她半点不知情,叶氏不去想,假如就算知情她也不会阻止 ,她只会想,她自己的无辜。 她顶多算教女无方而已。 小皇帝那杂种不必挂念亲情,云渺松总会吧? 毕竟她是她姨母,是她的长辈。 这些时日,叶氏一直在等云渺松看望,云渺松是受害者,总会来看看“凶手”。 可是她等啊等,愣是脸云渺松一根公主毛都没见到。 云渺松不会来见她了,绝望蔓延在心底,让叶氏一蹶不振,就刚刚,被压上车的时候,她瞧见了长公主的车,机会来了。 可惜,侍卫连鸟都没鸟她一下,继续恪守岗位。 她再接再厉:“我们不过是一时冤枉,长公主重感情,现在只不过是一时生气罢了,等她冷静下来,若是知道我出意外,肯定会后悔。” 信誓旦旦胡编乱造,终于让侍卫有了反应,他幽幽回头,疑惑:“长公主后悔,和卑职有什么关系?” 叶氏一噎,万万想不到这侍卫这么……憨。 她在马车里敲了敲车门,冷声威胁:“自然是因为你知情不报。” 侍卫:“我知情什么?到时候您都死了,谁会知道您曾经让卑职传过话?” 叶氏:“……” 她怒:\"让你传你就传,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去,不然本王妃自杀,治你个看守不利的罪。\" 侍卫:“……” 其实侍卫想说,您不敢,但是他有觉得要不传话,这位能烦他两天,侍卫与同伴互看一眼,示意他们把人看好,自己则去传话,眼看要到了公主的马车旁,途中却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他一顿,正好看旁边马车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世子殿下差点把内脏咳出来,目光缓缓移动到他身上。 “你,本世子身体不舒服,去找个太医。” 侍卫:“???” 他左看右看,世子马车这一圈,两排人侍卫都是活的,为什么要叫他去? 然而不给他纠结的时间,顾世子头一歪,墨发滑落,身体剧烈颤抖,看样子好像痉/挛了,他大吃一惊,瞬间把叶氏的交代抛之脑后去请太医。 把太医请回来后,却发现世子殿下竟然趴在车窗借着阳光看书。 “???” 好似感觉到他的注视,顾承泽侧眸,马车路过树丛,一道道树影斑斑点点照映在他脸上 ,男子支着下巴,微微勾唇:“回来了?你叫得太慢,本世子治愈了,辛苦,哪来的回哪去吧。” 世子殿下一笑,瞬间把侍卫忽悠瘸了,等他回去看守,耳边全是疯女人哔哔的时候,侍卫终于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是找长公主传话的……
44. 第四十四章 请叫本宫公主殿下 一众人安全回京, 期间叶氏不断找机会试图接近云渺松或者让人传话,可毫无例外,不知哪里出现问题, 愣是没传入云渺松耳中,这让叶氏气的牙痒痒, 既担心自己的性命,又有些担心女儿。 至于坤王? 没用的废物,又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杀人做得都不利索, 长得一副“老子有野心, 老子早晚要造反”的脸, 谁关心他? 有本事惹祸,没本事收拾烂摊子, 废物点心! 狭小的破马车, 让叶氏怨恨之心无限放大, 终于, 在第三天一早,她重见光明。 “到了!” 叶氏心尖一颤,终于在刚下车的时候,提着裙子向云渺松的方向跑。 “渺松啊,渺松!” 可恶, 谁在骂她秒怂,她才不怂咧! 云渺松步伐一顿,恶狠狠/撸/一把猫毛, 系统垮着□□脸骂骂跳下宿主的怀抱,去找翠花小姐姐。 白眼猫! 云渺松回身,便瞧见一堆“庞然大物”呜呜泱泱扑过来。 前面那个不正是与她在宫中有一面之缘, 先皇后的姐妹叶氏吗? 叶氏好像使出了洪荒之力,疯狂往前面跑,一群侍卫在身后追,竟然没追上。 前面那个还喊破了音,“渺松”硬生生喊成了“渺松”,让秒?云渺松?怂十分不爽,于是,她逃,他们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情况下,云渺松叫了小三儿。 暗卫一枚,直接转行为光天化日之下的保镖。 小三犹如守护神,神出鬼没飘出来,挡在云渺松面前,当看见曾将试图想伤害公主的人之一,他身体快过大脑,反脚就是一踹,等把人踹飞,他在陷入呆滞。 他僵硬的回神,对云渺松绷直嘴角,死鱼眼直勾勾:“属下没控制好情绪。” 看把孩子吓的。 云渺松挥手:“没事!” 小三这才同手同脚地站在她身边,死鱼眼转移到叶氏身上,满满的警惕。 人在求生之际,爆发力极强,叶氏就是如此。 下马车的时候,她知道这可能是唯一一次对云渺松求情的机会,于是她拼劲所有力气,不顾以往的形象,疯狂向云渺松跑,然而…… 等待她的,不是事先想好怎么对长公主的说辞,而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影,以及肚子上疯狂一脚。 小三力气不容小觑,叶氏被踹出了三四米,疼得她差点昏厥,唯有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弓成虾米,痛苦哀嚎。 这时候侍卫们冲上来,瞬间把她擒拿。 这边动静之大,其他地方又不眼瞎,很多人看过来,曾经和坤王妃“要好”的夫人翘着兰花指对自家女儿说:“看看,到底是庶女出身,小家子气,将来你万不可学她。” 女孩子娇笑:“母亲放心,女儿必当谨记在心。” 庶女,是叶氏毕生之痛,她以为成为王妃,就可高人一等,却不想还是被拿出来说事。 她疼的直哆嗦,视线在人群中巡视一圈,落在红色身影之上,一咬牙,里子面子都豁出去了。 “渺松,我是你姨娘啊,有血缘关系,你不能这么狠心!” 云渺松莫名其妙:“说说,本宫怎么狠心了?” 这一把鼻涕一把泪,搞得和她抄了她家祖坟了似的。 不好意思,祖坟抄不得,毕竟那也是原主的祖宗。 “渺松……” 叶氏噎了一下,正要继续哭诉,云渺松挥手打断:“等等!” 叶氏:“?” 却见女子下巴微微一昂:“请叫本宫公主殿下。” 叶氏:“……” 她快疯了,若不是侍卫按住她,她一定冲上去揪住云渺松摇晃。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纠结称呼。 她捂着肚子,好半晌才把气顺过来,挤出来一抹微笑:“是,公主殿下,姨母没做对不起您的事,更没想到奇思会动歪心思。” 云渺松垂眸睥睨她:“所以呢?” “所以,姨母管教无妨,可也实属无奈想让您看着在亲情,血缘关系的份上,饶姨母一次。” 皇上那小崽子不顾亲情,被镇北王蛊惑,她只能从长公主这边下手…… 果然,公主心软了,公主殿下问:“只放你一个人吗?毕竟只放一个不太好吧。” 她皱眉,似乎有些为难。 叶氏心中一喜,果然女孩子就是会心软,这不,放她一个人公主还不忍心,要放他们所有人。 她这次是赌对了。 叶氏:“那便依殿下意思,全放了吧,毕竟也都是小孩子之间的小矛盾,您看,奇思这是也掌握分寸,没伤害您性命吗?” 看戏的众人:“???” 不是?坤王妃的话说出来,自己不觉得羞耻? 什么叫没伤及性命,伤及性命,公主殿下还能好好站在这吗? 听说殿下千金之躯,受了不少伤,坤王妃怎会有脸说。 “叶姨母若是对朕有什么不满,直接找朕,皇姐身上有伤,可经不起你折腾。” 一道声音插/进来,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大惊失色,快速跪地行礼。 “参见皇上。” “皇上怎么来了?”叶氏一激灵,噤若寒蝉。 小皇帝从人群让出的路缓缓走过来,身边还跟着镇北王父子以及一众侍卫奴才。 云永斌走到云渺松身边,冷漠的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姨母”,声音不含任何情绪:“朕不来,难不成让你欺负心善的皇姐吗?叶姨母的话,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心善的皇姐? 镇北王身边的顾承泽目光幽幽飘到云渺松身上,表示质疑。 她若是心善,也不至于每每差点把他气吐血,以至于差点丢……身?丢……心? 不,没丢,顾承泽收回视线,倔强地抿起嘴角,弧度一拉再拉,好似在场的人都欠他九九八十一万两黄金…… 另一边,叶氏听了皇上的质问,起初心里是害怕的,可是谁让她穷途末路,不得不破罐子破摔。 “皇上……可听到长公主方才的话了?长公主并不计较我们的事,打算放了我们。” 云永斌当然听到了,但是他并不想承认,回头问一遍:“皇姐?她说的可是真的?” 云渺松沉思:“本宫的意思是,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对对对!”叶氏点头,欣喜若狂。 然而下一秒,云渺松一脸无辜:“所以,就应该整整齐齐吃牢饭啊,放出来牢饭肯定都不香了。” 站在一旁的吃瓜群众风中凌乱…… 这这这…… 长公主未免太会开玩笑,说得牢饭好像很香一样。 人生总是请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叶氏本身就被踹够呛,如今一生气,胸前一阵闷痛,白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小皇帝挥手不耐烦道:“拖走拖走,一家人整整齐齐去。” 众人:“……” 不愧是姐弟,可真整整齐齐。 侍卫迅速把叶氏拖走,这回倒是干净利落,众人开始各回各处整顿,顾承泽看云渺松一眼收回视线,跟镇北王离开。 就说么,那女人怎么可能“心善”到放过伤害过自己的人呢。 心善,见鬼的心善。 云永斌高低不让云渺松回公主府,声称舟车劳顿累了,今天别回去,先休息休息,然后他让人准备接风宴。 “不是吧,还来?” 云渺松确实累的不行,古代的马车差点把她颠八瓣,她现在只想睡觉,并不想去参加那什么什么宴会。 犹豫上次坤王的原因,她对宴会什么的确实没什么好印象。 云永斌在皇姐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丝毫没有皇上架子,他拽着她不撒手,黏黏糊糊晃悠她袖口。 “不,就要设宴,你不许回公主府,就我们两个人用膳好不好?” 七八岁的娃子不板着脸放冷气的时候大眼睛布灵布灵,好似会说话,这一撒娇,落在云渺松眼中,超级卡哇伊! 可爱,想撸!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 她在小娃子脸上狠狠捏一把,手感Q弹,恋恋不舍。 “好吧,今天皇姐就留下来陪你。” “嘿嘿~” 小皇帝终于满意了,笑眯眯扑进她怀中,在云渺松看不见的角落,和她如出一辙的眼睛好似偷了腥的猫,狡黠得很,若是被人瞧见,一定大呼:不好,有猫腻! 可惜,他把脸埋在云渺松的怀里,藏得严严实实,并不曾让云渺松看见,以至于在公主殿下不知道的情况下,某小屁孩自作主张,给她惹了一屁股麻烦! 月影交加,在众人回京的当天晚上陷入沉睡之际,大理寺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窜入,守卫眼珠子一动,随即好像没见到什么异常一样,继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黑影好像对大理寺牢房很熟悉,他一身黑衣,身姿挺拔,脸带着面具,男人把竹管放在嘴角吹了一下,没一会大理寺牢房中的犯人咣当咣当昏倒一片…… 他七拐八拐,准确找到关押某人的牢房,顺手摘下狱卒身上的钥匙打开牢房,大步走了进去。 这件牢房内,昏倒一名女子,她在角落蜷缩起来,双目紧闭,透过细弱的火光,那张娇俏的脸露了出来。 她,不是云奇思是谁? 只不过此时此刻,昏迷的她看起来乖乖巧巧,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45. 第四十五章 渣男!!! 牢房阴暗潮湿, 一个个铁栏化为囚笼,划分领域,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 把站立之人影子投在墙壁上随火光摇晃不定…… 影子站了许久,终于动了。 男子撩袍蹲下, 从怀中掏出一个木质瓶子,放在她鼻尖嗅了嗅,昏迷之人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睛, 当看见牢房中莫名其妙出现的黑衣人, 她不但没有害怕, 反而一头扎进了男子怀中…… 奇思郡主平时的骄纵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儿家姿态。 “面具哥哥, 你怎么才来, 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 面具男子抬起她的下巴, 勾了勾唇角:“傻丫头, 我那么喜欢你,你有难,我怎么会坐视不理?” 他这傻丫头可不是白叫的,云奇思两年前出去玩遇见歹人,被他所救, 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名字都不知道,便一见倾心,这么多年一直私下里与他来往。 逐渐“双方”彼此暗生情愫。 直到先帝驾崩那几日, 男子多次问及长公主的事情,让心思敏感的云奇思感觉到不对。 一次两次是偶然,次数多了呢? 云奇思嫉恨的心思逐渐增加, 她不知道面具哥哥怎么见到的长公主,又为什么那么关注她,但是并不妨碍她搞事情。 不过,云奇思担心自己做过火,引得面具哥哥不悦,一开始并没什么大动作。 直到偶然一次私会,她听面具哥哥说:“可怜堂堂公主竟然连自己想爱的人都得不到……” 想爱的人得不到? 想爱的人?镇北王家的世子吗? 云渺松让她感受到威胁,可若成为了别人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和她抢? 于是,才有了顾承泽中药的一幕,她给翠草好处,让翠草帮忙办事,却不曾想云渺松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误打误撞识破计谋,还罚她抄小*书画册。 画册上的一幕幕在这一刻竟然袭进云奇思脑海,她脸一红,抱着他的手缩/紧。 “面具哥哥,你的鸳鸯佩为什么丢在避暑山庄?” 当时她把鸳鸯佩作为定情信物交给他,却不曾想成为害他们一家的罪证…… 避暑山庄只有官家子弟可以去,难道面具哥哥其实是众公子之中的一个? 云奇思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侠客,与自己门不当户不对,才一直不敢和父母说。 她微微抬头,细弱的火光照在面具上,男人只露出眼睛和嘴,从未向她表明心迹,她始终不愿意把男人往坏了想,甚至连在皇上面前,也不愿意说鸳鸯佩曾经送给了他。 面具男子动作一顿,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指缝挑起那张小脸,轻轻印上一个吻,话语之间皆是宠溺:“傻丫头,别怕,不管怎么样,哥哥都会救你们出去,再等等,好吗?” 掉入爱情中的郡主并没意识到他有哪里不对,瞬间被他迷得七荤八素,扣着他腰的手开始不老实。 “面具哥哥!” 面具男子抓住她的手,笑得有些放/荡:“怎么这么心急,还不是时候。” “大理寺这么简陋,地下全是破杂草,你细皮嫩肉的,哥哥可舍不得伤你,等你出来……”他扫视一圈,语气不自觉混账起来,凑到她耳边吹气:“保障让我们的第一/次,欲/仙/欲/死。” 然而云奇思看不见的角度,男人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 大理寺关押犯人的监牢内,一切发生的神不知鬼不觉,第二日一早,云渺松便接到小皇帝传话,让她去御花园一趟。 眼看夏天要过去,御花园有些花儿已经有衰败迹象,小老弟叫她去那里干嘛? 云渺松虽心生疑惑,但还是很给小家伙面子,勉为其难移步御花园。 然而,当她步入御花园,那奇幻的景象她就有亿点后悔了。 御花园的凉亭内,此花非彼花,避暑山庄光荣退场的几十名公子们,正在那里“百花齐放”。 她家皇弟,则在那里垮着脸,挑剔的小眼神儿一个劲儿往他们那里瞟,逐渐不耐烦,强忍着没把人送走…… 云渺松还不知道他那小心思吗? 她迈出去的步伐顿住,默默往后移动,后退,一退再退,眼看要走到安全范围,华丽丽被发现…… “皇姐,你要去哪啊?” 云渺松:“……我就到处走走,你们不用管我。” 怎么能不管,她今天可是“故事主角” 云永斌给德福一个眼神,德福晓得皇上的意思,他拂尘一甩,老了动作还是那么迅速,颠颠颠跑到云渺松面前,笑着弯腰:“殿下,请吧,公子们等着呢。” “……” 这种老/鸨/子笑容是怎么肥四? 御花园现在给云渺松一种,走进某青/楼,老/鸨招呼着公子:“死鬼,还愣着干什么,别让姑娘们等急了”的既视感。 咦惹! 云渺松搓搓肩膀,被自己深深恶寒到,不过那么多人看着呢,不顾形象跑路不符合原主公主人设,于是公主殿下熟练地抬起小巧的下巴,保持微笑:“今儿怎么这么热闹啊?” 如果在公主殿呼呼呼睡大觉的系统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感叹,云十八线这辈子唯一一个演技在线的,大概就只有这个公主架子了。 “皇姐不记得了?”小皇帝压下眼底的狡黠,笑眯眯道:“去避暑山庄前,朕贴了一张皇榜为皇姐选驸马,只不过因为去山庄,所以耽搁了,如今回来,当然不能忘记这件大事儿,皇姐看看,可有中意的。” 说着,云永斌拉过皇姐的手,把她拽到众人面前,让她能够更好的观察官家公子们。 云渺松:“……” 她“高贵冷艳”的笑瞬间切换成“弟卖/批”的笑,整“只”公主石化在原地。 御花园的公子排成一条长龙,各种类型,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应有尽有,哦,还有诸顺那只唇红齿白的小/弟/弟。 这哪是选驸马? 皇上选妃的架势都拿出来了好不? 不知云小皇帝到底怎么回事,这么热衷于给云渺松挑选驸马,是担心他皇姐嫁不出去,还是担心这群公子嫁不出去? 云渺松心中苦/逼问号三连杀。 然而她长时间没有回应,让小皇帝眨了眨眼睛,抬起小脑袋熟练地扯袖子。 “皇姐?怎么了?皇姐没有喜欢的?” 云永斌是传说中的男主角,可是在此刻,颇有暴君的潜质,在云渺松看不见的角度,凶巴巴瞪了一眼众公子,仿佛在说:“废物,没一个能打的。” 众公子:“……” 这似乎不是他们的原因,长公主喜欢好看的皮囊,可是他们这群大老爷们,上哪偷一副好看皮囊去? 以为谁都会像那病秧子一样细皮嫩肉皮溜光水滑吗? 众男人不约而同想到某世子和公主殿下的传言,酸溜溜想着,病秧子有什么好,身娇体弱,偶尔还爱装蒜,真正遇见危险,还不是得靠他们,那病秧子能干啥,他们一拳头能算打死十个病秧子! 不过,他们之中,好像还有一个小白脸…… 唰唰唰,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末尾唇厚齿白的少年。 诸顺:“……”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 他颤巍巍缩了缩脖子,在心里碎碎念:上天自有好生之德,你们冷静,莫要动怒,莫要动怒…… 云渺松并不知道在自己神游这段时间,男人们已经刀光剑影一场了,她头疼:“皇上,这事要不先缓缓?” 她吃好喝好到老还有人养老,要男人干什么? 云永斌瘪嘴瞅她,大眼睛里满是控诉:“君无戏言,皇姐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 你个臭小子还君无戏言。 云渺松无言以对。 因为她之前确实不是这么说的,她之前刚来不久,和反派之间又不怎么了解,于是想着自己“成亲”打破原著中对反派纠缠不清的命运。 谁知道原著的命运轨迹太牛/逼,一言不合就给反派开挂,跑她面前?N瑟,她能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她和反派二人纠缠不休场景上演一波。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的想法还是太嫩,选驸马这局面,还不是她自己作死,要不,先意思意思给小皇上点面子? 人来都来了,流程没走完,让他们就这样回去确实有些不太好,人家爹都是朝廷大官员,指不定心生不满。 “罢了!”云渺松长袖一甩,坐在一旁石凳子上,非常阔气:“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她变脸速度之快,让人望尘不及,完全没有了刚才不情不愿的模样。 可是,为什么有一种“排好队,猪要一个一个宰”的错觉? 公子们适应能力很强,就算心里觉得好似秀女一样被人选有点损失颜面,但想想人家身份地位,还有什么不满的? 成为驸马不得纳妾,大不了到时候偷偷养的外室。 第一名男子走到云渺松面前,云渺松仔细端详,正要让他滚蛋,就见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对德福小声说两句,德福脸色一僵,又悄悄和皇上说了什么。 云渺松距离近,耳朵又尖,隐约听到了“镇北王”的称呼……
46. 第四十六章 打翻陈年老醋 本来今日是挑选自己姐夫的大事, 云永斌打算帮皇姐把关,谁知道镇北王突然有急事找他,十万火急。 “不去!” 云永斌把姐控昏君人设进行到底, 德福又说:“这……皇上,镇北王说事关公主, 好像绑架公主的另有其人,如今有一些眉目了。” 云永斌:“???” 还有这事儿? 不是坤王他们吗? 处世未深的云永斌陷入茫然,最后不得不去,伤害他皇姐的人, 他只当不能让其逍遥法外! “皇姐, 你先选, 朕去去就回!” “走吧。” 没小家伙看着,这些人选不选, 滚不滚, 还不是她说的算。 等送走云永斌, 云渺松把注意力终于落在第一名男子身上, 嘴角笑意渐深。 小伙子,准备好了吗? 本宫可要关门杀猪咯! 不知为何,黎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这不好的预感还没实现,就再次被一个人打断。 “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来着语气发虚, 听起来软趴趴,有气无力,随时都有一种要嗝屁的错觉。 听到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咳嗽,出于身体本能,众男虎躯一震, 如同上发条一样咔咔咔慢动作转脖子,果然见到那道身影慢吞吞晃悠着走向他们…… 众人眼前一黑。 为什么哪都有这病秧子,消逼停待着会死吗? 此时此刻,公主殿下与他们共情,云渺松也是这么想的,她那张维持着笑容的脸瞬间垮下来,就仿佛晴转多云。 这不是顾承泽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了,上次探望诸顺的时候,这女人也这样,和别人有说有笑,一见到自己,就仿佛遇见冤家。 他就那么不招人待见?不是觊觎他的美/色吗? 顾某人怀疑一瞬,步伐却不停,用了蜗牛速度,慢吞吞“爬行”到众人面前,非常“客气”地行礼。 “臣,参见公主。” 反派突如其来的客气,让云渺松差点闪了舌头,受宠若惊的同时,神色突然警惕。 “世子不必多礼,你身子弱,怎么大老远进宫?”公主殿下皮笑肉不笑 。 果然,她对自己很有戒心。 顾承泽眼底一暗,不动声色站起来打量四周,在场的男人花样百出应有尽有,越看着心里越闷,越闷咳嗽的声音越大,胸腔压抑着不爽,他不爽,别人想欢欢乐乐坐享齐人之福? 做梦! 没道理只有他不爽。 顾某人心里一个劲儿泛酸,于是,怼天怼地,茶里茶气泽再次上线。 “听闻皇上召集百官之子,唯独落下了臣,臣心里苦闷,便随父王一探究竟,想问问可是臣哪里惹皇上不悦?却不想是为了这事儿。” 如果是皇上召见,很可能是为了国事,可却又叫了长公主,只要眼睛不瞎,脑子不瘸,都能知晓皇上意欲何为…… 顾承泽捂着胸口蹙眉,咳嗽几声又幽幽道:“早知他们来是为了这事来,臣就不来了。” 男人捂住小心肝,眉宇似蹙非蹙,还染上几丝忧愁,端端摆放在那里,好似受了什么委屈。 众人:“……” 云渺松:“……” 这反派怎么林里林气? 顾某的小跟班卫某瞬间躲远点,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假装不认识这人。 他很想说:出门别说是我主子,咱丢不起那人…… 这话愣是让旁人搭不上茬儿,云渺松干脆也不说话,就坐回去静静地看着林……哦不,顾某人作妖,她倒要看看,没人和他打戏,这小白绿茶反派能作到什么程度。 场面寂静一瞬,顾承泽瑞凤眼扫视一眼众人,叹气:“不过公主也确实到了选驸马的年龄,婚姻大事可不能拖着。” “皇上不曾叫臣,自然有他的一片苦心,臣身子骨弱,自知配不上公主,唉~” 他哔哔叭叭,每说一句话,云渺松的眼皮都跟着跳一下。 因为……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很准,顾承泽话锋一转,干脆坐在云渺松旁边。 “可惜臣与公主有缘无分,只好尽臣所能,帮公主选择最优秀的驸马。” 众人:“……” 敢情搁这等着他们呢? 他们对顾承泽怒目而视:“你有什么资格帮公主殿下选择驸马?顾世子未免僭越了。” 公主是皇亲国戚,就算他是镇北王之子,也没资格。 更何况,鬼知道这病秧子会不会暗藏私心? 顾承泽坦然接受众人的怒视,不慌不忙道:“怎么没资格?公主殿下喜欢长得好看的,本世子每日见到自己的容貌,眼光自然不浅,绝对会给殿下满意的答复。” 病秧子还挺自恋…… 云渺松:“……” 云渺松今日无语次数巨多,甚至被吵得头疼,她正好懒得应付这些男人,今日她倒要看看,就让顾承泽作吧。 “好了,既然世子话说到这了,就由他去吧。” “这……这……这不……”太好吧? 那日的某些事情,诸顺可记得清清楚楚,顾世子能不靠谱到给公主殿下送壮/阳/药,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他不再当鹌鹑,开始上前反对。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顾世子懒懒地掀了掀眼皮:“这不错?好,本世子知道了,猪公子请回吧,勿要借机插队。” 插队? 众人好像被戳中了肺管子,火力齐刷刷转向诸顺,眼底的敌意熊熊燃烧。 对哦,这两个长得好看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诸顺没有顾承泽那种强大的不要脸素质,冷不丁遭到所有人怒瞪,顿时吓得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一张少年脸憋通红,手开始哆嗦! 还是云渺松看不下去,高贵冷艳地开口提醒:“好了,愣着干什么,快选,选完了本宫好回公主府。” 诸顺感激地看一眼云渺松,公主殿下实在太善良了,竟然再次替他解围…… 这一幕完整地落入顾承泽眼中,他嘴角几不可查地下拉了几分。 果然,云渺松这女人,喜欢这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 顾承泽左看右看,怎么瞧诸顺都不顺眼,也不知道眼瞎公主喜欢他哪里。
47. 第四十七章 摸摸脸,占便宜? “黎公子家里官位太小, 成亲之时讲究门当户对,本世子希望你有自知名……” “王兄对吧?哦,你父亲官品不错, 可是你这样貌属实过不了本世子眼,卫策, 去打一盆水,给本世子洗洗眼睛,有点辣,可能是歪瓜裂枣看多了。” “沐家公子?请睁开眼睛说话, 哦, 你眼睛就这么大啊, 那不行,以后公主生的孩子, 怎么可能长得和绿豆似的, 不美观!” “咳咳咳, 熟人?你爹是尚书对吧, 还可以,就是你这……过于圆润,没什么事儿的话,可以走了。” “病秧子,你不要太过分!” “嘭~” 董泷抄起扇子就砸向病秧子, 顾承泽微微侧一下头,扇子砸在了他身后,不过病秧子好像没坐稳, 一头栽在了云渺松怀里…… “温香暖玉”在怀的云渺松:“???” 有人咂你,关我什么事儿啊? 她伸出小爪子推,谁知病秧子猛地抱住她一阵撕心裂肺地咳, 说话断断续续:“董尚书之子不仅长得健/壮,就连脾气也暴躁,公主万不可让此人当驸马,不然您这金枝玉叶,如何打得过他?” 合着内涵人家有暴/力/倾/向,将来会家暴呗? 云渺松嘴角一抽,被打小报告的董泷气歪了鼻子,连忙和她解释:“公主,您别听他说,臣平时很温柔的。” 董泷体格子确实圆润,说是二百五十斤都有人信,如今这么一着急,脸上的肥膘乱晃,有两滴吐沫星子竟然咻咻咻喷到了云渺松的手上。 云渺松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宁愿这是暗器。 她呆滞几秒,手在怀里的顾承泽脸上蹭了蹭,心里终于有了安慰,对卫策吩咐:“请董公子回去冷静冷静。” 卫策:“……” 那么大的体格子,若他不是练家子,还真拖不动这位…… 他不齿地扫一眼人家怀里占尽便宜的主子,面无表情动用内力把张牙舞爪的肥虾爬子拖走。 至于拖走特效多么吵闹,顾承泽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他屁股坐在石凳子上,另外半身全扎在公主怀里,鼻尖满满地女子幽/香,让他竟有几分舍不得离开…… 嗯,他不是舍不得,他这是给长公主点甜头。 虽然长公主在选驸马,但不可否认,她还在馋/他美/色,不然为什么摸了两下他的脸? 就在刚刚,柔软的指腹划过他的脸颊,流连忘返,他都感受到了。 顾承泽为了表达自己的大度,决定多让长公主占点便宜,谁让他也觊觎人家的美色呢。 今天便宜给她占,等哪日自己馋她美/色了,再占回去。 世子殿下无耻地趴在人家怀里,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冷不丁脸又被来了一下,只不过与之前的摩擦不同,这次云渺松用了力气。 她垂眸看着怀里的美男,墨发半束,绝大部分飘散在背后,从她的角度,能看见那半张完美的侧脸。 饱满的额头,浓眉,长睫,高挺鼻梁,性/感/微/翘的薄唇,无处不如上帝亲吻一样帅气。 然而…… 她无情地又打一巴掌。 “顾世子可歇息好了?” 这特么小孩躲进妈妈怀里的糟糕姿势,真的糟糕透了。 顾承泽睫毛颤了一下,语气虚弱:“公主勿动,臣……呼吸困难,让臣缓缓……” 缓缓你个大头鬼! 云渺松拳头有点ying了。 尚未排完队的众男子们心碎了。 说长公主殿下不喜欢顾世子,打死他们都不信,他们还有机会吗? “顾!承!泽!” “逆子!” 正在亭中场面陷入尴尬之际,两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同时响起,顾承泽僵硬住,众人包括云渺松皆虎躯一震,瞬间顺着声音看去…… 一队人风风火火赶过来,为首的是走了许久的皇上,另一个是威震四方的镇北王…… 众人喜极而泣! 太好了,病秧子他爹来了,请把你儿子薅走,莫要危害人世间,拆散别人姻缘。 云永斌被镇北王叫走,镇北王带来的证据,有坤王死士的尸体,和一些信物…… 他派人调查,在避暑山庄坤亲王确实曾经调遣了一些死士出动,可是那些死士在还没见到长公主的时候被人截杀。 截杀后,那群人冒充坤亲王的死士,去抓长公主,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要云渺松性命,目的不够明确。 而那批人的来历,已经被调查清楚,是云栖国下面的一个附属国,当年云栖国还没这么强大,古凉国与其形成对立,先皇继位后处理好内/乱,便把重心放在古凉国上…… 长达好几年的战争开始,其中牺牲不少人,包括顾承泽的母亲,镇北王妻子。 镇北王妻子徐若兰,出生并不高贵,却是女中豪杰,与镇北王不打不相识,与他一起奔赴战场。 甚至怀着孕打仗,以至于不小心顾承泽早产,生下顾承泽后交给下人带回京城,边关紧急,她来不及多看一眼儿子,拖着没好利索的身体,继续忙前忙后。 最后一场战/役敲响,主战场离不开镇北王,最后徐若兰亲自当诱饵,引鳖入瓮,自己身陷囫囵。 古凉国残兵拿她威胁镇北王。 镇北王自然不会舍弃妻子,国与爱让他进退两难,徐若兰很洒脱,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际,撞上了敌军架在脖子上的剑,用最果断的姿态,解决了一切。 失去妻子的顾宏当场杀红了眼,这也是为什么先皇任由镇北王功高盖主,给他那么高权力的原因。 先皇觉得愧对于他,殊不知,镇北王也是这么觉得。 最后云栖国胜利,最后一丝仁慈让镇北王回归朝廷,没去血洗古凉,把事情交给先皇处理,古凉正式沦为附属国,每年上税俯首称臣。 先皇在世的时候他们很消停,如今先皇去了,大概又有不轨之心了。 谁都没想到,绑架长公主这件事,背后竟然牵连到古凉,引起了镇北王不太美好的记忆。 气氛凝重的时候,正在谈正事的二人突然想到从镇北王御书房起,身边似乎……少了个人??? 镇北王和小皇帝互看一眼,顿时觉得微妙起来,他们暂时把正事推一推,齐刷刷杀向御花园。 原以为对方只是缠着云渺松,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缠怀里去了? 镇北王云永斌一大一小顿时暴怒! 镇北王:逆子,放开公主,收回你的猪蹄子! 云永斌:狗病秧子,放开我姐,收回你那不要脸的猪头。 老爹和老爹的上司全来了,顾承泽不得不把自己的脑袋和手从对方怀里拔/出来。 云渺松终于解放,快速远离他,崩公主人设翻了个白眼:“这回世子呼吸顺畅了?” 世子幽幽:“没殿下怀中顺畅。” 众人:“!!!” 这人到底是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好欠! 若不是公子们见识过董泷下场,真恨不得抄起鞋底子呼过去。 镇北王沉着脸:“逆子,赖在公主那做什么?还不快过来,随本王回王府。” “现在?” 顾承泽眼眸一闪,人好似长在了座位上,愣是不愿意起来。 “现在。”镇北王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哎,现在病着呢,起不来。”顾承泽幽幽叹气,一脸衰相。 “……” 别说是大人,就连小孩子都头疼他这幅死德行,他不走是吧?那把皇姐带走总行了吧? 云永斌努力挤出来一个笑,迈着非常有气势的步伐,走到云渺松身边拽住她的广袖。 “皇姐选了这么久,应该累了吗,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再来。” 明日还来? 顾承泽抿嘴,在云渺松打算跟小皇帝走人之际突然拽住她另一边袖子,病恹恹撩起眼皮:“公主~” 云渺松:“……”没完了是不是? 顾承泽不管她心里咋想,继续虚脱道:“那日你说的,可作数?” “啊?”她说啥了? “所以,曾经的海誓山盟,都不作数了吗?你曾经说,假如得不到臣,会遗憾一辈子,挂念一辈子,郁郁寡欢一辈子,倒不如随便找几个男人放纵下去,这样一直堕落,了却余生。” “你放屁!”云渺松心里的一股火瞬间上来了,一把甩开他,眼珠子瞪溜圆,指着他骂。 艹! 人设见鬼去吧,听听这狗男人他说的是人话? 但凡多吃点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她什么时候说的,她本人都不知道。 顾承泽被她甩开后就垂着袖子咳嗽,模样好似被抛弃的小可怜。 其他人都惊呆了,还有这事? 可看公主的反应,都羞恼的爆/粗/口了,没点猫腻谁信? 首先受到震撼的就是云永斌,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维护皇家威严,他都快红眼睛了。 怪不得皇姐变了,之前还说什么找三条腿的男人。 男人哪有三条腿的?明显就是难题,不想找又逼着自己找,不正是作秀给顾承泽那病秧子看吗? 小皇帝觉得,自己又懂了。 原来皇姐爱世子爱得那么深,深到有那种堕落的念头,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病秧子,就不顾皇姐幸福…… “都散了吧,朕想静静……镇北王带世子回去,朕会给你们个交代。” 这下,连作妖上/瘾的顾承泽都懵逼一秒。 什么交代,他需要什么交代吗?哦难道是明日不再选驸马?…… 那可是好事,早说嘛,早这样他不就不折腾了,他觊觎的美/色可不是别人能觊觎的。 顾戏精满意了,颤巍巍晃悠着身子非常听话地跟父王回府。 事情的发展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云渺松本人全程炸毛加蒙圈,等罪魁祸首走了,她还满脑子反派放屁,自己根本没说过,然而想着想着,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那不成是原主说的? 她瞳孔地震,对啊,小说原著中,云栖国长公主爱反派死去活来,真有可能干出这事儿。 药丸,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这苦果。 “皇……皇……微臣……话和公主说。” 云渺松一回神,就见其他公子都走了,唯有诸顺徘徊在原地,对于帮助过她的人,云渺松挤出来一抹笑:“你想说什么,不急,慢慢说。” 她的声音很温柔,和幼儿园老师鼓励小朋友一样,诸顺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说话顺畅了不少。 “公主……臣祝你们……美好,幸福,你……别想不开,看样子世子不会……不喜欢你。” 说完,他干巴巴和云永斌行礼快速告退,犹如有狼在后面追。 云渺松傻眼:“他在说什么鬼话,我和顾世子怎么可能美好幸福?” 这话是她发自内心的反问和不敢置信,在云永斌耳中硬生生变成了自家皇姐过于不自信,明明爱世子爱的死去活来,却觉得病秧子不会和她在一起,他们未来不会有结果的沮丧感。 云永斌心一横,也和诸顺说了一句让云渺松莫名其妙的话。 “皇姐你放心,你是云栖国长公主,最高贵的女人,一定要自信一点,相信未来会更好。” 最尊贵的女人,不应该是未来的皇后吗? 云渺松晕乎乎想着…… 另一边,顾承泽刚一回到屋子里,就被镇北王严加审问:“你到底给长公主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对你神魂颠倒,自甘堕落?” 镇北王把云渺松姐弟当亲生孩子,万万没想到,最难防的是自己儿子,瞧见他那病恹恹的模样,他气不打一处来的同时,又有些内疚…… 是他没管教好和若兰的孩子,以后下去找若兰的时候,如兰那暴脾气,会不会不见他。 一想到妻子,镇北王心软了几分,想要顾承泽好好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谈谈,开导一下什么叫爱情,感情不可以任意践踏,谁知道下一秒,他儿子懒懒地看他一眼,狗里狗气道:“什么迷魂汤,我那都是瞎编的,你怎么还会信这种话?” 镇北王:“???” 房屋内大喊一声逆子,卫策整整在屋子外面听了半个时辰镇北王骂街,默默给主子点蜡。
