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承安竟想不起他?为什么没有听程菲白?姐姐的话,没有及时远离景尚;他?也想不起为什么没有听景叔叔的话,如果?不喜欢景尚,就?要?离他?远一点。正如陆承安现?在不明白?,被景尚用一种把他?看待成所有物的痴狂眼神锁定,他?应该感到心悸、惊慌。但陆承安完全没有。
他?静静地看着头顶上方的景尚,烟蓝色的眼睛轻眨,随后睫羽微垂时,扫到景尚刚才因激烈运动而微微敞开的领口衣服,他?左边的心口处有数十道纵横交错的黑色纹路。
它们是枯萎的树干枝桠,是从地狱里伸出的骨骼,密集地包裹攫取景尚身体内部的血液,让他?的脸色逐渐褪得苍白?。
可昨天还没有的......
视线模糊之间,陆承安这?时候才发现?,昨晚脸色还正常的景尚,现?在如此?亢奋激动,唇色却依然泛着灰白?。
陆承安缓缓地松开嘴,不愿意再掠夺景尚身体里为数不多的鲜血。他?的牙齿被染成红色,嘴唇也被染成红色。当陆承安伸出舌尖舔舐景尚的伤口时,他?粉色的舌头也被那抹温热的血染成刺眼的红色。
“可怜虫。”陆承安无故冷笑一声,开口这?么说道,“我特么真的可怜你。你说你是元帅之子有屁用,除了这?身坏脾气,你还特么有什么啊?如果?没有你父亲,没有他?给你的身份,谁会给你好脸色看啊。我也不会犯贱上赶着追着你好几年。”
他?又舔了下景尚的伤,唾液可以止血吧,曾滴落到陆承安下巴与脖子里的血不再流淌:“你把我看成你的东西,我就?是你的了?做、梦、吧。这?些?只是咱们在床上说的话。景尚,你听得见我在心里会说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想离开你。你肯定不止一次听见过。我是A l p h a,生不了一个肮脏的孩子,也不会被你终身标记。我永远自?由。”
“......是吗。”景尚低声。然后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空针剂,不是推入式的,是繁琐的向外抽取式的。
“......”
“干嘛?”陆承安皱眉道。
回答他?的是景尚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掰过他?的下巴,力度特别强硬,将他?的脸扭向一边。那只玻璃制式的空针剂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腺体深处。
陆承安低呼道:“唔......!”
红双喜的信息素在被提取。
很明显,他?感觉得到。
陆承安疼得哆嗦,狠狠攥着景尚按住他?脖颈与脸颊连接处的手腕,咬牙愤恨,但没有挣扎。
他?只是闭上眼睛,感受信息素被迫外溢的钝刺与胀痛感。
取完一针剂后,景尚好好地将其保存。接着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全新的空针剂,单手拆包装,在陆承安些?微震撼的眼神里扎向他?自?己的后颈。
他?拇指抵住能向外抽取的管制的顶端下面,而后拇指朝上抽拉。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疯狂地四溢而出。
红双喜与罗曼蒂康帝难舍难分地纠缠融合在一起,陆承安觉得舒服,贪婪地汲取景尚的信息素,任它侵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这?瞬间,看、听、触的各种感观好像被放大了好几倍,陆承安听见百米之外的陆家的杂草花园里,2 9 7枝火红玫瑰一齐高调地迎风摇摆。把楼下的99朵种进去,就?有396枝了。
......不会再有3 9 6枝了。最起码楼下的99枝做不了3 9 6枝里的这?一批了。
牧寒云处理完外面的事?物回来,一进家门看到沙发旁边的地毯上躺着一束娇艳的玫瑰。
刺眼得很。
他?抬眸问知道他?回家、正从卧室出来下楼的景慈:“哪儿来的垃圾?”
景慈还没说话,牧寒云便又道:“景尚的发泄工具送的?”
“景尚喜欢是吗?”
