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紧，看来蓉芸也学会了策略：不敢直接在蔡父面前找茬，而是等她单独行动时动手。

不过，苏瑾瑶可不会乖乖受罚。

跑不过吗？这里离蔡父的书房并不远呢。

因此，她一点也不慌张，反而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蓉嬷嬷，您带这么多人在这儿等着我，是要做什么呀？我家现在不缺人手啊。”

蓉芸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和愤怒，“二姑娘，你让大姑娘吃了这么多苦头，怎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到现在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更别说去看望她了。你不觉得羞耻吗？”

苏瑾瑶笑得更加灿烂，“听嬷嬷这语气，大姐姐伤得很重吧？”

这句话让蓉芸的脸色变得铁青。她察觉到苏瑾瑶不仅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甚至带着一丝得意。

一个二姑娘竟敢对嫡长女如此不敬，蓉芸双手紧握，指甲几乎嵌入肉里，但她因愤怒而浑然不觉。她知道不能把事情闹大，否则自己可能会吃亏。

“父亲已经答应处理这件事了。”苏瑾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作为女儿，我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如果嬷嬷有其他想法，恐怕要失望了。”

说完，苏瑾瑶想要绕过蓉芸离开，但当她经过时，蓉芸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二姑娘必须亲自向大姑娘道歉，不论老爷怎么说，请您跟奴婢走一趟，不然……”

话音未落，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够了！”苏瑾瑶皱眉喝道。

“竟敢在父亲的书房外公然拉扯主子，你到底是谁教出来的奴才？”她冰冷的说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蓉芸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下。

但很快，蓉芸恢复了勇气：“我从小看着大姑娘长大，在我心里，她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即便冒着激怒主子的风险，我也要为她讨回公道。”

话音未落，蓉芸扬手欲打。然而，一个更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她：“住手！”

一声暴喝如雷鸣般响起，紧接着，蓉芸被一股力量撞到一边，像一片落叶般飞了出去。原来是蔡父从书房内冲了出来。

看到父亲现身，苏瑾瑶松了一口气。今日蓉芸显然气昏了头，竟然在书房外如此放肆，甚至动手。若不是蔡父及时出现，她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苏瑾瑶决定趁此机会除去这个威胁。她突然掩面哭泣起来，“爹爹，您常说姨娘心地善良，可为什么姨娘任由府中下人欺辱我？”

蔡父对蓉芸的厌恶达到了顶点。他一直不喜欢这位大女儿身边的婆子，只因苏悦宁总是为她求情，才勉强容忍至今。

此刻见她居然对自己的女儿动粗，可想而知平日里悦宁受了多少委屈。

愤怒之下，蔡父上前一步，将想要起身的蓉芸再次踢倒：

“老东西，吃我的饭还敢打我的女儿，谁给你的胆子，来人，拖下去打三十板，然后把她卖出去，以后谁再敢欺负主子，我定不轻饶。”

“老爷。”蓉芸又惊又惧地喊道，“我是为了给大姑娘主持公道啊，这一切都是因为二姑娘造成的误会！”

蔡父怒气冲冲，又是一脚踢出，这一下正中蓉芸的嘴，让她嘴里满是泥沙。

第四十六章 不会手下留情

等她好不容易吐干净了泥沙，竟发现其中夹杂着一颗血淋淋的牙齿。

这时，蓉芸才真正感到了恐惧，心中不安道：“老爷，老奴可是看着大姑娘长大的啊！”

蔡父说道：“把她拉下去，重重地教训一顿！”

苏府里有不少退役的武将，他们下手从不手软。这次有了蔡父的命令，更是毫不留情。

蓉芸在挨了五棍后，就因为疼痛难忍而晕了过去。待到十五棍打完，苏悦宁身边的丫鬟彩云匆匆赶来。

原来有人已去浮宁院报信，即便事务繁忙，苏悦宁还是派人来想要救下蓉芸。

“老爷，蓉嬷嬷是大姑娘最信任的人之一，就算要惩罚也请等到大姑娘身体恢复之后，否则大姑娘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蔡父闻言稍作犹豫。他注意到女儿苏瑾瑶眼中含泪，似乎想说些什么。

“父亲，姐姐如此关心身边的嬷嬷，更何况我是她的亲妹妹呢。”苏瑾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蔡父一时语塞。虽然他不满于苏悦宁过去的行为，但见她重伤中还想着保护人，连他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更不用说苏瑾瑶的感受了。

看到父亲没有放松的意思，彩云急得连连磕头，“老爷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蓉嬷嬷会有生命危险！这对姑娘来说将是巨大的打击，她的伤势也会因此加重，请老爷为姑娘想想吧。”

她的哭泣让蔡父感到烦躁，他一脚将彩云踢开，像只被困住的野兽般吼道：“停下，不要再打了。”

随着他的命令，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蓉芸微弱的呻吟声。

蔡父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把人送回悦宁的院子去。这只是小小的警告，如果以后再对我女儿无礼，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完，他转过身，面对苏瑾瑶时，眼神中既有歉意也有几分不安。“爹已经替你教训了这婆子，以后她不敢了。”

苏瑾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眶里的泪水渐渐溢出，一滴滴落下，仿佛无声地责备着蔡父。这一幕深深触动了他的内心。

“乖女儿，别哭了。虽然你姐姐对你不好，让你受了委屈，但你们毕竟是姐妹，不应该变成敌人互相争斗。”

“我不觉得委屈。”苏瑾瑶抽泣着打断父亲的话，急忙用袖子擦干眼泪，露出一个带着泪痕和苦涩的笑容。

“我是二姑娘，生来就不如人，从来不敢奢望能与姐姐相提并论。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

她假装坚强的样子比哭泣更让人心痛。蔡父紧握双拳，心中五味杂陈。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儿总是沉默寡言、畏畏缩缩，甚至有些阴郁，以至于他几乎记不清她的模样。

然而今日看到她如此伤心，他才意识到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家里其他孩子，苏悦宁聪明优雅，方梦怜活泼可爱，而他宠爱她们的时候，二女儿又在哪里？

她有没有挨饿受冻？蓉芸肯定不是第一次欺负她，府里的仆人们是否也经常欺侮她？

她究竟是如何成长起来的，以至于认为自己天生就比不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