48. 第四十八章 原著中的剧情开始了 今日, 云栖国京城发生两件大事! 还都和他们的长公主有关。 其中一件便是公主殿下险些遇害,坤亲王参与其中,不过皇帝心善, 虽坤亲王不念及亲情,皇上却十分痛心, 只是把坤亲王驱逐于梧州。无召不得回京。 梧州偏远,可好歹还是个王爷,算给他他们个生路。 听说今天一早,坤王一家就走了。 而第二件事, 则是皇上送走坤王一家后, 两道赐婚的圣旨分别传到镇北王和公主府上。 如今天下太平, 百姓们闲暇时间最爱八卦,不到一上午, 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他们炸开了窝。 “你听说了吗?皇上本来想给长公主选驸马, 一堆有权有势公子全去了, 可谁知挖掘出一个惊天大秘密,我之前只知道长公主痴恋顾世子,但没想到会痴恋到自甘堕落,扬言如果得不到世子爷青睐,就会抱憾终身。” “什么?这事我听说了, 不是说殿下当众示爱吗?” “哎哎哎?你们的消息都不准,我表弟媳妇儿的三姑的婆婆的大外甥在宫中当公公,他亲眼看见公主殿下爱世子爱得死去活来, 自/杀了,太医院忙乎一晚上救回来,皇上无可奈何, 方下圣旨成全长公主的心意。” “嘶~那顾世子岂不是……一辈子葬送了?” 百姓们七嘴八舌,越传越神,是不是他们所同情的对象正抱着圣旨发呆…… 顾承泽在院子里搬了个小板凳儿,明黄色圣旨攥在手心里,他一双漂亮细长的瑞凤眼瞳孔溃散,目光呆滞。 卫策围着他哔哔叭叭:“世子,您这下手也太快了,想不到您昨天那么不要脸是早有预谋啊,属下若是豁出脸皮……”那翠花岂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住了嘴,因为他感受到熟悉的杀意。 每当世子生气的时候,他都会感受到死亡凝视。 他慢吞吞把脸扭过去,果然,世子殿下正揪着圣旨瞅着他,眼刀子嗖嗖嗖临池,拳头更是噶蹦噶蹦响,终于,顾承泽挤出来一抹微笑:“刚好昨天老头子又让太医开不少药,一会你去熬上,熬多少喝多少,若不然……” 他笑容逐渐阴森:“我就告诉翠花,你曾经帮忙绑架她主子。” 卫策:“???” 他不敢相信:“世子,您找到媳妇儿就不给属下活路了?” 上次因为总是帮主子打探消息,以至于翠花姑娘开始厌烦他,后来他香囊又丢了,哪怕找回来,人家也不鸟他,他现在都没把人哄回来,主子竟然要雪上加霜? 思及此处,卫策在心里疯狂骂主子不是人。 男人忽而抬眼:“你再骂?” “……”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写在脸上,被察觉的卫策:“……属下这就喝药。” 他趁着顾承泽没再开口欺负人之前赶紧溜了,动作之迅速,让人望尘莫及…… 顾承泽日常装病,并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在卫策走后,他就孤家寡人一个,孤家寡人继续抱着圣旨发呆。 一天之前,他和那女人还只是互馋的关系。 一天之后,他们变成了未婚夫妻,顾承泽想,定是昨日自己的行为,让那小屁孩误会了。 顾承泽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手扶额,早知道昨日就不那么放肆,如今怎么办,他是未来驸马? 驸马这个称呼,让他从骨子里反感,因为一旦挂上驸马的称呼,没代表他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将来会经常和老头子一样为朝廷效力…… 顾承泽娘亲死的时候他还小,甚至不记事情,可他天生反骨,知道自己娘亲为云栖国自/杀怎么不怨念? 十岁之前他听过太多关父母战场上的故事,都是夸赞英雄,夸赞他娘大义…… 顾承泽原本是讨厌那个长公主的,在他的观念里,父王为了云栖国在战场上不惜牺牲母亲,他没办法不介怀。 他没权利指责父亲,却有权利改变自己。 反正他是早产儿,太医检查之前吃下特定的药,就不会被人发现。 这样,别人就不会对他过多要求,他不想为云栖效力,只愿划地为牢,等待将来共度一生之人,不会像镇北王拯救天下失去爱人。 人的心很小,顾承泽就是这么自私。 可到头来,兜兜转转,竟然再次因为个圣旨,掉入坑中…… 顾承泽瞅着圣旨,不知为何,一种想要抗旨造反的冲动跃跃欲试。 这边平静发呆,另一边云渺松却抱着猫摔桌子。 “靠靠靠!你说,云永斌那小兔崽子是不是有毒?昨天给我选驸马我都依着他胡闹了,今天倒好,反手给我个圣旨,那狗男人谁爱要谁要!” 云渺松完全丧失了理智,盯着圣旨的眼珠子都几乎要喷火…… 从昨天回到公主府到现在,她一想到顾承泽装模作样的德行就来气。 现在倒好,直接把那顾贱贱打包送给她!!! 火大! “宿主……”角落里的猫抱尾巴瑟瑟发抖:“我觉得,你应该考虑的不是这些,而是现在剧情提前发展到男主赐婚,反派造反,您似乎还有……半个多月的活头?” 云渺松叉腰的动作一僵,表情倏然凝重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圣旨是反派造反的开关! 公主殿下在寝宫一惊一乍,外面的翠花询问:“公主,您怎么了?” 难不成皇上赐婚,公主高兴坏了? 门缓缓打开,公主殿下严肃脸:“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翠花:“???” 翠花一脸懵逼:“公主,跑路为何意?” 收拾东西才能跑路吗? 云渺松嘴角一抽:“就是本宫要逃婚,你赶紧收拾收拾贵重物品,我们去远离是非之地。” 至于那个招人恨的臭小子,云渺松磨牙,皇上她可没本事带走,救不了,等死吧……哦不,是救不了,等下辈子重生吧。 “公主?为什么要逃婚啊,皇上担心您有什么意外,已经派人守着公主府了,您逃婚基本不太可能。”翠花震惊,万万想不到那么爱世子的殿下,竟然要逃婚。 更何况,皇上下完圣旨后,觉得公主府守卫不够严谨,萧统领亲自带队保护公主府,想要逃……似乎有一点困难。 云渺松眼前一黑,云永斌你个大坑比,本来还有一丢丢心疼这娃子的,现在看来,心疼个屁,都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的小命。 …… 月黑风高的夜晚,杀人夜,一直白猫如同幽灵般飘荡在半空之中,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在下面泛着光,直到下面伸出来一双小手,捂住了它的俩电灯泡。 “跑路呢,就你显眼,早知道拿个黑布也把你包起来好了。” “喵呜~”猫眼睛就这么亮,宿主勿要嫉妒我的卡姿兰电灯眼! 娇小的女人一袭黑衣,暗搓搓往西北方向跑,一手捂住猫,一手拎着木板凳,身后还背着个大包袱。 她白天查过,公主府西北方无人问津,守卫不多,几乎狗不理,于是,夜深人静之际,公主殿下十分没出息选择爬墙跑路,古代墙一般很高,云渺松吭哧吭哧撸袖子爬。 却不想…… “公主?” 她一激灵,差点一头栽下去,云渺松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僵硬地回头,发现来人是谁后,她松了口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影响本宫爬墙。” 小三:“……” 他默默躲回暗处,目光呆滞地看着公主殿下踩着凳子上蹿下跳爬墙,面无表情。 其实,他想说,如果公主想去墙的另一边,他可以用轻功带她过去,不过…… 他看公主玩得挺开心。 小三体贴地把时间留给公主,让公主享受爬墙的快/感。 于是,某公主终于爬上墙头,并连猫带人一起栽了下去…… “嘭~” “啊~” “嗯~” “喵?” 三声惨叫,小三一惊,连忙跑过去看,然后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个生物团成一团的景象。 小三默默拔刀,只要公主一声令下,他就砍了那狗东西!!! “阴魂不散”四个字飘荡在云渺松脑海中,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好不容易爬上墙,谁知道古代那破墙质量堪忧,“骨质疏松”,以至于她墙上君子没待热乎就掉下来了,原以为会摔够呛,未曾想到,她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肉垫上。猫咪掉在对方脸上,同样一屁股……咳咳! 但并不妨碍她知道这是谁,隔着一米,她都能闻到对方那苦了吧唧的草药味道。 除了顾承泽那狗东西,还能有谁? “顾世子怎么这么闲?” 大晚上的,再次遇见他,云渺松有点怂,下意识回头,哦,小三在墙上站着,那没事了。 于是她支棱起来,放心大胆锁住他的喉咙,恶狠狠道:“你闲出屁了?大晚上蹲本宫公主府墙底下?” 顾承泽:“……” 他嫌弃地把脸上的蠢猫推开,胸口一阵闷痛,他颤巍巍:“殿下,能不能移开您的……尊臀?” 从墙上掉下来的冲击力,他要被压岔气了,顾承泽发誓,这次他绝对不是装的。
49. 第四十九章 偷一口香 顾承泽不晓得狼来了的故事, 他日常装病作死,如今就算真的难受,云渺松也不会鸟他。 “少打岔, 本宫再问一遍,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 她满脸狐疑, 不会是来蹲她的吧? 不过,顾承泽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跑路,可恶,这个反派好烦啊! 顾承泽当然不会无缘无故?N瑟到这里来, 他是大晚上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圣旨, 今后如何发展,最后狗脾气发作, 想着没道理只有自己睡不着…… 所以, 顾承泽连卫策都没带, 大半夜暗搓搓来到公主府, 从远处可看见戒备森严,这对于顾某人来说,守卫绝对不是事。 但他还是选择围着长公主府转一圈,刚觉得这地方不错,谁知道还不等他进去霍霍长公主, 上面突然冒出人影,对着他就砸下来。 总是,顾承泽不是好受。 他深呼一口气:“臣……” [可恶的反派, 为什么不滚回去造反!] 顾承泽虎躯一震,剧烈咳嗽,坐在他身上的云渺松被他颠得难受, 锁喉的手紧了紧:“再不说话,你今天要死在这了我跟你讲!还有……” 她美眸一眯:“圣旨上的结果你满意了?现在后悔不?这可都是你自己作的妖,和本宫无关。” [所以,冤有头债有主,你造个屁反。] 顾承泽:“……”殿下,喉咙有点紧…… 他造什么反,霍霍公主不好吗? 这个念头在顾承泽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一愣,下意识说:“不后悔,公主您还缺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身娇体弱的驸马吗?” 云渺松:“???” 啥玩意儿这是? [这狗男人今天吃错药了?] 顾承泽一说完,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点太露骨了,好像他上杆子巴结人家公主,贪图驸马之位一样。 于是他矜持:“这都是皇上下圣旨,臣不得不从。” 他又闷声咳嗽,俊脸上略显为难,一副被皇上逼良为娼无可奈何的架势。 “……” [系统,救命,这男人脑瓜子瓦特了!!!] 吸桶?谁啊? 顾承泽歪头,正好看见夜色里格外显眼的白猫,白猫名字叫吸桶? 这可真是个独特的名字。 不过…… “臣夜不能寐,到处走走,公主这又是作何?” 云渺松背脊一僵,她总不能说是来逃婚的吧? 她凶巴巴:“本宫的事情要你管?本宫也夜不能寐!” 又不是只有他能睡不着。 顾承泽若有所思:“这样啊,那臣随公主回府上坐坐,为公主解解闷?” “哪个府?” 云渺松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却见她身/下的男人犹如妖精般勾唇:“当然是公主府。” 反派一笑,恍如昨日,他在镇北王府喝药不乖,用美男计勾搭人,然后反手把药灌入她口中。 云渺松犹如被烫了一下,突然从他身上弹起来,月色似乎有些撩人,让她气得脸色微红。 “世子注意身份,大晚上进入我公主府,适合吗?” 传出去像什么话,别以为她不知道外界如何传他们俩的流言蜚语。 她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哐哐哐撞大墙,绝了! 堪称现代网络绯闻! 一想到这事都是某人惹的祸,云渺松腮帮子鼓起来,后牙槽咯吱咯吱作响。 偏偏,顾承泽现在已经听不见某人心声,还在雷点上蹦迪…… “殿下,臣如今是皇上钦点的驸马,进入公主府并无不妥,难道公主觊觎臣这么久美色,还能忍得住吗?” 觊觎美色? 呸! 云渺松呵呵:“本宫现在不好你这口,回镇北王休息吧,你放心,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就是过期驸马了。” “过期”俩个子,云渺松咬的及重。 云渺松突然意识到,就算她逃了,顾承泽也可能通过原著开挂随时可能遇见她,到时候逃也避免不了命运。 最大的根源是圣旨,只要把圣旨取消,反派可能不会造反。 系统:“宿主好主意、” 云渺松没理会系统的彩虹屁,她打定主意,小包袱丢给小三,决定回去睡觉。 可干一回头她懵逼。 出来时候好好的,可回好像回不去…… 她视线上调,落在小三身上,一言难尽:“你……是不是可以带我回去?” 小三把包裹扛在肩膀上,点头:“可以。” “……”所以,她吭哧吭哧狗爬那么久,到底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给反派一屁股墩? 云渺松余光扫一眼站起来整理衣服的反派,对小三伸出手。 “行吧,带本宫回去。” 顾承泽:“!!!” 他倏然支棱起来,不等小三有所动作,一把抄起云渺松的细腰,脚尖一点,落上墙头,然而公主府的清透似乎有些特殊,在他踩上去那一刻,和云渺松一样,二人双双掉到另一边。 好在他反应迅速,在半空空翻,华丽丽落地…… 一切发生的挺突然,云渺松有一种做空中飞车的感觉,晕乎乎揪住他衣领,漂亮的眼睛迷离,看起来傻乎乎的。 顾承泽馋虫发作,一时没忍住,对着人家的小脸蛋就来了一口。 翻墙追过来的小三:“!!!” 他不再等公主发令,丢下包袱直接拔刀砍了上去。 顾承泽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过自从确认自己馋公主美色后,他并不觉得与公主亲密有什么不好。 但他知道女人会炸毛。 于是他果断把一脸懵逼的云渺松放下,去和小三对峙,一直之间刀光剑影,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二人担心引来长公主府上的侍卫,一边打一边跑远。 等云渺松回神后,占了便宜的某人已经跑路了。 “顾!承!泽!” 气死爹了! …… 夜间尊贵华丽的寝宫内,红烛忽明忽暗,明黄色龙床上不安地挣扎着,忽而他面色狰狞恐怖,刷地一下睁开眼睛。 云永斌满身是汗坐起来捂住额头,垂眸遮住那充满血丝的眼底,似乎回忆着什么,良久过后,他低低笑出声。 “顾承泽……似乎不一样了呢。” 他回来了,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然而他下一秒嘴角僵住,精致的娃娃脸陷入沉思,他好像刚给人赐完婚。 好苦恼呢。 …… 天边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府上,翠花轻轻敲响门:“殿下?您起了吗?云兆世子来了。” 里面半晌都没动静,翠花奇怪,今日公主睡得怎么这么死,可是人家世子来了,总不能让人继续等着。 “咚咚咚……” 她小心翼翼敲了半天,里面终于传来一句有气无力的声音:“进来吧。” 公主受伤了? 翠花吓了一跳,端着水盆就冲进去,把水盆放在外间,自己去查看情况。 躺在床上的美人红色里衣因为刚睡醒的原因有些凌乱,露出胳膊小腿上的皮肤,上面好像磕到哪里了,有些淤青。 而她的脸不如往日有神采,蔫了吧唧,尤其是那双如同猫儿的眸子,眼睑下的暗色有些明显。 “殿下,您这是……做噩梦了?” 翠花面露惊讶,从柜子里找到药膏,轻轻涂抹在淤青上面。 清凉的药香让云渺松舒坦地眯了眯眼睛,随即想到了某人…… “小三回来了吗?” 她示意翠花把药拿走,慢腾腾起身穿衣。 这胳膊是昨天晚上爬墙的时候不小心磕的,两三天就好了,不必刻意照料。 “小三?今儿一早就没见人影,不过也正常,小三不是一直神出鬼没吗?” 小三是暗卫,翠花有时候好几日都不曾见他一面。 云渺松摇头,昨天半夜和反派打着打着打远了,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让反派算计了吧? 真让人操心。 “喵呜~” 白猫和它主子一个德行,趴在床上有气无力。 [宿主,你只关心小三吗?你忘记被你丢在府外的凄惨系统了吗?] 系统猫眼泪汪汪,这一个两个都不是人,把它甩在外面后,反派抱着宿主回去,小三毫不犹豫追回去,独留它一只猫大半夜摸索,等找到寝殿内,差点变成黑猫。 “呀,你一晚上怎么就变这么脏了?快去洗澡。”云渺松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它,瞧见它土头土脸,顺手揪起来丢进翠花怀里。 “不用管本宫,本宫自己洗,你把它处理干净。” 系统:“……” “是。”翠花应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提醒道:“殿下,云兆世子来了,正在前厅等您。” 云兆? 谁啊? 云渺松脑子卡会壳再次运转,才想起来他是谁,与世无争的拾亲王之子,平时招猫逗狗,脸避暑山庄都不曾出席,如今想到她了? 原著里原主和云兆关系不错,云渺松却没怎么接触多,对古代的纨绔花花公子没啥好感,又不能不去。 “知道了。” 她揉揉眉心,慢腾腾拖延时间,实在没办法才去前厅见人。 前厅内云兆翘着二郎儿,一手端着茶,一手对招待他的丫鬟勾勾手指头:“你们公主府的丫鬟都随公主吗?都是大美人儿,笑一个?” 小丫鬟被调侃又羞又臊,他哈哈哈大笑,余光瞧见一抹红色身影走进屋子,他小茶水一丢,急匆匆扑了过去。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殿下,听说殿下在避暑山庄受伤了?早知如此,我可就放下正事儿去保护你。” 扑面而来一股子香粉气息,云渺松嫌弃地躲开,翻白眼:“你会舍得那楼里的姑娘?” 坤王曾经提过,云兆沉醉温柔乡,根本不愿出来,她这么调侃,云兆应该不会发现她与原主有什么不同吧…… 果然,云兆不曾有其他表现,在云渺松躲开后,他不尴尬,顺势把手移到腰间,上面别着一柄扇子,他刷的一下打开。 当云渺松看见上面写着的字画时眼角控制不住地一抽。 【虚空寂寞冷,美人怀里暖!】 云渺松:“……”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啊。 好似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眨了眨桃花眼:“这话说的,公主殿下不是美人吗?” 他扇子在她面前煽动,十分八卦:“虚空寂寞冷吗?那位病秧子怎么回事儿?我吃醋了哦!” …… 云渺松麻了,二话不说让人送客,云兆连忙挽救。 “哎哎哎?别送,送客不就见外了吗?听说你喜欢美色,走,臣带殿下去见识人间绝色。” 哪? 云渺松眨眼。 是她想想的那样吗? 云兆凑近她小声哔哔:“怡红院啊,最近刚来了个美人儿,可惜是个男的,臣不感兴趣,便宜你了。” 哦豁! 古代怡红院的美男的双重诱惑,云渺松一拍手:“走!” 去去去,必须去。 云渺松穿越多来后,除了吃就是喝,虽然咸鱼的养生活她很喜欢,但是总感觉缺了什么。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缺少娱乐啊。 这里没手机没电视,每天都活在反派的阴影下,为了防止反派的美男计再次成功,公主殿下决定,去找几个美男洗洗眼睛,一定是她来古代后美男见得太少了。 另一边,尚且不知未来媳妇去找美男的顾承泽一晚上归家,整个人蔫了吧唧。 白衣服凌乱不堪,脖子处有掐痕,胳膊腿上有剑痕,他竟然被一个武功比自己弱的倔牛狂砍一晚上! 从公主府追到城外,再跑到林子,那蠢货认死理,好像和他有仇一样,一晚上半刻不曾停歇。 他是云渺松的人,顾承泽担心伤了小三那女人哭给他看,只能憋屈的躲避。 直到早上,他说“长公主看不见你该担心了”,小三才用榆木眼睛瞅他两眼走人。 “哎~” 他真是……不就是一个驸马爷吗? 当就当,多大点事,为什么想不开去公主府呢? 世子殿下怀疑人生。 然而,怀疑人生的还在后面,他刚进府门口,就和一个人面对面撞见。 镇北王身穿朝服,显然要去上早朝的样子,好巧不巧,和回来的顾承泽打了个照面。 他上上下下打量顾承泽,见他的模样,脸色越来越难看:“逆子!昨天夜里你去哪鬼混了?” 一晚上没睡觉的顾承泽头皮都让他喊炸了。
50. 第五十章 公主殿下的反击 顾宏觉得, 儿子这东西,再不管就无法无天了,瞧这德行, 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不知道跟哪个小妖精鬼混,他命令下人去宫中传话今儿身体不适, 不去早朝,下人领命,顾宏把魔爪抓向顾承泽。 “跟本王来!” 又要训话,最近可谓是三天一大训, 两天一小训。 顾承泽幽幽叹口气, 仿若被榨干的柴犬, 垂头丧气跟在后面,等到了大厅, 看着那冰冷的座椅, 世子殿下陷入沉思…… 倒在椅子上会不会很疼? “你最近越来越不像话, 昨晚去了哪?” 镇北王给儿子留了一丢丢面子, 挥退闲杂人等,沉着脸开始审问。 顾承泽身体微晃,向椅子栽楞去…… “若是晕了,本王就试试太医教的针灸治疗法。” 顾承泽:“……” 他直勾勾栽楞下去的身板石更生生软下来,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躺尸, 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镇北王:“……” 他怎么生了这么个狗东西…… 好在没晕,能正常交流。 “看本王干嘛?说话。” 顾承泽有气无力:“无话可说。” 他这么回答,让顾宏想回去拿自己尘封多年的宝剑砍他, 他深呼一口气,不断安慰自己,这是自己生的, 不能砍,砍完了没办法和若兰交代。 说起来,能把顾承泽养成遭人恨的性子,也都是因为他没教导好。 这么多年,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朝廷上,若是他能早点发现,及时把他掰回根正苗红,也不会这样。 身体不好,不是顾承泽的错,但别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儿子总拿这事霍霍人,如今更好,敢夜不归宿了。 “本王知道你不满皇上的旨意,本王也不是很满意。” 顾承泽一听,更加不满:“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长公主也没那么不堪。” 顾宏:“……”逆子,让本王把话说完,长公主当然好得没话说。 “别打岔!”他一拍桌子。 顾承泽闭嘴了。 “长公主好,那你有什么不满意?半夜出去鬼混自甘堕落?你就是下贱。”顾宏说话极其难听:“之前承认喜欢公主美貌,这么快就厌倦,刚赐婚,就出去觅食了?本王和你母亲一生恩爱,你怎么就没学会?” 和其他男人三妻四妾不同,顾家祖上皆是为云栖国效力的将军,豪爽而深情,从没想到,会出来一个病歪歪,还花心声称馋人家美色的男人。 一提到自己母亲,顾承泽眼底一寒:“你们一生恩爱?一生走完了吗?” “逆子!” 镇北王被戳中了痛楚,桌子敲了又敲,最后还是没忍住大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眼瞪溜圆:“长辈的事,岂容你开玩笑?” “那晚辈的事,也用不着你管。”顾承泽任由他揪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活生生一个身体弱,又叛逆的孩子,镇北王巴掌在他脑袋上伸了又缩,愣是对这死德行下不去手,最后一字一顿:“从今日起,本王看着你,不得再夜不归宿,身子骨不好就应该多养养。” 顾承泽:“!!!” 说不过他,开始人身攻击? 好似看出了他的不满,镇北王冷哼:“瞪什么瞪?这门亲事本王不同意,你不必用这种方法抗议。” “不用,我觉得长公主挺好,驸马位子也不错,我的事情用不着你做主,你若是对公主有哪里不满,婚后我们搬去公主府,不会碍到你的眼。” 顾承泽本来不太喜欢圣旨,但去见了云渺松后,发现和她从互馋变成夫妻也没什么不好,可以光明正大馋。 回来瞧见镇北王的态度更加不爽。 他的婚事,就算他是父亲也不可以做主。 顾承泽没往其他处想,他以为镇北王不是很看好这个儿媳妇,人家是公主,真搞不懂有什么不满的? 不过没关系,他去公主府住也一样。 连成亲日子尚且都没定下来,某人的婚后生活预算得啪/啪作响…… 不想继续和镇北王墨迹,把自己的领子从对方手里拔/出来,理了理褶皱,推开他就要走。 谁知刚晃悠到门口,就听他亲爹说:“谁不满意那公主?本王是不满你,好好个姑娘,万万不可在你身上糟/蹋了。” “!!!” 顾承泽步伐一个踉跄,直接扶着门框躺尸,让镇北王嫌弃地叫人扛回去。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顾承泽进屋倒头就睡,殊不知,一脚醒来,他风评被害…… …… 而另一边,云渺松来到了传说中的怡红院。 怡红院所在的街道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有,传言古代争斗,都会来这种地方打听消息。 云渺松没见过这种场面,这次只有她和云兆来的,当然,背后有小三跟着,不然她可不敢和陌生男人出来找死。 吃一堑,长一智,没人跟着她可不敢作死,鬼只知道云兆是什么玩意儿,在怡红院给她卖了,她上哪诉苦去? 至于小三一晚上没回来,本来云渺松打算带其他人,可是小三关键时刻挺倔强,愣是要跟着一起来。 云渺松没办法,就由他跟着。 她还是女子打扮,云栖国比较开放,小*楼里有男/倌/男/妓,少部分有权有势的女子会偷偷来,楼里不会暴露个人信息。 不过,云渺松还是给自己戴上面纱。 没办法,谁让她太美,引起某些人注意就不好了。 臭不要脸?松上限…… 她跟在云兆身后,慢腾腾爬下马车,刚一落地,就见一堆男人抱着美人八卦。 而自己,正是主角之一,仅仅一两天,传言竟然变成了她云渺松以死相逼,威胁皇上赐圣旨,勒令镇北王独苗苗成为驸马的苦情大戏。 众男人那叫一个惋惜,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长公主丑陋无颜,不然为什么顾承泽接受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 云渺松:“???” 病秧子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怎么不知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毛最后的结果是公主丑陋无颜,你们已经被逮捕了我跟你讲! 于是,云兆一时没看住,某公主就窜了过去…… 云兆:“……”殿下喂,咱们没带人马来,能不能低调一点,他用扇子遮住桃花眼里的情绪,并没打算上去帮忙的样子。 然而没人注意他一个世子会怎样,躲在暗处的小三把手放在武器上,整个人势在必发,箭在弦上。 只要有人敢对公主不利,他就立即冲出去保护公主。 云渺松雄赳赳气昂昂走过去,一拍桌子。 “你们说得不对!” 众人正八卦上头呢,冷不丁被这么一吵,愣了一下,他们目光落在那纤纤玉手上,顺着手往上移,便见女子一身红衣,面带面纱,对他们不太友善的样子。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抱着美人,忽而狞笑:“姑娘倒是说说,有哪里不对?” 来怡红院这条街的能有几个君子? 众男人一见送来者是女人,心中怒气一散,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 云渺松在他们目光下有些恼怒,但她没立即发火,而是双手叉腰:“本姑娘的弟弟进宫当了小太监,曾经伺候过长公主,你们啊,都被骗了。” 众人一听对方家里有人在宫中当差,顿时不敢放肆,反倒八卦之魂汹汹燃烧。 “姑娘请讲!” 一个姑娘识趣,给云渺松拉个小板凳,让她开始表演。 云渺松也不客气,像模像样地坐上去,学着云兆的模样翘起二郎腿儿…… 她道:“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在一个美好的春天,公主殿下与世子相识,世子殿下的美貌你们知道吧?” 众人点头,世子那样貌还用说吗? 多少姑娘把世子画像挂在墙头当壁画呢,别问,问就是他们家母老虎光明正大挂着呢,他们家三四岁的闺女,都惦记一睹“芳容”。 云渺松继续叭叭叭:“其实公主长得也不错,比世子更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所以第一面,世子见比自己容颜更美丽的人,顿时一见倾心魂牵梦绕。” 众人:“???”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反过来的? 这话一出,在旁边的人顿时竖起耳朵。 有人怀疑:“你真的了解吗?别不个骗子吧?” 毕竟人传人,突然听一个反对的声音,他们都不会相信。 云渺松今天终于找到保护的机会,当然不会放弃坑顾承泽,她豁出去了,抄起一个皇家东西丢出去。 “看见没,公主殿下的簪子,赏赐给我弟弟的,我弟用不了,便送我了。” 嚯,纯金的,众人两眼放光,之前反驳她的人面露讪讪,不再出声。 “所以我,我说真的,世子喜欢公主过后,开始对公主穷追猛打,终于……”云某人和说书先生一样,声音一扬,余光瞥见他们激动的表情后,清了清嗓子:“公主殿下芳心一动,终于被他蛊惑。” “那为什么我们听到的都是公主殿下追求世子多年?这事不对劲儿。” “当然不对劲儿。”云渺松痛心疾首:“重点来了,你们别看世子殿下长相俊美,实则是个负心汉!!!” “???” 大数据啊。 “他把公主追到手后,竟然开始疏远公主,最后说自己配不上公主,让公主找个好人嫁了,他会祝福,公主殿下重情重义,哪会说放弃就放弃?这一追,就追了多年,这也是你们知道公主纠缠世子多年的原因。” “前不久,殿下终于死心,皇上给她挑选驸马,谁知道世子来搅局,说重归于好,他离开她有苦衷,却也不能眼睁睁看见她嫁给他人。” “公主得知他的苦衷后,痛心疾首,情绪一激动,选择了自杀。” 随着云渺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诉说,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听另一个版本的八卦,听着听着,连几个糙汉子脾气都上来了,大骂世子不是人。 撩得人家公主动了芳心,又抛弃人家,让她苦苦追寻,遭受众人唾弃过了那么多年。 