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杳扫一眼整个院落,又?想起在?抚阳的时候,那时也是这?样?。

沈观怔了一瞬,很?快笑吟吟说:“清杳的喜好便是我的喜好。”

这?话他说过不止一遍,换了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乍一听似空无的大话,可沈观确确实实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沈观似猜到姜清杳的心思,半晌,又?补充:“而且此处离皇宫路程近,待我

春鈤

入仕,也方便些?。”

他又?说了些?他喜欢的,姜清杳才放下心来。

她不希望沈观一味的迁就她,就连自己的喜好也不顾了。

宅子定好买下,请了一批匠人来翻新,待过了一个旬日,便筹划着搬进去了。

沈思菀和沈竹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惊讶,又?不舍。

好不容易才交上的朋友呢,姜清杳也有点不舍,虽然?分家了不会?因此断了联系,但总没有这?样?都在?沈府来往的方便。

姜清杳和她们说过新宅邸的街巷,沈竹雨反倒高兴了,兴奋道:“那儿不远,且有许多珠宝衣裳铺呢,去找清杳玩的时候还可以一起逛铺子。”

沈思菀也凑过来瞧,点点头,笑起来。

“是不远的。”

几个姑娘约好搬了新宅子就一起互相下帖子邀着玩。

五月的时候,沈观得了翰林院编修一职,算是正式迈入仕途。这是个漂亮官,平日里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

大多为天子近臣,得皇上喜欢的文臣,进了翰林院,便是半只脚迈入了内阁,等资历政绩表现都做出来了,入仕之?路便是一路坦途。

连姜县令听了这?事,都高兴的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来祝贺沈观。

看得姜清杳都有些?嫉妒了。毕竟那封信里,姜县令过问她的话才短短两行,姜清杳可是每个旬日都要寄好几封信回去给姜县令说她的每日见闻。

沈观给姜县令写回信的时候,姜清杳在?一旁捣乱。

新宅邸的书房很?宽敞,沈观特地选了一个宽些?的桌案,并行着坐两人都绰绰有余。

沈观修读史书的时候,旁边同样?有个椅子,拉着姜清杳坐在?一旁陪着看书,又?或是辨香料。

沈观夸姜清杳聪明,短短时日已经能辨明将?近百种的香料,比他当初学时快了两倍不止,姜清杳心花怒放,原本只是三?分钟热度的人都兴致勃勃的坚持下来了。

这?会?儿沈观写着信,先是洋洋洒洒谢过姜县令的一些?关怀,称自己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好,还长高了。

说到这?个姜清杳就有点忿忿了,原本她能到沈观的下巴呢,刚好头顶比着沈观的下巴,可前些?日子突然?发现比以?前差了小半截,仔细打量沈观,才发现他竟长了些?个子。

少女在?一旁盯着沈观写,看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伸手去按沈观的头顶,往下压。

沈观笑得见牙不见眼,把她反手拉到怀里抱着,埋着脑袋在?她颈窝侧吻了吻,笑道:“我的傻清杳,已经长了,你莫不是还能压回去,不如日日早起些?我教你几式活动?筋骨。”

他一边说,一边接着写。

姜清杳想从他怀里下去,沈观拦着没让,下巴搭在?她肩上,唇离她耳侧很?近。

“清杳,可有什么要同岳父说的,一同随信寄过去。”

沈观给姜清杳代笔,姜清杳还是很?想念她爹姜县令的,原本沈观春闱结束时,她也提过想回抚阳,后来放榜沈观进了殿试,琐事缠身,更不能同意姜清杳独自一人回去,这?事儿就暂时搁置了。

还是姜县令知道消息,随信来,让姜清杳好好待在?京城,他也很?忙,眼下上头有个流寇逃窜到抚阳的案子要查。

因着抚阳周围都是高山峻岭,且地形复杂极了,流寇往山里一躲,任你大罗神仙也找不到。

便是在?山边住惯了的猎户,也是不敢往抚阳深山里去,怕迷了路的。

因此流寇一案是难案,棘手难办的案子,但国之?边境逃窜进来的流寇事关重大,办得不好了,那便是要革职掉脑袋都难说的。

更别提这?案子,是娄知府派给姜县令的,其中能有几分好居心。

姜清杳十分担心,可姜县令料到似的,又?说虽办不好是难差,可若是办好了,这?样?的大案子,经着姜县令的手办成了,届时来京城述职,保不齐就升官,也升个京官当当。

姜县令不是没有抱负的,眼下有个机会?了,正儿八经的机会?,他自然?会?竭尽全力。

姜清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常常问及姜县令案子的近况。

沈观问她写什么,姜清杳只说让她爹姜县令不要再办起案子来没日没夜的,三?餐也不吃。

沈观写好,等墨迹晾干,才整齐的塞入信封里。

他瞧出姜清杳的惆怅来。

姜清杳自幼就是姜县令带大的,姜县令对她更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姜清杳想,她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沈观沉吟一会?儿,唤了冷脸侍卫进来,将?信封交给他。

“这?封信,你亲自快马送到抚阳,代清杳问岳父安好。”

冷脸侍卫是沈观的亲信,有他亲自去一趟,了解姜县令什么情况,沈观也可以?帮上些?忙。

沈观又?道:“我记得祖父在?时,在?山中建的那处山庄,留了一些?人看守庄子,应当在?山庄中生活了几十年。”

侍卫回:“是,几个老管家还有家生子,几十年都在?山庄里,对周围山林的境况很?了解。”

沈观点点头:“你去抚阳,将?那些?能派上用场的人手,调给县令,看能不能帮上忙。”

不管能不能派上用场,姜清杳总觉得心安一点,眉眼稍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