牧寒云笑了声,好像在庆祝自?己的儿子有人爱似的,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走上前?半步,垂眸摘掉腈¥纶白?手套时,高硬的军靴鞋底也如愿踩在第一朵探出花束的火红玫瑰上面。
紧接着是三朵、好几朵,乃至全部。
那只代表着不可违抗的权势的鞋底慢条斯理地碾压,玫瑰花瓣狼狈地散开,被残忍地碾磨成泥。在上好的珍珠白?的毛绒地毯上留下晕妆般的红颜色时,就?像一个人曾经死在上面。
那是玫瑰死去的证据。
第56章 第 56 章 陆承安拿枪指着景尚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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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陆承安很?烦, 很?暴躁。
周四的射击课如期而至,陆承安戴着透明护目镜,脸色冷厉地低头组装枪支、安装弹夹。
短短一周,让星际联盟高中里的全体师生明白, 陆承安现在是景尚身边被骄纵的大红人, 谁也?惹不得。
上周四的射击课, 陆承安跑得没影,被景尚找到出现在大众眼前的时候他嘴角带着淤青,明显刚和人打完架。
这周的射击课, 陆承安穿得干干净净, 周身气质斐然。那身从头到脚的行头把18年前的陆承安的每一天卖了?也?买不起, 按理说他该爱惜, 但陆承安以前什么德性现在还是什么德性。
垂眸组装枪支的时候,他仅用一条腿支撑地面,另一条腿虽然也?踩着地, 但大腿处斜斜地倚着搁置枪支零件的桌子棱角,肩膀懒散地稍微倾斜,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奇怪的是, 他这样烂泥扶不上墙, 不仅不难看, 还令他散发着一种随性的慵懒贵气。仿佛他生来?就是骄矜的, 应该是被众星捧月的小少爷贵公?子。
十米开外的正?前方?是一排静态靶子,他旁边位置站着的是景尚。与陆承安的随性不同,但与景大少爷的身份相符,景尚一直端着,宽阔的肩膀笔直延伸,腰身劲韧倒三角, 下面的两条腿微叉,同样站得笔直又有力。无论从哪个方?位观察,他都像一名已在军队厮杀过多年的少年将军。
几十发、上百发的子弹打出去,景尚正?前方?的静态靶子只有一个孔洞,还在正?中心?位置。而陆承安这边惨不忍睹,高中三年来?没摸过枪,从能摸到后陆承安就热衷于咣咣咣地浪费子弹,有多少玩儿多少。他打出去的子弹比景尚的要多得多,可他正?前方?的静态靶子,正?中心?的孔洞一个没有,接近正?中心?九环圈内的孔洞也?一个没有。
八环一个没有,七环终于有一个了?,但没出现第?二个,六环有三个还是四个......最外围的一环比较多,足足有二十几个。他的静态靶子被打得在外围开出一朵花,烂得出奇。
而每一发子弹的射击,陆承安都很?认真地在瞄准。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没摸几回?枪的人都这样。但令人极度愤怒的是,景尚百发百中的成绩是在他右手包扎着纱布的情况下完成的景尚右手小鱼际那里的软肉昨天被陆承安咬得不轻,今天已是紫色的胀肿。
都这样了?,他打枪还能断层式第?一。特?么真是怪胎。
“不玩儿了?!烦死!什么东西啊!”屡战屡败的陆承安脸皮再厚也?丢不起这人,粗暴地把小巧的手¥枪一丢转身就要走。抬手摘护目镜时,手腕被旁边的景尚一把抓住拽回?原地。
“这不是玩儿,练。”景尚面无表情地说,眼神?示意他将枪拿起来?,别提多霸道无理。
“......”陆承安猛地挥手,想把手从景尚手里抽出来?,玛德纹丝不动。今天上课的不止他们一个高三的班级,林木木那个班级也?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饶是做惯了?人群焦点,陆承安也?不想再当猴子,皮笑肉不笑地捡起那把枪,咬着牙挤着声儿说,“好的呢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