这回好不容易殿下要找到新归属,他又跳出来阻止,简直禽兽。 当人家公主是什么? 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普通女子被这么对待尚且让人愤怒,更何况人家是他们云栖国皇家公主,那可是云栖国的脸面。 众人气红了眼,亏他们之前还那么骂公主,真是惭愧…… 云渺松满意地看着自己所造成的后果,心里那叫一个畅快,狗男人,等死吧! 原主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那么多人骂长公主强盗,逼良为娼,连她一起骂 ,她可不负责背锅。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洗白了哈哈哈。 至于反派挨骂? 他挨骂不活该吗? 若不是他在宫里当众说那混账话,她又何苦在这浪费口舌? 就在这时,不知哪位秀儿发现了独特点,问了一句:“姑娘可知,世子有什么苦衷?” 此话一说,众人仿佛嗅到了新的八卦气息,看着云渺松的目光灼灼,浮夸地形容一下,云渺松感觉到几十个电灯泡子在发光发亮…… 她懵了。 啥苦衷? 哎呦,苦衷…… 云渺松小嘴哔哔叭叭讲述一堆,可到头来全是编的啊,她怎么知道什么苦衷? 偏偏,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云兆凑上来问:“对啊,姑娘且讲讲,顾世子有什么苦衷?” 他那双风流倜傥的桃花眼中,皆是顽劣。 把“看热闹不嫌事大”发挥的淋漓尽致…… 云渺松脑袋一抽,张嘴就来:“还能有什么,世子殿下他不行。” 众人虎躯一震。 “听说了吗?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我们都误会公主了……” “听说了,世子殿下太无耻!!!” “我还听说,世子殿下他那个不行……” “@#¥%……&*” 一炷香之后,整个花街都知道此事…… 半个时辰后,整个云栖国京城都得知了此事…… 一个时辰后,这件事情,传入了镇北王府。 卫策听到后,虎躯抖三抖,不顾“垂死挣扎的求生欲”反对,毅然去叫醒了正在补觉的世子殿下…… “世子,不好了,出……” “嘭~” 用玉石做的枕头倏然砸过来,卫策寒毛直立,连忙翻身躲过,玉石枕头砸在他刚打开的木门上,不论是门还是枕,都四分五裂。 “……”卫策吞吞口水:“世……世子?” 出去混了一晚上,回来咋就火气那么大呢,难不成…… 卫策瞳孔地震:“世子!!!传言是真的???” 他嗓音倏然拔高,床上浑身充斥着起床气的顾承泽从床帘上抠下来一个珠子,正中卫策脑门,成功让他住嘴。 这次他没躲过…… 顾承泽黑脸:“传言什么?” 某人昨夜出去浪,回来又在老爹那受到百万点暴击,“脆弱”的心灵十分不美丽,属于一点就燃那种。 眼下,他正在易/燃/易/爆/的边缘,所以卫策略惨! 他斗鸡眼似的看着镶嵌在自己脑门上的珠子,两滴血从额头滑落,他脑门突突地疼。 卫策欲哭无泪。 他是受害人,可……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世子殿下不杀之恩啊,若是再用点力,这玩意儿直接穿脑而过。 卫策深呼一口气,在顾承泽黑黝黝的眼珠子下,默默移动到门后,捂着脑袋躲好,一口气禀报完毕。 “世子有人在怡红院那条花街扬言您勾搭长公主又抛弃人家最后在别人想找归宿的时候出来捣乱说自己有苦衷苦衷就是您追求完长公主后发现自己那方面不行!” 说完他就跑了,独留接受庞大信息量的顾世子石化在原地。 顾承泽:“!!!” “回来!去花街!” “您不是要睡觉吗?” 卫策脚步一顿,托了制造留言之人的福,有生之年,他竟然听到了世子中气十足的说话。 “不,本世子要看看,谁在造谣!” 顾承泽这辈子,可以说他身娇体弱,但……绝!对!不能说他不行! …… “阿嚏~” 混进怡红院一个时辰的云渺松突然感觉背脊发凉,用力戳了戳鼻子,暗自嘀咕:都怪反派,昨晚没睡好,肯定着凉了。 “怎么了渺松,看您穿的这么冷,需不需要用这充满安全感的怀抱,给您暖暖身子?” 身边坐着的云兆突然丢掉怀中的美人,对着云渺松扑过去,那股子胭脂水粉气息扑面而来,云渺松揪住站在一旁的小倌挡在面前,和云兆来了一波拥抱。 云兆:“???” 只爱美人的他虎躯一震,连忙松开手回抱美人,半晌都不敢撩/骚云渺松。 云渺松撇嘴:“美男呢?” 她来了半天,传说中新来的怜人没见到,反而给她找来一堆充满造作气息的男人。 不好意思,丑拒! 或许被某人颜值养刁了,别人眼中的美男,在她眼中,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云兆扇扇子:“别急啊,马上,马上……” 之前他也是这么说的,“马上”俩字让他玩的明明白白。 此时此刻,云渺松坐在二楼最显眼的位置,方便她去看下面的舞台,楼下一层层坐席摆放整齐,坐等看戏。 云兆所说的美男,是怡红院新来的,调/教了几天,今日是他第一次登台给客人表演。 放眼望去,除了一些男人,还有少数女子和她一样戴面纱,不同的是……隔着面纱,云渺松都能感受到她们两眼放狼光。 忽而,舞台上一道道红绸缎落下,伴随着艳红色花瓣,一阵音乐声传来,场面顿时沸腾起来。 “渺松啊。” 云渺松抽空回嘴:“别叫秒怂,多不好。” “好的,渺松啊,等会你要看上了,尽管和我说,我给你买下来。” “不必。” 她今天来,就是看看而已,可没打算买什么人。 台下,正进行着沸腾阶段,万众瞩目之下,台上一道高挑的身影从红绸上飘落。 他的服装很奇特,同样是一身红衣,却露出大片的白皙皮肤,身上挂满铃铛,头上戴着独特的发饰,有两道流苏随着动作晃荡。 男子长相妩/媚妖娆,面若娇女,生了一双狐/媚/眼,一举一动都让人牵动心肠。 说他是男人吧,他又过于魅惑,说是女人,那不可能,因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男人。 云渺松晕乎乎想着,哦豁,这个男人,竟然魅到骨子里……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一身红,又转眸看那男子,再次回来看自己,顿时萎/了。 见鬼的人靠衣装马靠鞍,看看,同样是红衣,他竟然比本宫妖娆! 过分! 云渺松愤愤然灌一口茶水冷静冷静,然而入口一股子辛辣味。 她:“???” 一扭头,就见云兆不知何时偷了她的茶壶,把酒壶转到了她的手边,她刚才一倒水,可想而知,倒的是酒…… 真想一茶盏扣在云兆世子的脑门上,云渺松盯着云兆的脸爪爪蠢蠢欲动,却忽而听到一震惊呼声,她下意识看去。 便见那红衣男子在台上尽情热舞,最后借着红绸在半空飞舞,乍一看好像一只蝴蝶展翅高飞,然而飞着飞着,这只蝴蝶不正经吗,松开了手。 高度旋转,在松手的那一瞬间,他好似飞蛾扑火,直接飞上了二楼。 那么一只大扑棱蛾子,对着云渺松一阵猛扑。 云渺松:“!!!” 她并没美人投怀送抱的欣慰感,娇俏艳丽的脸上大惊失色。 “救命!” 啊啊啊,救命,你不要过来啊,会砸死人的。 可惜,大红色扑领蛾子并没听到她心中的土坡鼠叫,义无反顾中…… 众人惊呼,眼见两个红衣要撞在一起之际,电光火石之中冒出来个黑色身影,动作迅速且稳妥地站在二人中间,单手接住红衣男子。 还好,没出人命。 吓得闭眼睛的云渺松没感觉到疼痛,不由得偷偷张开一只眼睛,熟悉的小三非常尽责地站在她面前,怀里抱着扑棱蛾子…… 呼,还好,没出人命,云渺松的想法和众人如出一辙,然而这个想法走在脑中走一半,站在她面前的小三动了。 只见他反手就把红衣男子从二楼丢了下去,动作之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众人:“???” 云渺松:“!!!” 救命,刚刚是谁说还好没出人命的,现在出人命了!
51. 第五十一章 顾承泽碰瓷失败,翻车了?…… “啊~” 戏剧化的一幕发生了, 来怡红院的人心态一波三折,本来高高兴兴欣赏美人,然后美人出现意外, 被“英雄”接住,保住了性命, 可惜这口气还没松,“英雄”反手就把人丢下去…… 台下的老/鸨子发出惊呼:“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老/鸨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她拿着帕子, 满脸焦急之色。 这新来的刚调/教好, 还没有赚到银子, 万万不可出现意外,不然亏大了。 偌大的怡红院, 岂会没打手保护? 几名男子冲了上去, 想要接住他,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那空中扑簌簌的红色蝴蝶,华丽丽掉在地上,老/鸨的小心肝儿也扑通一声跟着落地,四分五裂,嘎巴脆儿…… “上面那个, 你……” 老/鸨一手叉腰,另一手一甩帕子,正要雷霆之怒, 余光瞥见云渺松身边的云兆顿时住了嘴。 云世子是他们这的常客,又是皇亲国戚,万万不可惹怒他身边之人 。 在老鸨踌躇间, 倒在地上的红色身影颤抖一下,然后支棱起来,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众人:“???” 诈尸了? 他们下意识后退,诈尸的美人丝毫不停留,身上竟然无任何伤口和摔伤的迹象,他无视旁人打量自己的视线,抬脚上楼。 云渺松刚从震惊中回事儿,就见那红衣男子再次闯入她的视线。 “姑娘可愿带奴走?” 红衣男子的声音和他长相一样阴柔魅惑,眼尾还点缀一抹朱砂,随着他眨眼而展翅欲飞,他睫毛轻颤,抬起眼眸打算给姑娘一个美好的邂逅,谁知,姑娘没有,只有一个乌漆嘛黑的汉子。 把他丢下去的可恶汉子! 小三站在二人之间,犹如一堵黑墙,为殿下遮风挡雨,大有一副任何小妖精都不能纠缠我主子的架势。 还挺渗人。 红衣男子讪讪后退几步,目光一个劲儿往后面飘,望穿秋水的眸子可怜巴巴。 云渺松从小三拔刀的臂弯中看见这一幕嘴角一抽,不知是不是错觉,小三今日杀气略重…… 不过这个男人为啥要和她走呢? 她从小三身后露出个小脑袋瓜,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疑问。 红衣男子:“古非对您一见倾心,请带我走好吗?” “……”您可真是个小倾心,隔着面具都能通过透视眼倾心,绝了。 楼下的老/鸨见此瞬间不乐意了。 “你个死男人,还不快回来,妈妈我用了多少银子把你买来的,现在想和别人跑没门儿。” 青楼之中,新人都会被压榨最后一丝价值,老/鸨才会放人,当下老/鸨毫不含糊,让那几名打手去抓人,古非一见这架势,顿时要越过小三往云渺松怀里扑,然而小三岂是吃素的? 他再次抄起古非从二楼丢了下去。 众人:“……” 这点熟悉的一幕,这位公子,你摔上瘾了是吧? 偏偏古非生命力顽强,只要第一次没缺胳膊少腿,第二次就不会缺斤少两,小三这次力道加重,他红衣飘飘滑翔下去,一名鼻青脸肿的人刚进来就和他来了个照面,他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他带来的白衣男子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怡红院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 这声音,略耳熟,就算化成灰,云渺松也不会忘记他。 她一激灵,怂了吧唧准备开溜,云兆眼疾手快把她抓住:“渺松啊,跑什么呢?那位我怎么看着眼熟啊。” 云渺松:“……” 她不信云兆能不知道家喻户晓的顾承泽,一把拍开某人的咸猪蹄儿,然而想要开溜已经晚了。 “世子,就是楼上那名女子说的您不行。” 指控的人正是之前被云渺松忽悠瘸了的男人之一,不过此时此刻,大概连他娘来了都不一定认出他的模样,至少云渺松是通过声音才勉强认出来的。 在男子指认后,顾承泽向上抬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人让他眼皮子一跳。 那黑衣木头,不正是和他分别不到两个时辰,砍他一晚上的小三吗? 小三能在这里,那…… 顾承泽调整视线,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抹红色身影,很好,找到说他“不行”的罪魁祸首了。 在来之前,顾承泽有想过怎么处理败坏他名声之人,分尸错骨准备就绪。、 然而千算万算,也没行到会是她。 堂堂公主殿下,竟然跑怡红院这种鬼地方造谣,顾承泽额头青筋跳了跳。 一旁怡红院的人,都在见到顾承泽的时候惊呆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顾世子,竟然来逛青楼? 一道道“世子你能行吗”的视线化为利刃,咔咔咔射在顾某人的膝盖上。 顾某人已经开始磨牙了,正要上楼去抓罪魁祸首,便见几个壮汉冲他跑来,身后的老鸨子好似没缓过来,跟在后面边跑边嚷嚷:“快抓住那个男人,进了我怡红院,就别想出这门。” 顾承泽:“???” 这怡红院是怎么回事儿?强人锁男? “卫策!” 卫策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干净,他也是个憨憨,根本没注意到刚才滑翔落地的人,在人家美男子刚支棱起来的时候踩着他的“尸体”冲出去,众目睽睽之下,三下五除二把那几个男人摆平。 “什么人,反了天了。”老鸨见自己的人让让人解决后花容失色,张嘴要继续喊人,冷不丁见到男主真容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呦~奴家当今日刮的什么风呢,把顾世子吹过来了,世子殿下快里面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奴家给您挑。” 顾承泽不是很理解怡红院是什么流程,他这方面知识短缺,但他知道老鸨让他挑姑娘。 “要她!” 顾世子一抬下巴,目光直直落在台上的红衣女子身上,老鸨一看,秒变苦瓜脸:“世子,那不是我们楼的姑娘。” “难不成是你们楼的男子?”顾承泽不吃她那套,决定自己亲自去抓人,谁知脚下一道红色身影飘了起来,坦露的胸口上顶着鞋印,极具冲击力的脸上皆是哀怨:“那位姑娘我看上了,这位公子就算来了,也要讲先来后到。” 先来先来后到? 顾承泽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虚弱姿态:“那姑娘和我情投意合,你莫要拆散旁人姻缘……” 不是吧,这厮走哪演哪?云渺松有些无语,不过眼下她那股子脾气也上来了,她站在二楼睥睨他,一副不熟悉的模样。 “顾世子可是认错人了?您不是喜欢宫里那位公主吗?怎么刚赐婚,就来怡红院找乐子?” 众人的视线古怪起来,很好,看来传闻是真的,顾家世子长的一副人模人样,可实际上,专门玩弄小姑娘感情,正如姑娘所说,正经人谁会刚订下婚约来怡红院呢? 在场的人,显然忘了自己来怡红院也不是啥好鸟,开始在心里指指点点。 至于为什么在心里指指点点?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世子呢,惹不起。 顾承泽虽然出门少,但因为样貌的原因,一出门避免不了被围观,然而这次,却头一次感受大家的死亡凝视。 他顺手扒拉开挡在前面的红衣男子,迈着缓慢的步伐绕过众人,缓缓上了二楼。 他的步伐很慢,可对云渺松而言,每一步都踩在她小心肝上,不过一想小三在身边,做事先理亏的是顾承泽,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于是,当顾承泽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可以绷直身板扬起小脑袋瓜子,一双美眸瞪溜圆,一副“你来啊,我不怕你的模样。” 小狐狸仗着身边有人,不服输的气势拿捏死死的,小三非常配合站在云渺松身边,一双死鱼眼虎视眈眈,拔刀的手蠢蠢欲动…… 不得不说,经过昨天晚上的战争,顾承泽瞧见小三和那小刀,就忍不住开始牙酸。 任谁被一个人“追杀”一个晚上,都不可能平静,顾承泽胸腔闷得慌,对小三动了动嘴唇:不想我暴露公主身份,你就别插手。 小三死鱼眼凝视他。 顾承泽:大庭广众之下,我不会做什么,你若是和我动手…… 他瑞凤眸一眯,威胁写在脸上。 小三:“……” 云渺松一把拽住小三,瞪顾承泽:“你是不是当我瞎?” 顾承泽给予她一个微笑,然后一头栽了下去,此场此景异常熟悉,不正是御花园的时候某人借机倒进怀中,死赖着不走的场景吗? 有些病秧子碰瓷,赖上就扯不掉了,云渺松当机立断,快速闪身躲人,然而她的位置在二楼的边缘,不然小三也不会那么轻易把红衣男子丢下去,所以顾承泽没料到云渺松预判到他的“走位”,想要扎进人家怀中然后作死的计划失败,用力过猛…… 当然,二楼栅栏有防护措施,还不至于摔出去,妙就妙在,小三顺手补了个刀,准备碰瓷的某人猝不及防…… “嘶~” 那可是镇北王的病美男,这摔下去…… 伴随着一阵阵的吸气声,继红色花蝴蝶之后,又有个白色扑棱蛾子从二楼坠落下去…… 伴随着短促落地声,老/鸨眼前一黑,完了,她这怡红院不保……
52. 第五十二章 你是想杀我,还是………… 近日不知什么原因, 皇上云永斌勤奋了起来,处理事务让镇北王省心不少,他甚是欣慰, 他没辜负先皇的遗嘱,把皇上培养成为一名明君。 “古凉那边动作不少, 皇上如何看?” “不废黜坤亲王,主要是看看坤亲王到底和古凉那边有没有联系。” 不过是一个附属国而已,最重要的是朝中除了顾承泽,倒是还有谁生了叛国之心。 只可惜他上辈子没查出来云栖国的奸细, 这一世的事态发展也有诸多不同, 需再观望观望…… 刚处理完政事的云永斌突然不经意道:“听闻前些日子世子出了意外?” 刚生出欣慰之心的镇北王:“……” 咔嚓咔嚓……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他默默捂脸, 正要说“不牢皇上操心,犬子无碍”去人忽而听皇上说:“从怡红院二楼摔下来了?” “……” 若是其他人听到这句话, 一定给皇上跪了, 毕竟皇上刚赐完婚, 未来预定驸马转眼就跑青楼去了, 怎么看都不像话,没准到时候驸马之位不保…… 虽然顾宏想教训儿子,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犬子失德,驸马一事, 还请您收回成命。” 出了这种事情,顾宏以为皇上会立即下旨收回成命,谁知往日那心思单纯的皇上说:“不急, 还不到时候。” 云永斌看向窗外,瞳孔焦距扩散,让镇北王不知, 他所说的“不到时候”的何意。 …… 另一边,那日发生的事情有点扑朔迷离,顾承泽会掉下去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她意识到顾承泽要碰瓷,想也没想就闪身躲开了…… 悲剧就此上演,众目睽睽之下,只要顾承泽想要隐瞒实力,就不能动用功夫,于是假病秧子变成真病秧子,卫策等人手忙脚乱把某人抬回府上,一连几日都不曾露面。 以至于云渺噢是哪个开始怀疑,某人不会当场挂掉了吧? 心里好爽是怎么回事? 云某人心里暗爽不已,吃嘛嘛香,看啥都顺畅。 然而她才顺畅没多久,那亲爱的弟弟就给她搞来一堆幺蛾子,那是一个入秋的午后…… 入秋后的衣服不能穿太薄,容易着凉,所以云永斌大手一挥,给云渺松送来一堆布匹,秋衣,以及一些小棉袄,其中一只小棉袄颇为眼熟。 “你不就是怡红院……花蝴蝶吗?” 从进屋后,就一直眼睛抽筋的花蝴蝶:“……” “殿下,奴唤古非……”红衣男子狐狸眼中皆是妩媚,眼睛处的朱砂痣越发美丽动人,不过眼下平添了一些哀怨,声音那叫一个百转千回。 云渺松受不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来这个,无语的撇撇嘴:“德福,这是怎么回事儿?” 长公主府正厅,十名各有千秋的美男子站一排,听后她差遣。 这些人除了古非,其他云渺松皆没见过,显然并不是那些世家公子里面找的人。 当然,重点是,送衣服也就算了,为毛要给她送这么多男人? 云永斌那臭小子,越来越不像话! 长公主眼底的熊熊烈焰在燃烧…… 来传圣旨的德福笑眯眯,颇为欣慰道:“皇上这不是担心您孤单寂寞嘛,顾世子又不守男德,本身不行还飞呀去怡红院逞强,皇上担心世子将来照顾不周,提前送些美人来给您助助/兴。” 云渺松:“???” 她目瞪猫呆,别说是她,就连一旁偷懒的系统也惊呆了。 “喵?” [这是小说里的男主应该干的事情吗?怎么和反派似的……] 毕竟送美人这种,只有反派角色能干出来这种事…… “你确定我穿越进来的小说不是主角帮姐姐脱单的游戏吗?” 系统捂住猫脸陷入沉思。 “咳咳~”云渺松清了清嗓子:“不必了,替我谢他,不过这些美男,你还是带回去吧。” “公主不用谢,这是皇上应该的,既然您收下了,奴才这便回去复命。” 结果人回去复命,美男一个个丢在府上和公主殿下面面相觑,云渺松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最后瘫在椅子上揉揉眉心:“翠花,安排几个院子给他们住下,明日我去见见皇上。” 翠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直接说,唉声叹气想傲下去把美男安顿下来,谁知道那长得和狐狸一眼的美男不老实,一呲溜就扑向公主。 “殿下,我们来都来了,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绝对……” 绝对没说完,就让小三揪住命运的后脖领丢回去,让公主府侍卫们把这几个不省心的带走。 云渺松长舒一口气:“造孽啊!” 虽然美男很养眼,但她可无福消受。 这一夜,云渺松梦见自己公主府后院着火了,梦境中,后院的美男子们一个个伸着手求救,人命关天,云渺松不得不管啊,周围的人不知去哪了,唯有她一人,瞧着火势不大,云渺松鼓起勇气,在自己身上泼了一瓢水,冲了进去。 谁知那火说变就变,在她刚进去的一刹那,火和变戏法一样,一股脑向她冲来,她想跑,房梁突然倒塌,啪地一下砸在了云渺松的身上,呼吸突然困难,她倏然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床头多了一道白影…… 云渺松:“!!!”震惊,有鬼! 她下意识想要去喊小三,谁知道那白鬼好似预料到她的举动,整个身影压了下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窒息…… 云渺松以为他要捂死自己,对方的手缓缓移开,虽然依旧留在嘴边,但是勉为其难露出了她小巧的鼻子,一股子草药味传入肺腑,她瞪大眼睛:“呜?呜?呜?”顾?承?泽? 什么狗东西,对方不是在养病吗? 那日他摔到一楼的声音嘎巴脆,听说都震出内伤了,绝对不可能那么快修复好…… 所以,他这大晚上来,是打算干什么,打击报复吗? 黑暗中,某只白猫尚且不知宿主被偷袭了,抱着尾巴在角落里睡得正香,它可怜的宿主睡个觉一醒来,就被按在床上欺负…… 云渺松犹如咸鱼翻身一样,在床上干巴巴挣扎了几次,然而那病秧子的力气总是比她大,就算摔得嘎巴脆,那也依旧很牢靠…… 最后她嘴唇张开啊呜一口,直接咬在某人手心上,动作和饿狼扑食有一拼。 手心里娇/软的触感让顾承泽呼吸一窒,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他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剧/烈/颤/抖。云渺松丝毫不心疼他,对着他的肋骨就来了一下子,他疼得一缩,云渺松迅速缩回床的旮旯,张嘴就要叫人求救。 “你叫,叫完了我们的关系可就更撇不清了。” 顾承泽低声轻吟,呼吸沉重,成功让云渺松闭嘴。 如果顾承泽威胁“你叫,交完了在你房间里出现个男人,你清誉可就没了”,那么云渺松一定毫不犹豫给他喊一个,她才不在乎什么清誉,可是狗男人威胁的是“和反派关系撇不清”,那可不行。 云渺松默默找到枕头,在枕头下面抠了抠,由于她睡不惯古代的瓷枕和玉枕,来到公主府后特意让人定制了软的,经常在枕头底下藏一些东西。 三秒后,一枚浅绿色的夜明珠诞生,把屋内的场景呈现出来,朦胧的夜明珠下,给顾承泽头上染上了几抹绿色,但依旧能看出他脸色苍白如纸,另一只左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固定,以免牵扯到略有损伤的骨头。 看起来好可怜的亚子…… 都这样了,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云渺松自我安慰几秒,又在枕头下抠了抠,男人咳嗽半晌微微侧眸,瑞凤眼中有少许疑惑,这女人枕头底下还有什么东西? 这次是寒芒一闪而过,一把比手掌长不了多少的匕首出现在女人手中,云渺松顿时安全感十足,抬眸就见反派一脸惊悚:“你在枕头下面藏这个干什么?” “防狼啊,你看,这不正是时候?” 许是顾承泽的表情给云渺松撞了胆,她左手握住珠子,右手握匕首,露出小白牙,整个人在寂静的夜晚都让人觉得?}得慌…… 顾承泽低头瞅了瞅自己“摔骨折”的左臂,忽而觉得今天晚上来到这里就是个错误。 他现在的小身板,倒也不是打不过云渺松,问题是要摆平张牙舞爪的她,又要不伤她,有点困难。 短暂的纠结过后,顾承泽叹气,决定今天晚上,能动嘴绝对不动手…… “你别这样,我今天来不是和你打架的。” 云渺松疑惑:“那是骂架的?” 顾承泽:“……我们都快成夫妻的,我觉得不只有这些……” 应该多交流交流感情,不过最后这句话顾承泽略微说不出口,他“矜持”习惯了,突然让他和人示好,总感觉怪怪的。 然而他却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多么让人误会。 云渺松随便抄起一物摔在他脸上。 “你变态!” 云渺松面露娇怒,去特么长公主的人设,她砸完人又觉得在床上不安全,于是又补了一脚,顾承泽没想到自己好声好气说话,最后变成这样,糊了一脸猫毛,又一阵天旋地转,猝不及防被踹下床。 顾承泽:“???” 他这脾气也上来了,顺手把脸上的猫放到地上,瑞凤眸中全是冰冷:“长公主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 他气场全开,迷迷糊糊当工具猫的系统猫躯一震,连忙喵喵叫。 [宿主,宿主,反派生气了,快哄!快哄他啊。] 云渺松当然不愿意,凭什么要她哄? 大半夜她睡得好好的,一睁眼睛就突然看见个神经病发疯,这谁受得了? 今天错又不是她,就因为他是反派,将来甚至现在他可以随时杀了她,所以她就和舔狗一样跪/舔,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她都要哄? 打一巴掌她都要笑脸相迎吗? 一股怒气袭上心头,云渺松不知哪来的勇气,在顾承泽冰冷的注视下,匕首啪得一下甩在他脚下。 “是是是,你说的对,以你的实力可以随意为所欲为,随便把我怎样,我一个女人能干什么,还不是任由你欺负?可我告诉你,你今天的算盘打错了,你想睡/我,除非拿这匕首把我杀了再奸/尸,不然你别想如意。” 她说道最后,竟然直接从床上跳下来,直愣愣走到他面前,闭眼睛。 “来吧。” 妈的,受够了这鸟气,她早就不应该继续在反派眼皮子底下蹦?Q,难道当时在河边的一切还不长记性? 他可以随意把她丢进水里,在濒临死亡之际救上来,不都是玩玩心思吗? 云渺松想,摔伤可能成为了他的导/火/索,彻底露出本来的面目。 有什么看不透,眼下反派不满足,想要换一种玩法。 想要她随便任由他玩/弄,绝对不可能! 云渺松越想越气,系统完全傻眼:[宿主,您别想不开啊!] 什么叫想不开? 反正她今晚就要把事情敞开了说,大不了让他杀,古代生活她也过够了…… 夜明珠不知何时碎了一地,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决裂,女人倔强地站在身前,哪怕在并不明亮的室内,依旧让人心跟着颤抖…… 顾承泽冰冷的眸子犹如夜明珠,因为愤怒而冰封的情绪应声而碎。 “你……”刚一出声,顾承泽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发涩,好半晌才呐呐道:“我没想杀你……” 他不明白,自己一句话,为什么引得她这么激动…… 不杀? 云渺松睁开眼睛,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之中,没有了往日的粗心大意,只有明晃晃的坦然。 她说:“所以呢,你不想杀我,想睡/我?” 一句话,在男人心里惊起千层浪,顾承泽瞳孔骤然一缩…… 你不想杀我…… 想睡/我? 他背脊倏然冷汗涔涔,张口否认:“我没有。” “哦。”云渺松淡淡看他一眼,转身回到床上躺好背对着他,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犹如在陈述天气一样。 “既然不想,世子请回吧……”
53. 第五十三章 世子开窍 室内寂静一瞬, 顾承泽深深看一眼云渺松的背影,弯腰把匕首捡起来,轻轻放在一旁, 踩着夜明珠碎片离开。 “喵?” 虽然反派走了,可系统觉得气氛更加诡异, 它跑到床边踮起脚尖,用前爪扒拉扒拉。 “喵?” [宿主?] [宿主啊,你别气……喵~我错了宿主,以后不论反派做什么, 咱都不鸟他行不?] [那, 我带你逃婚, 不要反派当驸马好不好?] 系统后蹄子翘起,前爪小心翼翼地推搡着, 见宿主还是没动静, 又用耷拉飞机耳蹭蹭云渺松后脖颈, 希望能让她消消气。 系统知道, 若不是它让宿主哄反派,宿主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白猫反思,以后自己觉得不会再乱出坏主意了…… “喵~呼噜呼噜~” 云渺松突然发话:“再不睡觉你也滚出去。” 系统一听这还了得?连滚带爬上床缩在旮旯再也不敢哔哔一句,生怕下一秒愤怒中的宿主突然把它丢出去,哭都没地方哭…… “唉~” 云渺松蜷缩在被子里, 脑海中一片凌乱,与反派在一起所发生的事情仔细过滤一遍,最后决定, 不论如何,都要和反派保持距离。 原著发展让她躲避不开顾承泽,那就顺其自然吧。 这夜, 云渺松因为不愉快之事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在窗外站立的人动了,顾承泽其实并没有走远,云渺松的那句话,在他心里留下抹不掉的痕迹,确定房内之人睡着后,他翻身进入,白色衣角从一地绿色碎光上拂过,他悄无声息来到床前…… 顾承泽神色复杂…… 刚才吹了一阵冷风,他一向浑浑噩噩的脑子终于清明不少,好像他大晚上来这交流感情确实有些不对…… 让人误会在所难免,而他还吼了回去…… 但他这几日养伤,老头子担心他继续做混账事,白天盯得死紧,好不容易晚上抓住机会溜出来,打算和“未婚妻”交流感情,谁知弄巧成拙。 “唉~” 顾承泽幽幽叹口气,余光瞥向好像有所察觉要翻身的女人,他心一突,手快过大脑,干脆利落地点了人的睡穴,等反应过来的他:“……” 好像自己更过分,更加像登徒子了…… 可能怎么办,她现在情绪不稳定,醒来发现他没走,肯定又让他滚。 滚倒是可以滚,但是他不太想滚,他有一件大事要确认。 那就是,他真的垂涎公主美色吗? 在他无意间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并没细想,等云渺松说睡她的时候,他竟然不是心动想睡她,而是又一丝丝疼痛? 心里不舒坦,想去找到答案。 顾承泽觉得,他可能对公主的美色没兴趣,不然刚才怎么只想着其他,没欲/念呢? 他撩起碍事儿的袍子,轻轻坐在她床边,正要有所动作,冷不丁看见角落里出现两个小“夜明珠”,在夜色中瓦亮瓦亮…… 顾承泽:“……” 白猫:“……” 它这算不算是目睹了大型行凶现场? 白猫视线逐渐落在某人伸出的右手上,那右手距离它家宿主的小脸蛋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喵喵!喵喵喵?喵?” [救命!你要干什么反派?你这样会失去宿主的我跟你讲,快放手,不然系统我豁出老命,也要和你死扛到底!!!] 顾承泽薄唇轻吐:“滚!” “喵~”白猫晃悠着尾巴麻溜地滚了…… 啊啊啊,反派你个大猪蹄子,当初对人家爱不释手,现在又对人家说滚,等宿主醒来,一定给你个差评! 白猫垮着小猫碧莲骂骂咧咧离开。 顾承泽这才收回视线,手得偿所愿搭在云渺松的脸上,掌心中的柔软让他陷入沉思…… 没错啊,还是好馋她…… 可为什么,她说“睡”字时候,他那么难受呢? 顾世子整整想了一夜,刚有点眉目,一缕阳光照进房内,他眼眸一动,发现有些酸涩,深深看了云渺松一眼,解开她的睡穴,神不知鬼不觉离开。 然而,半个时辰后,当顾承泽和野猫偷腥回来的时候,再次感受到了父亲大人的凝视。 顾承泽:“……” 自从顾承泽在怡红院调戏“未知女子”受伤后,镇北王管得贼严,反正最近皇上很有出息,他干脆把烂摊子一交,回家“看孩子”。 所以呢,老父亲今日一早就去查看自家儿子病情,未曾想查看个寂寞,别说是人,连根头发都没看见。 “夜不归宿?”镇北王头皮都炸了,往日画面再次重演,这次顾承泽被他训斥到午时,午时过后镇北王才“意犹未尽”骂骂咧咧离开。 卫策见王爷走了,颤巍巍走进来,谁知自家主子坐在椅子上,衣衫不整抱着受伤的左臂目光呆滞,他吓了一跳:“主子,您没事吧?” 王爷这也真是的,主子什么德行他不知道吗? 若是呵斥能听进去,他也不会这种狗脾气…… 瞧瞧,都训傻了。 “你说,我和云渺松之间,算是什么感情?” 卫策想也没想:“爱情啊,您都馋人家美色了,不是爱情是什么?” 顾承泽一愣:“那三妻四妾那群人,也全是爱情?” 他馋人家美色,以后遇见更漂亮的人,岂不是也馋,到时候…… “你莫要欺骗我。”顾承泽严肃脸,他可是正经人,怎会见一个爱一个。 卫策一言难尽,觉得自家主子没救了,最终选择让顾承泽自学成才。 “您等着,属下去给您找个话本。” 话本这东西,客栈说书人最多,卫策办事迅速,分分钟给顾承泽安排上。 “这种破书,我都看腻了。”顾承泽一脸嫌弃打开书,映入眼帘中的是书名《关于追妻火葬场三两事》,他瞳孔地震:“还可以这样?火葬场何意?” …… 此时,顾承泽并不知道,某些凄凄惨惨的噩耗即将落在他头上,云渺松掐算着时间,在云永斌下了早朝后就去围堵他。 今天早上系统不知道为什么,死活都要粘着云渺松,做尽讨好之事,云渺松心情不佳懒得和她“勾心斗角”,让翠花抱着它跟在身后…… 云永斌似乎早料到她回来,命人摆上一桌膳食,云渺松今日来是想和云永斌商量后院男人的事情,谁知道刚见面,系统就对云渺松一阵狼哇鬼嚎…… “喵?喵~” [好耶宿主,您的小老弟已重生,请及时查收!] 重生? 云渺松一懵,啥玩意儿? 她不理解,云永斌还没死呢,怎么突然重生了? 系统有理有据地解释:“并非是这个世界死亡啊,宿主您忘记了吗?原著里男主会在反派的谋反之下死亡,然后重生,我们穿到这个世界,却并不意味着在男主前世啊!” 所以,他们很可能生活在男主重生后那一世片段里? 云渺松眼底掀起惊涛骇浪,也就意味着,这一世,最后的战斗是男主赢了? “皇姐?” 见云渺松来到这里长时间发呆没说话,小皇帝露出沮丧的表情:“你可是不喜欢皇弟送的美男?” 小小的人儿好像得不到主人喜欢的奶猫,耸拉下耳朵,眼睛湿漉漉,云渺松被他叫回神便见他这幅模样,想也没想两个字脱口而出:“喜欢!” “喜欢就好!”云永斌顿时眉开眼笑。 这可是皇姐去青楼第二天他亲自派人找得呢。 德福:“瞧瞧奴才说什么来着?公主殿下怎么会不喜欢呢。” 云渺松:“……?” “不是……” 她不是,她没有,快听她狡辩。 云永斌嘴角立即下撇,眼巴巴看她:“皇姐?” “……”救命,这谁受得了啊。 云渺松叹气,但还是选择从另一个麻烦下手。 “那顾承泽的赐婚,能不能解除?” 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渺松并没有完全把握,以为会得到小皇帝一句“君无戏言”,谁知云永斌一听,爽快地答应:“就这事儿啊,准了准了 。” “???”果然皇上这玩意都喜怒无常,看看,一前一后变化咋就那么快? 云渺松还记得上次让他撤回皇榜,结果人家只撤回个三条腿的男人,后来又给她搞一群男人筛选。 因为这个不是皇榜所有很随意是吗? 好似看出了云渺松的疑惑,云永斌笑得腼腆:“顾承泽三天两头往青楼跑,有损德行,皇弟怎么会让皇姐选这种人当驸马呢?” 你说是太有道理了,云渺松都快被重生后的小皇帝忽悠瘸了,等回到公主府才发现,自己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连个孩子都玩不过…… 云永斌废除旨意的速度比赐旨的速度快了一倍,赐婚是隔一晚下的,而废掉却用了一下午而已,当天晚上,就传到了摄政王府。 彼时,顾承泽恶补了一整本追妻火葬场,当放下书之际,他人麻了。 原来,他觊觎人家美色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喜欢,如果没有喜欢,他就算见到再漂亮的人,也不会有觊觎的冲动, 他垂眸看着那本书,看完后茅塞顿开的同时,他总有点心神不宁……
