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裴长风想娶谁她知道?”

苏婉婉也擦了擦眼泪站起来,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那还请周姑娘说说,我家长风想娶谁?”

“总之不是你,”周禅月心里也委屈,她和表哥青梅竹马,要不是表哥突然出了意外,她就该和表哥成亲了,“你这是趁人之危!”

好,很好,苏婉婉的手开始痒了,要不是她现在在装可怜,她早就再给周禅月一脚了。

“那周姑娘的意思是我占了你的姻缘?”说着,苏婉婉的眼泪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虽说镇子离裴家村有段距离,吴三娘还是瞪了女儿一眼,“你胡说什么?”

周禅月瘪了瘪嘴不说话,心里替自己感到委屈得不行,要是表哥能醒过来,她还是愿意嫁给表哥的。

“好啊!”裴大伯娘开始嚷起来,“我就说你怎么没事总来我们长风门前晃悠,原来是存了这种心思,我和你讲你死心吧,我们家只认婉婉一个媳妇!”

“原来是单相思啊。”

“这苏婉婉真可怜,裴长风还没醒呢,外面的野花就找上门来了。”

“还是裴大伯娘靠谱,到底是一家人。”

周婵月被骂了个脸红脖子粗,被吴三娘扯走了。

等好不容易逃脱了人群,吴三娘指着周禅月的脑袋把她狠狠训了一顿,“我和你讲,你趁早死了这份心,你爹已经给你看好人家了,你以后再往外跑我就揍死你!”

周禅月红了眼,吴三娘还在自顾自说话,“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裴长风每个月的补贴弄到手,绝对不能便宜了那群王八蛋。”

吴三娘走后,人群也差不多就散了,裴大伯娘可记得苏婉婉刚才怎么敲吴三娘脑袋的,拧着裴耀祖的耳朵走了,打算之后再找机会下手。

人都走了,苏婉婉把院子门关好,只觉得有点不尽兴,她还想给周禅月的脑袋上来几下呢。

她回到屋里,见裴长风歪歪扭扭躺在床上,“嘶”了一声,难道是有人刚才趁乱进来了?

她把裴长风扶正,没什么好气地道:“你那什么三姨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都图你的钱,只有我是真心实意对你好,就这样了都还尽心尽力伺候你,要是你醒了要去和那个什么周禅月再续前缘,我就把你剁了!”

说着,苏婉婉挥了几下手,做出要砍他的样子,“把你剁成一段一段的喂狗!”

她可是说到做到,发誓对负心汉绝不手软。

这夜屋外蝉鸣聒噪,苏婉婉怎么都睡不着,她决心不再等了,明天一定要去镇子上请大夫来给裴长风看病。

屋里熏过艾草了,蚊虫倒是不多,不过闷热得不行。

苏婉婉起身点了灯,然后开始数银子,还是那四两银子,数来数去都是这么多。

四两银子说起来不少,够寻常人家一年多的开销了,但在药铺却是禁不得花,她得好好盘算一下怎么用。

苏婉婉坐在椅子上,光洁的后背上只有一条细细的绳子,正在唉声叹气地扇扇子。

蒲扇已经都缺了两个口,屋内是暗淡的,没有一点鲜明,只有苏婉婉是柔和婉约的,她的存在,像是天上的月落入人间,恰好撞进了裴长风的心口里。

苏婉婉大致算了一下之后要用钱的地方,然后收了扇子准备睡觉,一转头就和一双点漆一般的清冷眸子对上。

第9章 咱们是夫妻,不要说那些话

油灯豆般的灯火幽幽,苏婉婉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声音里带了两分惊讶与欣喜,“夫君,你、你醒了?”

她的笑意如花一般绽开,鲜妍欲滴,出现在这间屋子显得那样不合时宜。

裴长风有些不自在地稍微别过眼,对她的这个称呼感到抵触。

其实他在昏迷的期间偶尔有清醒的时候,隐约能听见外界的说话声,也知道近日有一位女子陪伴在自己身侧,总是爱絮絮叨叨地讲家长里短的闲话。

这样的闲话他几乎很少听人说过,大概是因为苏婉婉声音动听的缘故,裴长风没有觉得烦。

苏婉婉已经凑到了裴长风的跟前来嘘寒问暖,“夫君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我……”许久没说话的缘故,裴长风嗓子里哑得厉害。

苏婉婉很贴心地端来水,“夫君我喂你喝,现在天气热,水都是温的。”

她一凑近,裴长风就僵硬着身子闭上眼。

“夫君?夫君?”苏婉婉喊了他两声,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以为他是刚醒了不太舒服,“我去给你请大夫吧。”

话落,她被拉住了衣袖,裴长风睁开眼,对她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衣服。”

说完,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苏婉婉低头,她的确是只穿着一件肚兜和齐膝裤,但是他们是夫妻,还要讲究这个?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把衣服裹上了,“穿衣服热呀。”

见裴长风没反应,苏婉婉把衣服带子敷衍地系上,“好了,穿好了。”

裴长风睁开眼,见她一脸不高兴,没有说话,视线落到水上。

苏婉婉端了递给他喝,“夫君你现在是只能睁开眼睛还是能动了?身上难受吗?你在屋里等我,我去给你请大夫。”

她的关心这样显而易见,裴长风喝完水后嗓子稍微好受了一些,“不必了,多谢苏姑娘。”

“苏姑娘?”苏婉婉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你喊我苏姑娘?”

裴长风的眸底泛着泠泠冷光,“是。”

辛辛苦苦伺候了他这么久,结果得到这么一句话,苏婉婉心里像是被揪着一样难受,怒冲冲道:“我们成亲了!”

“彼时我正在昏迷,婚事并不作数的。”裴长风声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