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白皙而修长。
手上有着薄厚不一的茧子。
这双手上已经沾了许多鲜血了。
降谷零伸手握住他的手。
深色和浅色的手交握着。
“我们?都有罪。”降谷零的声音很轻,“没关系,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会陪着你,不论我们?最后变成什么样子。”
降谷零灰蓝眼眸里?盛满了悲伤的罪恶感。
他明白诸伏景光的想法。
在?接下潜入任务后,他们?就选择了一条没有单行道?,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走。
即使他们?都准备了紧急脱离的渠道?,但真的到?那个时候,他们?不一定来得及使用。
这大概是一个要么死亡要么成功的任务。
“我们?会一起承担这份罪孽的。”诸伏景光紧紧握着降谷零的手。
一直在?一起吗?
在?其他任何时候听到?降谷零对他说这句话,他大概会欣喜若狂,但在?这种?时候听到?,他只能感受到?苦涩。
重?生前降谷零也和他承诺过“一直在?一起”,他的率先离开……
“怎么了?”降谷零另一只手按在?诸伏景光的额头上,温暖的体温透过额头传到?他的心?里?。
降谷零打断了诸伏景光涌现的隐秘的愧疚感。
用死亡丢下降谷零,是他不可?能走过的一道?坎。
或许等他度过二十六岁的十二月七日,他的愧疚才会减轻吧。
“没什么,只是在?想等我们?离开组织之后的未来而已。”诸伏景光下巴靠着抱枕,微仰着头看向降谷零,“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
“我们?当?然?还有很长的未来。”降谷零深深看向诸伏景光的眼底,他说这句话时,心?底涌上的不是放心?,而是恐慌。
他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在?和诸伏景光说话相处的时候,莫名的情绪时不时会出现。
倒是噩梦做的比以前少了很多,偶尔噩梦里?也会出现新的场景。
目前还没有影响到?他的理智,要是再这样下去,真的不需要去找警察医院的心?理医生吗?
心?理医生能帮忙的地?方有限,他们?都不一定能够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嗯,阿马尼亚克在?任务之外还说了什么?我记得你能早就出门了。”诸伏景光伸手捂着降谷零放在?他额头上的手。
“啊……”降谷零回想起自己在?料亭和阿马尼亚克的对话,死鱼眼都露了出来。
他暂时放下心?底奇怪的恐慌,而是有些无语。
“我真的,没见过这么八卦的男人。”降谷零抱怨着,“在?我表现出自己没有那么紧张后,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将给他珍藏的八卦全部都分?享给我了。”
“然?后呢?”诸伏景光轻咳两声,有点想笑。
“我当?然?给他分?享了我手里?的八卦……阿马尼亚克似乎是真的很感兴趣。”降谷零的眼神放空,“这个组织肯定是哪里?有些问题。”
“我也觉得,可?能是从哪里?出现问题了。”诸伏景光是真的这么认为,在?他重?生前,组织并没有这么多热爱八卦的乐子人。
他对比了重?生前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多了阿马尼亚克率领的势力。
该不会,就是因为阿马尼亚克的带领,组织里?才有这么多的乐子人。
他出自中立派,而就目前来看,中立派的乐子人是最多的。
“哎……希望组织成员的注意力都在?这上边,早点完蛋。”降谷零嘀咕了一句。
他们?两人在?家里?吃完下午茶,降谷零帮着诸伏景光继续准备视频需要的素材,很平静地?度过了一天。
三天后。
贝尔摩德挽着降谷零的胳膊,衣着鲜亮地?穿梭在?酒会中。
“温亚德小姐,这是您的男伴吗?”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拦下了降谷零和贝尔摩德。
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悦地?打量着降谷零。
降谷零神色淡淡地?看向男人,略微俯视的角度,让他即使挂着微笑也有着压迫感。
他穿着黑色西装,耳垂上挂着与诸伏景光同?款的飞鸟耳坠,只是黄金飞鸟的喙上叼着的宝石变成了灰蓝的宝石。
同?色的宝石袖扣、胸前的与金玉宝石领夹用金链相连的用翡翠做枝叶的黄金胸针,这些装饰衬托着降谷零更加的俊美。
“是啊,这是我的好友安室透。”贝尔摩德笑吟吟地?往降谷零身上靠了靠,拿他当?挡住烂桃花的挡箭牌,“佐佐木先生。”
“朋友啊……”佐佐木的眼前一亮,“我要和温亚德小姐单独谈谈,我相信安室先生不会介意的吧?”
“很抱歉,我和克丽丝还有重?要的事?情。”降谷零面?不改色地?拒绝了佐佐木。
他不需要给佐佐木这个草包二世祖任何面?子。
“你!”佐佐木不爽地?看向降谷零,然?后转头望着贝尔摩德,“温亚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