54. 第五十四章 昨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 顾承泽很快便知道自己不好的预感来自哪里, 因为宫中来人了…… 来宣读旨意的一如以往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德福,当拿到圣旨的一瞬间,顾承泽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左手“瘫痪”, 右手拿圣旨,傻不拉几杵在原地, 俊逸的容颜上皆是错愕,怎么也没想到,前一刻他刚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下一秒就让圣旨当头一棒…… 顾承泽喉咙发紧:“公公?” 他的盯着德福, 好似想要确认, 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德福笑着摇头:“世子殿下呦~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儿,当时公主对您欢喜得紧, 皇上看在公主的情分上, 才下的圣旨, 不过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那么多误会, 如今公主殿下已经放下,您还是勿要招惹。” 德福对他意有所指,随即和镇北王打了声招呼,一挥拂尘,扭着老腰离开。 镇北王长水一口气, 颇为欣慰:“总算解决了。” 话音刚落,镇北王就感受到一波死亡凝视,一扭头就见顾承泽垮着碧莲的死德行, 他蹙眉:“你瞪本王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你能给人家幸福吗?哎???干嘛去, 回来!” 顾承泽这次才不听他的鬼话,拿着圣旨头也不回跑远,顾宏震惊:“他那身子骨,怎么能跑那么快?” “爱情的力量。”卫策无语半晌,帮主子善后之后连忙跟着追上去,生怕世子都这样了还做蠢事儿。 云渺松此时,正在遭受美男“袭击”,大晚上的本来打算回去睡觉,可是想想昨天晚上的糟心事儿,她就有些发憷,抱着猫站在门口踌躇半晌,愣是不敢回到屋子睡觉。 恰巧这时候听说有人找自己,她想也么想就点头:“让他进来。” 翠草欲言又止,最后叹气离开,没一会儿,就带着个红衣美男走进来…… “……”云渺松,她打开卧室门,哐当一声又关上,红衣美男还没走近,就吃了一鼻子灰。 古非:“……” 如果不是门横在中间,他一定哭给她看。 “殿下怎么一见奴就躲啊?可真让奴伤心。” 他隔门/骚/扰。 云渺松捂着耳朵不听王八念经,古非叫了一会儿,自知无趣,便恋恋不舍离开,原以为这就结束了,云渺松松口气,谁知道没一会,屋外再次传来动静,而这一次,显然古非带来了他的“兄弟们” “殿下,昨日我们入了这门,也算得上府中妾室,您要冷落我们到何时?” 咦惹,云渺松一阵头皮发麻,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书 了,为什么j基建小说里的人穿越手拿苏爽逆袭剧本,而她这上演的却是女尊剧情? 她真不想和这些玩意儿谈恋爱…… 系统躲在一旁讪讪:“宿主,您又不是不知道,原创作者比较混蛋,云栖国有几只那女尊国性格的很正常啊。” 一人一猫并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他们所谓的男主他暗搓搓从怡红院挖出来的,当然会有那种“风尘”味道。 被屋外吵烦了,云渺松直接让小三不把那几个男人撵走。 小三对于众男来说,绝对是天敌,尤其是古非,他眨了眨眼睛,试图蒙混过关:“这位侍卫大哥,我们是公主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得宠呢,你下手可不可以轻点?” 小三:“……” 他抄起手就要把人丢出去,谁知道没一会看家管事的小滑子跑过来,瞧见他眼前一亮:“三儿,你在啊,殿下呢?世子殿下杀来了。” 回想起刚才门口的场景,小滑子打了个寒颤。 太恐怖了。 公主府设宴那会儿,小滑子有幸见过顾世子一面,那绝对是个病弱的美男子,风吹就倒那种人,然而刚才所见却颠覆了所有影像。 更别提那人一手攥着圣旨,气势骇然,和平时的世子殿下完全不一样…… 小三死鱼眼一闪,余光扫向在场的众人,顿时计上心头。 不过他对云渺松忠心耿耿,并不会瞒着云渺松。 “殿下,世子殿下来了,定是因为皇上赐婚之事。” “不见。” 管他什么事,云渺松不会在和反派有任何瓜葛。 “好!”小三点头,余光扫向在场的男人们,冷声说:“不想被丢出去,一会好好表现。” 顾承泽也在好好表现,在毁掉婚约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的理智崩断,照着以往的狗脾气,怎么会大半夜在长公主门口等着通报呢? 当他见到长公主府牌匾的时候倏地惊醒,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与云渺松的不愉快,若是再犯错,真的要如话本中一样,火葬场的骨灰都扬了。 不能冲动。 保持冷静! 在小滑子去禀报之际,顾承泽拼命做心里安慰,既然喜欢人家,万不可像之前那么鲁莽,要温柔,要彬彬有礼,要让殿下感受到他的喜爱之情…… 怪难为情的…… 顾承泽那张薄唇抿了又抿,第一次抛去矜持,拿着圣旨,试图求她回头。 圣旨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云渺松。 她怎么想,还喜欢他吗? “咔嚓~”在呼气和吸气之间,说是不在意,某人没受伤的那只手却非常诚实地把圣旨的玉轴攥出裂痕,当府内走出的几道人影后,圣旨的轴彻底断开。 为什么,他被废驸马,而长公主府,出现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男人! 男!人! 顾承泽犹如小刺猬遇见毕生宿敌,刺硬生生炸了一圈,什么温柔的心里建设都去喂了狗! 小三面无表情带着身后的一种男人花枝招展走到顾承泽面前,语气平淡吴波:“前驸马来此做什么?” 前?驸?马? 这三个字的,怎么听都不如驸马两个字的动听! 顾承泽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腮帮子鼓了一下,又重重地磨了磨牙…… 不过,目前他的注意力,显然不会一直纠结一个称呼,重点是……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在公主府?” 还有一个,怎么就那么眼熟? 顾承泽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然而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小三给了古非一个眼神:去。 古非:“……” 说实话,你那死鱼眼瞪成牛犊子眼,那也还是莫得感情,好在古非生长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环境中,最会“察言观色”,更何况排斥异己,他最自来熟…… “瞧前驸马这话说的,奴们是长公主的人,不在公主府,又能去哪里呢?还是说谁应该在这,前驸马吗?” 古非狐狸眼弯弯,张口一个闭口一个前驸马,每叫一次,顾承泽那苍白的脸上,又沉下一分。 风水轮流转,顾承泽曾经仗着狗脾气在众世家公子面前茶里茶气,却未曾想到,今后自己也出现吃瘪的情况。 此情此景之中,让顾承泽想到自己今日看的话本之中,男主疯狂作死,女主和男二在一起疯狂虐心的片段。 “呼~”顾承泽捂住心脏,不知是不是受话本中所影响,他现在感觉心尖十分压抑,想把心掏出来甩这男人脸上。 小三一看他捂住胸口,就快速对赶来的卫策说:“你们家世子犯病了,和我们公主府没关系,快拖回去吧。” 卫策嘴角一抽,怎么听,这话都感觉在骂人…… “主子,要不咱们先回去?” 长公主府不是很欢迎的样子,快别在这里丢脸了。 “长公主呢?” 顾承泽没鸟卫策,而是盯着小三,一双瑞凤眼沉寂得可怕,仿佛在酝酿即将风暴。 小三:“自然是歇息了。” 大晚上不睡觉还能干嘛。 “很好。” “嗯?” 公主休息,顾承泽就见不着了,好什么好? 众人一脸疑惑,顾承泽放下捂着胸口的手,挺直了腰板。 “既然长公主不在,卫策,揍他们。” 卫策:“???” 众人:“???” 顾承泽瞥卫策:“使唤不动你?” “自然使唤得动。”卫策一激灵,快速冲上去对阵小三,这是小三和卫策第二次敌对,双方交手,对彼此套路都有印象,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负。 顾承泽把目光落在一旁的其他美男身上,古非眼皮一跳:“你想干什么?” 如果可以,顾承泽盎然是把这些人收拾搞干净,可是…… “带我去见公主。” 他对小滑子道。 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病恹恹仿佛恢复了正常,但小滑子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小三耳朵一动,便见顾承泽已经跟着小滑子走进去,他目光一闪,继续和卫策缠斗,并没去阻止。 于是,当顾承泽来到公主寝殿院落,一排排侍卫密不透风把房屋围了一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每个侍卫手中,都举着一个牌子――顾承泽与狗不得入内。 顾承泽:“……” 这句话,诡异得让他感觉到熟悉,稍微一细想,不正是当初镇北王府门口的牌子吗? 唯一的区别便是,名字换了,数量多了不知多少倍。 小话本中的一段话,再次浮现他脑海中――昨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让你高攀不起。 顾某人陷入茫然,现在回去,把镇北王压仓库的牌子毁掉还来得及吗? 人就在房内,他却愣是不敢上前一步,心里有什么咯噔一声,碎了一地……
55. 第五十五章 顾式碰瓷 阳光散落在室内, 秋季早晚温差大,白天温度正好适合人体,不冷不热, 夜晚却冷上不少,虽然不会像冬天那般冻死人, 却也有些刺骨。 昨夜,云渺松舒舒坦坦睡了一晚上,悔婚圣旨似乎并没啥影响,啥事都不曾发生。 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 云渺松松口语气, 伸了个懒腰, 翠花把洗漱用具端上来, 她和往日不同,一脸欲言又止, 一问她, 她又闭口不谈, 搞得云渺松一阵莫名其妙…… 直到她想要出去吃早膳, 一开门,外面的场景彻底让她傻眼。 一排排侍卫紧挨着,铸造成最结实的人墙,当听到动静,侍卫们齐刷刷回头, 在云渺松惊悚的视线中,弯腰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他们一转身,加上弯腰, 正好露出他们前面挂着“顾承泽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以及侍卫们身后的场景。 一夜之间,她寝殿门口多了一群挂牌子的侍卫不说, 还有守着一群年轻“貌美”的男子,各种款式都有,最为夺目的便是一红一白两个颜值最高。 另外,小三和卫策身上多多少少挂亿点伤痕,可见当时的惨状程度,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而白衣男子则虚弱地靠在卫策身上,身材削弱,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精致帅气的脸上除了虚弱,就是落寞,好似受了不好打击。 他们在门外站了一个晚上…… 红衣古非则颇为不齿地瞥一眼顾承泽,暗道这人真会装蒜,一听开门上,秒变病弱西子。 呸~ 男人在心里狠狠啐一口,面上去人突然扬起花枝招展的笑,冲了上去。 “殿下,您可醒了,奴等了您好久呢,可需要伺候您用膳?” 瞧见他这副死德行,顾承泽眉毛皱得死紧,默默想这个时候暴露武力值划算不划算…… 云渺松当然不会随便让他抱,直接拉一个侍卫怼上去,古非成功怨男脸:“公主,您怎么能这样?” 他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狐狸眼,几乎一眨都能滴出水来,云渺松嘴角一抽,强压下吐脏话的冲动,稍微端起公主架子。 “给本宫一边去。” 古非一听,虽然识趣躲到一边,可那张极致魅惑的脸,还是写着“公主,你无情,你残忍,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人家”的一排弹幕。 云渺松无视他脸上的弹幕,冷眼扫过顾承泽:“你为什么在这?” 就说为什么昨夜为什么睡那么消停,原来是拦在外面了。 侍卫应该是小三安排的吧,想不到小三这娃子,竟然蔫坏蔫坏的。 云渺松自从决定和反派顾承泽划分界限后,一别两宽,就不会多此一举去关注反派怎样怎样,更不会去搞什么顾承泽与狗不得入内。 在她看来,这并非出口恶气,而是继续和反派纠缠的意思。 想要彻底了断,云渺松会放空头脑,把顾承泽这个名字彻底忘却。 就如此时,她的语气,和顾承泽说话的时候,没了往日的活力,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如果非要说有,就只有那种不想见到此人的嫌弃吧。 这是顾承泽第一次见她这样,就算是决裂的那一晚,她的情绪也是愤怒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让人难受。 他深呼一口气,在外面站了一夜,许久未曾说话的他,嗓音略微疲惫:“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他昨夜,不是没能力突破重围,闯进去。 可生平第一次,他选择克制自己的任性行为,站在原地等待天亮,后面跟着的人追上来后并没阻止,反而一个个站在这里,摆明了要看戏。 顾承泽不吱声不言语,实则把某些人的嘴脸,全部记在心里,等着吧,他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可是如今顾承泽发现,自己也挺像个笑话的。 就连说出口的话,都那么可笑。 果然,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云渺松说:“世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请回吧。” 顾承泽抿了抿嘴角。 但凡有一点脸面,被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说,早恼羞成怒选择拂袖离去了,然而,某人所作出的举动,脸皮厚这一点,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在云渺松说完话不久,顾某人是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卫策扶着的手下滑,他头向后仰,一头栽倒在地,颇有某些老大爷碰瓷风范。 不知是不是云渺松产生的错觉,人家老大爷碰瓷是没百八十万起不来,而顾家这位,是没亲亲抱抱举高高起不来。 他躺得格外丝滑,在场和第一次见顾式碰瓷法的其他人一脸懵逼,怎么了这是…… 公主就放下一句话而已,这就躺下了? 古非震惊,这这这…… 这人装起来,比他还狠,公主殿下不会同情这病秧子,开始偏袒他了吧?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不免有些担心起来,昨晚可把顾世子得最惨了,若是顾世子将来进府,岂有他们容身之地。 然而,云渺松只是在心里用“卧槽”刷了几秒屏而已,就板着脸对卫策说:“没看见你们家主子病了吗?公主府没太医,你趁着他还有一口气,抬回去吧。” 抬回去吧…… 抬回去…… 吧…… 顾承泽放赖的虎躯一震,他躺在地上,在云渺松看不见的角度,瑞凤眼狠狠盯着“多余”跟过来的卫策。 卫策:“……” 这……怪他咯?他还不是不放心主子,他能怎么办,也很无奈啊,他不也担心这厮啥时候像这样晕倒没人收尸吗? 唉! 卫策在心里长叹一声,却毫不犹豫道:“殿下,属下身上有伤,抬不动世子,还是……”在公主府找个房子先给世子安定下来吧。 谁知不等他说完,长公主高贵冷艳勾唇一笑:“小三,你帮他抬回去。” 卫策:“……” 他给世子一个“没救了等死吧”的把表情。 顾承泽:“……” 他感受到那蔫坏的木头呆子死鱼眼“照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也不是,躺着也不是,一时之间,骑虎难下。 果然,那暗卫就和他有仇。 小三磨刀霍霍,眼见就要把病秧子扛起来带走,病秧子慢悠悠睁开眼睛。 云渺松挑眉,这是不打算装了? 然而,下一秒,病秧子突然吐出一杆血,正巧小三弯腰捡他,直接被他喷了一脸。 小三:“!” 他死鱼眼逐渐深邃,盯他! 病秧子无视小三,开始剧烈咳嗽,随即又捂着左臂楚楚可怜,眼巴巴看向“冷酷无情”的公主殿下,声音细若蚊子:“殿下,求收留,一天就好,父王因为我被退婚,说没我这个儿子,我无处可去,思来想去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可以吗?” 卫策:“???” 世子,你在放屁! 镇北王是这么说的吗? 王爷那不是要放爆竹庆祝? 还有,你旗下有哪些势力,我可都知道我跟你讲。 卫策以为,铁了心的长公主不会吃这套,可谁知道长公主这次利落地答应:“好,长公主府不缺你一间房间,免得落下口舌,说本宫没有人性。” 顾承泽捂着胸口若有所思,虽然但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病秧子的预感一预一个准,半个时辰后,顾承泽站在公主府的西北方院落,盯着他的房子,只觉得胸口好似更痛了。 西北方,是曾经云渺松半夜炮灰翻墙之地,此时此刻的墙根处,有一个莫约马车那么大的草房,没错,就是草房,类似于成牢房中给犯人睡的那种稻草搭建而成,但不是很稳固的样子…… 风萧萧色,一根根杂草扑簌簌落下,偶尔还能感受到房内漏风的沙沙声。 顾承泽:“……” 沉默半晌说:“我记得,长公主府没有这间房子。” 这别说住人,就算住马,都担心啥时候草屋给马埋了。 草屋没问题,至少很多百姓也有住的,可是问题是,这风一吹就要倒下的草屋,第一次见。 云渺松并没有跟来,小三作为暗卫,不愿离开公主府,这招待世子殿下的,就变成了府上的“妾室”们。 古非幸灾乐祸:“之前没有,现在有了,长公主特意让侍卫给您搭建的,世子殿下可莫要辜负殿下的苦心啊。” 另一个男人附和:“是啊是啊,这间草房,挺符合您这气势,您看,都病歪歪的。” “对对对,世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我们说,不管怎样,我们也算是这公主府半个主子,您还差点与我们成为了兄弟,只要您说一声,我们万不会亏待您。” 狗屁的半个主子! 顾承泽青筋跳了一下,差点再次咳出一口老血,不能气,好容易留在公主府,今后距离她更近一步,为了与她的将来…… “卫策,挂起来!” 忍是不可能忍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就算忍住狗脾气,那也是在云渺松面前忍,他们算什么东西? 这一夜,前来幸灾乐祸的男人们,愣是挂在茅草屋旁边的树上吹了一夜的冷风,而茅草屋的主人到了晚上,一脚踹翻了茅草屋,抱着被子,爬上了公主殿下的窗户。 至于那一排侍卫? 至于小三? 世子殿下让卫策准备了一包迷药,是他用特殊手段买来的,吸入口鼻,绝对能让他们睡个天昏地暗。 树上某小三掉下来的那一刹那,世子爷没受伤的胳膊抱着被子路过,并踩了一脚……
56. 第五十六章 殿下,月色与臣,谁更美?…… 云渺松早早睡下, 迷迷糊糊听到了窗外传来咔哧咔哧声,好似有一只大耗子在转空子,她掀了掀眼皮, 头也没回,用被子裹紧自己。 没一会, 窗户被撬开,一阵冷风吹进来,云渺松不为所动,假装没听见。 “哐当~” 一声巨响, 云渺松翻了翻身。 “刷~” 撸/一把猫毛, 捂住耳朵。 “嘶~” 痛呼声此起彼伏, 一屁股坐在墙角男人捂着扯到的左臂一脸懵逼,如果不是黑夜, 一定有人看见他浑身狼狈, 白衣浸/湿, 旁边有个水桶, 脚下皆是珠子,再看一米开外,从窗户到床边,地毯上皆是小碎瓷片,好似在说“你过来, 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顾承泽:“……” 他被子掉了一地。 脸色不太美观,谁能想到,刚把木窗打开, 一桶水照着他的脑袋就扣了下来,如果不是他反应快,估计现在脑袋上还会顶着个木桶, 饶是如此,他身上也湿了。 以为躲木桶,他的脚随便找个地方落下,没有光线的原因,他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就突然发现,迎接自己的,还有一地碎瓷片。 他:“……公主?” 这…… 云渺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松:“开窗出门左拐。” 爱往哪滚往哪滚,别总在她面前晃悠,当初不是担心她觊觎他美色,搞得和黄花闺男一样吗? 担心被惦记,刷什么存在感? 她就知道今天这厮会搞小动作,也知道小三他们玩不过卑鄙阴险的反派,所以搞了点障碍,听上去摔的不轻。 忽而背后传来动静,顾承泽脚尖一点,运用轻功掠过一地碎瓷片,直接溜到了床上。 白猫吓得炸毛,再次找到自己的小旮旯躲好,免得有些人吵架殃及池猫。 感受到床边的重量,云渺松拽了一下枕头边的绳索,重重拉了一下,然后……没拉动。 她:“……”见鬼的杠杆原理,都是骗人的…… 顾承泽看见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又看了看窗幔上面连着的莫名东西,用力一拽,莫名其妙收获了一只吊起来的长公主殿下。 顾承泽:“???” 不得了,长公主想诬陷她。 云渺松:“!!!” 救命,这反派为什么把这陷阱玩的明明白白,云渺松莫名其妙被绳子反将一军,面无表情的脸闪过一抹情绪波动。 “愣着干什么?放本宫下来。” 死男人就是她可克星。 “哦哦!” 顾承泽今日前来是求和解的,所以异常听话,长公主说松手,那他不带任何迟疑,直到噗通一声,床上抖三抖,他才虎躯一阵,右手不太方便地把长公主扒拉出来,成功收获到某女的怒瞪。 他有些心虚地别开脸。 这……应该不怪他吧? 云渺松差点被反派折腾骨折,膝盖处一阵一阵的疼,不用看就知道刚才下坠过程中手腕和膝盖磕青了,至于罪魁祸首? 隔着夜色都能看见他一脸无辜,好似夜闯闺房,把她吊起来的另有其人。 这事也怪她,为毛力气那么小,给个道具都让人反杀,没救了。 云渺松心里疯狂扎小人,面上却板着脸瞪他:“你来做什么?碰见你就没好事儿。” 没好事? 顾承泽眼底划过一抹忧郁却很快恢复正常,他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话说出来:“你特意给我建的草屋塌了,秋日寒气重,我这身子骨……” “别装了,你身子骨受得住。” 云渺松无情地打断他演戏,用下巴指了指窗户。 “哪来的回哪去,顺便窗给本宫关上。” 尼玛的死冷寒天开窗户不知道关上,夹尾巴了吗? 夜晚的风嗖嗖嗖往里灌,云渺松用被子把自己包裹成小仓鼠,恨不得把男人踹出去补窗户。 她没给顾承泽一点面子,直接拆穿,自从那夜,云渺松想开了,反派爱咋咋地,反正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他的? 怂什么怂,为了他担惊受怕多不划算,没必要。 顾承泽僵硬几秒,病恹恹赖在她床边不想走,忽而他灵机一动,脑子转悠的飞快,顾承泽突然想起来,在皇上赐婚的那一天,他在闪躲那个尚书公子攻击的时候闪进她怀里,对方似乎摸了自己脸…… 顾承泽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成为有用之人,第二讨厌的就是有人说他不行,和小心眼记仇之外,其他东西都不怎么在乎,包括自己的容貌。 甚至曾经因为长公主的纠缠而厌弃过,如今…… 好像……还不错。 然后,云渺松一闪神的空隙,顾世子身也不娇了,体也不弱了,骨头也不折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她的被子,扒拉开人家的胳膊,一溜烟钻了进去…… 云渺松再次回神,怀中已经抱了个美男子,正用一瑞凤眸,深深看着她,那叫一个深情,那叫一个魅惑,那叫一个勾搭人。 寝殿没烛火,他们只能透过月光看见彼此 ,此时距离又近的可怕,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热度,彼此的呼吸,哪怕仅仅是一个轮廓,也依旧不能阻挡云栖国第一美男的魅力。 但凡任何女人,在这种无声的攻略下,都会情不自禁吻上他的唇角,凝视他的双眸…… 云渺松呼吸一窒,下意识低下头靠近。 心跳声在他们之间蔓延,二人唇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顾承泽睫毛轻颤,看着长公主艳丽的容颜,懊恼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注意,若是他之前懂得珍惜,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 顾承泽快速在脑海中搜索自己曾经看过的片段。 【男主角霸道地把女人抱在怀里,薄唇压下来……】 顾承泽:“……”他看着压下来的云渺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不管了,时间紧急,然后怎么办来着…… 【女主娇羞地轻/吟,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唇间充斥着他霸道的气息。】 “……”轻/吟……有点困难,但他可以闭上眼睛,等待那娇/软的气息,然后……等来的是屁股一痛。 云渺松一脚把人踹下床,地上的碎瓷片划伤了皮肤,顾承泽呆滞地看向云渺松,脸色僵硬,吓得不轻。 云渺松微笑::“你没事吧?” “……”事挺大,心灵的重创谁能懂,比皮外伤更加恐怖十倍。 “没事就快滚,莫要打扰本宫休息。” 顾承泽:“……” 他默默从地上爬起来,捂着伤口爬起来,还有些不死心,学着话本中的剧情,扒拉扒拉领口,露出一片润色的皮肤,黑夜中白得晃眼,云渺松眼眸一闪,却听对方说:“殿下,月色与臣谁更美。” 云渺松:“……”好糟糕的台词。 别说是云渺松,就算是角落里听到这些的白猫,都忍不住抖了抖耳朵,硬生生呕成了飞机耳。 顾承泽这个反派,莫不是原著作者派过来的逗比? 云渺松也想问,她抽了抽嘴角,余光瞟月色,又瞅美色,最后坐直身体,下巴微微抬起:“月色离你甚远,你往那边凑凑。” 凑凑? 顾承泽狐疑地看云渺松两眼,垫脚按照原路返回,跳到窗户边。 床边风呼啦啦吹,短暂拉扯中,顾承泽的衣服早干了,旁边倒着的木桶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衣袍翻飞,月光散落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高挑的身材一览无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侧脸轮廓分明,俊逸的好似月下仙人。 云渺松欣赏完美色,拔*无情道:“嗯,很好,你和月色都很美,月色非常适合你,世子可以跳出窗户,融入月色,就地羽化登天了。” 把自己极尽完美展现出来的顾承泽:“???” 他回头,俊逸的脸上皆是错愕:“你……不是觊觎我美色吗?” “谁给你的错觉?” 云渺松差点被他这句话雷出一口老血。 “你。”对于这一点,顾承泽十分肯定:“你依旧觊觎我美色,赐婚前日,当时我还你怀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也依旧对我的来年爱不释手。” 脸? 爱不释手? 赐婚前日? 云渺松脸色古怪,随即控制不住轻咳一下,她别过脸去,小声说:“那还真是抱歉,本宫可以解释,那日尚书家公子口水喷在本宫手上,情急之下……” 她竟有些心虚:“就借用了你的脸当擦手帕子。”
那脸还挺丝滑…… 擦手……帕子? 口水? 刚刚还要羽化登仙的月下仙人,仅用一句话的时间,变成了月下石头,他石化在原地,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气压逐渐变低,然他很快想到那天晚上云渺松愤怒的模样,又硬生生把脾气憋回去。 “公主……好生休息。” 他喉咙紧绷,长袍一翻跳出窗,把木窗关好,麻溜地揪起一个侍卫,晃悠两下没醒,这才想起来那猛/烈的药/效。 醒来大概只能等明早了,他抛弃这些人,自己独自在长公主府乱窜,终于找到桥边的小湖,不顾身上瓷片的划伤,以及左臂,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疯狂搓脸。 虽说他每天都有洗脸,要有口水早就洗干净了。 但因为心里作用,顾承泽只觉得好似有恶心的虫子在爬,手上的动作越发用力,短短数秒,常年惨白的皮肤,红了一片……
