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梁洛诗便被所有人围起来了:
“梁小姐,娘娘跟你讲什么了?她是不是已经给你做好安排了?”
梁洛诗还没回答,田二姑娘便插了嘴:“能有什么安排,大家都住凤仪宫,官家又不在宫里!”
梁洛诗不认识田二姑娘,但有别人认得,是田二姑娘家的一个远亲田薇薇,小的时候跟父母到田家拜年时,曾被田二小姐指着鼻子骂穷酸鬼。
田薇薇冲她笑了笑:“二姑娘,娘娘说了,每个人都会得到妥善的安排的。”
田二姑娘瞪眼:“想不到你个穷酸鬼竟然也进宫来了!不过你别以为自己跟梁小姐一样,人家是尚书家的女儿,你呢?是什么?若是没有我父亲这层关系,你的资料只怕都递不到娘娘跟前!”
梁洛诗笑了:“那你可就错了,凤仪宫的选秀,是不论出身不论年龄不论婚否的,田二姑娘这是没看清楚吗?”
田二姑娘愣住,她要看清楚什么?
田薇薇笑眯眯道:“梁小姨,二姑娘不是通过选秀进来的。”
“难怪这样。”梁洛诗笑了一句,便扭头跟自己的小姐妹凑一边说话去了。
其他人也是三三两两的,便是田薇薇身边也有两个女孩子,三人不知说了什么,三人都笑了起来。
田二姑娘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心里很不爽。
她将田薇薇拉到一边警告:“田薇薇,你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入宫当主子了,我告诉你,像你这样没家底支持的,最后至多做个答应!”
“答应?谁说我要做答应了。”田薇薇笑出声来。
“不做答应难不成你想做皇贵妃?”田二姑娘从怀里掏出小铜镜,“瞧瞧你这穷酸样,是当皇贵妃的面相吗?”
“确实不是。”田薇薇说,“但娘娘把我们召进来,不是为了当妃子的。二姑娘,我是来做女官,替娘娘分忧的,你不必将我当成敌人,我们的方向不同。”
二十几人进凤仪宫做女官?
田二姑娘愣住了。
第299章 你们这是倒反天罡!
“娘娘,田二给宫外写了信。”玄音来汇报,“娘娘,需要属下让人截下来吗?”
“不必。”谢瑶华抬眉,“无非是早一天和晚一天知道的区别而已。”
玄音还是有些担忧:“要不找个由头把田二给赶出宫去?我看她一天天的不安分,整天在宫里头打听这样那样,有一次还直接打听到李公公头上,要给李公公塞银子,把李公公气得不行。”
毕竟是谢瑶华松口才进了凤仪宫的人,李公公不好直接处理,也不好为这些事到谢瑶华那里诉苦,就找玄音她们讲。
他讲起那日的事时,几乎是要跳起来骂人,若不是玄音就在当时看着,谁能相信那个在先帝跟前待了几十年,在群臣面前也颇有威信的大太监,竟然会有这么不稳重的一面。
玄音把李公公当时的样子讲给谢瑶华听,谢瑶华笑得眼睛都快成了月牙:“一会你亲自去煮个甜汤给李公公送去,让他再担待几天,等女子书院运作起来了就好了。”
“娘娘这是要把田二调去书院授课?”玄音惊愕,“娘娘,不是奴婢要故意诋毁田二,实在是她这高高在上的样子,若是去了书院,只怕会把孩子们吓到不敢去上学。”
“每个人都有优点,田二的高傲,必要时候也很好用。”谢瑶华淡声,“玄音,不是谁家都愿意把女儿送到书院学习的。”
上辈子她在灵水村时,会走路就要帮着家里干活了,到了五岁,她天不亮就要起来给李铁牛夫妻做早饭,接着要喂鸡,割猪草,下地耕作,上山找柴火等,以至于她长到十五岁,个头都还比不上人家十一二岁的姑娘。
洛京里的有钱人家,家里的姑娘自小便是与家中兄弟一起进学的,并不会是谢瑶华那女子书院的生源,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子,那就只剩下普通百姓及穷人家的女孩了。
可是在普通百姓和穷人家里,女孩子打能走路,就已经是家里的劳动力,有些甚至是家里最大的劳动力。
会主动将家中姑娘送书院读书的可能十个不到,大部分不是要做思想工作,而田二的高傲,有时候就能起到作用有些人家,在家里尽情欺负妻子女儿,在外头却老实得不行。
而这些老实但自私的男人,将会成为这些姑娘进学路上第一个但也是最大的一个障碍,这个大障碍不除,她的女子书院就招不到人,书院招不到人,她此前所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玄音聪明,一听就明白,当下便抿着嘴笑:“确实个别人需要威胁利诱才行……可是娘娘,女孩子家里是受了威胁才把她送来,她能把心放在学习上吗?”
谢瑶华垂下眼:“那是到了书院之后的问题了。”
初步问题不解决,后续不管是顺利还是曲折,都没什么用。
万事开头难,谢瑶华料想她的女子书院开办得不会很顺利,但是没想到,会如此的不顺利。
城南女子书院揭牌那天,来了一群七八岁的小姑娘围观,正当方瑜她们在宣讲读书的好处时,来了一群学子。
这群学子将他们所学的知识化为伤人的利剑,把那群小女孩喷得体无完肤,便是方瑜言明这是皇后与太后给城南百姓的恩赐,这群学子一口一个天子门生,直斥皇后与太后要倒反天罡。
“各位是哪个书院的学生?”方瑜沉着脸开口。
“怎么,这位姐姐是想问明书院名字之后,好让娘娘下令责难我们书院吗?我等乃天子门生,只有官家才能”
“哪、个、书、院!”
方瑜毕竟年岁摆在那里,在凤仪宫这段日子,又恢复了自信,整个人十足威严,她一双凤眸锁定带头那学子,顿时就将那学子吓得连退三步。
“孟,孟月书院。”
“孟月书院平时教的都是什么内容?”
“自是孔孟之道及治国之策。”
“孟月书院教的是治国之策,想必城中其他书院教的也大同小异,但我们女子学院,教的是期药学,算筹,纺织等生存之技,与各位高贵的读书人没有半点雷同,便是有……”
方瑜顿了顿,然后讥诮一笑,“你们不是说女子不会读书吗?那你们怕什么?怕我们真的读成了书,把你们比了下去,甚至在未来完全取代了你们?”
“荒谬!我等岂会怕了你们一介女流?”
“既然不怕,我等女流之辈学的又与你们没有任何冲突,你们又在这里鬼叫什么?”
“我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