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抿了抿唇,突然又有点不敢看了。

金随不是说了吗, 这东西可以收集自己的气息与汁液, 汁液就?算了藤兰的这种虽然也很香但是具有毒性,但是气息可以往里面埋,连花瓣都可以多放几片进去。

看到他?别过头去, 睫毛胡乱颤抖的模样, 谢坠凌便知道他?又有小心思了。

手上的动作微顿, 谢坠凌忽然将口球收起来。

白?采只觉得那道光华消失, 有些迷茫地转头看去, 谢坠凌的手里面就?已?经?空空荡荡。

“谢坠凌?”白?采忍不住凑过去,惊奇地翻着他?的掌心,“球呢?”

“是口球。”谢坠凌纠正他?,“你知道是怎么?用?的吗?”

“不知道……”白?采谨慎地瞄着他?,“是放进我嘴巴里面的吗?”

听名字应该是的,而且那口球的形状大小也很合适, 刚好能将他?的口腔塞得满满当?当?, 不过如果含住的话应该就?没有办法跟谢坠凌讲话了。

白?采想?得很好, 那这样的话他?可以睡觉的时候含着呀,这样既可以收集自己的气息给?谢坠凌,还不用?耽误自己跟谢坠凌说话!

“看来你知道。”谢坠凌冷淡地抬眼?,“那你知道这东西要交给?金随吗?”

“我不要交给?他?!”白?采立马道:“我可以伪”

最后两个字没说出口, 白?采就?噤声了。

但是他?知道这种东西是可以伪造的,就?像是刚才仪器检测、模拟他?本体的时候,其实大部分都是谢坠凌的精神力发?挥了作用?。

他?的精神力完全可以影响到观测人的状态,让他?看到的就?是自己想?让他?看到的,谢坠凌知道芽藤长什么?样,所以其他?人在仪器里面看到的也是什么?样。

而白?采想?要交个芽藤的枝条也很简单,他?甚至知道仅存的芽藤藏在哪儿。

到时候直接把真的芽藤交上去就?好了,谁也不会怀疑。

但这里还在特管局,白?采紧紧地闭嘴没有再说什么?,生怕会被别人听到。

莫名地,谢坠凌对口球这件事特别在意,白?采想?尽办法缠了他?一路,直到回家?他?都没有松口,到最后白?采都有点急了,忍不住委委屈屈的问,“为什么?呀,谢坠凌?”

为什么?就?不肯把口球给?他?呀……

谢坠凌垂眼?,猝然对上他?可怜无辜的眼?眸。

有那么?刹那他?几乎都要心软了,口球而已?,在如同天堑般的力量差距前他?有上百种办法可以应付金随,随便拿给?白?采玩,只要最后再交回给?自己就?好。

但是谢坠凌的理智时刻在提醒他?,自己最近失控的次数有点多了。

其实监察队的人说得没问题,自己确实需要定期服用?药片来抑制力量对自己的影响,但是那并非是因为力量把自己吞噬,而是……一种让他?状态跌至谷底的动荡。

在上次见过赵常威以后,他?就?没有很想?去拿药片,这就?导致最近他?的情绪极其容易起伏,尤其是在对待白?采这件事上。

就?像是白?采咬上来的时候,他?会强迫般压着他?的脑袋,渗透精神力去抚摸他?的本体。

把口球丢给?白?采玩,他?也不知道这只小妖怪还会冲他?做出多荒唐的事情来……或者说,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能做出多荒唐的事情来。

都到这种地步了,谢坠凌居然还是没松口,白?采不可避免地有些沮丧。

“还有件事。”谢坠凌忽地道:“明天我外出调查,你要跟我去吗?”

“我要去!”白?采立马道:“还是跟藤兰有关系吗?”

谢坠凌点头,任务是刚刚谭乌发?给?他?的,他?看完却没觉得会有什么?重要内容。

在找到大脸花后,他?们能够凭借白?采的气息去找分枝与记忆,效率当?然会比情报部门高很多,连他?们目前都没有更?多的信息传回来,那么?这次调查应该也只是清个场。

白?采想?了想?,倒是决定明天先找大脸花问问,真要是这次调查里面没有,这么?久过去他?们也必须要给?出点东西来。

看到白?采陷进沉思,漂亮的脸蛋纠结着,还以为他?就?已经被这事转移了注意力。

可谁知道回屋没有多久,他?正准备洗个澡休息,忽然察觉到外面有动静。

浴室的门关着,水声也哗啦啦地在流,他站在氤氲的水雾里面,感?知到白?采偷偷溜进他?的房间里面,连带着花香都在幽幽细细的往鼻尖里面钻。

他?顿住,无声地朝着外面看去,透过模糊的玻璃捕捉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白?采蹑手蹑脚地进屋,率先做的就?是把门关上。

屋内扑鼻而来是谢坠凌冷清如雪的气息,果然他?自己的房间里面要比其他?地方?浓郁很多,让白?采忍不住轻轻吸气嗅了嗅,觉得好舒服。

但只是短暂几秒,他?开始做贼心虚,嗖地从这里移动到哪里,偷偷翻找起来。

今天谢坠凌只是翻翻手指,那颗口球就?不见了踪影,肯定是被他?藏到衣服里面,外套就?在沙发?上,可兜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到底在哪儿呀……

白?采忍不住抿抿唇,都快要把谢坠凌的房间给?翻遍了,当?然还有些很角落的地方?没有敢动,生怕动静太大惊扰到谢坠凌被他?发?现。

他?只能边找,边试探性地伸出点藤蔓枝条,甚至连气息都只能收着收着,谨慎地往外探……

谁知突然,他?即将触碰到浴室的藤蔓尾端被人握住,湿热的掌心顺着抚摸上来,让他?忍不住猛地颤抖了下。

白?采猝然回头,发?现谢坠凌已?经?从浴室里面出来了。

与平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罕见地只穿了个睡袍,散开的银发?湿漉漉的落下来垂到腰间,更?显得那张脸绝美锋锐。

没有皮质手套隔绝的掌心,现在正将白?采偷偷散出来的藤蔓枝条紧紧握住,就?仿佛抓到了他?的致命弱点,淡淡地抬眉,“你在做什么??”

“……”白?采僵硬在原地,半天后才别过脑袋,没有说话,但是睫毛却胡乱颤抖着。

这一看就?是做了坏事心虚。