57. 第五十七章 死皮赖脸不走了 翠花第二日来云渺松院落的时候吓了一跳。 “???” 本应该站在一排, 保护公主的侍卫,竟然都倒在地上,公主的暗卫小三也没能幸免于难。 以为是有贼人对公主不利, 翠花连门都忘记了敲,直接推门而入, 刚一进内室,她呼吸一窒。 眼前一片狼藉,地上皆是细碎的瓷片,根本没下脚之地, 翠花扫视一圈, 木窗好好关着, 但一地玉珠,还多了一双被子。 有贼人突袭长公主寝宫, 拿被子打算裹着值钱物品逃走的念头疯狂在翠花脑海中飘过。 再看床上的人, 她进来这么大声, 殿下都不曾醒来。 莫不会…… 翠花捂住嘴, 刷地一下红了眼眶:“殿下……” 人……没了? “呜呜呜~” 云渺松这一觉睡得昏天地暗,她觉得从来到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撵走反派,然后美美地睡一觉,过着闲云野鹤的老年人养老生活, 简直不要太美好! 当然,如果没有那奇奇怪怪哭声的话,她会睡到地老天荒…… “吵什么?” 由于刚睡醒的原因, 她的声音还有一丝软绵的沙哑,不大,却让以为出意外的翠花回过神来, 哭得更凶。 “殿下,您还活着……呜呜~” 云渺松:“???” 她睡觉睡断气了还是怎么地? 这么哭,让云渺松有一瞬间怀疑今天是自己头七,她魂魄回来看看…… 几乎是下意识,云渺松伸出小爪子在系统屁/股/蛋儿上掐了一把。 “喵!!!” 在宿主怀抱中睡得香喷喷的统子毛绒绒的尾巴顿时炸了,垮着小猫碧莲对云渺松喵喵咧咧发起谴责。 云渺松撸/一把它的飞机耳,十分“慈爱”:“乖,没你事了,睡吧。” 白猫:“……” 它委屈地缩成一坨,这日子没法过了,人家宿主似乎都听系统的,它这只系统没有统/权。 云渺松在确定自己没死,今天不是自己头七后,她清了清嗓子:“大早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翠花委屈:“公主,您看啊。” 云某人看见翠花指着的地方,才发现她为啥这么要 哭,昨天夜里她担心自己的举止引来询问解释麻烦,就让翠花他们退下,开始捣鼓针对反派的“陷阱”,把反派赶走后黑灯瞎火,她就没怎么收拾。 怪不得呢。 云渺松心虚地摆摆手:“没事没事,昨天晚上进来的大白耗子,本宫担心它咬人,就拿东西砸了半天。” “那耗子?老鼠?” 翠花一脸懵逼。 老鼠有白色的吗? 云渺松继续忽悠:“对啊,可惜没抓到,从窗户缝里溜走了,你不用管,收拾收拾就好了。” 翠花狐疑地扫一眼窗户缝,哪里别说是老鼠,就算是虫子,也不一定能爬进来吧? 不过翠花并没多问,正要收拾收拾屋子,忽而想到什么,扫帚一丢。 “对了公主,小三他们出事了。”翠花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连忙告状。 云渺松穿戴整齐,一听就是反派干的好事,她磨磨牙,这反派怎么就那么欠呢? 室内那么凌乱,云渺松叫其他人收拾,又让公主府的其他把小三他们抬紧前厅叫太医。 昏迷中的侍卫是曾经云永斌赐婚后派来的那批人,算是皇家精英队了,就这样让反派撂倒,多多少少有点一言难尽,幸亏萧统领带队不久就回宫复命,不然御林军统领面子都要搭进去…… 云渺松坐在首位支撑着下巴,看那群歪七扭八的可怜侍卫们,暗自抽/搐一下嘴角,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反派光环? 原著那苦逼作者能不能好好写小说,反派比主角光环多,这合理吗? 云某人在心里逼逼赖赖,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群男人狼哇鬼嚎跑进来。 其中一个花蝴蝶,率先冲了过来,作势要扑进云渺松怀中,云渺松对这太熟了,她翻了个白眼:“敢碰本宫一下,一会就收拾收拾行李走人。” 红色身影一个紧急“刹车”,然而已经晚了,他那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袖子角,轻轻地……碰了她一下肩膀。 云渺松微笑:“很好,你可以回去收拾东西走人吧。” 身后跟着扑进来的其他男子噤若寒蝉,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生怕一个不小心把长公主殿下得罪了,落得和古非一个下场…… 古非呆滞几秒,一双漂亮勾人的狐狸眼倏然瞪大,看着云渺松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负心汉。 “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我等昨日为您操劳顾世子住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昨日顾世子还把我们吊在树上一个晚上。” 云渺松:“???” 瓦特? 反派这种东西,杀伤力那么牛/逼? 来公主府上仅仅一晚上而已,不仅仅放到了小三他们,还把这几只给挂东南枝? 云渺松突然意识到强烈的错误,自己就不应该让反派进公主府,瞧瞧,第一天就这样,日子久了还了得? 心里百转千回,打定了主意不要反派继续在府上住下去。 比起撵走这些男人,还不如让他们其利断金…… 云渺松没再提让古非走一事,而是震怒:“顾承泽怎么敢!” 当然,十八线演员的她忘记自己的演技,除了那一丢丢公主人设,她演啥都……不像啥。 于是,呈现在众人眼中的公主殿下就是――黛眉竖起,猫儿般的眼眸瞪大,明明是震怒,愣是给人一种娇憨,虎头虎脑一只憨憨。 古非眼眸一闪,却还是很给面子继续演下去…… “自然,殿下,您可要为奴们做主啊。不管怎么说,奴也是您的内人,世子一个外人这般欺负人,定是不把您看在眼里。” 内人? 云渺松嘴角一抽,亏他想得出来,这句话,没看个一百集宫斗剧,根本说不出来这话。 可人家都给哲台阶了,她顺势站起来,让小滑子看着昏迷中的人,等会太医来就直接医治,自己则带着众人雄赳赳气昂昂前像西北方向的院落走去。 然而…… “顾承泽!” 曾经居住在西北方向院落,此时此刻却出了一群莫名其妙的白衣人,他们嘿咻嘿咻扛着木板打磨安装,动作井井有条,偶尔还会运用轻功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好像一群忙碌的白色大精灵。 而顾世子,则在一张椅子上,裹着被子烤火,卫策给他煮药,大白天,那微弱火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为他那行惨白的脸添染上些许颜色…… 帅是真的帅,狗也是真的狗! 跟在云渺松身后的翠花惊叹:“顾世子要是怎么做到的?” 短短一早上而已,这里竟然已经建立了房子的雏形,建房子那么迅速的吗? 云渺松咬牙切齿:“顾承泽,你是不是应该给本宫解释一下,在本宫的府邸,建房子是什么行为?”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难不成还想在她的长公主府安家? 那可不行。 这次云渺松不用蹩脚演戏,艳丽的小脸蛋是真的怒了,横眉竖眼,一双美眸中的小火焰熊熊燃烧。 如果眼神能烧死人的话,顾承泽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顾承泽没想到她会这个时候赶来,他下意识去瞥云渺松的手…… 那手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触感还非常好,可是…… 顾承泽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选择习惯性搓脸。 他昨夜被那传说中的口水恶心够呛,恨不得搓掉一层皮,整整搓了一个晚上。 秋季水温到了晚上格外冰冷,他在里面待了那么久,第二日华丽丽地感染上风寒。 如今他死皮赖脸混进长公主府,有事情当然要自己解决,没房子住? 那就自己派人建。 生病了? 那就自己派人抓药。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绝不给那女人赶走自己的机会…… 当然,顾承泽自动忽略了昨日人家长公主说只给他一天时间而已。 反正顾承泽是决定死赖着人家这不走了,只等把女人追回来,然后……然后也不走。 这回云渺松来势汹汹顾承泽丝毫没有在别人家自来熟的窘迫感,反而牵了牵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公主府房子不多,臣只是想给帮公主建房子而已。” “然后呢?”云渺松也跟着“微笑”,心里却又抄起来一个叫做顾承泽的小人,学着容嬷嬷,一针一针扎,没一会儿,小人就变成了顾刺猬。 顾承泽尚且不知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变成了刺猬 ,他打了个喷嚏,若无其事伸手,接过卫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高挺的鼻梁,说起话来瓮声瓮气:“臣自己搭建的房子,自然自己居住,长公主不会连个地方都不给臣腾吧?臣因为被悔婚一事被逐出家门,您可不能对臣不管不顾。” 男人眨了眨那双瑞凤眸,一层水雾蔓延在他严重,整只病秧子都蔫了吧唧的,好似被某些无良主人抛弃的小狗子,尤其是他坐在椅子上,身上还裹着一条被子仰着脑袋,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乖巧懂事可怜又无助”几个词,浮现在云渺松脑海中……
58. 第五十八章 顾傲娇鼓起勇气“表白”?…… 顾某人今日可劲儿卖惨, 他这颜值确实非常有杀伤力,谁能拒绝的了这种被人遗弃的病美男呢? 云渺松表示――我能! 公主殿下表示反派的颜不能吃,很容易付出代价! “你确定?无家可归?”云渺松眼珠子转了一圈, 一群人十分"眼熟",她冷哼:“这些人不是善于绑架吗?你随便绑几个, 让人交赎金不就完事了,吃喝不愁。” 善于绑架…… 顾承泽那乖乖的帅逼脸一懵,倏然想到似乎要有这茬儿,他倏然扭着脖子瞪卫策:找人之前, 你不会让他们换一身打扮吗? 卫策无辜:忘了…… 世子着忙着慌要叫人, 他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想也没想就让人来干活了。 参与过某种绑架公主活动的白衣人瞬间僵硬,有些运用轻功的更是差点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好半晌才稳住身形, 集体变成苦瓜脸。 他们动作不停, 余光却偷偷打量世子, 果然,世子脸黑了。 偏偏,有些搅屎棍在这个时候唯恐天下不乱。 “什么绑架?”古非在后面眨着一双魅惑人心的狐狸眼,精致漂亮雌雄莫辨的脸蛋上皆是好奇之色:“世子殿下的之前这么可怕的吗?这和我们怡红院的那些臭东西有什么区别?” 怡红院的人,哪个是自愿的? 要么偷要么抢, 要么就是买,无所不用其极。 顾承泽一听此话,本就黑下来的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仿佛头上有一小片乌云,闪烁着小闪电,青天白日, 他却格外低迷。 在他眼中,这个穿着和公主一样颜色的人非常刺眼,要换做平时作威作福小气记仇的世子殿下,身边有这么多属下,有仇一定当场就报。 然而现在当着云渺松的面,顾承泽自知理亏,把这小仇恨在心里的小本本上,他抬头,轻轻吸了吸鼻子,继续瓮声瓮气说话:“你既然是怡红院出来的,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情/趣叫绑架吗?” 男人微微抬起泛红的鼻尖,露出精致而惨白的下颚线,竟蕴含着几分得意:“可惜,这是我和殿下独有的乐趣。” 在场的所有人虎躯一震,瞪着大眼珠子在公主殿下与世子之间游荡,好似发现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云渺松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脸都绿了。 “来人,把顾承泽给本宫丢出去。”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云渺松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翠花小心翼翼拉了拉她的袖口,小声提醒:“殿下,我们人少。” “……” 公主府……他们人少? 云渺松回头,彻底傻眼,可不是吗? 人少,少到就剩下几个虾兵蟹将,云永斌送的那几个男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翠草几个丫鬟……似乎也不是撵人的料。 再看看给顾承泽建房子的那几十个白衣人,个个人高马大,一个能打他们十个,更何况某反派那深藏不漏的坑爹货…… 云渺松:“……” 毁灭吧,累了。 她不自觉撇了一下嘴,略微不满,为什么在自己家里,也要受气,想小三,小三要没晕,她底气绝对足。而现在,长公主殿下好像一朵花骨朵,嘎巴一下就蔫吧了,看样子还怪可怜的。 顾承泽眸子一闪,轻轻咳嗽声,掀了掀眼皮:“愣着干什么,没看见长公主说丢出去吗?” 白衣人:“???” 他们懵逼,世子说什么,丢谁? 顾承泽是他们主子,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不敢丢啊。 那些人傻不拉几杵在原地,让顾承泽失去耐心,他声音一沉:“丢!” “丢……丢哪去?您现在镇北王府回不去。”卫策头疼地提醒,又是一夜未归,回去不找打吗? 云渺松等人则面露狐疑之色。 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男人用帕子擦擦鼻梁,瑞凤眼弯了弯,仿若半弯的月牙在闪烁,薄唇向上勾起一定程度的弧度,好看迷人又性感,连嗓音也过于愉悦:“到底未婚夫妻一场,长公主要丢,让她丢便是,不过地点还是臣选吧,就丢长公主卧房好了,那房间比较合眼缘。” 主要是住着的人合眼缘,但是他不说。 云渺松:“!” “你不要脸!”什么人啊这是,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来找顾承泽算账,却没料到顾承泽一晚上的时间,放倒了公主府主力/军,最后浩浩荡荡搬着顾承泽的椅子,就要丢她卧房去。 “站住!” 云渺松在身后气得磨牙,想要阻止,那群白衣人跑的和兔子一样,嗖嗖嗖就按照他们来时的路往回跑,独独留下建一半的房子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就这样,一群白衣人在前面飘,长公主带着她的虾兵蟹将在后面追,偌大的公主府,他跑,她追,场面异常热闹,直到路过正院,一声暴斥,彻底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众人一愣,连忙顺着声音看去,白衣人们条件反射背脊挺直,齐刷刷行礼:“参见将军!” 顾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幕,他到嘴边的逆子,硬生生变成了。 “你们这是什么鬼装扮,给老子滚回军营训练去,就算现在盛世太平,身为顾家军,也不可懈怠!” 白衣人一听,连忙把头上的斗笠摘下来,麻溜地给顾宏行礼然后滚蛋,在滚蛋的同时,他们还不忘给顾承泽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没办法,谁让镇北王是老子呢,惹不起。 父子吵架,他们这些池鱼还是早点开溜吧。 镇北王万万没想到,他顾家的并脱下战袍,竟搞成了这副德行,而罪魁祸首……他眼神一戾:“顾承泽!” 妈的,他这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来这么个狗东西。 白衣人们走后,顾承泽就剩下个卫策,顾承泽丝毫不慌,而是耷拉着眼皮,看自家老子旁边的小身影。 “父王,在皇上面前,莫要放肆。” 镇北王:“???”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老子!”他吹胡子瞪眼,手上青筋直跳,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这,他一定跳过去掐死这狗东西。 丢人炫眼。 顾承泽接圣旨走后,一晚上不曾回去,今日一早,他不等派人去找,就听到了长公主府的风吹草动,镇北王忽而想到曾经逆子那言论,顿时眼前一黑。 那逆子定是盯上人家美色去了。 造孽,他看大的白菜呦! 镇北王上完早朝马不停蹄跑过来,谁知道正好和皇上一路,路上他稍作打听,原来是长公主府派人传太医,皇上担心长公主出事,就连忙赶过来瞧瞧。 一路上,镇北王上能震朝堂,下能杀战场而临危不乱的心,疯狂跳动,生怕这件事和自家狗儿子有什么关系。 但他知道,十有八/九是那混账惹的祸。 此时此刻,那混账还敢训斥他? 到底谁是老子? 镇北王这暴脾气都被激出来了。 一直没出声的云永斌终于开口:“顾世子怎么会在这?” 他一边说话,一边打量顾承泽。 这是云永斌重生后第一次正面与顾承泽交锋。 他前世死的时候并不大,只不过比现在大一两岁而已。 这一世和上个世界发展果然不同了,至少上一世,他圣旨是晚两年下的,而在下赐婚圣旨两个月后,顾承泽造反……、 云永斌眼中有一抹暗芒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 不论如何,上天眷顾他,让他回到两年前,皇姐还活着,他不会再让这个男人伤害皇姐分毫。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不是驸马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云永斌明显看见顾承泽那逆贼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他嘴角一勾,果然呢,这一世,逆贼对他的皇姐感兴趣…… 顾承泽早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嘴角下拉,良久才轻轻一笑:“皇上,臣虽不是驸马,却也有追求公主的资格不是吗?” 和他以往苍白无力,或者故意勾搭云渺松的笑容不同,他对云永斌的笑容,走脸不走心,甚至还藏了些□□在里面。 而云渺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反派换其他政策了? 名侦探柯南的曲子再次在云渺松脑海中响起,有前车之鉴,云渺松一波波阴谋论走起,最终想到了一个惊悚的答案。 不愧是反派,自己的身份是公主,他不知什么原因没造反,或者造反还在酝酿,所以只能隐藏实力,想要解决自己,又担心被上面发现,然后决定成为驸马,追求到手成亲之后疯狂家暴她。 作为没有绝世武功,没有挂B系统,没有主角光环的三无人员,到时候还不任由反派宰割。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八个字在云渺松眼前飘啊飘,她瞪顾承泽――渣男。 云渺松虽然打定主意不怕反派杀自己,但不代表她不怕疼,想想上次她避暑山庄那一鞭子,就疼好久,若是顾承泽想办法跟自己成亲后,那不得天天虐待她啊? 不行,绝对不行,决不能让反派得逞。 于是,顾承泽明显感觉到自己这憋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勉为其难说出的“追求公主”后,自己在公主殿下眼中,怎么……越来越嫌弃了? “殿下?”他目光飘忽一瞬,心竟然有些像等待死刑一样的忐忑……
59. 第五十九章 小皇帝VS顾承泽 云渺松第一次见顾承泽忐忑不安的模样, 不过她并没有心软。 “本宫需要你追求吗?”她抬起下巴,该支棱起来绝不怂,阳光下那张精致的小脸尽是高傲不屑。 追求个屁, 追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云渺松想, 假如真在这个世界谈恋爱找对象,那也绝对不会找反派这样的。 开玩笑,反派这阴晴不定的狗东西,除非他跪搓衣板, 她才会给考虑考虑给他个追求的机会。 至于答不答应…… 呸! 答应等着他杀/妻吗? 云渺松想到原著中, 长公主被反派一马蹄子踩死踩的嘎巴脆, 顿时心情又不好了,整只公主都和猫儿一样散发着“愚蠢人类, 莫挨老子”的气场。 顾承泽成功石化在原地。 本宫需要你需求吗? 这句话, 加上那股恼人的表情, 顾承泽再次听到了有什么碎了一地的声音。 她怎么可以这样。 馋他的时候疯狂追求,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不需要他追求,那需要谁? 顾承泽瑞凤眸一转落在云渺松身后的那群男人身上,后牙槽咬得嘎嘣作响。 古非一阵毛骨悚然,他下意识看向云永斌,又迅速躲到云渺松身后, 怎么看怎么欠揍。 “好了。”云永斌颠颠跑到云渺松身边拉住她的手,笑得露出了小虎牙:“皇姐,朕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没事就好,太医刚才进去了,谁受伤了?” 谁受伤了? 云渺松黛眉一跳, 受伤的人多了,前厅躺尸一排,这还托了反派的福。 云渺松懒得去继续追究顾承泽,反正他爹来了,再作,能翻天不成? 她招呼云永斌和镇北王进去坐坐,当镇北王看见那一排等着医治的人,眉毛一挑,随即眼刀子嗖嗖嗖射向跟在身后晃悠进来的顾承泽。 回去再找这兔崽子算账! 好似读懂了亲爹的意思,顾承泽回复他一个“你看我跟你回去不”的小眼神儿。 回去? 不可能。 众人在前厅品茶,太医给诊断过后,说是中了迷药,药量用的比较大而已,再等几个时辰便可醒来。 云渺松颔首:“小滑子,你带皇上的人去把他们带回自己房间吧。” 总在前厅躺尸,那也不是个事儿。 跟着云永斌来的人看他一眼,见他点头,这才训练有素地把人拖走,没一会便清场了,一旁的太医想了想,把矛头指向顾承泽。 “臣看世子脸色不好,想来是感了风寒,不如臣去开个药方?” 又来? 顾承泽青筋跳了跳,正要拒绝,余光却瞥见公主殿下似乎正在幸灾乐祸,他话音一转:“那就劳烦太医了。” 太医笑眯眯:“不麻烦不麻烦。” 不过就是多开几个药到命除的方子罢了,而且公主殿下很喜欢救治世子殿下呢。 顾承泽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众人聊了会,期间云永斌突然道:“皇姐可还记得上次绑架一事?” “你说的是哪一次?” 绑架太多次,云渺松已经麻了。 “自然是避暑山庄那一次。” “……”避暑山庄…… 说了等于没说,避暑山庄也被绑架很多次好不? 云渺松心里拿出来一根针,扎了一下叫顾刺猬的小人,最终想到了记忆犹新的一次绑架。 那是唯一一次非顾承泽的绑架,云渺松点头:“这件事不是过去很久了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提到这话题,打着自己小算盘的顾承泽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看房顶,看地板,看门外,假装不在意的模样,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云永斌道:“那件事并非坤亲王所为,坤亲王虽有动机,动手之人却并非他们,不然朕早就废了他们,留着只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罢了。” 这些事,谁都不曾跟云渺松提过,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当今局面也不怎么了解,她短暂地想了想,试探性问:“蛇出来了?” 云渺松不认为自己会是谁的威胁,那些人抓自己,肯定是关乎朝政,国家的利益关系。 果然,下一秒云永斌道:“此事和古凉国有关,今日告诉皇姐是因为古凉国将要在下个月前来云栖国进贡,到时必会有所动作,所以皇姐……” “知道了,皇姐会保护好自己。”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云渺松一个没忍住当众人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等做完才反应过自己做了什么,尴尬地收回手轻咳一声:“没事,你继续……” 头上温柔的触感转瞬即逝,自从皇姐被杀后,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云永斌眼底闪过一抹不舍,正在这时,他忽而感受到有人狠狠注视自己……的脑瓜顶。 顺着那种感觉看过去,除了那逆贼别过脸的后脑勺,什么也没有。 云永斌嘴角一勾,站起来不顾皇上形象扑进皇姐怀中。 “皇姐,我就剩下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丢下我。” 果然,那种凉飕飕的眼神又落在自己背上。 云渺松并不知道这其中暗波涌动,只当小娃子又没有安全感了,当时先皇驾崩,他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到底是孩子,云渺松有一丢丢心软,悄悄瞄一眼镇北王,见他没像那群老夫子一样呵斥不成体统,便伸出手回抱住他。 云永斌年纪轻轻扛起整个云栖国,压力重大,小小的一只,都快瘦成皮包骨了。 云渺松拍拍他的背脊:“放心,皇姐不离开你,若是有事,尽管找皇姐,正好皇姐很闲。” “真的吗?”云永斌倏然抬头,圆溜溜的眼睛晶晶亮:“那你收拾收拾,陪我进宫……” “咳咳咳~” 姐弟俩分外和谐,然而有些人却坐不住了,顾承泽手握空拳抵在嘴角咳嗽两声,打断姐弟二人的话题。 “皇上,长公主已有自己的府邸,后院还有\"妾\"室,属实不方便住进宫里。” 妾室们:“……”狗东西,这个时候知道拿他们当做个挡箭牌,当时是谁恨不得撕掉他们一块肉的? 云永斌从自家老姐怀里露出的小脑袋,疑惑不解:“有什么关系吗?别说是妾室,就算有驸马,只要朕一句话,那驸马也要独守空房。” 顾承泽眼眸一眯。 云永斌圆溜溜的猫眼一弯,电光火石之间二人视线噼里啪啦碰撞,眨眼就干上了三百回合,双方眼睛都不眨一下,齐齐盯着对方。 云渺松的角度没看出来猫腻,镇北王视角一览无遗,他按了按眉角,头疼得厉害。 逆子,跟皇上这个小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真没出息。 最后,云渺松并没和皇上一起离开,一是因为皇宫人多眼杂,并不如长公主府自在,二是,反派在公主府,她若是走了,反派岂不是以为她在逃避? 送走恋恋不舍的小皇帝,云渺松又去解决反派的事情,她让镇北王把反派揪走。 谁知道,反派那是真不要脸,说太医给他开了药方,需要尽快在公主府上服用,人是在长公主府上病的,长公主总得负责吧? 云渺松当时冤枉极了,如果不是反派红着鼻子,到处打喷嚏,她都快怀疑又是他装的了。 镇北王想拿出父亲的威严,试图用武力解决逆子,把逆子揪回去,谁知道顾承泽看起来病殃殃的,一追起来,他这把老骨头还真追不着,只能骂骂咧咧说没这个儿子走人,卫策都让他带走了,显然打算让顾承泽自生自灭。 在镇北王看来,顾承泽从小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又娇娇气气,没有镇北王府的人照顾,长公主府上的人又不待见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受不了回府。 然而,事实证明,镇北王还是小瞧顾承泽了。 他不仅没回去,还在长公主府上作天作地,府上的男人们起初还会去找顾承泽的麻烦,可时间一久,他们便成为了树上吊着的常客,被顾承泽三天一大/吊,两天一小/吊,终于忍不住含泪告状。 云渺松耳朵都起茧子了。 问题是,她也拿那反派没办法啊。 让小三去淦反派,那俩玩意和二哈一样拆家,那一间间房子,一座座假山,一颗颗树木倒塌,她的心在滴血。 最后一个个都记在顾承泽的账目上,早晚有一天找他“好好”盘算。 不过因为有顾承泽的原因,云渺松接下来的日子也不算无聊,现场的宅斗大剧,不看白不看。 然而这一天,宫斗大戏又多了个人――拾亲王世子云兆。 今日的云兆一身孔雀绿,依旧是那“空虚寂寞冷 ”的折扇 ,风度翩翩,刚一进屋子,就一股子胭脂水粉味道。 他眨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见到云渺松就要来一个大大的拥抱,未曾想后脖领一紧,他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乍一回头,就见到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他顿悟:“是你啊,你就是那个……” 顾承泽:“?” 别搞得一副很熟悉的样子,谁知云兆话锋一转:“你就是那个从怡红院二楼摔下来的公子吧,听说胳膊腿都摔断了,本世子这一看,可惜了,健在啊。”
60. 第六十章 总有刁民想害本宫
怡红院, 摔下楼的公子,往事黑料被重提,顾承泽帅脸一黑, 刚好不久的胳膊再次隐隐作痛…… 一双瑞凤眸上上下下打量来人,此人浑身绿油油, 打扮得和画册中某种露/屁/股的鸟一样,花枝招展又过于施展魅力,仅仅一眼,顾承泽就打心里厌恶他。 此时此刻, 顾承泽已经忘记自己使用美男计的龌龊了, 双标的明明白白。 “云兆世子?”他懒懒地掀了掀眼皮:“顾某初次去怡红院, 对那处多有不熟悉,不慎跌落而已, 不像云世子, 是怡红院常客, 就是不知皇上若是知道你带坏了公主, 会作何感想?” 在云渺松面前,顾承泽又忍不住话里藏针,直直在云兆膝盖骨上插了一箭。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顾承泽对云兆发出警告,云渺松却听出不对劲, 她黛眉一竖:“顾承泽,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带坏本宫。怡红院他云兆去得了, 本宫去不得?” 什么东西,在那指桑骂槐内涵谁呢。 顾承泽暗叫一声糟,脸色以肉眼可见苍白起来, 好听的嗓音之中掺杂少许委屈:“臣自然说的不是您,如果殿下想去怡红院,想去找美男,臣自当二话不说为您开路,可这不也要分和谁一起去吗?云兆弟弟喜欢的那种庸脂俗粉,岂能配得上殿下?” 云渺松:“……” 反派这小嘴叭叭的,让她这愤怒的小火苗燃烧一半,却被咔嚓一下被浇灭。 另一边,云兆世子眼眸一眯,摇扇子轻笑:“顾世子这就不懂了,男人嘛,不风流还算得上男人吗?本世子虽流连于花丛,那对姑娘们却是真心的,也是,顾世子这病恹恹的身子,享受不得这种乐趣,精力还是将来应付顾世子妃吧,免得顾家后续无人。” 云兆话里话外都在嘲讽顾承泽不行,若换做以前,顾承泽的狗脾气,早就碰壁他了,如今……他下意识去看云渺松,严肃脸:“我行。” 云渺松:“???” 她一脸莫名其妙,他行不行,和她有半两银子关系? 一旁的云兆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噗嗤一笑,他好似一只骚/包的孔雀,循循善诱:“这可不是你说行就行的,不如小爷我带你去找找乐子?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嚷嚷,让顾承泽分外反感,顾承泽嘴角微微向下拉扯,语气冷了下来。 “本世子的身子娇贵,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真羡慕你啊小/弟/弟,海纳百川,让人随便碰,不像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爱护。” 男人扬起下颚,苍白的脸上皆是矜持,瑞凤眸扫过云渺松,有意无意道:“不过若是换做公主这样的人,臣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云渺松:“???” “小三,都给本宫撵出去!” 两个张口闭口开黄/腔的男人,成功把公主殿下惹毛了,云兆公主府还没坐热乎,华丽丽被叉出去。 至于顾某人,他最近和小三无声达成一种平衡状态,主要他们一打架就拆家的原因,云渺松禁止他们动手,小三只是把云兆丢出去,顾承泽非常自觉不去继续惹云渺松生气,自己把自己丢出去。 云渺松的世界终于平静下来,可不止是不是中了反派的毒,竟想到某男那句恪守男德的话,旁人不许碰他那金贵的身子,只有公主可以…… “呸~”云渺松捂着脸啐了一口:“狗东西!” 臭流氓,谁稀罕他的身子。 “阿嚏~” 走出公主府的顾承泽打了个喷嚏,他摸摸鼻子,难不成风寒还没好? 顾某人并不知道自己又被骂了一波,他在街道上随意买了个面具带在脸上,确认没人能认出自己后不再顾虑。脚尖一点上了街道的房梁之上,在众人惊呼中顺着某个方向奔跑出去…… 果然没一会,在去拾亲王方向的路上,看见了那一摇三晃,慢腾腾的马车。 顾承泽眼眸一闪,指尖咻咻咻弹出几枚石子,分别射向马上的四个轮子,还有射/在车底部。 只听“扑通一声”,马车四分五裂,灰尘四起,众人惊呼,马车内的男子被砸其中惨叫一声,顾承泽面具下的薄唇勾了勾,心情瞬间畅快不少,悄无声息从无人关注的房顶上离开。 然而他离开得太早,并没看见,被压在马车内的男人被挖出来后,只是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胸腔中传来一声轻哼:“失策啊失策!” 长公主和镇北王世子之间,他一直以为顾承泽是厌烦的一方,永远不会对长公主那样的女人动心。 没想到啊,弄巧成拙了。 “看来,得改变一下计划了。” 男人余光扫过马车的“一地残骸”,喃喃自语:“脾气还挺暴……” “世子?您没事儿吧?”一旁的下人见自家世子一直自言自语,不免有些心惊胆战,可别摔傻了,不然回去如何向拾王交代。 提到拾王,亲王府的所有下人皆打了个寒颤,世人皆知拾亲王为人和善,可是只有亲王府的人才知道,不论如何和善,那也是身份高贵的王爷,没照看好世子,想杀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云兆收回思绪,不顾形象弯腰,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马车残骸下找出他的扇子,他刷地一下打开,无视那抖出来的灰尘,动作潇洒利落,流里流气:“自然没事,本世子若是出事,那得多少美人垂泪啊~” 得了,就冲这架势,谁出事,世子都不会出事。 然而,下人们高兴太早了,接下来的几日,云兆世子就和打了鸡血似的,三天两头往长公主殿下府邸跑。 曾经殿下和长公主关系是不错,可也没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啊。 不过说来奇怪,长公主府上好似有什么脏东西,他们每次从公主府上回来,似乎都会遇见一些小状况。 暗搓搓搞破坏的顾承泽磨刀霍霍,他死皮赖脸待在长公主府,那是为了和公主交流感情,可是这一个两个苍蝇,和公主单独相处怎么就那么难? 老头子又把他的人都带走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顾承泽幽幽叹口气。 人一闲下来,不免想到曾经看过的东西,顾承泽知道,自己感情方面空白,有时候做事会使其必反,只能走其他途径。 于是,顾世子在外面晃悠一圈,成功顺来一本《追妻十八式》 至于之前卫策给他那本火葬场? 他下辈子都不想看。 云渺松不知道反派忙乎什么,不过好在最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次数越来越少,她倒也乐意至极,让翠花变着花样做小零食,整个人直接埋入老年人退休生活,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直到…… “今日的饭菜有些特别……” 云渺松让系统去河边玩鱼,只准看不准吃,自己则在小亭子里面和野炊一样,瘫在小贵妃椅上,桌上一排排琉璃盏摆放各种精心制作的美食。 哪样都好看,鱼是浇汁鱼,上面镀上一层汤汁,有佐料点缀,怎么看怎么有食欲,然而一口下去,差点要了公主殿下的老命。 “什么东西!”云渺松分分钟痛苦面具给翠花看,这鱼要多好看有多好看,一口下去一股子腥味不说,那股子憨苦是怎么肥四? 别告诉她,那上面不是汤汁,是胆汁…… “呕~” 翠花眸色一慌,连忙跪下。 “殿下息怒,奴婢这就去给您换新的。” 云渺松只是一提,没想到她那么大反应,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要说翠花背叛自己,她是不太相信的,毕竟原著中,翠花忠心耿耿,甚至为长公主死在刀剑之下。 具体原因云渺松不想去追究,因为……太特么苦了。 “算了,我吃点别的。” 云渺松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打算用甜味驱散口中的苦味,谁知道刚一入口,咸的她头皮发麻,更何况一股子生粉味,直接糊她一嗓子,差点让云渺松噎死过去,好在她求生欲强大,一把抄起茶壶对嘴灌了一口。 “咳咳咳~艹!” 谁踏马在茶壶里灌酒,草他大爷! 一连串的骚操作,云渺松扑通一声栽下贵妃椅捂着脖子疯狂咳嗽,古代的酒辛辣十足,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日,只觉得胸腔一片火热,整只公主都废了。 翠花没想到会这样,慌忙蹲下来拿帕子给云渺松擦眼泪,暗处的小三蠢蠢欲动,见她这样子,以为是中毒了,黑影一闪,就去找太医。 在小三走不久后,顾承泽在附近路过,他步伐缓慢,负手而立,面色严肃而正经,好似在附近散步…… 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那双瑞凤眼不停搜索着什么,忽而看见某处身影,白色的衣角划过青石小路,步伐加快。 然而没想到走近发现,长公主竟瘫倒在地,剧烈咳嗽喘/息,捂着喉咙,娇俏可人的脸色彤红,看样子很难受。 中毒了? 顾承泽心尖一沉,顾不得矜持,甚至用上了轻功,眨眼间到了她身边,挥开翠花,抱住云渺松语气微沉:“你怎么了?”
