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场的大臣们无一人为他求情,甚至包括他的亲外孙萧匀兆也畏缩在人群中不敢出声。
裴远尘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转头看向萧匀兆,“大皇子,看到自己的亲外公如此可怜,你难道不觉得心疼吗?”
萧匀兆被迫抬起头,眼中带着怨恨,却只能无奈地摇头。
裴远尘微笑着问道:“当年你年幼无知,无法回答军务之事。如今你即将成年,比本王征战韶阳时还年长,对于你亲外公的行为,身为皇子真的毫不知情吗?”
萧匀兆嘴唇颤抖,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我真的不知情。”
景和帝对这个儿子的最后一丝期望也随之破灭。一个连亲人都可以置之不理的人,说明他缺乏基本的人性。
而在朝臣面前被质问都不敢回应,则表明他没有作为男人应有的勇气。
景和帝不再理会这个儿子,直接宣布恢复裴?远尘的王位,并赏赐大量黄金以示安抚。
经过这一事件,京城中的众人更加畏惧裴?远尘,那些原本为被驱逐的戏班打抱不平的人也纷纷闭口不言。
一切尘埃落定后,裴?远尘第一时间前往积卢寺接回了苏瑾瑶。
之前因为太后的懿旨,苏瑾瑶不得不在寺庙中修行,裴?远尘为了避嫌并未阻止。
但现在,这些都不再是问题。
现在,所有的真相都已浮出水面。他本就是一个随性而为的人,在爱情面前,更不会在意太后的命令,心中只想着不让心爱的女人受苦。
在积卢寺中,苏瑾瑶直到端亲王的仪仗到达门前才得知此事,顿时感到惊讶不已。
“冤屈昭雪,爵位恢复,官职也复原了吗?”她急切地问道。
释星云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随着她的提问轻轻回应。苏瑾瑶感觉这一切如同梦境一般不真实。
当听到靖远侯府被抄家并流放的消息时,苏瑾瑶的记忆开始模糊地与前世的记忆重叠。
裴远尘失去爵位的事情是她在重生后改变的时间线中的新事件。
但靖远侯府的覆灭,确实是前世就发生过的事,同样是由裴?远尘揭露的罪证所引发。
既然裴远尘早已掌握了证据,为什么这次还会遭遇不公?
这个问题让苏瑾瑶困惑不解。看着释星云那难以捉摸的神情,她突然想起了他之前对自己命运的预测。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让她心跳加速:难道裴?远尘这么做是为了将那个能旺他的命格转移到自己身上?
她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裴远尘为人冷酷且决断,计划周密,连皇帝都配合他执行如此复杂的计谋,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她。
这简直不可能。她只是一个平凡女子,而他是尊贵的王爷,怎会为了她牺牲自己的名誉、地位和权力?
尽管内心翻江倒海,苏瑾瑶还是镇定地指挥着人们整理物品。
由于消息来得突然,她并未提前准备,加上裴?远尘送来的许多礼物,所以直到他到达时,她才刚刚整理好。
“这些都不需要带走了。”门口传来裴?远尘深沉悦耳的声音。
苏瑾瑶抬头望去,看到他身着华丽的王爷服饰,银色蟒纹从腰间蜿蜒而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躯。
那一瞬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初次见面时那位眼神凌厉的端亲王。
然而,紧接着,裴?远尘眼底的温柔笑容驱散了那份肃杀之气。
他随意环视四周,“这些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就算带回去,苏府可能也没地方安放。”
苏瑾瑶回过神来,湿润的眼眸带着些许嗔怪或娇羞地瞪着他,“哪里没地方放了,苏府虽小,但还不至于连几床被子都容不下。”
裴远尘凝视着苏瑾瑶,无奈道:“别提被子的事了,现在的苏府恐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苏瑾瑶不想听他的悲观言论,径自指挥仆人们整理行装。
面对她的公然忽视,裴?远尘却不恼,反而亲自安排藏竹和藏风帮忙打点一切。
一壶茶的功夫后,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一群人带着大包小包离开了山寺。
就在上马车时,苏瑾瑶显得有些犹豫:“我来积卢寺,是遵照太后的旨意啊。”
裴?远尘眉头轻挑,回应道:“有我在你身边,还怕什么?把我当成摆设吗?”
苏瑾瑶瞪了他一眼,心中思量之后低声说道:“你这样公然违抗圣旨,不就是给对方找把柄吗?”
裴?远尘轻轻搂住她的腰,将她送上了马车。隔着车窗与她对视,他诚恳地宣誓:
“苏瑾瑶,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将来会成为我的王妃。在这片燕国的土地上,只要皇权所能及之处,你无需害怕任何人或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 玉牌
这一刻,苏瑾瑶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这样的承诺,对她而言是全新的体验。她开始思考,女人一生所求的是什么呢?
在成长的过程中,她们追求的是父亲的认可,婚后渴望丈夫的信任,年老时希望得到子女的尊敬。
但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女性所求的仅仅是男子的偏爱,还是说她们通过这种偏爱间接地获取权力?
手中紧握的小物让她回过神来,那是一块刻有“如朕亲临”的玉牌。
这小小的物件象征着巨大的权力,而苏瑾瑶的心中却出奇地平静,仿佛灵魂暂时脱离了身体,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自己抚摸这块令牌的动作。
直到马车停在苏府门前,苏瑾瑶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见过王爷。”蔡父早已接到通知,偕同老夫人等人站在门口迎接。
云嬷嬷也紧跟其后,站得离老夫人不远,这几天她忙碌不停,表现得十分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