61. 第六十一章 追妻十八式 怎么了? 云渺松感觉自己就要嘎巴一下嗝屁, 味蕾已经失去视觉,颤巍巍伸手指着石桌上的菜。 “有毒……”能做出这种死亡料理的人,绝对有毒…… 顾承泽回头, 当看清云渺松指着的东西后,他一愣, 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那菜,又瞅了瞅怀中满脸痛苦的人,他眼神漂移一瞬,不太确定地给云渺松把脉, 他严肃道:“公主殿下脉象平稳, 没有中毒迹象, 谋害公主可是大罪,殿下此言很可能会让别人因此失去性命。” 做菜的容易吗? 做菜的坚决抵制诬陷。 顾承泽对医术还是有些了解的, 检查了一下云渺松没什么大碍, 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菜怎么可能有毒呢, 哪天的菜有毒,今天的菜也不会有毒。 来自于世子殿下的肯定。 谁知,云渺松控制不住吐出舌头哈气:“谁说菜有毒,本宫是说,做菜的人有毒, 长这么大,本宫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菜。” 太操蛋了,还踏马连环炸! 长公主殿下不顾形象愤愤然, 艳丽的容颜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气愤的缘故,通红一片,加上刚才的小动作, 让顾承泽眼底一暗,不过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视线扫过桌子上的菜,十分不解。 “不可能,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不好吃。” 跟何况,这些都是他按照小话本里面的不着,一点点做的。 《追妻十八式》中表示,想要抓住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女人的胃。 顾承泽忙乎半个时辰,才搞定的这些,特意让翠花帮个忙,给公主殿下尝尝。 若说他忙乎这么久的成果不好吃,那不可能。 世子殿下不服气,长臂一伸,把云渺松抱回贵妃椅上。 云渺松一脸懵逼,眼睁睁看着他拿起自己曾经用过的玉筷夹了一大口鱼,确认没刺,直接送入薄唇中,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喂!” 顾承泽脸色僵硬一瞬,薄唇抿了又抿,最终眼睛一闭,喉结一滚,硬生生噎了进去。 “这不挺好吃的吗?” 云渺松:“???” 她瞳孔地震,一双猫眼瞪溜圆。 好吃? 天,那味道…… 云渺松已经不想去回忆那种味道了,她现在舌尖还麻着呢,她开始反思,莫不是反派来到她公主府后,吃不饱,穿不暖,以至于给点肉就觉得好吃? 云渺松觉得做人要有良心,于是,她沙哑着嗓子说:“好吃的话,你就多吃点。” 顾承泽手一抖,若无其事放下玉筷,顺手拿个糕点吃。 “……好吃吗?”云渺松见他那双狭长的瑞凤眼似乎圆了一圈,她讪讪:“不好吃就算了,你别……” 不能说完,顾承泽把手中剩下半块塞嘴里,又灌了一口酒,腮帮子鼓了鼓,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好吃。” 太好吃了…… “……行叭。” 反派“狼吞虎咽”的模样,让云渺松对他减少些许敌意,甚至顺手给他递茶……啊不,递酒,没办法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把茶换成了酒。 云渺松突如其来的“体贴”,让顾承泽小心肝狂跳,小腿肚子甚至还哆嗦了一下。 公主殿下站在他面前,娇俏的一小只,只到他胸口,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关切。 不能说从未有过,至少曾经的长公主追求过他,被他毫无情面地拒绝了。 顾承泽并不知道长公主壳子里的灵魂已经变人了,他以为,或者是因为曾经目光不停留在她身上过。所以没怎么注意她的美好。 如今想来,顾承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云渺松发现,今日的反派格外乖巧,她递上什么,就吃什么,虽然表情有点古怪,一会红,一会黑,和调色盘一样,不过真的很像大狗狗。 她眼眸不易察觉软化几分,努力把反派当场萨摩金毛那种大型犬开始投喂,没一会,桌子上的那些菜品,就皆进了顾承泽的肚子。 云渺松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抬眼却发现反派目光发直,曾经明亮的瞳孔溃散,苍白色的皮肤变成了红色,一直蔓延到耳朵根儿。 “你怎么了?” “没……没事儿。”挺……挺得住…… 云渺松狐疑地扫他一眼,男人两股战战,棱角分明的下颚死死绷着,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她好似才反应过来道:“这东西不好吃,你还说好吃,不会吃坏了吧?” “好……好吃。”顾承泽死咬牙关,云渺松不知道他倔个什么劲儿,对他翻了个白眼:“翠花,扶他回去,本宫派人叫太医。” 在一旁极其没有存在感的翠花闻言应了一声,走到顾承泽身边想要帮忙,谁知再次被顾承泽扒拉开,眨眼的时间,顾承泽已经冷汗涔涔,透明色的汗珠从鬓角处滚落,划过流畅的下颚线又到脖颈,最后隐秘在领口打湿了白色衣服。 竟该死的性/感。 明明只是普通的流汗而已,搞得云渺松眼睛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总感觉放哪都不对劲儿…… 尚且没等云渺松摆正眼睛,一个阴影向她压来,顾承泽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捂着胃,把脑袋放在她勃颈处。 他的呼吸不曾如之前清凉,反而炽/热得不像话,当气体拂过她白皙的脖颈,竟引起那块皮肤传来一阵战/栗 她立即警惕起来,以为反派又要和当初一样搞小动作,谁知对方薄唇在她耳朵处轻轻碰了碰,语气松软:“疼!” 乍然一听,还有几分撒娇的委屈巴巴。 云渺松瞠目结舌,这这这…… 到底是她穿书,还是反派被穿了? 请不要靠耳朵太近,会怀孕的! 啊啊啊~ 顾承泽并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在心中土拨鼠叫,感受到怀中僵硬的娇/躯,他眼底一闪,淡色的唇角向下移动,落在她耳根下方,又蹭了蹭。 “疼~” 云渺松刚生出的警惕,在这又蹭又疼下,眨眼之间溃不成军,她暗骂自己不争气,反派不是好东西,喂他,管他干嘛? 可是动作却很诚实,红的广袖划过手腕,她抬手扶住他。 “走,翠花去让人传太医吧。” 等人走远后,翠花从呆滞中回神,她:“????” 如果刚才她没看错,在世子被长公主扶走后,好像……回头瞅了一眼? 那得意的小眼神儿是怎么回事儿? 翠花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世子,总感觉被针对了。 “哎~” 翠花忧心忡忡叹了口气,长公主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然而当翠花小跑到府门口的时候,正巧见小三提溜着一个老头回来。 老头身穿太医院的衣服,背后挂着药箱,不正是郭太医吗? 郭太医一个劲嚷嚷:“小伙子,你慢点,我的老腰啊!” 可惜,小三可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太医,他还和抖破布一样抖了抖太医,然后把他放在地上,问翠花:“公主呢?” 小三出来的时候公主已经“不行”了,所以在问话的时候,他那木讷的脸上难得产生情绪波动。 翠花支支吾吾:“对,小三大哥你实在太厉害了,竟然提前知道叫太医,世子殿下好像快不行了,快带太医去西北院吧。” 说着,翠花就想拉太医去找西北院。 那片院落,房间已经搭建一半,若放弃未免太浪费了,反正顾承泽赖在公主府,总不能一直耗着,所以云渺松还是让人花费几日时间,勉为其难建一个简陋的房子。 这段时间,顾承泽一直住在那里…… 翠花拉了一下太医没拉动,一回头,就见小三一只手正按在郭太医的肩膀上,不免有些疑惑:“小三大哥?” 这是在做什么? 小三盯她:“公主没事?” “公主没事啊。”翠花莫名其妙,随即反应过来,小三是误会了,于是解释:“ 公主只不过是觉得膳食难吃罢了,后来世子殿下嘴馋,一桌子都吃了,所以好像吃坏了。” 小三点头,随即拎起太医就走人。 既然公主殿下没事,那要太医也就无用了,还是送回去吧。 翠花和郭太医傻眼:“???” “等等,那世子不还病着呢吗?” 小三:“死不了。” 多大仇多大怨啊这是,太医一脚刚要踏入府内,还没待热乎呢就要离开,想到来时候的风驰电掣,太医这把老骨头隐隐作痛,他果断拒绝:“不,行医救人是老夫的本分,小兄弟莫要胡闹,让老夫去看看。” 小兄弟并不说话,拎起太医要继续他的风驰电掣,翠花没想到小三这么固执,无奈之下把云渺松的名字搬出来。 “是公主殿下让奴婢去找太医的。” 正要带人运用轻功的小三动作一顿,面无表情把太医丢给翠花,声音蕴含杀气:“殿下呢?” 翠花脖子一缩:“在西北院……照顾世子?” 小三不语,眨眼间就消失在府门口,目标,正中西北方向。 那架势,大刀破斧磨刀霍霍,活像去捉魅惑人心的小妖精…… 彼时,某小妖精正瘫痪在床上哼唧唧,攥住公主殿下的手,死活不松开。 《追妻十八式》――好女怕缠郎。
62. 第六十二章 顾承泽懊恼曾经错过的美好…… 一间破烂的小屋里, 勉强遮风挡雨,房内甚至不分内间和外间,打开门就可以一目了然。 床上的男子蜷缩成一团, 他捂着腹部,俊逸的脸上皆是汗水, 如画的眉眼挤在一起,薄唇时不时发出喘/息和呻/吟。 顾承泽的声线本来就很好听,清润之中又有几分沙哑,所以, 这么一搞,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羞羞事, 但凡一个小姑凉在这,听到这种想怀孕的声音, 都会红着脸暗骂流氓。 而云渺松的脑回路不同, 她“被迫”守在床边, 手让男人抓着松不开, 一个劲儿听他搁这“斯哈斯哈”,艳丽的脸上皆是麻木。 她一言难尽:“姓顾的,你知道本宫现在有一种什么感觉吗?” 姓顾的死鸭子嘴硬,愣是边说好吃,边把自己做的爱心膳食吃光, 成功把自己放倒,如今他疼得难受,还不忘故意和小话本中一样, 牢牢抓住“爱人”在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嗓音勾勾缠。 乍一听云渺松问自己,他黏黏糊糊顺着她的话问:“殿下现在有什么感觉?” 是不是觉得他人特别有魅力,声音叫起来很好听, 抓着她的手强而有力,非常招人喜欢? 顾承泽痛并快乐着。 然而…… 公主殿下说:“本宫感觉,孩他爹要生了,本宫这个当娘的只能在旁边看着无能为力,属实废柴。” 顾承泽:“???” 他要生了? 生了??? 顾某人楚楚动人的帅逼脸僵硬住 ,瑞凤眸咔嚓咔嚓转移到自己捂着腹部的手,又咔嚓咔嚓转移到另一只死死揪着公主殿下的手…… 再想想刚才自己的痛呼…… 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可他是男人,怎么生? 好在顾承泽心里素质杠杠的,很快便调节了自己的情绪,病着的人比较矫情,在就忘记自己的矜持,黏答答蹭过去,声音也属实虚弱:“孩他娘,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今后可否把对妾室的爱,分给我点。” 这回轮到云渺松无语了,心里藏着的反派滤镜逐渐破碎,她真的很想说,这憨憨真的能胜任反派吗? 不过也只是破碎一秒而已,云渺松是个长记性的人,曾经顾承泽露出真面目把她丢河里的恐惧感,她至今都不曾忘记。 云渺松如同猫儿般圆润的眸子微微冷了几分,伸手推了推他:“好了,等会太医就来了,实在不行,你就去茅坑。” 顾承泽:“……” 挺好的氛围,为什么这么煞风景呢 ,他小拇指勾了勾她:“我不。” 他只是胃疼,又不是想上茅房。 “你怎么跟一个小孩子似的?”云渺松想要收回自己的小爪爪,奈何对方那大爪爪和钟馗的钩子一样,勾住她不放手不说,还得寸进尺满满套住了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 坐在一旁的云渺松一脸懵逼栽倒在他怀中,顾承泽仿佛八爪鱼夺舍,把她死死困在怀中,一时之间,男下女上。 云渺松砸在他怀里,顾承泽是个偷偷练武的家伙,别看穿着衣服瘦弱,其实他丫的回事个被衣服封印的衣冠禽兽。 穿上衣服人模人样,脱了就是爆发的野兽。 除了穿和脱,还有一种方式可观察他的野/性,那就是……摸。 云渺松被他按在怀中后,瞬间感受到某狗男人肌肉的爆发力,并非那种肌肉/猛/男,而是劲瘦,有型,又不腻那种。 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伙搞什么。 云渺松短暂地呆愣几秒,打算支棱起来,可她好像被钉在板子上的肉,怎么扑腾,都被顾承泽牢牢锁住。 反而因为挣扎,她手肘多次戳到他的胸/膛,明显感觉到,他的体温在节节攀升。 “给本宫松开。” “不。”此时的顾承泽怎把自己当做娇宝宝了,还使起了小性子。 云渺松真想学霸道总裁,掐着他的下巴警告:“男人,你在和谁说不?” 这么想着,云渺松竟然真的这么做了,顾承泽的下巴胡茬修剪到几乎看不见,手感却略微扎手,让云渺松略微挑眉:“我还以为你白白净净,不长胡子呢。” 顾承泽抬起下巴,闻言满脸黑线,甚至有些不服气。 哪有男人不长胡子的,不长胡子是太监,这女人莫不是一直不把自己当男人? 顾承泽眉毛一皱,忽略胃部传来的不适感,终于做出有史以来最强硬的举动,他无视下巴上的小手,一把扣在云渺松的后脑勺上。 正在嘲讽某人的云渺松没想到他会突袭,一时不察被他得了逞,唇/间传来清凉又柔软的触感,她猫眼瞪得更加圆了,男人的瑞凤眸直勾勾撞入她瞳孔中,让她有一瞬间不知所措。 只见长公主那张白皙的容颜染上几许霞色,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男人就这样扣住她,又长又密的睫毛向下一垂,成功与云渺松的睫毛碰撞在一起,让她下意识闭上眼睛,也就是现在,她忽而一震,手从他下巴处滑落,改为揪住他脖领。 “!!!!” 啊啊啊啊! 这个男人…… 舌/头给老娘滚出去!!! 我屮?H?U??? 没有感情经历的十八线小白菜彻底被顾承泽整不会了。 “狗男人”三个字疯狂在心里刷屏,她甚至刻意忽略自己此时的感觉,傻兮兮的和小鹌鹑一样,蜷缩自己不敢有任何举动。 甚至已经脱力,忘记挣扎…… 一切全凭顾承泽做主,她傻傻的模样,全被顾承泽看在眼里,链接的唇角微微翘起。 顾承泽这一刻是幸福的,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感觉,浑身血液好似打了鸡血一样迅速流转四肢百骸,心脏砰砰跳,整个人沐浴在一片温暖之中,说不出的眷恋和美好。 也就在这一刻,顾承泽才知道,自己曾经到底错过了多少,如果不是他正在卖力地做坏事,他一定反手给自己一巴掌。 他以前怎么就那么倔,那么傻,矜持什么矜持,矜持和幸福比起来哪个重要? 《追妻十八式》的某些颜色片段,在这一刻终于派上了用场,一时间,顾承泽拐着懵懵懂懂的公主殿下难舍难分。 沉重的呼吸伴随着难以启齿的声音在破屋内蔓延开来,云渺松大脑一片空白,嘴角,舌根,发麻。 直到感觉到又什么支棱起来,狠狠戳了她一下,她才一激灵,好像一只野猫,吃饱喝足翻脸不认人,反嘴就是一口。 正在沉迷中的顾承泽:“!!?” 铁锈味蔓延在口/腔,他虎躯一震,连忙松开她,指尖划过她通红的唇畔,掩耳盗铃地把她的小脑袋瓜往自己怀中一按,感觉自己终于安全了,当然……如果忽略那双无处安放,非常别扭的大长腿,一切都那么和谐。 云渺松感觉自己好像个洋娃娃,任由他酱紫酿紫后,他还要捂死自己。 这特么埋/胸谁能呼吸啊? 她揪他脖领,极限拉扯:“松开!” 然而云渺松现在处于后遗症阶段,说起话来就像小奶猫,加上她的力道震撼不了顾承泽,简直奶凶奶凶的。 顾承泽心尖一颤,揉了揉她后脑勺,声音沙哑:“乖~” 比起之前的痛呼,此时他的声音堪称余音绕梁,骚/气得很,云渺松耳根子发热,但…… “再不松开,你就要憋死本宫了。” 声音再好听,小妖精再撩人,那也不是他想憋死她的理由。 在云渺松百般唾弃之中,估计承泽愣了几秒后终于舍得松开她。 不过也仅仅是松开她脑袋而已。 他们二人,还是他躺着抱她,顾承泽好似终于下定某种决心,喉结滚动几下。 “公主,臣喜欢……”你…… 剩下的话尚且没说出口,门倏然被踹开,秋天的叶子打着旋飘进来,黑衣男子硬生生把不到一米长的刀拿出四十米长的架势,他站在门口,死鱼眼紧紧盯着他们。 顾承泽剩下的一半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了,当着别人的面前表白是不是不太好? 不说,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更何况刚才自己对公主殿下做了那种事,若不按照《追妻十八式》中所陈述的趁热打铁,会不会……便成卫策的那本《关于追妻火葬场三两事》? 说什么来什么,顾承泽最大的缺点就是嘴欠,一想到追妻火葬场,他的脑子就咔嚓一下,嘴飘,没个把门的,一不小心把曾经在镇北王面前的豪言壮语吐露出来。 “你的美色。” 这四个字,连着上半句,成功让云渺松反手给他一巴掌:“渣男!” 她用尽力量把自己从他怀里薅出来,愤愤然瞪他一眼,抹了把发麻的嘴,对小三说:“给本宫打,房子坏了算本宫的。” 说完,她一挥袖子,直接走人。 床上躺尸的顾承泽:“……” 他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股脑坐起来,捂着腹部喊:“殿下,臣疼!” 这个时候才想起疼,早干嘛了? 云渺松鸟都不曾鸟他,回应他的是……小三抄起刀就砍了过去,平时没有情绪的死鱼眼怒火熊熊燃烧。 下作东西,敢妄想染指殿下!
至于皇上,没了她这位长公主作妖,便不会去招惹反派,反派也不会造反。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在眼看三个月要结尾的时候,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翠花丫环颤巍巍:“公主,那件事办成了,您还是快去吧?” 云渺松:“?” 见她一脸茫然,翠花咬牙,扫一眼四周,低头凑过去小声说:“在先帝还没……之前,您曾吩咐过,趁着顾世子入宫,把他绑了送您的侧殿去,瞧这时辰,应该路上了,奴婢觉得……” 不妥俩字她不敢说。 毕竟公主是铁了心喜欢顾世子,翠草他们也行动了,可是这节骨眼上,公主还在守孝期间,若是被发现,岂不是要被世人戳脊梁骨? 一个小丫环能够都能想到的,云渺松能想不到? 她一个激灵,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靠,原主你个叉叉大猩猩,能不能干点人事儿。 这不就是逼反派造反几部曲中的一条吗? 由于这本书逻辑过于智障,云渺松一目十行,幼稚的阴谋论没仔细看,只知道大概是长公主绑架反派,试图对他酱紫酿紫,反派宁死不从,忍受折磨,在心里立誓,今日不死,将来必将你挫骨扬灰。 后来或者地位高了,瞧不上长公主,反派虽然被逼造反,直接把公主随意弄死草草了事…… 窒息……不行,不能想了,云渺松扶额:“那个啥,你们顶住,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点事没做,谁都别跟着我。” 说着她随意把几支值钱的首饰抱在怀里,溜了溜了。 人都绑了,放不放仇都已经结下,先跑吧。 云渺松迈着小碎步哒哒哒跑路,徒留丫环翠花一脸懵逼,刚才公主说啥? 说了,但好像没说。 “哎呀,公主殿下,您等等奴婢~” 哎呀,公主要去哪,先跟上再说,可是云渺松求生速度,又岂是一个小丫鬟能追上的? 云渺松不管三七二十一,无视路上行礼的人,一路向南跑,自古宫门向南开,这些时日她打听出来了。 然而,在路过一座溪水小桥之际,她一不小心撞入一个炽热的怀抱,准备好的首饰掉了一地…… 顾承泽只觉得浑身快燃烧起来了,他被家里的老头烦很久,终于妥协进宫拜见新帝。 不过……想让他去接管一官半职? 不可能!这些人连他这个病秧子都不放过,丧心病狂。 想都别想,更何况皇宫有个长公主一直垂涎他? 顾承泽在御书房里随意喝点茶就出来了,然而谁能想到皇上的地盘还有人敢下药? 走一半他发现不对劲儿,又正巧有人袭击,他虽然中药,平时看起来病恹恹,但不代表就是废物。 顾承泽平时不愿意暴露实力,中药的他顾不了那么多,三下五除二解决他们,一阵逼问后却也了然。 除了长公主,谁能在皇宫做出这种事? 大意了! 这是顾承泽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却是――逃! 逃出长公主的爪牙。 于是他连老头子都没知会一声,忍着身体的燥热向南门移动,不想半路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回头,然后……被追尾了。 一个温温软软的小身躯撞入他怀中,清香缭绕间,他看清怀中之人,顾承泽只觉得胸腔一阵火热,痒意袭上胸腔。 阴魂不散!
「87」64. 第六十四章 脑补是病,得治!…… 顾承泽觉得, 云渺松的这个暗卫,就是他毕生宿敌,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想抽身, 小三又缠得紧,不给他任何去骚/扰云渺松的机会。 顾承泽心情焦虑, 偏偏,这时候一旁的云兆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下面扇扇子摇头晃脑:“想不到你这病秧子还有两把刷子,本世子还以为你病歪歪风一吹人就倒呢。” 顾承泽眼眸一闪, 在躲过小三攻击的空档突然对小三说:“你只知道我对长公主图谋不轨, 难道没看见刚刚云世子做了什么吗?” 小三动作一顿。 “云兆好色整个京城出了名的, 他也觊觎公主美色,你是不是傻?至少我身上干干净净, 谁知道云兆身上有没有什么疾病?” 见小三一副呆瓜样, 顾承泽顺势踹他一脚, 小三从半空中掉落, 幽幽站在云兆面前。 云兆:“???” 好你个病秧子,好一个祸水东引,你个蔫坏的玩意儿。 “这……长公主的暗卫?还是明卫?你别听那小子说,我身上干干净净,没什么怪病。” 小三:“所以, 你也觊觎殿下。” 他用肯定句陈述,青天白日,手上的刀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蠢蠢欲动! “不是, 你这奴才怎么听不懂话,就算本世子觊觎殿下,你还能对本世子动手不成?” 小三不说话, 刀尖一闪。 云兆:“?” 他躲了一下,瞪着被削了一半的扇子,发现,这暗卫真他娘的敢对堂堂世子动手。 这回轮到顾承泽站在一旁观望,不过他并没兴趣参与两个人的战斗,瑞凤眸扫一眼四周,奔着公主殿走去。 原以为没小三这个障碍,就可以见到云渺松了。 谁知…… “参见皇上。” 皇上两个字,基本上是顾承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已经将近快大半多月没见云渺松,怎么想见一面,这么难? 曾经的顾承泽总是想见就见,如今才意识到,自己和她的距离竟然这么远。 尤其是看见前面这笑眯眯的小皇帝,总让他有一种想要弑君的冲动。 这种冲动来得莫名其妙,顾承泽来不及遮掩,神色恰巧被云永斌捕捉到了。 他心里冷哼,狼子野心,还妄想染指皇姐。 做梦! 虽心有不忿,但云永斌已经是一个死过的皇上了,他面上笑眯眯,童言童语:“原来是顾世子?顾世子进宫,怎么也不和朕说一声,看在镇北王的面子上,朕怎么也会带你玩玩。” 玩个屁,谁要和你玩? 顾承泽并不知道小皇帝是重生的,他极其敷衍:“就不劳烦皇上了,臣找长公主玩便是,皇上可有见到长公主,最近殿下不愿见臣,难不成是微臣惹她哪里不高兴了?” 你知道就好,云永斌在疯狂骂逆贼,要不是现在他羽翼未丰,早抄了他,还能让他有闲工夫纠缠皇姐吗? “皇姐高不高兴与你何干?” 云永斌突如其来的质问,让顾承泽一愣。 “你们男女有别,顾世子适可而止吧,朕是绝对不会让你当驸马的。” “为什么?”顾承泽下意识问,心不自觉开始下沉,因为他明显感受到,皇上对自己的敌意似乎重了许多…… 云永斌微微扬起下巴,动作和云渺松平日里的姿态一模一样。 “就凭给你个机会,你不知道珍惜,皇姐值得更好的驸马,你是什么东西?” 怀揣着前世对顾承泽的怨恨 ,云永斌情绪有些激动。 “你以后离朕的皇姐远点,不然休怪朕不顾镇北王的恩情,诛你九族!” 云永斌胸腔剧烈起伏,其实是从未有过的骇然,天子一怒,德福等奴才跪了一地,唯有顾承泽有些茫然。 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的对自己那么大怨气,可让他离开长公主,那是不可能的。 顾承泽瑞凤眼微寒:“ 那,便拭目以待吧。” 云永斌倏然仰头,就见这一世的顾承泽,似乎与上一世的人影重合了,只不过上一世,他的眼中淡漠到让人害怕,好似对一切生命皆是漠然。 而现在,他眼中的是――势在必得! …… 距离古凉国来使的日子还有一天,京城中一切准备就绪。 两架朴实无华的马车缓缓驶进京城,女子掀开马车窗帘,露出那张憔悴的脸。 距离离开京城时间并不久,却仿佛过了一辈子,梧州的日子,对曾经骄纵的郡主来说,受到不少打击。 云奇思握紧手中的鸳鸯佩,兜兜转转,这个玉佩依旧回到了她手中,面具哥哥和她说,这次回来,会想办法,不会再让她受累,永远在京城…… 回到曾经的幸福生活。 而且,他说,会让她看清面具下面的真面目。 云奇思脸上不自觉露出期待之色。 不过…… 云渺松,都是她害得他们一家流放梧州,这次回来,绝对不能放过她。 相较于往日的奇思郡主,这次坤王府的人回来,基本上无人问津,唯有拾王似乎还记得这件事情,别人忙乎着古凉国进京,他则特意和云兆带着酒,来坤王府小酌几杯。 其间云兆边喝酒边调侃云奇思,左边一句妹妹,右边一句妹妹,整整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换作其他姑娘或许还会娇羞,可云奇思心里有人,脾气又无脑暴躁,直接骂人:“滚,你是不是有病,本郡主就算流落在梧州,也不是你这纨绔能调戏的。” 她的声音很大,惊动了长辈,坤王怒呵:“云奇思,姑娘家家像什么样子,坤王府被流放,都是谁害的?” 若不是因为这个不省心的女儿,他何故如此? 小皇帝登基后地位还不稳,只要摆平镇北王,拾王又无心朝政,他有很大机会登上皇位。 到头来,一步错步步错,小皇帝每日走在成长,而他不得不离开京城。 都是这逆女! 云奇思没想到她不过骂两句云兆,自己父王竟然发这么大的火,竟然把这件事情怪在她身上? 要不是父王办事不力,斩草未除根,他们会这样吗? 瞧见坤亲王怒目而视的样子,云奇思控制不住情绪,哇第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推开身边的云兆,不顾叶氏的制止,直接跑开。 “这小暴脾气!”云兆眸色一闪,对两位王爷说:“我去安慰安慰奇思妹妹。” 坤亲王正在气头上没多想,冷哼一声回去灌了一口酒…… …… 云渺松平时都睡到日上三竿,而这日一早就进宫了,趁着使臣去前朝大殿,她检查一遍宴会是否有纰漏。 当然了,这不过是个流程而已,古凉国不过是附属国,犯不着多重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该有的礼仪,云栖国不会太过寒酸。 红色的裙摆荡漾在迎华殿,云渺松身后只跟着个翠花,走个过场,忽而一道白影从桌子底下穿过,被云渺松眼尖地瞧见。 她眉毛一竖:“二狗子?滚出来!” 得嘞,这回又叫二狗子了。 二狗子猫,猫猫祟祟从桌子长桌底下爬出来,蹲在她不远处,毛茸茸的大尾巴疯狂扫地,咧着三瓣嘴:“喵?” 假装自己是一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坏心思的小猫咪。 不通人性的那种。 云渺松看得直翻白眼:“狗东西,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想等着偷吃,没想到吧,膳食需要等他们入席才会上。” “喵呜!” 宿主你这个就过分了,不给猫吃的,还不让偷吃,还不如那反派。 云渺松假装没看见它那哀怨的小眼神,正要捉猫归案,忽而听殿外隐约传来动静。 “公主,实在太妖娆了。” 云渺松:“?” 公主? “可不是吗?红色衣服穿在她身上,让我毕生难忘,这辈子看一眼就知足了。” 云渺松:“??” “可怜我是个女人都心动。” 云渺松:“???” 那几名端着香炉的婢女进门,忽而看见云渺松那个,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拜见她,原以为长公主殿下会惩罚她们嚼舌根自,谁知…… 云渺松捋了捋发丝,高贵冷艳地颔首:“嗯,辛苦各位了。” 众婢女:“?” 公主殿下嘴角翘了翘,又再度压下去。 “东西放下吧,今日是个好日子,允许你们休息一天,去吧。” 众婢女:“??” 她们彼此茫然,还有这等好事儿? 今日不应该很忙吗? 不过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婢女们连连道谢。 转身离去之际,忽而听身后传来长公主轻柔的声音:“其实,下次想夸人,大可当面说。” 婢女们:“???” 这都哪和哪啊? 众人一脸欢快地来,一脸懵逼地走,云渺松却很愉悦。 哎呀,长得太漂亮,也是一种罪过,看把人家小姑娘都掰心动了。 云渺松勾了勾唇角,摸着自己的脸颊,不自觉学起某世子三步一晃,两步一哼哼的步伐,欢快了一整天。 然而,当到了晚上,看见古凉国入席,冒出来一个红衣公主后,愉快的心情晴天霹雳,把翘了一天尾巴的公主殿下劈了个外焦里嫩又里嫩外焦。 她:“???” 那是谁? 云渺松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恶意,脑补是病,得治! 一个悲伤交响曲在她脑海中响起。 婢女被掰弯了,公主却不是我。
65. 第六十五章 艳福不浅啊 云渺松怎么也没想到, 这皇宫中,红衣,漂亮的公主, 竟然还会有别人! 她坐在皇族席位,眯着眼眸打量对面的公主。 那名公主身材高挑, 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所见最高的女人,她脸上带着面上,露出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眸,她的眼狭长魅惑, 眼尾画上一抹绯红, 微微上挑, 风情万种。 云渺松陷入沉思,为什么有一种熟悉感, 好像她在哪里见过…… “哦豁~” 桌子底下的系统突然露出猫猫头, 用爪子扒拉她, 小嘴喵喵喵。 [宿主, 这题我会,你竟然连这个剧情都忘了?原著里不是说有一段,古凉国太后当政,迫害太子,也就是菲菲公主的嫡兄, 太后野心勃勃,在云栖国换了皇上后她一直按捺不住野心,同时为了拿捏太子, 让公主来云栖国打探敌情?] 这里云渺松有一丢丢印象。 一国公主想留在他国,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联姻…… 后期, 菲菲公主,好像喜欢上了……反派? 云渺松眉毛一蹙,心里升起一抹莫名其妙的不悦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很压抑,很不爽。 一定是反派的骚操作太多,总是抢走她皇弟的光环,才会这样的。 公主联姻,不是男主的待遇吗? 啥时候轮到一个反派,就算男主年龄小,不能谈恋爱,作者就不会安排个小姑凉,搞个童/养/媳? 咦惹,原著作者好垃圾哦! 云渺松撸/一把猫毛,愤愤地翻了个白眼,谁知余光却瞧见云奇思鬼鬼祟祟走到菲菲公主身边。 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真奇怪,云永斌正在揣测坤王府和古凉国的关系呢,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菲菲公主也注意到了云奇思的举动,她不免有些好奇,皇上虽说让大家不必拘束,但这位也太不拘束了吧? 不过,席间除了云奇思以外,也有少数人走动,互相攀谈,他们坐在两侧,中间载歌载舞,除了特别关注云奇思的人,其他人并没觉得有很忙异常。 云奇思小步走到菲菲公主面前,脸上挤出来一抹笑意。 当然,她没啥技术含量,和她爹一样,野心都长在脸上,实际上干啥啥不行。 菲菲公主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眸一转,这女人生而动人,随便一个动作就好像抛媚眼。 但她只是挑眉,并没有问好的意思。 云奇思微微攥紧手心,心里的火气倏然就上来了。 不过一个附属国的公主,她都主动了,竟然给她摆架子。 云奇思心情不好,看什么都有争议,回到京城后,她早没了以往的人脉,曾经几个交好的小姐,如今都把她当过气,不受宠的郡主瞧。 如今连小国的公主,又不是云栖国的,也敢在她面前放肆? 菲菲公主感受到她的目光越发不友善后,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搞不清楚这女人怎么了,她又没得罪她? 菲菲公主不再理会她,而是去搜罗自己的目标,她眼睛在整个宴会上扫视,最终在顾承泽身上顿住,但很快便转移开,落在云渺松身上。 云奇思怒火一顿,随即说:“公主可是有中意人选了?您是瞧上顾世子了吧?只可惜……” 顾世子?可惜什么? 红衣美人来了兴致。 “你说说,可惜什么?” 她的声音低低哑哑,更多的则是暧昧。 云奇思不满她的态度,但是还不忘记搞事情。 “可惜,顾世子被我们公主看上了。”说着,她叹了一口气:“我们公主嚣张跋扈,看上的东西从不会放手,甚至纠缠了顾世子好多年,好在世子意志坚定,不畏强权……” “嗤~”菲菲忽而不知所云地嗤笑,让云奇思一顿。 “公主笑什么?” 自然是笑你,把自己身上的缺点安排在别人身上。 菲菲虽说这么想,却更想知道云奇思的目的,于是她眨眼:“我当然是嘲笑你们那公主啊。” 云奇思满意了,开始鼓励她:“公主若是喜欢顾世子,大可放心大胆地追求,两国联姻,谅长公主也不敢阻挡你。” 紧着着她又哔哔叭叭一大堆,菲菲公主“终于”被怂恿了,于是站起来,说要献舞一曲。 此话一出,歌舞声一顿,古凉国使臣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 重头戏来了! 云渺松支棱起来,余光扫过正灼灼盯着自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反派,高冷地打趣一声:“顾世子艳福不浅啊!” 顾承泽:“???” 本来他一心盯着云渺松,并没注意到其他,如今被她这么一说,他虎躯一震,顿时感觉事情不简单。 旁人能想得到,顾承泽怎会想不到? 联姻两个字浮现在他脑海中,他抬头看过去。 古凉国红衣公主跳着舞,魅惑众生,时不时向这边看过来,而首位上的小皇上,破天荒对他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顾承泽拳头石更了。 果然,每次看见这小崽子,他都想弑君! 小小年纪不学好,不关心国家大事,全在情情爱爱上面,最关键的是,赐婚言而无信! 什么君无戏言,都是屁话。 顾承泽冷哼,只要今日小皇帝敢让他联姻,明日他就敢弑君! 别以为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他就会放过他。 没一会,重头戏来了,菲菲公主挥舞着高挑的身材,脚尖不断回旋,到最后竟然下了舞台,直奔高位而去。 那地方,顾承泽,云兆,云渺松……至于老一辈的镇北王,直接被忽视了。 躲回自己位置的云奇思眼中,就是云渺松的麻烦来了,她喜欢的男人,马上就要被一个附属国公主抢走。 思及此处,云奇思那叫一个解气。 来了来了,那公主停下了舞步,飘到顾承泽附近,就要……告白??? 云奇思眼眸瞬间瞪大,不,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瞪成了牛犊子。 原因…… 那位魅惑人心,婀娜多姿的小妖精,竟略过全场的男/性/生物,一屁股坐在他们长公主殿下的桌子上,素手一抬,在长公主猝不及防之下,勾住了她的下巴,媚眼一抛,语带娇羞之意:“菲菲仰慕长公主已久,不知能否有幸,用终身换公主一次垂怜?” “噗~” 不远处的云兆直接一口老酒喷了出来,他三观碎裂:“小美人,你就不考虑考虑我们这些俊逸非凡的男人吗?” 这公主什么意思?怎么不按计划来。 小美人回眸,对他挑眉:“臭男人有什么用,怎抵得过长公主香甜?” 众人瞠目结舌,更有云栖国使臣震怒:“简直胡闹!” 这两个位都是公主,又都是女人,当着两国面前,像什么话? 就连当事人云渺松也一脸懵逼,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下巴从对方手中薅回来,正要出声说什么,便感觉身上有一道极为愤怒的视线。 她一抬眼,反派正板着一张黑不溜秋的帅逼脸瞪她,薄唇一张一合,阴阳怪气:“长公主艳福不浅啊,男女通吃。” 云渺松:“……” 她不是,她没有,快听她狡辩。 此时此刻,不论是云栖国,还是古凉国,他们所有视线都集中在这里,可真是――万众瞩目! 云渺松那个差点咬碎一口白牙,她努力保持金贵的微笑:“这位……狒狒公主,我们见过吗?大可不必以身相许。” 她在心里疯狂敲系统。 “系统,给你亲爱的敬爱的宿主解释一下,这是原著中哪个旮旯胡同的坑爹剧情?” 什么东西? 说好的这位喜欢反派呢? 突如其来对她“以身相许”是什么鬼? 云渺松心里有一万棵植物不知当讲不当讲。 系统瑟瑟发抖,摇着猫脸,白毛乱飞,扑簌簌落了一地。 “喵~” 放过它吧,它什么也不知道,它就是一直可怜又无辜的小猫咪。 然而,不用它说,很快,这位菲菲公主就给了她答案,指尖那之前勾住云渺松的手一转,把面上摘下来,露出那张惊心动魄,充满粉红泡泡的脸。 她眨着狐狸眼:“殿下,您不认识那一年,被您救出狼虎之地的非非了吗?” 云渺松:“……” 她瞳孔地震,虎躯一震,总而言之各种震,只觉得扑面而来一种夏雨荷的气息。 你是风儿我是沙的BGM在她脑海中伴奏。 这真是……造孽啊! 所谓的菲菲公主,不正是那一天某怡红院见过面,后来缠进公主府的古非吗? 古非,古非…… 她早该想到。 都怪她是穿书人还一目十行,不用心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记,古姓,不正是古凉国的国姓吗? 小说里,除了皇族,谁敢国姓? 云渺松眼前一黑,她颤抖着嘴角:“你……” 太惨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传说中的雌雄同体。 幸亏古非不知道云渺松想的什么,不然她一定一口老血喷出来。 神特么雌雄同体。 古非还在撩/骚:“殿下,您到底要不要人家嘛~” 最后的尾音,简直苏到骨子里。 他背后的顾承泽青筋一跳,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一把薅住他。 然而也就在拽住他转身的一刹那,古非的脸,暴露在顾承泽眼中。 顾承泽:“???”
66. 第六十六章 栽赃陷害 震惊, 古凉国来使后,送来公主联姻,竟扬言要嫁给云栖国长公主! 晚宴之上, 顾家曾经风一吹便会病倒的世子,当众给了古凉国公主一拳, 虎虎生风毫不手软。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镇北王拽着顾承泽直呼逆子。 逆子不说话,并狠狠瞪着古非。 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古非已经被他的眼神凌迟一万次了。 “放肆!” 小皇帝一摔杯子, 阴郁地看着一场闹剧。 皇上震怒, 宴会上众人顿时跪倒一片, 不敢放肆。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云永斌呵斥一通, 瞪一眼古非和顾承泽, 最后拂袖而去, 提前离场。 这个古凉国公主, 真是气死他了。 云永斌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掌管朝中,随即暗中积攒势力,防范顾承泽造反。 另一边也会观察皇姐的动向。 同时,他忆起前世, 古凉国公主曾沦落云栖国的风尘之地。 暗中调查一遍,云永斌秘密和古凉国公主达成共识。 古非年幼之时,为了在太后手底下保命, 只能男扮女装,但依旧没逃过太后魔爪,而后几次辗转, 到了怡红院。 重活一世,虽然顾承泽那逆贼和前世有所不同,可云永斌依旧不会让顾承泽和皇姐在一起。 所以,云永斌让古非去接近云渺松。 皇姐不是喜欢长相好看的男子吗? 古非长相并不差,和顾承泽比起来,不相上下,魅惑方面,云永斌相信古非会更胜一筹。 同时,他让古非尽量挑拨皇姐和顾承泽的关系。 他们商量好了,古非为他所用,他帮古非对付太后。 可古非竟然擅作主张,要嫁给皇姐? 入府当妾室可以,想当驸马? 呵,做梦! 云永斌沉着脸离开,徒留众人面面相觑,晚宴尚且没结束,他们却谁都没敢再继续联姻的话题。 场面一片沉闷,偏偏,某“雌雄同体”的公主,还经常用视线骚/扰云渺松,被揍了一眼炮的眼睛一个劲抛媚眼。 云渺松一阵恶寒,这宴会没法待了,她无语地把白猫丢给同样一直盯着自己的顾承泽,头也不抬离席。 顾承泽怀抱一重,和一双猫眼对上,病秧子痛心疾首瘫痪在椅子上,只觉得生无可恋。 …… 另一边,早在古非和云渺松“表白”的时候,云奇思就尴尬地跑了出去。 她要被这两个公主气死了! 该死的附属国菲菲公主,竟然敢戏耍她。 一想到自己之前说的话,全白费了,云奇思怒火中烧,宴会一刻也待不下去,直接走人。 她找个没人的河边,愤怒地拿小石头子丢在河里,夜晚的皇宫路上会点燃灯盏,细弱的火光照耀在水中,隐约能看见,因为石子的投入,荡起来的涟漪,忽而,岸边多出一抹身影,把蹲在河边的笼盖住。 云奇思一惊,刚要尖叫,口鼻被一只手捂住,一声低低的轻笑传入她耳中:“干嘛那么吃惊,不是说古凉国入境,我来找你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奇思慌乱的内心似找到了港湾,渐渐松懈下来。 她背对着他,手摸上他的脸颊,依旧是那熟悉的质感,她略感失望:“你说过,这次,与我坦诚相见吗?” “自然!” 男人带着她的手,移动到面具上,缓缓掀开面具。 云奇思之前恼火的心情一扫而空,迫不及待扭头去看他的长相,然而,当那张脸映入她眼帘之际,她大惊失色:“你……” 男人一把揽住她的腰,低头堵住她尚未出口的话。 接下来,可以坦诚相见了。 云渺松作为晚宴的布置者,本应该坐镇,但实在受不了那气氛,就离开了。 反正云栖国朝中又不是没人,让镇北王坐镇,也没什么的。 可云渺松万万没想到,自己溜号的一段时间,出了大事儿。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云渺松提早回到皇宫内的公主殿,正昏昏欲睡呢,冷不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翠花临近崩溃的嘶喊,吓得她一激灵,手忙脚乱披好衣服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翠花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样子。 云渺松眉毛一皱,下意识说:“谁死了?” 翠花惊悚:“您怎么知道?” “……” 她不知道,但是翠花这……样子,太吓人了。 云渺松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驾崩了?” 翠花:“……” 翠花丧失了言语能力,只能瞪大眼睛,惊骇地看着她,仿佛她在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也难怪,哪有这么说自家便宜弟弟的,更何况皇上是男主,除了反派,根本没有人能杀得了云永斌。 云渺松问:“那什么事?” “云奇思郡主死了。” 云渺松:“???” “死的这么干脆?” 作为无脑女配,还以为能蹦?Q两年呢。 不过确实?}得慌,云渺松长这么大,第一次距离死人这么近。 上一刻还出现在视线中,下一刻人没了,够惊悚。 她搓搓手臂,安慰一脸着急的翠花:“好了好了,没事儿,又不是我们杀的,莫慌!” 翠花欲哭无泪:“可那是顾世子杀的啊!” 云渺松:“???” 乍一听这消息,云渺松心下一沉,浑身上下,头皮一炸。 “你说什么?他杀的?怎么杀的?” 翠花:“先奸后杀。” …… 皇宫距离宴会不远处的河岸,谁都没想到,这里会发生命案,死者还是刚回京不久的坤亲王郡主。 就算坤亲王一家被贬去梧州,那也是皇亲国戚,和皇家流着同血脉。 万万没想到,竟然…… 岸边的女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滴着水珠,火把的照耀下,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皆是古怪的红痕,过来人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奇思的母亲叶氏抱着她痛哭,而坤亲王,则揪着顾承泽不放。 “在场就你们孤男寡女二人,不是你还有谁?” “这丫头不曾经不就骂你两句病秧子吗?在场男子除了你,谁离开了?” “你还我女儿命来。” 云坤抓住顾承泽不放,旁边的人指指点点,镇北王当然不会放任他欺负顾承泽。 别看他平时要多嫌弃有多嫌弃自己儿子,但关键时刻,永远站在顾承泽这边。 他相信自己儿子不是好东西,可绝对不相信顾承泽会向云奇思那货色下手。 就算下手,那长公主不好吗? 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去偷偷吃那无脑丫头。 一时之间,云栖国两个王爷吵着对峙,场面一片混乱。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当然个古凉国,愁的全是云栖国。 而作为事情主角之一,顾承泽一身白衣伫立在那里,脚边一只白猫,疯狂围着他叫。 旁人怎么想,顾承泽都不会在乎。 就算把这罪名扣在他身上,他大可以顺势起兵造反。 顾承泽骨子里有一种东西,冥冥之中等待一个契机,让他去叛逆,去造反。 这些年他表面病着,实际上却早背着镇北王积攒很多势力。 好像有东西在操控他一样,不用惧怕任何事,只要他想做的,都可以完成。 如今群狼环绕,莫名其妙的诬陷,以及坤亲王丑陋的嘴脸,让他再次升起了造反的心思。 当时小皇上赐婚,他就有这种感觉,想要去对抗皇上。 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被压制住。 顾承泽拳头微微握紧,眸中升起阵阵寒意,正要有所动作,忽而视线中闯入一抹艳丽身影。 她…… 顾承泽呼吸一窒,刚积攒的戾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无措。 她来了。 会不会误会什么? 不…… 误会了又怎样,等明日杀了云坤,逼/上朝堂大殿,管制整个云栖国,就算她误会,还能跑了不成? 关起来,想跑都跑不了,想见就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云渺松步入人群,就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毛骨悚然感,可人太多,分不清谁和谁,她只巡视一圈,便没在意。 “怎么回事?” 乱糟糟的人群,随着云渺松到来而戛然而止,只剩下叶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叶氏丧女心痛,乍一看云渺松来了,她好像忘记曾经的仇恨,连滚带爬跑到云渺松面前,湿淋淋的手去抓云渺松,云渺松皱眉避开。 “有事说事,成何体统。” 刚摸完死尸,想想就?}得慌。 叶氏动作一顿,随即哭着道:“奇思死了,都是他害的,是顾承泽,被宫婢发现的时候河边只有顾承泽,他对奇思图谋不轨,没想到宴席其间还有人来这里,被抓住了尾巴,而且在场的男人,只有他离席。” 皇宫之中,男/性确实都在宴席上,其余的都是下人,不过也不排除,有其他侍卫的可能。 云渺松去看“当事人”,却见白衣男子站在阴影处,看不清什么表情。 平时那嘴皮子冠冕弹簧,小茶艺一套一套的,今日怎么词穷了? 一点反派的架势都没有,活像受了气的小白茶,楚楚可怜,无依无靠孤立无援。 自从听“先奸后杀”而一直提着的心,在这一刻稍微松懈下来。 云渺松问叶氏:“本宫懂了,意思是,顾承泽在背着大家的情况下,偷偷来河边,把云奇思搞成这样?”
67. 第六十七章 顾承泽:“她太信任我了”…… 叶氏点头, 目眦欲裂瞪着顾承泽的方向,好像要咬掉他的一块肉。 顾承泽倒是没理会叶氏什么表情,而是去观察云渺松, 他面上孤立无援,实则指尖早就攥紧了。 不管云渺松现在喜不喜欢他, 但只要她敢误会他,他就把人抓进小黑屋,把那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藏起来,让她想逃都逃不了…… 这边顾承泽邪念横生, 他视线中的长公主微微抬起头颅, 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 和高傲的神态:“就他?他不行。” 顾承泽:“?” 他:“???” 正酝酿情绪的他,头上相序冒出一排有一排问号。 她说什么? 谁不行? 把话说清楚? 一定是上次, 那个狗屁云兆说他不行, 被这女人记住了, 他都说了, 他会对她行! 怎么就信呢? 顾承泽压抑的心情瞬间被带歪,钻进牛角尖,十头牛都甩不出来。 而其他乱糟糟的人顿时一片寂静,少数年轻人余光悄悄打量顾承泽……的……显然是想知道他行不行。 叶氏被狠狠噎了一下,她失声:“你怎么知道他行不行。” 这回轮到公主殿下语塞。 重点不应该是顾承泽不行, 欺负不了云奇思吗? 在他人看不见的角落,顾承泽指尖舒展开,一直向下拉的嘴角有回缓的迹象…… 就算她不喜欢他, 那也是信任他的。 殊不知…… 在发现云渺松到来,就窜会宿主身边的小白猫正在狼哇滴告状! [宿主,他们诬陷反派, 反派被人以你的名义塞了一张纸条,相约在河边,我们刚到,就有下人大声指责,引来了所有人,一切都是有人计划好的。] 至于是谁计划的,就不知道了,杀死云奇思,嫁祸顾承泽有什么意义? 在外人看来,顾承泽就是个病秧子,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唯一可能……镇北王之子。 如今古凉国在场,分散云栖国实力,可真是…… 让人不得不怀疑云坤一家,云渺看过很多谋权宫斗剧,为了权利,弄死自己子女的,也不是没有。 这件事牵连到朝堂,以及是用她的名义把顾承泽勾搭出来的,云渺松不能坐视不理。 站位,当然是站在顾承泽这边的。 云渺松余光扫视一圈,并没看见云永斌,不由得撇撇嘴,臭小子,这么大的事,倒是知道躲清闲。 云渺松的长期沉默,在叶氏眼中就变了个味道,她瞬间炸了,一把扑向云渺松。 “你也不是好东西,你这小贱人,和顾承泽就是一伙的,为了男人,连你亲人死活都不管了。” 在她像云渺怂扑上来的一刹那,白影一扫而过,一脚把她踹开,躲在暗处刚要现身的小三默默退回脚步。 顾承泽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掀开病弱的一角,挡在云渺松面前。 这一次,能守护在她面前的,并不只有那个暗卫。 叶氏惨叫一声,被踹到云奇思的尸体身边 ,她怒瞪顾承泽,眼球上满满的红血丝,几欲充血。 “你们这对儿狗男女害得我女儿,云渺松你别得意,顾承泽今天能这么对奇思,明日就能这么对你。” 顾承泽这就委屈了,想一脚把叶氏踩进水里。 诬陷就算了,还敢在云渺松面前说他坏话,他哪敢对这位小祖宗怎么样,万一惹毛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哭给他看。 此时此刻,顾承泽已经忘记上一刻他要把人关进小黑屋了,满满的求生欲上来,他冷哼一声,终于为自己辩解:“本世子正要找长公主殿下相约河畔共度良宵呢,刚来就看见你女儿躺在这里,你就算想诬陷,也搞清楚,对她图谋不轨的,怎会像我这般衣衫整洁?”
云渺松:“?”相约河畔?共度良宵?脸呢? 一旁的官员不傻,没一个酒囊饭袋,当下就反应过来了。 如果和云奇思发生关系,必定有挣扎的痕迹,端看云奇思的惨样就知道。 而顾承泽,哪怕在昏暗的火光下,那身白衣,依旧不染丝尘,说他与这件事有关,未免玄之又玄。 那凶手不是顾承泽,又会是谁呢? 叶氏不管,她一口咬定是顾承泽,好像顾承泽曾经刨了她祖坟。 和镇北王对峙的坤亲王突然道:“关押大理寺审问。” 镇北王:“……” 这句何其熟悉,不正是云奇思谋害云渺松时候,他说的话吗? 风水轮流转,到头来云坤想拉他儿子去大理寺。 他和顾承泽一样冷哼:“大理寺是审问朝中官员的没错,如奇思郡主当初谋害长公主一样,但是你要知道,你们那是人赃并获,而现在,全是那下人片面之词,坤亲王不会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吧。” 云坤眯了眯眼:“一切自然等大理寺去查找证据,顾世子若是清白的,自然不用担心这些。” 云渺松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把身前的病秧子扒拉到身后,颇有一副大刀破斧之风:“本宫怎么瞧着,还有人不全呢?” “哎呦?这么热闹,我回来怎地就没人了?” 轻佻的话语,不同的画风,远处云兆扇着扇子,怀中抱着一位舞姬,二人之间的气氛,一看就知道做了什么荒唐事儿。 云拾呵斥:“兆儿,在宫中这般成何体统。” 云拾是个美大叔,说起话来毫无威严可言,云兆不甚在意,抱着小美人走过来,忽而他调笑的脸色一僵,含情眼睁大:“这是奇思妹妹?” 他似乎不能接受,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做的?” 云渺松蹙眉:“看看,你们的判断一样不一定准确,不是说都在场吗?这么大一个世子出去偷/情你闷闷都没发现,扯什么只有顾承泽离席?” “什么偷/情?殿下你怎么说得这般难听。”云兆环住怀中瑟瑟发抖的舞姬,不满地瞪云渺松一眼,然后大彻大悟:“原来是顾承泽惹的祸,看你小子病殃殃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一口黄色大锅,再次扣在顾承泽脑门上,云渺松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少废话,来人,找仵作,还有大理寺卿,这个时候你是打算装死吗?” 大理寺卿一激灵,他讪讪:“那我这就回去叫人把顾世子带走。” “带什么顾世子,这时候你不去好好检查案发现场吗?就怎么晾着?” 有毒吧这些人,一会云奇思的尸体都特么石更了,都搁这唇枪舌战。 云渺松垮着小脸,长公主殿下的威严被她掏出来甩在他们脸上,他们顿消停下来。 大理寺卿几不可查地呆滞几秒,而后指了指尸体,又指向自己:“臣来?” 大理寺卿平时只负责坐镇大理寺,一切都交给手下人搭理,还从未亲自动过手,如今在宫中,大理寺的人自然不在他身边。 云渺松斜睨他:“难不成让本宫来?” 这他哪敢啊。 大理寺卿一边叫人回去找仵作,一边走到云奇思身边打算查看。 叶氏反应最大,她拦在云奇思面前,大声嘶吼:“你们还是不是人,她都走了,还走不安生。” 原著作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一条铁则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云渺松冷哼,让在场无关紧要成员撤退,只留下顾承泽父子,云坤叶氏以及大理寺卿。 “不检查怎么知道结果?你难道不想给云奇思一个交代?再阻挠断案,本宫可就不得不怀疑,这其中另有隐情了。” 另一边,一排排火把照亮云坤王府,萧丘带着御林军包围整个王府,他冷眼扫过王府内慌乱不堪的人群,吐出一个字:“搜!” 御林军一拥而上,先是把王府的所有人抓起来,然后大面积搜查王府。 他们经过训练,步伐整齐,行动井然有序,莫约小半个时辰,终于一队人马拿着东西跑出来。 “统领,在坤亲王书房搜到了这个。” 萧丘挑眉:“这么方便?” 该说坤亲王狂妄呢还是无脑? 古凉国入境,假如坤亲王和他们有关系,这段时间必然会和他们来往,可心思如果细腻一些,与之来往的证据理应藏的隐秘一定。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顺利到不可思议。 萧丘拧眉思索一会,看了看时辰还早,不放心地让他们继续找一圈,确认实在找不到,留一批人继续守着王府,而自己则快马加鞭回去复命。 夜晚的月色被乌云所笼罩,秋风萧瑟,火光不安的晃动,仵作稍微检查一下尸体,并没做多大改动,正在和大理寺卿窃窃私语。 查验结果确实是在做/爱后被拧断脖子身亡,云奇思身上除了某些暧/昧痕迹,并没其他能证明凶手的东西。 一时之间,毫无进展。 一旁 的叶氏一口咬定他们是想侮/辱云奇思,对死者不尊重。 当然,这奇葩现在没人想鸟她,云奇思眉毛都快皱打结了,忽而一白皙的手指抵住她的眉宇,男人脸上罕见的温柔:“别皱了。” 顾承泽看她不仅信任自己,还为他忙里忙外心疼坏了,正要说两句好话,云渺松好像看见了什么,赶紧把他扒拉一边去,颓然的小脸舒展开来。 “鸳鸯佩!”
68. 第六十八章 众怒 云奇思身上的任何东西都没有问题, 鸳鸯佩也没有问题,问题是牵连在两端的人。 在避暑山庄上,她被绑架, 而后说是古凉国之人,云奇思为了一块玉佩, 就算是把坤亲王府搭进去,也不愿意告诉玉佩送给了谁。 云渺松福至心灵,有没有可能,杀害云奇思的罪魁祸首, 其实是那未曾露面之人呢? “坤王妃可还记得云奇思曾经把他送给谁了?” 叶氏都在一旁哭抽了, 闻言愤愤瞪她一眼, 正要怼回去,忽而她一顿。 叶氏曾经能在先皇后那里隐忍那么多年, 有一点点头脑, 现在只不过是享福太久, 长时间没动脑的原因罢了。 只要给她时间去想, 细思极恐。 她甚至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但还是死鸭子嘴硬:“她一个闺中郡主,怎么会把玉佩送给人,人已经死了,你别想再污蔑她!” 云渺松无语:“坤王妃还真是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避暑山庄上你说是她把玉佩送给别人,想把罪名推在别人身上,如今倒好, 你莫不是为了莫名须有的清誉,去庇护杀你女儿的凶手?” 正在这时候,忽而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一队人马突然冲了上来, 白在场的人统统包围取来,一道明黄色身影缓缓而来。 正六神无主的叶氏哀嚎着扑过去。 “大胆!”德福大喝一声,一把拦在云永斌面前翘着兰花指:“坤王妃胆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咱家看你是不想活了!” 要换做平时,这狗奴才怎敢在叶氏面前叫嚣? 狗仗人势的东西! 叶氏愤愤然抹了一把眼泪:“皇上,奇思被害,长公主包庇小人,您要为皇婶做主啊,万不可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云永斌眸色微闪:“你也觉得,犯了错的人,要 严惩不贷对吗?” “对!皇上公正无私,深明大义!” 云坤在看家云永斌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想要阻止叶氏继续说话已经来不及了。 云永斌忽而冷笑:“既然这样,来人,把云坤二人拿下。” 叶氏瞬间瞪大了红肿的眼睛:“皇上???” 这小畜生要干什么,莫不是想大庭广众之下包庇云渺松和顾承泽? 云坤同样一脸懵逼被扣押,他不敢置信:“皇上?臣女儿尸骨未寒,您这是何意?” “何意?”云永斌虽然个子矮,但气势这块却被拿捏死死的,他视线扫过众人,在云渺松和古城额身上顿了顿。 “皇姐,到朕身边来!” 离那个逆贼远一点。 他嫌弃的目光,让顾承泽深深地不爽了,正要说什么,云渺松那没心没肺的女人,前一刻还站在他这边不离不弃,下一刻就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到小皇帝身边。 顾承泽顿感憋屈,忽而再次觉得,还是造反比较好,这样谁都不能从他身边抢走她。 尚且不知某逆贼再次蠢蠢欲动的云永斌正在清理门户。 “呈上来!” 萧丘把在坤王府搜罗出来的东西甩到云坤前面。 “这是在坤王府搜出来的证据,坤王需要解释一下吗?” 云坤被制止看不了,一旁的御林军非常尽责,把信封一张张展露在他面前,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上面,云坤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会这样?” 那是和古凉国往来的信件,写着这几年来云坤和古凉国一切秘密,包括曾经战场上,本应该万无一失战役,却不知被谁暴露了消息,让他们不得不改变战略,让最后一场战役,由徐若兰涉险! 除此之外,还有多,近几年云栖国的现状,每隔几个月,都会有一封信件往来,更甚者,其中有谈到先皇的旧疾。 先皇死后,云承一家在登基之际造反,也是他们挑唆的。 种种迹象,罄竹难书! 云坤张了张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如梦初醒,疯狂挣扎:“不,这不是本王做的,本王根本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以他的名义,在他的府上。 “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本王,本王冤枉。” 镇北王大步上前,捡起信件,当他视线落在上面后,心中惊起轩然大波,一脚踹在云坤胸口上。 坐镇朝堂,临危不乱的镇北王,在这一刻红了眼,挥开侍卫,对云坤拳打脚踢。 “云栖国,你是云栖国的亲王,不是他古凉的,那百万将士,也都是我们云栖国的英雄,你怎么做得出来!” 他恨声恨气,死死揪住云坤的衣领,一拳接着一拳打在他脸上,拳头红了,脸肿了,云坤没机会辩解,只有一声声惨叫。 血液从他头上滴落,在场的所有人麻木着脸,没人去制止,由镇北王去泄/愤。 当年,失去的,还有他的妻子…… 云渺松下意识去看顾承泽,他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站在月光下,好像烧制好的瓷娃娃,矛盾感十足,坚强又脆弱。 而叶氏在事情敢转之际,已经完全被吓傻了,抱着自己蜷缩在一旁,时不时用悲痛的目光看云奇思的尸体。 等镇北王发泄完怨气,夜色已深,到了亥时,云永斌让御林军把坤王夫妇带走,而云奇思的尸体则随便丢到乱葬岗。 连郡主应有的遗容都不曾留下,如果云坤是叛徒,那她就是罪臣之女,没人会去理会她。 而驿馆,云永斌则让人把驿馆突然围了起来。 突然出现这事,他们云栖自然会讨要个说法,云永斌手段不少,和古非的交易还在继续,说到自然要做到。 接下来,就是处理那些渣渣的时候。 虚惊一场过后,云渺松没再看顾承泽第二眼,就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然而,这一夜,注定不眠。 第二日一早,百姓们刚把自己的小门打开,想做生意,陆陆续续的小道消息在京城传开。 如果说之前的八卦是茶饭笑点,而这次,百姓们却再也笑不起来了。 堂堂亲王,在战士保家卫国的时候通敌叛国,明明可以赢的更漂亮,更多人可以回家团聚,却全因为云坤化为泡影。 到处乞讨的老妇,手中的碗应声落地,再苦再累她没哭,老无所依流落街头她没哭,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回忆起十多年前的那场战役,抱着满头白发哭了起来。 “儿啊~” 她的儿子,再也没回来。 如果…… 如果,当时没有人通敌,她是不是就能有机会再看他一眼? “呜呜~” 有这种想法的并不只有她一人,一时之间,坤王府挤满了人,就算知道云坤被抓,他们也要在踏破坤王府。 百姓们声势浩大,包围坤王府的人又担心伤到他们不敢贸然出手,让他们趁机拥挤进去,视值钱东西如无物,无任何贪心,到处乱砸。 云永斌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他正在和古凉国交涉,听闻情况,他犹豫半晌,下了旨意。 三日后,玄青门午时三刻云坤凌迟处死,家属斩首示众,借此平息众怒。 虽说云永斌觉得事情还另有隐情,在暗处继续调查,但是如今三日时间,不论调查结果如何,云坤一家,必须死! 然而,在这道圣旨刚下去的晚上,云坤夫妇,竟然提前自杀了! 云渺松第二天早上听说这事,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按照小说定律,反派这种东西,最牛逼的就是求生欲,能活一天,就活一天,但凡有一点活着的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 从云奇思死后,这个世界的炮灰都不按照套路出牌了? “殿下,顾世子求见!” 很好,开始光明正大求见了,她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人吗? 云渺松下巴一抬:“不见!” 翠花出去传话,没一会儿又跑回来说:“殿下,顾世子说他有重要事情禀报,关于坤亲王的。” 前半句云渺松当狗放屁,直到听见坤亲王三个字,她神色微动,又轻咳一声:“让他滚进来。” 在翠花叫人的这一段时间里,对云渺松来说是十分漫长的。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正常说话了,唯有那天他被诬陷的晚上,那么多人在,她的注意力全在解决困境上面,如今一想又要单独说话,云渺松浑身都不自在。 她抠了抠手指头,耳中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像模像样地品了起来。 在某人进来的一刹那,她明显感觉到那炽热到想要融化她的视线。 云渺松抿着茶百思不得其解,曾几何时,这男人性格来了个大翻转,目光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参见公主殿下。” “咳,起来吧。”云渺松吹了吹茶抬眸一刹那差点噎死,神特么参见公主? 顾承泽就站在她前面不远处,身材高挑,腰板笔直,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视线呈四十五度角居高临下。 就这? 笑死,人家行礼就动了动嘴皮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亏她还让人起来。 起来个屁! 云渺松头皮发麻,又有点尴尬,最后嘭地一下把茶盏放在桌案上。 “给你三句话的时间,说完了滚蛋!” 麻归麻,可公主气势要拿捏死死的!
69. 第六十九章 殿下您变了殿下 三句话的时间? 顾承泽并不知道好端端的自己哪里又得罪长公主殿下, 他只是好久没和长公主殿下相处,想多看两眼而已。 男人眉宇微微蹙起,俊逸的脸庞微动。 云渺松:“你还敢不耐烦?一句话报告你所知道的然后滚蛋。” 顾承泽:“……” 殿下您变了殿下, 您再也不是为我遮风挡雨,当众维护我的殿下了。 幸亏顾承泽没问出声, 不然云渺松一定呵忒他,把“自恋”俩字扣在他脑门面上,余光瞧见他难得吃瘪的模样,云渺松心中畅快不少, 眸子无声催促:快点啊, 沙楞滴, 麻溜地。 顾承泽深呼一口气:“我早就料到大理寺有事情要发生所以老早就让卫策去大理寺等候果然看见有人图谋不轨卫策没来得及阻止只能把那人制住严加审问对方嘴硬用了特殊手段勉强套出一点消息。” 他再次呼了口气,然后不说话了, 眼巴巴看着云渺松, 仿佛在说:我一句话说完了, 但是没完全说完。 云渺松:“……” 不得不说, 听完这句话,她才想起来自己要呼吸来着。 好家伙,这狗男人一句话顶人家十句,可把他牛逼坏了。 “行,一句话说完, 你可以走了。” 顾承泽:“?” “你不好奇吗?” 他不死心地问,公主殿下连鸟都没鸟他。 若不是他装病的伪装被拆穿,他现在一定气晕给她看。 顾承泽给翠花一个眼神:走。 翠花:“……” 世子殿下简直不是人, 公主撵他,他就撵走别人,以为没人, 殿下便治不了他了吗? 翠花摇摇头离开,出去守门,果然没过多久,殿内传来一声谩骂,紧接着世子殿下就被灰溜溜滚了出来,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步伐却有点飘逸。 就好像…… 偷了腥的醉猫。 “狗东西!” 云某人骂骂咧咧关上门,从巨大的声音可判断出她有多气愤。 气死她了,这男人在谁面前都人模狗样,在她面前就狗里狗气,说什么告诉秘密,非要凑那么近,还咬了好几口。 云渺松随便找了一个铜镜,朦胧中,镜子里面女子面色微红,眸似春水,精致的五官艳丽无双,唯有那破了口子的嘴角格外突兀,让她把镜子重重放在桌案上。 顾承泽你大爷! 云渺松气恼了好半晌,不过她也没忘记正事,顾承泽说,云坤不过是个替罪羊。 而古凉国与云栖国人往来的人却可以确准,是――太后! 云渺松再次抄起自己的小面纱,戴在脸上去找云永斌。 这点消息告诉她有什么用,她战场上没有兵马,朝堂上又没有权利,咸鱼本咸,只能帮忙传递消息咯。 这两日云永斌因为云坤留下的烂摊子忙得不可得开交,忽而听到小太监传报,不等他拉细的尖嗓子嚎完,云永斌就快一步说:“滚,不管是谁,都别来烦朕。” 小太监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就把脸吓紫了,他颤巍巍:“是,奴才这就叫公主殿下先回去候着。” 哎!这年头,当奴才的太难了,瞧皇上这小暴脾气,暴风雨说来就来,指不定什么时候迁怒,摘了他的脑袋。 长公主这来得不巧了,正好这位心里烦闷呢。 小太监偷偷瞥一眼站在一旁磨墨的德福公公,瞧不出神色好坏,不免心生寒意,正要回去回复公主,身后却突然改口:“等等,原来是皇姐啊,你怎么不早说,快让她进来,别让人等久了。” 小太监:“???”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也…… 云渺松跟着太监走进来,一眼便见到抱着折子像模像样的云永斌。 小小年纪,眉宇间硬生生留下一抹折痕,皇上真并不是人能当的,云渺松感叹几秒,并没耽搁多久,很快就把顾承泽所说的说了一遍。 当然,她知道云永斌和顾承泽有过节,把顾承泽的那一段给抹去,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云永斌相信她不会害自己,就算知道有隐瞒,有不曾追究,而是沉吟半晌道:“皇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同样,来到云栖国的那些人,也是时候过个了断 当天,云永斌召集了古非,商讨了几个时辰,把古非和几个大臣“扣留”在云栖国,只派两名使臣回去传信。 从云栖国到古凉,快马加鞭,莫约有大半个月的路程,半个多月后,当两名使臣回到古凉的时候灰头土脸,然而他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古凉国的皇上酒囊饭袋,每天上朝都是走过场,能登基那也全靠当今太后“扶持”。 他窝囊的,就连自己亲生骨肉被母亲迫害,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本应该找美人寻欢作乐的古凉国皇上古德辉不悦地皱起眉头,大声呵斥:“放肆,何人冒冒失失,进宫也不通报一声,吓坏了朕的美人,你们陪得起吗?” 他眯着眼睛,好半晌才认出来来人。 “石大任?你不是去云栖国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其他人呢?” “皇上,出大事儿了。” 石大任把云栖国发生过的原原本本陈述了一遍,并拿出云永斌的信件,颤巍巍说:“云栖国想讨要个说法。” 古德辉正要发火,然而信笺中,一个字,成功让他的怒火卡在了嗓子眼――战! 对方就是来讨债的,一个附属国安插眼线,和要造反的臣子有什么区别? 十多年前的战争历历在目,古德辉缩了缩脑袋,喃喃道:“朕这就去和母后商议此事。” 石大任二人互看一眼,纷纷摇头,多少年了,皇上还是一点主见都没有。 但凡当初上面有个头脑聪慧的,对抗云栖国,有不会那么惨。 好在太子殿下出息,想谁来谁,在古德辉即将去找太后拿定主意的时候,古凉国太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 相较于古凉国的风波暗涌,云栖国这边则平静多了,云渺松回到公主府,继续过之前的咸鱼生活。 不过因为古非事件,云渺松把云永斌赐过来的美男子们都打发了,都爱哪哪去,她公主府庙小,容不下那么多大佛。 总而言之,内院是清静不少,外院则有些或多或少的小毛病,比如那俩世子依旧在抽风。 顾承泽就算了,云兆也跟着凑热闹,骚包的一天换一件衣服,就差穿出彩虹色,而手中的扇子不知从何时起,一天换一个版本。 今天美人相见欢,明日月色如水,地下鞋两双,总之没有一句正经的词。 “哎~”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熬多久,小皇上再次严格把守长公主府,巡逻侍卫里三层外三层,成功把不应该存在的家伙拦在了外面。 云渺松彻底得以喘息,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云栖国气氛沉重了不少。 好像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爆发一样。 她戳系统:“是不是云栖和古凉快打起来了?” 长长的白毛掉了一地,白猫不甚在意地抖了抖:“放心吧宿主,近日观察,原著的影响力还是蛮重的,原著里面,唯一一场战乱,就是反派造反,你放一百个心吧。” 一听原著的影响力,云渺松眼皮子一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又是半个月的时间,云栖国气氛更加严肃,集体把矛头对准古凉,云永斌给了他们两个选择,要么战,要么,就必须做出态度。 秋天的尾巴悄然离去,一年的寒冬刚刚开始,十一月份出,在古凉国内部的压迫下,古凉国皇上终于妥协。 他选择甩锅。 古凉国回应,派人去监视云栖国的人是太后,和古凉国没有任何东西,担心这样的态度会引起云栖国不满,所以他们特意宣布收回太后的一切权利,来年翻倍进贡。 可是权利说收回就能收回吗? 云永斌咄咄逼人,表示并不相信他们的合格做法。 “皇上,事已至此,不如就听云栖国的吧。” 古凉国朝廷之中一片惨淡,大臣们唉声叹气苦不堪言。 “皇上,当年那一战,我们元气大伤,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人马依旧不如当初,不如稍作忍让?” 顾德辉一拍龙椅,眼睛瞪得极大,狠声狠气:“还要朕怎样,朕因为他们,连太后都不管不顾了,他们莫要欺人太甚。” 太子眸色一闪,率先站出来说:“父王,您若真的下不了狠心,就让儿臣来决定吧。” “你待如何?” 古德辉满脸不耐烦。 若不是当年差点被挑下龙椅让他产生阴影不敢得罪云栖国,怎么会让他们蹦到现在? “不如……把太后押送到云栖国,交由云栖国处置。” “这怎么行!” 不知是谁闻言破了音:“就算太后在云栖国有耳目又怎样,明明是他们小题大做找茬儿而已,太后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母后,我们古凉国的脸面。” “郭大人所言极是,我国太后岂容他人处置?” “脸面?我国?”太子笑了:“那你们可曾忘记了,太后她是云栖国的人?” “嘶~”
70. 第七十章 看我适不适合做皇上姐夫(后…… 经过太子的提醒, 众人一阵恍然,才想起太后孟丹贞是云栖国的人。 先皇在位之际,两国关系便隐约有破裂迹象, 为了维持表面平静,双方迫不得已选择联姻, 传闻当年云栖国没有公主,随便安排一个官家之女孟丹贞封为和亲公主,这才来到了古凉国。 古凉先皇本有诸多不满,可当时见到梦丹贞之时惊为天人, 当下便封为四妃之一。 从此孟丹贞不知给先皇灌了什么迷魂药, 盛宠一时, 没多久就传来喜讯,可惜因为宫斗, 胎儿早产夭折了去。 先皇曾大发雷霆, 为孟丹贞整顿后宫, 并封为贵妃。 后来又有孩子, 破例成为当时的皇后,凭借雷霆手段,让没有主见的皇上荣登大统。 没办法,先皇也不知是不是亏空了身体,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纵然有人不满,那也无济于事。 回忆起前因后果,众人暗自心惊, 时代过于久远,已经过去四五十年了,久到竟然让他们忘记了太后是云栖国人。 那就奇了怪了, 身为云栖国的人,怎么给云栖国使绊子。 太后寝殿,陈设摆放典雅整齐,香炉袅袅,却被挥落在地,发出巨大声响,殿内宫婢们跪倒一片。 “荒唐!果然是古政的种,和他一样荒谬!长大翅膀硬了,不过是几封信件而已,吓成这样,难成气候!” “太后娘娘息怒!” 谩骂的女子六十左右的年纪,由于长年养尊处优,保养太好,乍一看只有四十多岁。 她一袭深紫色华丽长袍,满头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 “息怒?”孟丹贞冷笑,一双桃花眼满是凌厉:“若没哀家,那白眼狼怎能坐稳皇位?现在竟然敢禁足哀家,下一步干什么?夺权吗?” 宫婢们闻言恨不得把头埋入地底下去,别说了,这不是她们这群奴婢应该知道的事,不会被灭口吧? 细思极恐,众人冷汗涔涔,唯有跟随太后多年的陪嫁丫环,如今的宋嬷嬷敢吱声:“娘娘怎会这么想,其实皇上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您是他的生母,他怎会如此待你?” “生母?” 孟丹贞冷笑,生母? 她生的又如何? 她只认一个儿子,但绝对不会是古家的孽种。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孟丹贞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冷哼:“但愿如此。” 倒是有些小畜生,是应该处理了。 思及此处,孟丹贞挥退众人,独独留下宋嬷嬷。 “哀家还纳闷,怎么找不到古非那小贱人,原来是跑云栖国去了,她以为跑到云栖国,哀家就弄不死她?” 孟丹贞对自己的皇子皇孙并没有感情,相反,她反而会通过他们看见先皇的影子,一个她隐忍那么多年,又不爱的男人。 古德辉对她有利用价值,可古非兄妹没有。 所以这些年来,孟丹贞一直拿捏着太子和古非。 眼见太子实力渐渐壮大,甚至有和她持平的架势,孟丹贞开始慌乱,最后拿捏住古非,谁知道那小贱人不知用了什么本事,好像在古凉国蒸发了。 孟丹贞一边派人去找,另一边却想着再往云栖国送些人,于是借着和亲的名义,送过去一个假公主,谁知道莫名其妙变成真的,反咬她一口。 宋嬷嬷迟疑:“娘娘,如今多事之秋,再动用云栖国的人,万一暴露……” “暴露什么?暴露又怎样,云栖国再追究下来,哀家大可说清除古凉余孽,他们那么闲,会管家务事?” “皇上这边不妥吧?” 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女儿,宋嬷嬷不理解,皇宫真的会把每个善良的女孩变得面目全非吗? 曾经的孟丹贞为前任宰相之女,自幼与云栖国皇子在一起,曾以为会是未来的皇子妃,没想到和亲打乱了节奏。 宋嬷嬷回想起往事,不免叹气。 罢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只希望娘娘能放下执念,莫要继续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太后冷哼一声,吩咐宋嬷嬷一些事情,在宋嬷嬷走不久后……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太子殿下带着人来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难不成一个太后,还要怕什么太子? 孟丹贞正要呵斥,门突然被踹开,侍卫一拥而上把她围住,她一拍桌子,做了丹蔻的指甲死扣桌案。 “放肆东西,反了你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哀家!” 门口缓缓走来的太子逆着光,手中拿着圣旨,他无视太后难看的脸色微微一笑:“太后,您年事已高,孙儿奉父皇之命,前来取乾武符。” 说什么来什么,前一刻太后还谩骂皇上难不成会夺权,下一刻就灵验了。 “反了,全反了!” 乾武符,可是她掌管皇宫是兵权,还是先皇临终前夺过来的,怎可轻易放手。 太后死死盯着他:“今日,除非你从哀家尸体上踏过去,不然就算你父皇来了,也别想拿到乾武符。” “哦?”太子闻言不恼,反而笑道:“太后娘娘是想拖延他们来救你吗?就是不知当他们回想起您身份的时候,还会不会继续为您效力?还是说,您打算亲自回云栖国商讨一下。” 不知是那句话戳中了太后的要害,让太后脸色一变,面色犹豫起来。 太子不语,一直微笑看着她,似乎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他早已不是当年任由打骂的孩童,心机深沉,好像是伪装起来的野兽,随时准备撕裂敌人的喉咙。 对太后,他是恨的,只不过从来没表达出来而已。 如今,该反击了。 太后没犹豫多久,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冷冷一笑,爽快地交出乾武符。 “哀家年纪大了,也懒得管理,拿去吧。” 反正最后也会乖乖送回她的手上,希望那边快点行动,只要古非在手里,就不信太子不束手就擒。 …… 凛冬已至,这天云栖国下了第一场雪,纯白色的雪覆盖在各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各种光芒,甚至还一闪一闪的,夺目而耀眼。 在现代,刚一下雪,就会被清扫干净,偶尔云渺松赶着跑龙套,唯有小时候玩过雪。 在古代要宅发霉的云渺松,直接带着系统出去浪,白猫笨拙的在雪地上上蹿下跳,加上本身的颜色,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云渺松找了一会,没找到也就懒得找了,她披着一件长裘,手里拿着汤婆子,并不觉得冷,呼吸化作浅白色哈气,在空气中短暂的消散。 古凉国扣押的使臣好几个月了,前两天才听说那什么掌权的太后被禁足夺权了,连续很久不曾兴风作浪,只可惜云栖国这些都是暴风雨来前的片刻宁静罢了。 之前杀云坤的人尚且没找到。 “殿下!” 小滑子自从云渺松搬进长公主府后,就一直跟着打理府上的一切,他是德福训练出来的人,把府上的事情安排得面面俱到,活像一个小管家婆,上次让他如此慌乱跑过来,似乎还是因为顾承泽。 咋?顾承泽又杀来了? “殿下,您快进宫吧,皇上在驿馆遇刺,危在旦夕了!” 云渺松:“???” 昨天那小子活蹦乱跳,现在朝堂的事情,他掌握得差不多了,连镇北王都放权,哪个逆贼那么大胆子,敢犯上作乱? 顾承泽? 算算时间,似乎还有几个月才到反派造反的时间,这次刺杀是为毛啊! 这破世界,怎么总是给她加戏! 云渺松连宫装都来不及换,系统没来得及叫,风风火火上马车入宫。 半个时辰前,云永斌三天两头往驿馆跑,旁人不知道,驿馆中的大人们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上似乎和菲菲公主很投缘,若不是年龄差别太大,他们都快怀疑皇上看上公主,打算用自己来联姻。 当然,他们只是想想,毕竟皇上才多大,过了今年冬日,那也才九岁而已。 九岁懂什么? 再早熟的皇家人,那也得十二岁开窍。 虽觉得奇怪,但这不是他们能揣测的事情。 “算算日子,鱼该落网了吧?” 古非如同溺水的鱼,瘫在桌子上陪云永斌下棋。 侍卫奴才们都被赶出去,阁楼内只有他们二人。 小皇帝板着脸,老神在在出了一子,闻言掀了掀眼皮:“你还挺期待的,不怕死啊。” “怕什么?”古非无所谓:“他们哪敢杀我啊,毕竟我可是有用之人,不过等一切结束后,皇上再给我加个条件呗?” “说!” “嘿嘿,您看我怎么样,适不适合当皇上的姐夫?”古非忽而对云永斌抛了个媚眼,矫揉造作,还有几分羞怯。 偏偏,他男扮女装发/骚。 知晓他真面目的云永斌:“……” 呕! 他眼神凉凉,正要说“别打朕皇姐的主意”,外面一阵嘈杂,他们此时在二楼,竟有人破窗而入。 云永斌愣了一下,随即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与之不符合的轻笑:“瞧啊,鱼儿上钩了。” 古非和跳马猴子一样,一把抱住他,疯狂尖叫:“啊啊啊,有刺客!来人啊!皇上受伤了!”
71. 第七十一章(上章大改) 顾狗子酸溜溜…… 古非反应那叫一个强烈, 嗓门嗷嗷的,被抱住的小皇上:“……” 放肆,朕的形象! 刚破窗而入的黑衣刺客们:“……” 这次刺杀的是个什么玩意, 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衣,身姿挺拔, 手中一把玄铁扇,脸上戴着黑色面具,露在外面的眼睛极其邪性,仿佛仅仅一眼, 就能让人沉醉其中…… 他眸色一闪, 当看见阁楼之中被护在身后的小皇帝时, 他非常果断:“中计了,撤!” 这队刺客训练有素, 对首领绝对服从, 在首领说撤退的时候, 他们二话不说, 又从窗户上跳下去。 可惜,已经晚了。 下面早已被独属于皇上的御林军包围,萧丘冷眼他们,下命令:“别让他们跑了,前面带头的活捉, 其余人杀无赦。” 御林军几百人,一看就是早有准备,黑衣面具人没想到只是来抓一下古非, 房间内竟然有云永斌。 踢到铁板了。 面具男勾唇一笑:“哟呵~人挺多,是来当韭菜的吗?” 萧丘:“?” 真在他好奇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男人手中的玄铁扇一煽, 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瞬间弹出数十把飞刀,数年倒下一排,随即面具男手腕翻转,好像换了一批,再次发射出数十把。 “快躲!”萧丘心中骇然,在提醒御林军的同时,提刀挡住飞来的刀子,刀刃碰撞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其他御林军却没那么好运,他们实力不弱,可作为侍卫,和经历过特殊训练的人根本没办法比。 瞬间又被射杀几个,他们终于恢复状态,开始躲避,然而早就乱了阵脚,被刺客们抢了先机。 其余此刻也瞬间掩护面具男,他们运用轻功,眨眼就到了驿馆院外。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皇上策划那么久,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绝对不能让人跑了,不然他们办事不利,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他们一边放箭一边追,然而只射杀下来几个,眼看为首的面具男距离越来越远,萧丘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 ,一只长剑灌输内力,伴随着势不可挡的锐利,直奔面具男,面具男正用轻功在半空中跳跃,根本寻不到立脚点。 他瞳孔骤然紧缩,冷冽的剑芒划过他双眼,眼看越来越近,他后腰用力避开要害,并用玄铁扇遮挡,剑划过手臂,与扇子碰撞。 男子坠落地上,惋惜地看一眼机关被破坏的扇子。 “主子!” 一群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白衣人,眨眼之间就扭打在一起,黑白的对立,白色斗笠人脚尖一抬,倒在地上的剑借力踢上去,他骨节分明的长剑直指面具男。 顾承泽凉凉的掀了掀薄唇:“让我背锅?你看我玩不死你!” 他老早就抓着这些人的尾巴了,只等补刀呢。 面具男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邪笑:“玩?本公子只玩女人,对男人不感兴趣。” 顾承泽:“……” 好恶心一男的,这是什么怪腔怪调。 顾承泽懒得和他废话,新仇旧账一起算,看他今日撕不撕他。 躲在暗处的小人! 双方纠缠起来,一个疯狂砍人发泄怨气,一个虽然漫不经心,实则暗中着急。 面具男其实并没表面上那么不羁,本来今日他就倒霉碰上了云永斌,局势对他不利,未曾想到又出来的疯子,面具男余光扫过现场。 他带来的人所剩不多,几十个人,统统被白衣人围剿,唯有十多个在苦苦挣扎。 萧丘又带着人追上来,决不能背上弑君的罪名。 面具男子咬牙,没了机关的扇子短板出来了,根本比不过长剑。 他虚晃一招打算逃跑,谁知道白衣疯子根本不躲不避,身躯撞上他的铁扇利刃,长剑一把挑下他的面具。 面具碎裂成两半,一张熟悉的脸,彻底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一时之间,场面好像按上了暂停键,一片寂静。 …… 听闻便宜弟弟受伤了,云渺松火急火燎地冲进皇宫,今日的皇宫因为发生了重要大事,所有人从上到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上寝殿,一波波太医来了又进,进了又急匆匆走,而云渺松刚一到门口,就见门口旁跪了一排人,其中就有拾王父子?哦豁?还有一只站着的顾狗? 云兆的衣服有些眼熟,不过她担心小皇帝伤势,没多太在意,急匆匆跑进去。 屋内一众宫婢照料着,德福正在忙里忙外,见云渺松来了,他忙道:“殿下怎地来了?” “皇上受伤了,本宫怎能不来?” 云渺松没注意德福听到这话僵硬下来的神色,越过她走到屏风内阁。 反正云永斌从不会介意和她讲什么规矩,她直奔龙床也没啥,毕竟是自家小破弟,破弟弟还小,不需要太多防范。 然而当她一进来…… 本应该重病在身的小老弟正在胡吃海塞,抱着水果在床上啃,旁边一堆水果皮,火炉烧得噼里啪啦,桌案上还有热茶糕点。 心急如焚的云渺松:“……” 嗷呲! 她就是犯贱! 她就不应该担心这小破孩,心疼她自己的小心肝,和快乐的咸鱼时光不好吗? “云!永!斌!” 丝毫没注意到有人来的云永斌一激灵,抬头就看见了自家皇姐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他:“……” 他叼了一半的句子啪嗒掉到龙床上。 “刺客?身受重伤?” 云渺松似笑非笑,对云永斌来说,就是死亡催命符。 他把橘子皮一丢,颠颠跑下来,一头扎进云渺松怀中,扯着嗓子狼哇鬼嚎:“皇姐,皇姐啊,皇弟差点就看不着你!呜呜呜,他们太凶残,连我这个小孩子都能下去手,当皇帝实在太惨了,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下面还总有一群小妖精想谋害朕!”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看样子好不可怜。 云渺松:“……” 哭的这么有水准,要是她在现代有这演技,哪能在十八线混这么久,早混十七线去了。 她嫌弃地掏出一块红色帕子,一把糊在云永斌脸上。 “少转移注意力,重伤呢?欺骗我感情?” 云永斌背脊一僵,好半晌才嘀嘀咕咕:“这不是做给外人看的嘛?让他们知道刺客做得有多过分,差点要了皇上的命,这样我才能严惩不贷。” “刺客?” 云渺松的注意力被这句话转移:“刺客呢?” 云永斌眼睛晶晶亮:“在外面跪着呢,我本来想帮古非捉条大鱼,没想到蹦出来个王八!” 云渺松嘴角一抽,敲了敲他的脑袋瓜:“不准骂人,刺客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外面跪着的,不就只有拾王和云兆吗? 等等…… “你说的刺客,是拾王他们???” 云渺松细思极恐,感觉三观都地震了,从殿内走出来的时候,步伐有点顺拐。 这次路过跪在地上的人,她没急着走,而是迈着步子向他们走去。 早晨停下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洋洋洒洒飘散下来,落在几人身上,头顶,起初还会融化,到最后堆积起来,给他们披上一层白衣。 御林军包围了一圈,层层把守,连苍蝇都别想飞出来一只。 刺骨的寒意渐渐侵入骨髓,拾王年纪四十,受不得寒,偶尔会发出隐忍的咳嗽声。 而云兆,哪怕是跪着,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不顾及死活。 他低着头,默默吹着领口处的雪,一道红色闯入他的视线,云兆一愣,抬头看去,相处多年的长公主殿下逆着光站在他面前,婢女给她打伞,雪天的她依旧是刺眼的红,好像是一朵寒梅缓缓盛开。 云兆舔了舔嘴角:“呦,殿下来赏雪啊。” 这调调,以及一身黑衣,让云渺松汗毛直立,她猫眸瞪大,不敢置信地盯着黑衣男子。 “是你?” 云兆和她相处那么久,穿得从来都是花花绿绿,如同开屏的孔雀花枝招展。 云渺松印象中,他就是个彻头彻底的花花公子,只会虚张声势,没本事的家伙。 但他衣服颜色一换,好似恶狼掀开了伪装,露出凶残的獠牙,异常邪气。 腿上早已好了的伤口,不自觉抽疼一下,云渺松脸色白了白。 一只修长的手抓住她,一把把她拉入身后,白色取代了黑色,成功把云渺松从恐慌中拉回,她抬头,看着眼前宽厚的背脊,有些呆愣。 顾承泽的手还在攥住她,语气凉凉:“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一旁的卫策和撑伞的翠花互看一眼,又没眼看地别开脸去。 得,这酸溜溜的语气,简直一言难尽。 请摆正自己的地位啊世子,您连长公主府的下人都不是,搁这酸有什么用,您管得着吗? 显然,世子殿下不这么认为,他抿紧嘴角,拉着身后的云渺松,眼神却如同刀子,死死刮向云兆。 云兆笑了,漂亮的桃花眼栩栩如生,邪气而风流:“我和公主殿下的事,你自然不知道,不过还真后悔呢,当初在避暑山庄,我就不应该有顾虑,先下手为强,没准现在孩子都快出生了。” 顾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